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陸鬼臼繼續道:“他早就知道那蟒女要對我做什么?!?/br> 鹿書哪會不知道陸鬼臼的這句話什么意思,他聽完陸鬼臼的話,沉默片刻后,語氣忽的一變,其中帶著幾分nongnong的嘲笑,他道:“陸鬼臼,你這就沒意思了啊,你之前不還說,只要張京墨不丟下你,利用你也好,傷害你也好,你都甘之如飴么?!?/br> 陸鬼臼被鹿書你這么嘲諷,并不惱怒,復雜的神色淡了下來,他道:“是啊,我心中本是這么想的,但事情發生了,心中總是有些不高興的?!薄獩r且這件事還是張京墨親手將他送到了一個妖女的床上。 鹿書此刻反倒覺的陸鬼臼此時的表情十分刺眼,陸鬼臼看起來不高興,也不難過,就好像他說的那些不在乎張京墨利用他的話,都是真的一樣。 有誰會真的不介意自己被利用呢,而且是自己最親近最愛慕的人。 鹿書對陸鬼臼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只當他說這話的時候的腦子被驢踢了。 陸鬼臼依舊是被綁在床上,本該陪著他的張京墨卻不知去向。 他看著屋頂,鼻間嗅著那濃郁的香氣,沉默的模樣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鹿書說了些話,卻見陸鬼臼根本理都不理,于是便也十分無趣的息聲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安靜的房間,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躺在床上的陸鬼臼扭頭,看見一只纖纖細手推門而入,手的主人也在隨后露出了她妖艷的面容。 “醒了?”張京墨回到屋里便看到了陸鬼臼躺在床上朝他看來。 陸鬼臼嗯了聲,停頓片刻后道:“你別把我捆住了,我不會跑的?!?/br> 張京墨聽到這話,燦然一笑,他道:“哦?你真的不會跑?” 陸鬼臼搖了搖頭。 張京墨道:“就算你不跑,我也不能把你放開?!彼贿呎f著,一邊走到了陸鬼臼身邊,然后言笑晏晏的看著床上之人,他道,“你是人家的寶貝,人家舍不得讓你被別人看見?!?/br> 陸鬼臼看著面前的女人的容顏,卻恍惚間仿佛是看到了張京墨的臉,他聽到這句“寶貝”,心臟便猛烈的跳動了起來,好似下一秒鐘,那顆激烈跳動的心就要從他的口中直接蹦出來。 張京墨見陸鬼臼漲紅了臉不說話,又繼續笑著調笑了幾句。 陸鬼臼把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開口輕輕的問了句:“你真的會永遠同我在一起么?” “……”本該輕易能夠回答的問題,在陸鬼臼露出這樣一副表情后,張京墨竟是一時間吐不出那個“是”字。 他沉默了片刻,接著便裝作不在意的岔開了話題。 有時候不回答,便就是一種回答,陸鬼臼看見張京墨的反應,他的心一下子便沉入了那寒冷的深淵之中,接下來一個字也不想再說了。 張京墨看著陸鬼臼的神色,心中生出一抹焦躁,但他并不敢開口安撫陸鬼臼,只因他的每一個舉動,都有可能被廉君納入眼中。 之后的幾日,陸鬼臼都是在床上度過的,好在他早已辟谷,不用吃喝拉撒,所以除了平日里稍微無聊些,倒也沒有什么壞處。 張京墨趁著這幾日的功夫,去探遍了整個天元教,在確定蟒女的記憶并沒有出現什么差錯后,便開始耐心的等待。 而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里,張京墨日日夜宿陸鬼臼的房間,且不斷的在夜間發出曖昧的聲音,讓周遭的下人們都以為圣女被這人迷住了。 經過這么幾日“紅浪翻滾”,陸鬼臼的臉色越發的紅潤,顯然并沒有被圣女吸走太多修為,下人們注意到了這一點后,對陸鬼臼的態度越發的小心了。 連下人都注意到了這一點,更不用說同蟒女關系很近的廉君了。 廉君和蟒女不同,是一名貨真價實的魔族,雖然他并未在天元教中任任何一職,但他的地位的確卻絕對是教內最高的。 張京墨之前幾世和這廉君都有交手,兩人之間各有勝負,也正因如此,張京墨才知道這狡猾的廉君到底有不好對付。 廉君和他帶回的女子足足歡愛了幾日,才從屋子里出來,他一出來,就直奔蟒女的房間,到了之后也不打招呼,直接推門而入。 張京墨當時正躺在陸鬼臼的懷中調著情,聽到廉君推門而入的聲音,卻是頭也未抬。 廉君幾步走到屋內,在椅子上坐下,笑道:“我說芒兒這幾天怎么都不找我了,原來竟是有了新歡?!?/br> 張京墨咯咯直笑,他道:“哪里是不不找你,這不是見你新發現個玩具,不想來打擾你么,況且就算我來找你,也難道有時間搭理我?” 廉君聞言表情似笑非笑:“我的芒兒什么時候這么善解人意了?!?/br> 張京墨哼了聲,并不答話。 廉君一邊笑著,一邊將目光從張京墨身上移到了張京墨身旁的陸鬼臼身上,他的眼神在陸鬼臼身上掃視了一番似乎在估量著什么,許久后,他才道了聲:“這人有什么特殊之處,能讓芒兒如此在意?” 張京墨嘻嘻笑道:“他的好……你自然是嘗不到的?!?/br> 這話什么意思,廉君自然不會不明其中含義,他道:“好吧,既然芒兒喜歡,我也不說什么,只是三日后的事,芒兒可別因為玩的太開心,給忘了?!?/br> 張京墨懶懶的嗯了一聲,似乎并不將那事情放在心上。 廉君也不再提醒,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廉君走后,張京墨臉上的笑意不變,輕輕的抬頭,咬住了陸鬼臼的耳朵。 陸鬼臼被張京墨這動作嚇了一跳,渾身都僵住了。 張京墨咬住陸鬼臼的耳朵后,便在他耳邊輕聲細語道:“三日之后,我會解開繩子,在我同廉君離開之后,你便將這派里的人全都誅殺?!?/br> 陸鬼臼眉頭微瞥起,眼神里透出兩個字:你呢? 張京墨的舌尖從陸鬼臼的耳朵上滑過,引起他的微微戰栗,然后陸鬼臼聽到了屬于張京墨的聲音,他說:“不用管我?!?/br> 陸鬼臼又是抿了抿唇,這次竟是沒有出言反駁。 張京墨對陸鬼臼的反應,有些驚訝,因為在他看來,陸鬼臼聽到了他的吩咐,肯定是會有些不滿的,但他卻沒想到,陸鬼臼居然如此平靜的接受了這個提議。 張京墨雖然心中驚訝,但面上沒有露出一絲的破綻,依舊是一副媚骨天成,妖艷無雙的模樣。 這次借陸鬼臼的機緣,張京墨得以十分輕松的混入了天元教,而此時離他的所想之物,不過是一步之遙。 唯一的變數,就只剩下了陸鬼臼。 現在天元教才剛剛發展,教主也不在腳內,其中修為最高的就是張京墨扮演的蟒女。 張京墨帶著廉君一走,天元腳內,便無人能攔下金丹前期修為的陸鬼臼。 既然帶著陸鬼臼來了這里,那張京墨也是要他幫些忙的,殺掉天元教的教眾這件事并不十分困難,張京墨相信陸鬼臼辦得到。 但原本張京墨已做好了勸說陸鬼臼一番的準備,他知道陸鬼臼對他向來沒有什么安全感,要他一個人留在門派內,他恐怕會有些不愿。 然而出乎張京墨的預料,陸鬼臼表現的很乖,乖的讓他甚至有些不習慣。面對張京墨以身探險的做法,陸鬼臼不但沒有勸,甚至連一絲擔憂都沒有露出。 他躺在床上,摟著張京墨的腰肢,神色僵硬的好似一塊石頭。 張京墨一心想著廉君,雖然發現了陸鬼臼的異樣,但并沒有去細細詢問。 陸鬼臼的鼻間是濃郁的香氣,他懷里抱著的是一個身姿妖嬈的女子,那柔軟的胸脯,纖細的腰肢,這些都同張京墨沒有一點相似。 可就是抱著這樣一具身體,可陸鬼臼腦海中不斷浮現的,卻是屬于張京墨的身體,他一想到這些便亂如麻,根本不敢多說一個字,深怕一句話就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于是陸鬼臼只好安靜的聽著,聽著張京墨緩緩叫他離開,聽著張京墨說“不用管我”,他本以為他想說的東西有很多,但沒想到,沉默許久之后,只能從口中吐出一個“好”字。 三日時光轉瞬即逝。 三日后的那天早晨,廉君早早的來找到了張京墨,他和往常一樣都沒有敲門直接走了進來,到屋內后就直奔床邊。 張京墨和陸鬼臼的身上蓋著一層薄被,他見到廉君前來,也不起身,依舊窩在陸鬼臼的懷里,懶散道:“怎么那么早?” 廉君的眼神從張京墨的身上掃過,在看到了他頸項之上曖昧的紅痕之后,才露出了笑容,他道:“還不快起來?!?/br> 張京墨打了個哈欠,又親了親還在沉睡的陸鬼臼的嘴唇,這才緩身爬起,當著廉君的面換了衣服,然后開始梳妝打扮。 陸鬼臼閉著眼睛,沉沉的睡著——不,準確的說,他又被張京墨給敲暈了。 張京墨擔心陸鬼臼在廉君面前泄露多余的情緒,所以在廉君進入屋子后,便干脆利落的把陸鬼臼給敲暈了。 廉君站在張京墨身后,看著他梳妝。 他本就生的英俊,更是長了一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此時言笑晏晏的站在張京墨身后,溫柔的看著眼前之人。若張京墨是個女子,恐怕真的會對身后之人動了心。 只是可惜的他不但不是女子,還對廉君深懷敵意,雖然此時露出的是一副被廉君迷得昏頭昏腦的模樣,但心中卻已經開始計劃廉君的無數種死法了。 廉君突然伸出手撩起了張京墨的一縷發絲,他輕輕的將發絲在手中摩挲,然后道:“芒兒怎么不用我送你的胭脂?!?/br> 張京墨動作不停,口中涼涼道:“我可不想用和其他女人一個香味的胭脂?!?/br> 廉君聞言失笑,垂下頭湊過去親了親張京墨的唇,他道:“那我倒想要嘗嘗,你現在用的是什么胭脂?!?/br> 這個動作看起來十分的普通,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異樣,但張京墨當年就栽在了這上面。 當時的張京墨也是假扮的蟒女,也被廉君這么輕輕的親了一下,而他攝取的蟒女記憶里,并沒有關于這個動作的任何特殊記憶。 于是張京墨的給出的反應是——他只是笑了笑。 于是下一刻,一把鋒利的刀子,便從他的后背重重的捅了進來。 張京墨驚駭至極,卻聽到廉君的聲音冷幽幽的傳了過來,他說:“你是個什么玩意兒,也敢來騙我?” 很后來……張京墨才知道,他是怎么暴身份露的。 因為廉君雖然在男女一事上極其的混亂,卻從來不為輕易的吻一個人,若他是真的蟒女,被廉君如此輕吻,肯定當即會高興的發狂。 在張京墨假扮蟒女的記憶里,廉君親吻試探他的次數并不多,但這一次,沒想到又被他遇上了。 廉君親吻完后,便看到了一張狂喜的面容,柔美的女子眼里閃爍著極喜之情,伸手重重的攬住了他的頭,想要加深這個吻。 唇舌交纏在一起,兩人似乎都格外的投入,直到張京墨氣喘吁吁,這個問才結束,他心中厭煩,露出的卻是癡迷的神色,他將頭靠在廉君的胸膛上,開口道:“人家想要……” 廉君聞言,輕笑一聲,道:“你今天要是好好表現,我晚上回來便賞你?!?/br> 張京墨聽到這句話,心中總算是松了口氣,他露出不情愿的神色,口中哼哼了幾聲。 廉君點了點他的鼻子,他道:“聽話?!?/br> 張京墨咬著嘴唇,似有不愿的的應了聲好。 廉君眼神落在張京墨身上,突然說了聲:“你這幾日用的是什么胭脂?” 張京墨道:“隨便用的,怎么了?” 廉君道:“我好像聞到你身上,有股平日里沒有聞到過的香氣?!薄@也是為什么他會如此懷疑張京墨的原因。 香氣?能有什么香氣?張京墨用的都是蟒女平日里用的胭脂水粉,他聽到廉君的話,心中微微一緊,卻并不露怯,而是怒道:“什么平日里沒聞到過的香氣,我看你是在別人身上聞到的吧,既然這么香你怎么不讓她來幫你,跑到我這里來說什么混賬話?!?/br> 一個無理取鬧的女人,絕對是所有男人的噩夢,即便是廉君也不例外。 蟒女的性格向來都是潑辣直爽,不惹到她也還好,撒撒嬌看起來倒也挺可愛。但若是真讓她吃起醋來,那真是—— 廉君見狀,趕緊轉移了話題,他道:“你快些,外面的人已經等了許久了?!?/br> 張京墨故意嘟囔了幾聲,看樣子若不是今天有要事在身,還真要和廉君爭個一二了。 他慢慢的畫好了妝,又穿了身華麗的長裙,最后還和床上的男寵陸鬼臼到了個別后,這才不太情愿的出了門。 門外已有人等候多時,見到廉君和蟒女出來,先是行了個禮。 因為蟒女已經浪費了許多時間,廉君也不想再耽擱,直接道:“走吧?!?/br> 說完這話,幾人便御風離開了天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