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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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我的伴侶,否則我就殺了這兩個雌性和那只鷹?!卑桨缀敛煌讌f地反擊,當他看著自己珍愛的人魚被粗暴地轉移過去、灑落了更多的血,卻沒有發出痛苦的叫聲時,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么來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怒——下一秒,他毫不留情地施力把那只正在撲騰著往岸邊游的鷹給拖了回來、狠狠地按進了海水里。 這時,天上的、水里的、叢林里的西大陸獸人和雌性們都在憤怒地大聲咒罵:“惡龍!” “殘忍的惡龍!” “放開他啊,你要淹死他了!” “嗚嗚嗚……特爾、特爾!” “放開他,獸神啊,特爾要被惡龍給淹死了?!?/br> 弗萊卻沒有發出憤怒的吼聲,因為這時他才發現,底下那條白龍的眼睛居然不是褐色的、而是……藍色的?而且他的龍角顏色也不對勁,跟圣湖里的惡龍長得……不是完全一樣?看起來年輕多了? 現場所有的鷹當中,只有他才參加過屠龍,而且其他族人默認眼前的白龍就是惡龍。 ——獸神啊,難道我真的弄錯了嗎?弗萊陷入了更大的驚恐當中,他看著旁邊同伴爪子里拎著的一動不動已經不再開口說話的人魚,心里頓時更加亂了:這條人魚死了嗎?完了,他被我誤殺了嗎? 白龍帶著滔天的怒意,一直壓制著水里不斷掙扎的鷹,直到弗萊妥協崩潰地喊出聲:“我把你的伴侶還給你,你別淹死特爾!是我抓住了你的人魚不是他!”特爾是無辜的,襲擊人魚的鷹是我,不能讓特爾替我去死。 白龍這才緩緩地松開爪子,那只鷹仰面浮了上來,看不出是死是活。 至于他抓住的那兩個雌性?近距離地看著惡龍暴怒的手段后,他們已經嚇得不會說話了,呆愣愣地看著浮在不遠處的特爾。 “立刻放了我的伴侶,否則接下來就輪到這兩個雌性!”白龍咬牙切齒地說,他絕望地看著半空中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說話的紀墨:他的血是流干了嗎?他現在還活著嗎? 第一次,這條龍有了要毀滅整個西西里大陸的沖動。 弗萊重新接過紀墨,“讓我送人魚下去,你們要小心、要抓住機會救回我們的雌性和特爾?!?/br> 這個強壯的鷹族勇士短短的時間內情緒大幅度的起伏著,此時,他覺得因為自己的莽撞和大意,已經給部落帶來了巨大的災難——同時,也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魚雌性。 白龍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從高空俯沖下來的三只鷹:一只銀灰色的、一只黑色的、一只灰白的,重點當然是放在了那只該死的偷襲傷害了自己伴侶的銀灰色鷹身上。 靠近了、越來越近了,已經在可以攻擊的距離內。 不、不妥當,太冒險了。對方有三只鷹,一個不小心失手的話,紀墨會立刻成為他們泄憤虐待的對象。 敖白強行忍住了想發動攻擊的沖動。 弗萊逐漸靠近了白龍,“我們交換!你放了我們的雌性、我就放了你的伴侶,別想著耍什么陰謀,否則我立刻扭斷這條人魚的脖子!” 白龍沉默地把手里的兩個雌性扔遠了一些,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但是仍舊捆綁著他們。 弗萊叮囑了一下上方的同伴:“你們分別飛過去,速度一定要快!” “小心點弗萊,惡龍現在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br> “他能控制水,你把人魚丟給他后記得立刻往岸邊飛?!?/br> 三只鷹短暫地商量過后,分別飛往了三個方向。 “白龍,我們必須一起放手,否則我立刻殺了你的人魚?!备トR警惕地喊。 “如果你敢殺了我的人魚,那你們整個部落都別活了?!卑桨诐M臉戾氣地說,現在的距離已經近到他可以看清紀墨的臉了:他的眼睛是閉著的、臉色那么白,他的肩膀……我的海神…… 弗萊顫抖了一下,他知道這條龍不是在開玩笑,最重要的是,圣湖里的龍跟他長得那么像,如果他們是認識的該怎么辦?如果他們聯手的話,整個西西里大陸就永無寧日了。 “聽著白龍,我說“放手”的時候,我們必須同時放手,否則你的人魚就死定了?!案トR緊張地說。 白龍點點頭,他看著自己人魚血rou模糊的肩膀時覺得龍尾都不會擺動了。 弗萊對著兩邊的兩個伴侶使了一個眼神,隨后高喊:“放手!”他依言松開了紀墨,紀墨立刻往下墜落。 白龍也信守承諾,同時解開了綁在雌性身上的水繩,那兩只鷹立刻俯沖下去、救起雌性后立刻飛往安全的叢林。 “紀墨~”敖白立刻全速往伴侶墜落的方向游過去,此時他只想立刻帶著伴侶回家治傷。 變故就在這一剎那發生了,由于弗萊還處在一定的高度上,當他看到白龍果真放開了那兩個雌性之后,他突然又重新俯沖了下來,再次把剛剛放開的人魚抓了起來,然后又故技重施、拔高拼命飛向高空。 ——特爾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不能這么快把人魚還給白龍,想辦法帶回部落去養著弄幾顆珍珠救特爾吧,然后再送他回大海。 ——再說了,部落里一直都拿龍沒辦法,雖然這條龍不是圣湖里的惡龍,不過誰讓我已經得罪他了呢?為了防止他的瘋狂報復,抓住他的伴侶是最好的辦法。論起陰謀詭計來說,鷹族絕對是出類拔萃的。 帶著各種各樣的私心雜念,這只陰險狡猾的鷹單方面銷毀了和敖白的約定,在敖白目眥欲裂的眼神中再次挾持了紀墨 第49章 鷹的殞落·怒龍 在弗萊重新對著紀墨俯沖下去時,目睹一切的西大陸猛禽部落的獸人和雌性都愣住了。 吼吼吼~~~~~ 這是白龍不敢置信外加雷霆震怒的吼聲。 其實,當時失重朝海面墜落時,紀墨是被折騰醒了的,他在下落的中途看到了正在抬頭焦急地準備接住自己的龍,所以他還放松欣喜地笑了一下:太好了,我終于得救了嗎? 肩胛骨上沒有了銳利堅硬的鷹爪,人魚覺得無比的安心,不過他的那種安心只維持了不到幾個心跳的時間,隨即驚恐地發現頭頂又傳來了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和帶動的風,他又被抓住了。 “敖白~”穿越魚絕望地喊了一聲,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又遠離了海面上的龍。本以為一切都已經安全、敖白馬上就會帶他回家的希望瞬間破滅了?紀墨之前不肯示弱忍著的眼淚再也憋不住了,眼淚在半空中凝結成珍珠,灑落在海中。 躲在叢林里觀看的猛禽部落的雌性們本來還挺同情紀墨的,雖然他是惡龍的伴侶,不過他畢竟也是個雌性,又受了那么嚴重的傷,個個臉上都有種于心不忍的憐憫之意。 不過,當親眼看到人魚的眼淚凝結成珍珠之時,他們內心的想法都不由自主地改變了。 “啊~獸神!快看,真的變成珍珠了!” “原來傳說都是真的?!?/br> “如果我們部落有人魚就好了?!?/br> 眾雌性的注意力立刻就被那一連串墜落的珍珠給轉移了,眼里的熾熱渴望是掩飾不住的——生活在陸地危險的密林深處,時時刻刻都有生病受重傷的可能,尤其是他們的獸父/伴侶為了捕獵總是會意外受傷,如果家里有用不完的珍珠就好了…… 人性本來就有自私的一面,不是說沒有良心,而是某些時候那點無關痛癢的良心比不上各自的親人或者伴侶的健康和性命。 話又說回來,弗萊的這個舉動,不僅敖白鄙視震驚,連他的兩個鷹族同伴都意外了:弗萊這是怎么了?剛才不是約定好了同時歸還雌性俘虜嗎?獸人勇士怎么能言而無信呢? 短暫的一個瞬間,所有人的情緒都非常激動。 不過,這一次,弗萊沒有受到獸神的眷顧,他失手了。 因為當時敖白就守在下方的海面上,他那高度正處于敖白的攻擊范圍之內,更別提弗萊為了重新抓住人魚又冒險飛得更低了。 隨著一聲憤怒的龍嘯后,一只成年的雄鷹從半空中墜落了。 弗萊悲慘尖銳痛苦的鳴叫聲擊中了在場猛禽部落成員的心。 “弗萊~” “天啊,弗萊被惡龍襲擊了!” “怎么辦?你們快去救他啊,他是我們部落的勇士?!?/br> “獸神啊,弗萊的翅膀斷了……” “惡龍、好殘忍的惡龍!” 紀墨重新掉了下來,跟著他一起的,還有那只襲擊傷害他的鷹。 聽著不遠處叢林里傳來的各種各樣慷慨激昂悲憤痛恨的咒罵聲,紀墨覺得十分的疑惑:他們……是在罵敖白嗎? 他的身體受到了相當嚴重的摧殘,人魚的柔軟的皮膚在鷹爪下只有破碎流血的份。 紀墨失神地墜落時,覺得自己的心跳得非常慢、非常非常慢,而且十分空洞,耳朵里好像能聽到回音似的。 嘭~~~~~嘭~~~~~嘭~~~~ 同時,他還發現了身邊有許多飄揚旋轉的銀灰色羽毛,上面都沾染了不同程度的血跡,看著刺眼極了。 “撲通~”一大聲,紀墨看到有個銀灰色的身影先他一步重重地摔進了海里,引發了不遠處沙灘密林里的一陣陣聲嘶力竭的驚呼和怒罵。 在他徹底昏迷前眼睛里看到的最后一個畫面就是他的龍、他的敖白——藍色的眼睛似乎在泛紅?嚇哭了嗎?唉~他一定是嚇壞了…… 安心地回到了白龍的爪心里,隨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前一刻,憤怒的白龍是敏捷地抓住了弗萊微微俯身準備扇動翅膀飛向高空的機會,調動了凝水成冰的力量,先是準確地擊中了那只該死的背信棄義的鷹的雙爪,等對方吃痛松開紀墨之后,白龍就沒有顧忌了,鋒利寒冷的冰刺瞬間將本來想振翅逃跑的弗萊從空中擊落、兩邊的翅膀眼看著就耷拉了下來,羽毛鮮血四濺、哀鳴著摔進海里,不知是死是活。 其實,弗萊應該感謝人魚。 如果不是白龍痛心關注著紀墨隨后也跌入海中的話,他的下場就是被狂怒的白龍給撕成細碎的片,就像敖白化形的那天晚上襲擊紀墨的兩頭兇鯊一樣,即使已經逃離著游得遠遠的,白龍也要帶著自己的人魚追上去將其殺死。 “紀墨~”白龍迅速游過去接住了墜落的人魚,他粗略看了一下伴侶血rou模糊的肩膀和緊閉的雙眼后,立刻帶著對方潛入了安全的深海準備進行救治,暫時沒有時間去收拾海面上那只渾身是血瀕死的鷹。 陸地獸人,該死的陸地獸人! ※※※ 等紀墨清醒過來時,他已經躺在了安全溫暖的家中。 “呃~唔~好痛!”神智清醒的那一刻,穿越魚恨不得有誰幫幫忙、一棒子把自己打暈算了。 ——這真不是人魚能忍受的…… “哎喲~~嘶~哎呀我的天!”紀墨很快開始不受控制地流淚,他知道自己的肩膀受傷了,剛想嘗試著低頭看看時:脖子一扭、牽動了肩膀那兩個血rou模糊的傷口,頓時痛得臉都扭曲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冒金星。 完了,我殘廢了嗎? 紀墨趕緊動動手掌:不行?這樣都能牽動傷口。 他不死心,又閉眼感受著動動手指頭。 呼~還好,幸虧神經是完好的,就是不知道肩胛骨斷了沒、傷口痊愈后會不會影響手部運動的靈活性。 那只該死的鷹!也不知道死了沒有,他分明是認錯了龍,把我家的敖白當成了敖泱,還卑鄙地挾持傷害了我,把事情鬧得那么大。唉~我們跟鷹族部落的仇算是結下了。 兩個肩膀正在尖銳的一抽一抽的跳痛著,而且慢慢的蔓延了開來,無論怎么轉移注意力,都沒法忽略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嘶~嘶~哎喲~”紀墨不斷地倒抽著涼氣,覺得度秒如年,“敖白哪去了?”他躺在床上上半身無法動彈,想起身卻無法控制雙臂、還不小心拉扯了肩膀,痛得咬牙切齒地爆粗口,不甘心地用腳后跟砸了幾下木床板。 沉悶的“砰”的幾聲之后,房間里總算有了動靜。 正在迷迷糊糊打盹的老海龜護突然被驚醒,他正待在紀墨看不到的拐角里,護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忙不迭地從龜殼里出來,邁動著粗壯的腿走進了里間臥室的床邊。 “紀墨,你終于醒了嗎?” 人魚想扭頭看看來人的這個動作都做不了,這讓他覺得沮喪又焦躁。 “胡大爺?您又不是真正進入冬眠了啊?!奔o墨努力地想說說笑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他仰躺著調侃總是不小心一睡就是好幾天的老海龜。 護的腦袋剛好和紀墨的肩膀齊平,他悶悶地說:“本來這次我真的要冬眠了的,可是你的伴侶硬是把我吵醒了,他威脅我、如果我不醒來的話就砸碎我的龜殼,現在的年輕龍喲,唉~”護搖頭晃腦的感慨。 事實其實是當天白龍帶著人魚潛到了安全的深海之后,先初步用自己的唾液幫伴侶清理了一下傷口,然后又去尋找了一些止血的海草嚼爛了涂抹到紀墨的肩膀上,不過效果很一般:傷口又深又大、完全是幾次大力洞穿造成的,普通的海草完全治愈不了。 所以他在焦急無助之下就想到了老海龜護,敖白又帶著人魚飛快地趕回了家中求助,可游到隔壁的礁洞里時,發現那只海龜又在睡覺!敖白想了無數的辦法才喚醒了酣睡中的海龜,最后甚至是把海龜提了起來、不斷地發出巨大的吼聲恐嚇他:再不醒來我就砸碎你的龜殼! 紀墨聽完了老海龜的抱怨之后,趕緊代為道歉:“不好意思啊胡大爺,敖白他就是急了,沒有什么惡意的。您也知道,他平時從來不會欺負弱小,等他回來之后,我會讓他向您道歉的啊——對了,敖白他現在上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