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厲鴻澈冷面眉頭一皺,似乎極不情愿說出這話。他抬手一指她:“記住,你,是朕的女人!” 其中從屬關系的關鍵字,他咬得格外低沉而清晰。 唉?梁荷頌心下一疑:這話什么意思?嘶……難道,他是懷疑她與旁人有染?這個念頭一鉆出來,嚇了梁荷頌一跳。 “皇上明察,臣妾絕不是不知檢點之婦,宮規森嚴,臣妾絕不會有半點胡思亂想!” 梁荷頌就差沒指天發誓了,說完見厲鴻澈臉色依舊陰云攢動,又補充道:“皇上豐神俊朗、玉樹臨風,是臣妾打小見過的男子中最俊秀、威嚴、尊貴的英雄男子,臣妾對陛下一片愛慕忠心,日月可鑒!” “夠了?!眳桒櫝喊戳税刺杧ue。馬屁他聽得多了,能拍到她這般既生硬又聲情并茂的,也是不多?!半拗皇翘嵝涯?,若是朕發現你與旁的男人有染半分,朕,定然將你們碎尸萬段!” 膽敢給他戴綠帽子,決不輕饒! “陛下放心、陛下放心!臣妾還是處子之身啊,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可以自行檢查……”梁荷頌忙道。 可她這話說完,兩人具是陷入一陣沉默…… 這個“自行檢查”…… 厲鴻澈覺得嗓子略有些發干。 方才,他已經檢查過了。若不是確認了她是處子,他也不會只是警告她記住身份而已,早就要了她小命兒! “朕姑且信你?!?/br> 梁荷頌從地上起來,這才松了口氣。進宮前哥哥說過,皇帝也是男人,男人有兩件事不能忍,一是銀子被偷,二是女人被偷,哪怕是不得寵,也不能丟掉名節,所以,若是要偷人,也要悄悄偷,決不能被人發現。 “你與郝溫言,到底是何關系?” 梁荷頌這才明白了先前厲鴻澈冷面呵斥她記住身份是什么原因了!“臣妾與郝御醫只是舊識,如同兄妹,絕沒有半點不光明磊落,但請皇上放心?!?/br> “如此,那便最好!” 她滿臉坦蕩,雙眼清澈,厲鴻澈沒有從她臉上看到一點諂媚和污濁之氣。 厲鴻澈的冷怒之氣終于平復了些,卻一眼瞟見那一團一嚇跳進梁荷頌懷中的黑貓。 夜色深沉,那貓兒伸出前爪、擰著脖子伸了個大懶腰,似乎很困,打算尋個暖點兒的窩睡上一覺。梁荷頌小心翼翼地將它抱著,引得厲鴻澈不由得皺眉:“堂堂七尺男兒、九五之尊,抱個蠢東西像個什么話!” 梁荷頌這模樣,一下子就讓厲鴻澈想起了他養在朝極宮的“男寵”們!他厲鴻澈堂堂男子漢,斷然不能落下個“娘們兒”的話柄! 梁荷頌正想著,今天的厲鴻澈仿佛有些“生人勿近”的感覺,而且尤其針對她似的。對了,就像只渾身扎滿冰刺兒的刺猬。梁荷頌正腹誹這,忽聽懷中爆發出一聲動物的低低恐嚇嘶吼聲! 厲鴻澈則皺眉,瞟了眼梁荷頌懷中暴怒的黑貓。 梁荷頌低頭一看,驚了驚! 賢太妃炸了毛,齜牙咧嘴露出兩顆并不大的白白尖牙!一雙貓眼大瞪,綠幽幽的滿是怒氣,只有“盛怒”可以形容!它渾身黑貓炸開,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體積足足大了一倍! 糟了,賢太妃火了!梁荷頌心說,賢太妃本就不喜歡孝珍太后?;噬献鳛樾⒄涮箴B大的皇子,賢太妃自然連帶著不喜歡。方才皇上本是呵斥她注意形象,卻不想將她連帶也罵了個狼狽?!按罇|西”三個字,確實很……不好聽。 “皇上小心……!”梁荷頌話音還未落,便見自己懷中的黑貓一閃,兇猛的朝厲鴻澈撲去要撓他的臉! 天啊,她的臉!別撓壞了! 不過,事實證明她多慮了……厲鴻澈竟然是會些功夫的,眼疾手快,一拳打在黑貓的腦袋上! “啊……” 賢太妃!梁荷頌一聲輕呼,眼看著賢太妃小小的一團身子以閃電的速度,在空中化了個半圓,摔到一旁,“噼里啪啦”的砸碎了一地花瓶。 聽著那聲響,都覺得疼! “往后不許再碰貓!”他向來不喜歡靠近動物。 梁荷頌一門心思都關切賢太妃是否是殘了,哪里管得了他說的什么。 為了避免慘劇再次發生,梁荷頌忙撲過去抱住賢太妃,讓人帶下去好生照管著。 賢太妃生前便是不得了的人物,沒有受過什么窩囊氣,這回又挨罵又挨打,哪能善罷甘休!“喵嗚”、“喵哇”地驚叫著又抓又咬,后似突然想起什么,突然“文雅”了許多(至少沒再動口咬人),只是渾身黑毛炸得毛茸茸的,綠森森的雙眼瞪著厲鴻澈“嗚嗚”厲聲恐嚇,好似在說“小子等著瞧!” 暗暗擦了擦額頭上嚇出的冷汗,梁荷頌呵呵干笑了一聲。完了,這回的梁子,可結大發了! 不過,話說回來,賢太妃身手敏捷,竟然也沒能撓到他,皇上這身手也是眼明手快,夠敏捷啊。 梁荷頌本還擔心厲鴻澈會問黑貓為何這般古怪,但厲鴻澈竟然沒有,只是格外的沉默冷淡,教習她奏章內容,讓她記住以應付明日早朝。 已經有好些天沒有早朝了,總不能一直拖下去。就算他要扮作昏庸酒色讓盛丙寅掉以輕心,那也要拿捏好程度。 厲鴻澈這一教,又是一個時辰。完事兒時已三更末了。夜深,梁荷頌帶好奏章打算離去,臨走又被厲鴻澈叫住。 “就在這里歇息吧?!?/br> 他冷聲道,看都不屑看她一眼似的,因為方才教她記奏章內容時,厲鴻澈已經用眼神嫌棄她一個時辰了。 梁荷頌看看那張她已經睡了七八個月的小床,眼珠轉了轉,牽了牽嘴角試探道:“皇上是說,今、今夜臣妾侍寢嗎?” 他一個冷漠眼神看來,沒理她,自顧自的去寬衣了。 自換了身子之后,厲鴻澈便不要宮女伺候他穿衣裳,或許是突然換了個身子還很不適應的緣故。梁荷頌到底是女孩子家,也吃過苦,是以照顧自己的本事要高許多,她換好衣服,得了厲鴻澈的允許先行溜上榻去蓋好被子,暖床。 窸窸窣窣的,厲鴻澈竟還在換衣裳。女孩子家的衣裳確實要復雜一些,加上他又是個確確實實的金貴主,極少自己動手做這些。梁荷頌邊躺等,邊眨巴著眼睛打量厲鴻澈的一舉一動。 皇上這都捯飭了好一會兒了。 厲鴻澈正脫著最后一件兒貼身衣裳,回頭正見床上射來一束視線,巴巴地盯著他瞧! 嘩啦,厲鴻澈直接脫了上半身唯一的一件兒衣裳,大咧咧的,跟爺們兒似的毫無防備! “啊……”梁荷頌臉一紅,忙捂住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