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
而此時的宮喻瑾并不知陸鬼臼命牌碎裂一事,所以心中還抱著些許僥幸之心,覺的以陸鬼臼的命格,怎么都不該損在這里,所以依舊沒有放棄希望,在四周搜尋陸鬼臼的蹤跡。 然而半日過去,宮喻瑾還是一無所獲,就在他心緒浮動之時,卻見到了匆忙趕來的宮懷瑜。 宮懷瑜面色極為難看,渾身風塵仆仆,見到宮喻瑾的第一句話便讓宮喻瑾的心涼了大半,他說:“哥,陸鬼臼的命牌碎了?!?/br> 命牌碎裂絕非小事,即便于陸鬼臼而言,都是極兇之兆,宮喻瑾道:“你確定?” 宮懷瑜道:“我怎么會不確定?我可是親眼看到張京墨從懷中掏出的木牌碎片!”他說到這里,露出恨恨之色,眼神之中已是一片怨毒。 宮喻瑾見狀不對,立馬警覺道:“你不會對張京墨出手了吧?!” 宮懷瑜抿了抿唇,卻是不答。 宮喻瑾看到宮懷瑜聽到他問題時露出的表情,就知道了這個問題答案,他怒道:“宮懷瑜,我出來之前,對你說過什么!” 宮懷瑜囁嚅兩句,沒什么底氣的說:“不要……對張京墨……出手?!?/br> 宮喻瑾道:“那你看看你又做了什么!” 宮懷瑜咬了牙,道:“哥,主子都死了……都是因為張京墨……既然如此,我還為什么要對張京墨客氣?!” “死?”哪知宮喻瑾聽了這話,卻冷笑了起來他說:“宮懷瑜,主子的命有多硬,還用得著我說?我看恐怕你死了,他都還活著!” 宮喻瑾很少說如此重話,既然他已說出口,便說明他此時已是怒極。 宮懷瑜自知理虧,但卻還是一副不肯認錯的模樣,他道:“主子的命牌都已碎了——難道不成,還有什么轉機?” 于常人而言,命牌碎裂便代表身死道消,可對于陸鬼臼,這說不定還代表著機緣。反正就宮喻瑾所知,陸鬼臼已是被死亡威脅了無數次,可次次化險為夷。 就算這次在他人看來已是生機斷絕,現在卻也并不能完全做下定論。 而若以巨龍喻之陸鬼臼,那張京墨便是那龍身上決不可觸碰的逆鱗,無論是誰,觸之即死! 當初他們兩兄弟便險些因為張京墨丟掉性命,宮喻瑾本以為宮懷瑜已是得到了教訓,卻不想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他居然還是如此的沖動。 現在對張京墨除了手倒是可以解氣,只是等到陸鬼臼回來—— 宮喻瑾咬牙道:“你沒取他性命吧?!?/br> 宮懷瑜忙道他怎么敢,說只是稍微教訓了一下張京墨。他可不敢告訴宮喻瑾,他用靈氣將張京墨打成了重傷,現在還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 宮喻瑾松了口氣,他道:“還活著便好,他心腸軟,到時說些軟話倒也不怕他對陸鬼臼說些什么?!?/br> 宮懷瑜聽了這話只想苦笑,宮喻瑾腦海里的還是那個第一世任由陸鬼臼揉捏的小丹師,他哪里知道此時的張京墨已是被練得水火不侵了。只不過他卻也不敢開口提醒,深怕加重宮喻瑾的怒火。 宮喻瑾道:“日后切莫做如此沖動之事,張京墨無論做了什么,都不是我們能動的人?!?/br> 宮懷瑜只好點了點頭。 宮喻瑾皺眉思索一會兒,又道:“我留在這里搜尋,你回去之后好好安撫他,千萬不要沖動了?!?/br> 宮懷瑜懨懨的道:“知道了?!?/br> 宮喻瑾嘆了口氣,還想說什么,但到底是沒說出口,他這個弟弟,做事向來都十分沖動,只要怒氣上頭,幾乎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二人又討論了一下接下來所性之事,便各自離開了。 宮懷瑜回到昆侖巔上,先是十分不情愿的詢問了張京墨的傷勢。 照顧張京墨的鶴童知道張京墨的傷勢宮懷瑜弄出來的,所以對他的態度格外的不好,問半晌也不肯說一句話。 鶴童這態度,氣的宮懷瑜捏了鶴童的臉好幾次,直到把那包子臉捏的紅彤彤,才沒好氣的叫了聲滾。 鶴童聽到滾字,立馬轉身就跑,簡直就像一只長了腿的雪團。 宮懷瑜恨恨的瞪著鶴童的背影,倒也沒想到他真的敢就這么跑掉,看來有了可以撐腰的人,這氣勢一下子就足了…… 張京墨傷的不算重,也不算太輕。畢竟當時宮懷瑜沒有留下余力,只不過一下他全身上下的骨頭就已是碎的七零八落。 但他好歹沒有傷到要害,再加上昆侖巔上靈氣充裕,又有上好的靈藥,所以短時間內他的外傷就已復原的差不多了。 只不過外傷雖然好了,可內傷卻還需喲再恢復一段時間。 鶴童從宮懷瑜處回來后,張京墨也知道宮懷瑜回來了,他半坐在床上,雖然神色平淡,但若是仔細看去會發現他眼神里有著淡淡的倦意。 鶴童道:“墨墨,他回來了,還問你如何了,我才不要理他?!?/br> 張京墨道:“你主人回來了?” 鶴童點了點頭,難過道:“我不喜歡二主人?!?/br> 張京墨第一次聽到鶴童口中這個“二主人”他道:“你還有個主人?” 鶴童道:“對啊,兩個主人長的一模一樣呢?!?/br> 此話一出,張京墨的臉色大變,他道:“一模一樣?” 鶴童被張京墨的表情嚇到了,他道:“對、對啊……” 張京墨之前便覺的那面具人有幾分眼熟,現在被鶴童這么一提醒立馬就想起了什么。 鶴童遲疑的看著張京墨,小聲的叫了聲:“墨墨?” 張京墨緩緩從床上坐起,他道:“走吧?!?/br> 鶴童道:“去哪?” 張京墨冷漠道:“去找你的主人要東西?!?/br> 鶴童聽的懵懵懂懂,但也看出張京墨在生氣,于是買著小短腿跟在了張京墨的身后。 張京墨到了大殿,看見宮懷瑜坐在椅子上,他見到張京墨來此,冷冷道:“你來做什么?” 張京墨步伐有些虛弱,但神色之間依舊是一片冰冷,他說:“我之前,應過你一件事?!?/br> 宮懷瑜等著張京墨的下一句話。 張京墨冷笑道:“我答應你,若是我認出了你是誰,不會將答案說出來?!?/br> 宮懷瑜表情一下子就凝重起來,他瞇起眼睛,似乎是在觀察張京墨所言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張京墨道:“在這里,似乎沒看到你哥哥?” 宮懷瑜聽到這話,終是明白張京墨不是在虛張聲勢了。 宮懷瑜道:“你想如何?” 張京墨面無表情道:“將陸鬼臼的命牌還給我?!?/br> 宮懷瑜冷漠道:“我已經隨手丟了?!?/br> 張京墨冷冷道:“我只重復一遍,把陸鬼臼的命牌給我!” 二人的視線對視在一起,激起了點點火花。 到最后終是宮懷瑜退了一步,他從懷中掏出了幾塊碎片,就這么直接扔到了張京墨的面前,嘲諷道:“人死了,留命牌還有什么用?” 張京墨一言不發的走到命牌碎片之前,仔仔細細的將碎裂的命牌撿了起來。 宮懷瑜看著張京墨撿起碎片,看著他緩步走出了大殿,他冷哼一聲,用手重重的砸了一下椅子的把手,硬是將那椅子的把手砸了個粉碎。 張京墨拿著陸鬼臼碎裂的命牌出了門,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他一路上沒有同跟在他身后的鶴童說一句話,鶴童觀察張京墨的神色,也知道他大概是在生氣,所以全程都十分的安靜。 張京墨回到屋中,在椅子上坐定后,才拿起陸鬼臼的命牌細細的看了起來。 鶴童站在張京墨的身側,悶了半晌后,才開口問了句:“墨墨,你不開心嗎?” 張京墨聽到鶴童的話,表情十分的冷漠——這是十分少有的情況,因為即便是他傷的最重的時候,鶴童同他說話,他也是要回一句的。 鶴童莫名的有些心虛,他叫了聲:“墨墨?!?/br> 張京墨說:“你早就知道了吧?” 鶴童聽的懵懂,他道:“知道什么?” 張京墨冷漠道:“宮家雙子——陸鬼臼——我這永不結束的輪回?!?/br> 鶴童被張京墨的眼神盯的有些害怕,他道:“墨墨,我聽不太懂……” 張京墨看著鶴童眼里的迷惘之色,突然又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如果那面具人真是宮家雙子,那么他的輪回,定然同陸鬼臼有脫不開的關系。 那么鶴童呢,看他的表情,似乎對此一點也不知情,那他是真的不知情,還是這一切都是他的偽裝,是針對他設下的一個惡毒的陷阱? 張京墨想的越多腦子越亂,眼前擺放在桌子上的命牌碎片,刺的他眼睛發疼,然而他卻不想移開目光片刻。 鶴童有些被張京墨的反應嚇到了,他道:“墨墨,墨墨……你怎么了?” 張京墨聽到鶴童的呼聲,面無表情的扭頭,他說:“你先出去吧?!?/br> 這是鶴童第一次看到張京墨如此模樣,他想同往常一般,去牽起張京墨的手,卻被張京墨直接躲開了。 張京墨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br> 鶴童的淚水盈滿了眼眶,然而張京墨再也沒有像從前那般輕輕的抹掉他的眼淚,神色之間依舊是一片冰霜。 雖然心中不愿,但鶴童還是走了,他走出了屋子,小心翼翼的轉過頭看了張京墨一眼,這才緩緩的帶上了門。 張京墨并不是沒有思考過,他的重生是否同陸鬼臼有關。 但是每一次重生后,他都輕易輕易的奪取陸鬼臼的性命——這也讓他的猜想變得可能性極小。 若是陸鬼臼設下的局,他為什么要設下這樣一個看似對他沒有任何好處的局? 張京墨的手指在桌子上緩緩的敲動,只覺的怎么想,都想不通這件事。 他嘆了口氣,一時間心中厭煩至極。 對于常人來說,死亡是一生的終點,那么他的終點呢?他的終點是在哪里呢…… 張京墨一人獨自在屋子里坐了足足半月。 鶴童也在門外守了半月。 這期間他敲過張京墨的門許多次,然而得到得到答案都只有一個“想一個人靜靜”。 次數多了,鶴童也就不敲了,他就在門口坐下,呆呆的等著。他不知道張京墨到底怎么了,只知道他的墨墨似乎有些不高興…… 半月之后,張京墨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他看著坐在他門口打瞌睡的鶴童皺眉道:“你一直在這兒?” 鶴童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張京墨,扭捏了嗯一下。 張京墨摸了摸他的頭,道:“下去吧?!?/br> 鶴童目露憂愁之色,他道:“墨墨,你還在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