第18節
“這里沒有人想找茬!”談完話回來,費里看到塞西莉亞咄咄逼人的姿態,面沉如水,上前擁住喬姍荃。 “費里,談完了嗎?進展很順利?” “很順利,我和那位先生已經達成了協議?!辟M里三言兩語交代完,他摸摸她發頂,轉向塞西莉亞,銳利的視線刺得對方不敢辯白。 “羅薩斯小姐,我發現你對我的未婚妻態度很不好,我必須告訴你,對她有意見就是跟我過不去,你明白嗎?” 男人的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讓周圍的人全都聽清。 他們三人站在一起,一舉一動都落入其他人的關注當中。聽到費里這番話,他們悻然挪開視線,不敢與他明亮堅定的目光對上。 再怎么說,蒙特羅莊園也是這附近最大的莊園,得罪他可沒什么好處??礋狒[的人們大多很現實,他們立即暗中告誡自己,可千萬別跟那個羅薩斯家的女兒一樣蠢。 那些目光令塞西莉亞難堪極了,她努力解釋:“不,費里,你誤會了……” “沒什么誤會,我聽的一清二楚。你在威脅她,威脅我未來的妻子。羅薩斯小姐,我想,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沒什么好談的,請你讓開!”費里漠然一瞥,讓塞西莉亞僵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怒視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塞西莉亞抬手把旁邊攤子的東西全掃落在地。 “可惡!居然當眾羞辱我……費里·蒙特羅,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喬珊荃的心為他說的那番話砰砰直跳,偏過頭,她像是不認識他般打量他。他在人前捍衛她,如同沉默可靠的守護騎士,只屬于她一個人。 她含笑輕問:“得罪鄰居也沒關系?” 費里滿不在乎:“我們兩家只是土地挨在一起。我看不上羅薩斯家的人,他們行事張揚跋扈,讓人討厭。這些事不用你cao心。我聽人說,附近正好在舉辦嘉年華,你想去看看嗎?” 兩個人立即拋下之前發生的小插曲,去了不遠處的嘉年華。 這里的嘉年華(ival)跟喬珊荃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經歷過的不太一樣。南美洲賦予了它與歐洲截然不同的熱情與活力,認真說起來,那些大型游樂設施比不上迪斯尼樂園,狂歡的游樂項目也比賭城拉斯維加斯遜色得多。 然而,喬珊荃所看到的每一個人,他們臉上都洋溢著歡笑,空氣里流淌著熱情奔放的拉丁音樂,有人抱著手風琴、吉他聚集在一旁演奏。 一對年齡三十上下的男女,在人們的注視下跳起了探戈。 舞步交錯,性感奔放,喬珊荃看得微微紅了臉。她與費里挨得很近,粗糙的皮草味,混合了淡淡煙草與汗味,身旁擠滿了人,男人用身體把她同那些人隔開,淡淡的喜悅和甜蜜在心頭縈繞,他們緊緊貼在一起的身軀,產生了別樣的刺激。 她伸手摟住了他腰,手指不安分地動了動,感覺到掌心下肌rou迅速緊繃,男人表情不自然地一僵,要把她扯開。 喬珊荃本來就是不服輸的性格,他越是不自在,她越是生出了調戲良家婦男的變|態快感,一只手跟他暗中角力,另一只手飛快地把他t恤掀開一角,大膽摸了進去。 他光滑的肌膚戰栗著繃緊,讓每一處凹陷的肌rou線條更加分明,guntang的熱度一路灼燒到她心尖,喬珊荃低低喟嘆,四周所有喧囂頓時如潮水褪去,世界中心只剩下她和眼前的男人。 費里臉紅得快滴血,這個瘋女人,她就不能安分一點嗎?他渾身血液同時分別沖上頭頂和腳底,一半理智怒咆著要他拖她離開,另一半卻沉浸在這被人環伺,隱秘的禁忌快感之中。 喬珊荃舔了舔嘴唇,隔著衣料,吻上他心口的位置,滿意地看著男人棕色眸子燃燒著別樣的光芒,幾乎吞噬殆盡她搖搖欲墜的理智。 費了很大功夫,男人才壓下把她就地正法的沖動,他死死攥著她手腕,把她兩條胳膊交疊擰到身后,警告地瞥她一眼,低下頭,咬住她可愛的耳珠。 “別玩火,走,我帶你去看看別的?!?/br> 被他呼吸一燙,外加格外撩人的低沉聲線,喬珊荃半邊身子都軟掉了,乖乖被他拉著離開,腦袋里呼嘯旋轉著要把他推倒,然后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的畫面。 之后,他們經過了販賣彩色棉花糖的攤位,兌換游戲幣,跟一群孩子擠在一起砸水球,釣金魚,玩投籃機。 喬珊荃發現自己無意中窺見了這個男人的另一面——費里很有好勝心。 玩投籃機,他一連輸給她兩局之后,收起臉上輕松的表情,變得更加專注,拉著她繼續比,直到自己反敗為勝才罷休。 看他眼角眉梢流露出小小的得意,喬珊荃一顆心快要融化在他巧克力般的瞳孔中。這個嚴肅正經的大男人,除了會霸道地發號施令外,也會有幼稚得讓人又好笑又好氣的時候。 “還有什么想玩的嗎?”費里活動了一下肩頸,汗水亮晶晶地貼在他額際,他神情很放松,幾乎想不起自己上一次這樣肆無忌憚地玩樂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喬珊荃抿著嘴笑,隨手指了個方向:“那就……打靶,我想看你玩那個!” 一眼看見攤位上最大的那只巨型毛絨兔子,費里表情變得古怪:“你想要那只兔子?” 喬珊荃漲紅了臉:“怎么,不行嗎?”她就是對毛絨絨的東西有特殊的喜好,尤其是兔子,看到了就挪不開腿。但是這個喜好她不得不小心隱瞞,被人知道高傲的喬琪喜歡如此少女心的玩偶,她會顏面掃地。 費里沒說什么,大步走到攤位前,跟攤主交了錢領到一只仿真□□。旁邊有人看到了,笑著同攤主打招呼。 “嘿,伙計,你這是頭一回來參加交易會吧?” 攤主:“是啊,你們怎么知道?” “沒什么,沒什么,哈哈。喂,弟兄們,快過來看——” 應聲而來的不少路人將攤子包圍起來。 身處矚目中心,費里面無表情,他微微側頭,瞇起眼試著瞄準。 “喬琪,你猜我能不能打中轉得最快的那個靶子?” 猶豫了一下,喬珊荃指著距離最近最大的,說:“打這個就行?!?/br> 偏頭看她一眼,男人勾起唇,那記笑容莫名瀟灑自信,喬珊荃心跳快一拍。 在費里手指扣動扳機的一瞬間,喬珊荃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身體筆直,雙腿稍稍分開跨立,挺拔的姿態讓她覺得莫名眼熟,來不及多想,費里射出第一枚子彈,正中靶心。 四周傳來了呼哨與掌聲。 緊接著,砰砰砰,連續數聲槍響,喬珊荃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一個又一個不斷轉動的靶子被接連命中、擊穿。 攤主抱頭慘呼:“我的上帝啊,先生請你住手,別再打了!” ☆、第二十二章 放下槍,費里轉頭看向攤主:“你不是說要打中全部靶心才算贏?” 喬珊荃看攤主一臉要哭又哭不出來的表情,走上前把兔子往胳膊下一夾,握住費里左手搖了搖,笑道:“咱們走吧?!?/br> 拽著那個意猶未盡的男人離開。 身后遠遠傳來圍觀群眾的笑聲。 “……嗨,伙計,你一定不知道,蒙特羅先生可是遠近有名的神槍手,狩獵季節到來的時候,他總能獵到最多最好的獵物?!?/br> “他還是這里最好的馴馬師,最烈的野馬也會被他降服?!?/br> 喬珊荃滿臉好奇:“野馬?什么時候的事,我也想看馴馬!” 摸摸鼻子,費里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情。他在心里悄悄接了一句,最烈的野馬就在面前。 瞧她努力夾著足有半人高的巨大毛絨兔子,費里伸手拿到手里,翻來覆去,嫌棄地彈彈兔子兩片在風中飄零的耳朵。 “胡安兩歲的時候就已經不需要毛絨玩具陪他睡了?!?/br> 意思是她連兩歲小孩兒都不如唄? 喬珊荃氣得用兔子打他:“要你管,要你管!我就喜歡這種又大又毛絨絨的東西?!闭f完,她一甩頭,擠到看雜耍的熱鬧人群里。 人很多,小孩子成群結隊在人群中竄來竄去,喬珊荃被推著不斷往前,她揉了一會兒兔子,暗自著急,大胡子怎么沒追上來呢? 快點追過來啊,她快要被擠得無法呼吸了。 費里瞪目結舌望著無數攢動的人頭,一轉眼的功夫,他就失去了自己追逐的目標。 喬珊荃正左等右等沒見費里身影,屁股被人用力揉了幾把,她心頭火氣,旋身瞪去—— 一個歪著頭的小女孩蘋果臉米分嘟嘟的,羨慕地看著她……懷里的大兔子。 “好可愛啊,我可以摸一下嗎?” 喬珊荃撇撇嘴,拎著兔子耳朵遞過去:“好吧,那就讓你摸一把。哎,等等,你別拽它尾巴!松手、松手!” 好不容易從小女孩手里奪回兔子,喬珊荃一臉心疼,臉貼上去蹭了蹭,可憐的羅比特,爸爸不見了,只有mama疼你。(她給兔子起了名) 怎么辦,mama好想爸爸,羅比特,我們去找他?你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數三下,3、2、1——好,全票通過,去找他! 下定決心,喬珊荃剛要回身擠出去,有人隔著牛仔褲再次摸上她渾圓挺翹的驕傲部位。眼里怒焰翻滾,喬珊荃深吸一口氣…… 繞著人群找了一圈回到原地,費里抓狂地揉了揉自己腦袋,見鬼了,那女人到底鉆哪兒去了? 人群一陣sao動,路人紛紛朝兩旁散開,露出了正揪著一個男人發狠拳打腳踢的人影。 “喬琪!” 費里沖上去抓著她胳膊,仔細檢查,確認她沒有受傷,低頭看向被她高跟鞋狠狠碾壓踩在地上的男人:“怎么了?” 喬珊荃出離了憤怒:“他摸我!這個混蛋,他是個色狼,居然敢揩我的油!”說著,她提腳踹上色狼肋側,對方發出殺豬般慘叫。 聞言,費里面色一沉,揪起男人,捏著拳頭狠狠砸上去,對方搗著臉含糊不清地求饒,指縫間汩汩流出鼻血。 “讓開,都讓開,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提著警棍的巡警按著帽子趕過來,分開人群。 糟糕。 拽住身旁還在發火的費里,喬珊荃拖著他拔腿飛奔,兩人穿梭在大大小小無數個攤位、小推車之間,遠遠甩開了追在后面的巡警。 “呼……呼……沒事了,別跑了?!眴躺很跖懿粍恿?。 費里停步,不住喘氣,搖了搖頭。似乎自從認識她以后,他們總是不得不“逃跑”。 “瞧瞧你惹出來的麻煩?!?/br> 喬珊荃瞪大眼睛:“怎么變成我的錯了?” 費里瞅著她,只是搖頭,眼底隱隱有笑意,不說話。 喬珊荃看了他半天,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家伙是在逗她。她跳起來,趴在他寬厚的背上,伸手揪他耳朵:“都怨你,要不是你氣我,我也不會跑到人群里去,你都不關心我,虧我這么喜……” 身體一震,費里把她反摟到身前,額頭抵著她,追問道:“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次,你……你是不是……” 兩人對視,表情很不自在,淡淡的尷尬彌漫在他們之間。 喬珊荃咬咬牙,仰了下巴直視他:“我喜歡那只兔子,羅比特?!?/br> 費里真想把兔子給扔了,他努力忍耐,緩和了語氣:“除了兔子呢,你還喜歡什么,告訴我,嗯?” 那一句尾音繞啊繞,就像一只貓爪,抓得兩人的心止不住地狂跳。 要說嗎?要承認嗎?就在這里,在這個時候?喬珊荃眼底浮現一絲不確定,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一次散心之旅,自己會遇上一個身材完美,換句話說,完全是她的菜的男人。 除了一具好rou|體,他別的方面都不盡如人意——不算特別有錢,沒有顯赫的身世,談吐不夠文雅,舉止不夠紳士,還很霸道,總是惹她生氣。 可是為什么……她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就連他亂糟糟毛茸茸的胡子,都看得順眼了呢? 這種事情在喬珊荃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從未發生過。 她覺得一切都亂了套,失去控制,脫離秩序。然而,盡管如此,她還是不愿輕易放手,不想逃避。 敢作敢當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