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責任,他說,她是他的責任? 被厲鴻澈握著手,梁荷頌忽然心下如同觸了回電,揚起低垂的眼眸卻一不小心被他充滿進攻性質的果毅深邃眼神長驅直入,仿佛直照進她內心!看得她心跳得有些亂,情不自禁有些緊張。 她一直將自己當做“梁才人”、“臣妾”,卻從未真心的將自己當做皇上的女人,將皇上當做自己的男人。 除了初戀厲哲顏,梁荷頌從沒對誰動過心,更沒有這樣再另一個男人的緊迫熾熱視線盯得緊張無措過。 厲鴻澈挑起她下巴,對著她唇輕輕吻下去。 被那緊迫冰涼的視線盯得太緊張,梁荷頌忘了反抗。 這一吻,又慢又纏綿,雖慢卻有股熾熱急迫,雖纏綿卻又溫柔憐惜。吻得她一時迷糊,竟不知何時兩人已經擁抱在一起…… 這時,窗戶一聲極為細小的輕響,一團黑影躍上窗臺打算進屋!可不就是賢太妃么,它提著前腳正要跳下地,就見屋里一男一女在親。調轉了身子,賢太妃打算原路跳到窗外,翹著尾巴以“菊花”視二人,而后回頭嫌惡嘀咕:“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知羞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公然啃上了。想當年她入宮為妃那會兒,妃子若是白日勾引,那是狐媚子。 賢太妃走路無聲,自是沒有打擾到屋內二人。 那貪婪的唇終于放過了她。梁荷頌才清醒過來,忙從厲鴻澈懷中跳開,眼神略閃躲,捂著胸口那顆跳得砰砰砰的心臟。 皇上親了她!還親得……親得那么干柴烈火、意猶未盡! “對不起?!眳桒櫝汉鋈话脨?,似后悔自己一時情動,冒犯了她。 “沒,沒事?!绷汉身灣冻鰝€略尷尬的笑。 “朕不該……朕說過,要放你自由,便不該再碰你!你說吧,要朕如何補償你?!?/br> 說起放她自由,梁荷頌心頭一黯,笑中的尷尬化作無奈?!岸?,宮外哪里還有臣妾的‘自由’?!?/br> 只有那雙即將新婚的鴛鴦的自由。 “皇上,臣妾想過了,還是不出宮了,也省去了皇上一番麻煩?!彼M宮的目的本就未達成。 厲鴻澈平靜如常的臉,嘴角略略扶起一絲詭異的笑。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覺得這乍看起來,空有副好皮相、蠢呼呼,實際上狡詐得緊的女人,雖狡詐,卻秉性純良,還挺有趣的。 這回倒是要感謝他那哲顏侄兒,省了他不少功夫。 摸摸唇角,厲鴻澈眸光一動,落在桌案邊埋頭苦讀的梁荷頌身上。這吻,他當然是故意。 就在厲鴻澈以為自己一吻之謀得逞時,殊不知梁荷頌捧著書也在暗暗尋思著。 一早進門,她就看出來皇上今天眼睛時常瞟她,不想竟是籌謀著想“一親芳澤”?;噬衔桓邫嘀?,又與她有了這一番患難情誼,只要她不恃寵而驕、不像盛妃那樣張揚跋扈,憑她這副美貌,日后定不會差到哪兒去。 哥哥到底年輕,在朝為官處處受盛家打壓陷害,皇上又將他歸做jian臣之流,很可能日后會被尉遲將軍累及,她既然無法追求愛情自由,在這籠中也要當一只華麗的金絲雀,護哥哥周全! 這接近一年的日子,看了太多的變故,哥哥被陷害險些丟命,她訣別哲顏,狠心進宮,得得失失,若是還不明白,還不掙一把,那等第二次大浪打來,她又拿什么去失去,換得周全…… 這世上,沒有誰比哥哥更重要!哪怕是哲顏,也不能相比。 呵,既然陰差陽錯讓她這回也跟著下江南,她倒要回去看看二叔二嬸,又要以何態度來對待她這位皇上的新寵妃嬪! 下定了決心,梁荷頌捧起書本,卻見厲鴻澈冷眼撇著她,于是她眼睛閃了閃,露出一抹笑。 可不能讓皇上知道她心里這些。 43.樓蘭人到! 正月底。 眼看樓蘭圣人后裔到京城的時間越來越近,梁荷頌也越發緊張。她背著厲鴻澈干了一些些小小的事,比如,提了提她哥哥的俸祿,暗賜了了些財寶銀錢等等……也不多,兩座小金山而已。 他們兄妹雖無心造反,但銀子可是好東西,此時都不撈更待何時?等哥哥回府,宅子又可翻修翻修了,到時候再給哥哥娶上幾房美嬌娘,她也就安心一半兒了。 哥哥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勤奮刻苦、夜以繼日,闖官場、走刀尖兒,連自個兒終身大事都沒顧上。而今她亦進宮,府上連個說知心話兒的人都沒有,她也真是愧疚、心疼得緊。 這日,就在京城百里外的驛站。一陣急馬飛馳而來,一聲高嘶后猛然停在驛站門口,亂蹄兒踏碎滿地紅梅花瓣兒。 領頭的高大青衣男子五官清秀,身手矯健,一丟馬韁、將寶劍換了個手,翻身下馬,去請后頭馬車里的人。 “那羅先生,請下車?!?/br> 馬車簾開,是個西域長相的卷胡茬子中年男人,瘦臉高鼻,大眼深陷眼窩,瞅著外頭的驛站大門滿眼睛新奇,跑調兒地問了句。 “我們快到了?” “此去京城只有百余里,明日傍晚便可到。而下四處荒野,今夜只好宿在驛站。先生請放心?!?/br> 這青衣男人正是厲鴻澈派去樓蘭的假男寵、真屬下,侍衛馮辛梓。馮辛莟的哥哥。 馮辛梓帶著樓蘭人進驛站。此驛站的驛丞是忠臣之后,可以信任。這一路來為了隱蔽,他們都餐風宿露要么去客棧,從不曾去驛站。 可馮辛梓進去才發現,驛丞突然換了人!換成了個鼠目尖臉的小胡子男,看樣子就覺有幾分jian詐相。 將就湊合了一夜,馮辛梓整夜未眠,就怕有差池,天才亮就捎上樓蘭人使勁兒往京城奔! 就在他們走后,那驛丞走出門望著他們遠去的方向,瞇眼摸了摸小胡兒,跟身邊的人交談。 “你說那人真是皇上身邊的心腹侍衛?” “絕不假!小的從前跟在大將軍身邊兒時,見過。他那柄青鋒寶劍,小的記得很” “急匆匆的……還領這個奇奇怪怪的西域大眼佬兒,看得緊得跟塊寶似的?!?/br> “馮侍衛只聽命于皇上,這應當是皇上的旨意,替皇上辦的?!?/br> 驛丞亂糟糟的黃眉毛一挑,“嘿”了一聲,有了主意。 “快修書一封快馬加鞭稟告大將軍。務必在晌午之前送過‘鬼門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