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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腦空白,原地懵了兩秒。 兩秒時間,他什么也沒有想,但內心知道,他必須帶著初酒離開這里。 死也要死的好看些。 媽蛋,反正不能被嚇死。 他跳在石頭上蹦了蹦,機關啥玩意的什么也沒蹦出來。白鬼越來越猖狂,紅鬼不知道去了哪里。 “草泥馬,不玩了?!?/br> 陳游扛著初酒從石頭上跳下來,一腳跳在了初酒掉落的法器上。 剎那之間,狂風肆虐,墳地里所有的瓷罐全被風卷起來。各種鬼哭狼嚎像是從地獄里傳出來。 陳游第一個念頭是完了地獄之門開啟百鬼出行。 腳心突然一暖,腳底突然射出一道金光,直指山坡。金光所照之處,不見一縷鬼魂。 這是出去的路! 陳游扛著初酒,沿著這條金光跑過去。 一口氣跑到山坡,差點撞到一個人。 水不醒。 陳游狂喜,大叫:“水老師!你來救我們了!” 水不醒雙手抄在睡衣兜里,面無表情地看著通往石頭的那道金光,說:“去把它撿回來?!?/br> 陳游把初酒從肩膀上卸下來:“???” 水不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去把法器撿回來?!?/br> 陳游不覺得丟人,拒絕道:“我不敢?!?/br> “你想讓我說三遍?”水不醒轉頭看他。 眼神沒有什么威懾力,但陳游卻打了個哆嗦。 感覺此時此刻的水不醒和厲鬼沒有什么區別。 老師應該不會害學生。他能弄出這道金光,他也順著金光跑了出來,金光還在,他多半不會有危險。 想通這一層,陳游“哦”了聲,說:“水老師,你能把鞋借給我嗎?我的拖鞋跑丟了一只,初酒的鞋碼太小,我穿不上?!?/br> 水不醒沒說話。 陳游看向他的腳,好家伙,也是穿了一雙拖鞋,他就不該對水不醒抱什么希望。 陳游摩拳擦掌,準備一鼓作氣跑過去撿法器。 “帶上你同桌?!彼恍颜f,“一起?!?/br> 陳游沒太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他暈過去了啊?!?/br> 水不醒說:“你剛怎么過來的,就怎么過去?!?/br> 陳游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初酒,咬牙把初酒重新扛在肩上,沿著原路跑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他越靠近法器,金光也越亮。等他走到跟前的時候,感覺腳心快燙化了。 “放我下來?!背蹙票魂愑慰冈诩绨蛏项嵙藘陕?,早就醒了過來。 “你醒了?這可太好了!”陳游把她放下來,借著亮光看她的臉色,“你怎么樣?怎么突然吐血暈了過去?嚇死我了,不過水不醒過來救我們了,但是不知道他發什么神經,我好不容易扛著你跑出去,他偏讓我扛著你再過來撿法器?!?/br> “這法器是你剛掉下來的吧,感覺好牛逼的樣子?!标愑螐澭ツ?。 “不要動,你拿不——”初酒沒了音。 陳游輕輕松松地拿了起來。 初酒喃喃:“怎么會?” 這是她來上學的時候,師父交給她的法器,也是道觀的鎮觀之寶。師父很寶貝它,平時不舍得讓她碰,只有出去抓鬼的時候才準她用一用,用完以后立馬上交給師父。 初酒一直覺得,師父之所以讓她把這件寶貝帶到學校,是因為她突然抽風讓她讀風水技校,心里有愧,所以用它來彌補自己。 此時此刻,她看著陳游輕而易舉撿起這件寶貝,好像有點懂了。 原因是這件寶貝旁人根本拿不動。 師父說,這世上只有三個人能拿得起這件寶貝,這三個人包括她們師徒二人。 陳游是第三個人? “別磨磨蹭蹭了,我腳底板快被燙穿了?!标愑我皇帜弥鴮氊?,一手抓住初酒的手,帶著她從墳地里跑出來。 他們走到山坡,墳地里的金光消散,墳地又恢復白鬼出行的滲人畫面。 “水老師?!标愑伟褜氊愡f給水不醒,“拿過來了。就是它,這是初酒的法器?!?/br> 水不醒接過來。 他一手抄在睡衣兜里,一手拿著這件寶貝拋著玩。 夜色里,看不出他什么神情。 看到這一幕的初酒:???。?! 水不醒也可以拿得動這件法器! 他和陳游誰才是師父口中的第三個人? 不是,這尼瑪都四個人了。難道師父在騙她?這玩意誰都能拿得動?? 但是師父平時那么寶貝它,而且她坐火車來上學的時候,火車上的乘務員整理貨架上的行李,怎么也弄不動她的箱子,當時這件寶貝就在箱子里。 她箱子里的東西最多三十來斤,她單手就能拎動,沒道理一個壯年男性乘務員拎不動。所以,問題肯定出在箱子里的寶貝上。 但這又是怎么回事?? 初酒滿腦袋問號。 今晚的狀況太多,她自從下山后,頭一回懵了。 法器在水不醒手里玩成了刀花,他站在陰影里,抬起一雙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著初酒,不冷不熱地說:“你師父給你的?” 初酒點點頭。 水不醒一直抄在睡衣兜里的左手突然伸出來,一秒箍住初酒的臉,把她拉到身前。 陳游嚇了一跳:“水老師?” “閉嘴?!彼恍褯]看他,但陳游心里有b數,他知道,這是說給他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