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張京墨瞬間便睜開眼,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的睡意,他道:“什么事?!?/br> 那人道:“廉大人回來了?!?/br> 張京墨聽完這句話,原本懶散的聲音立馬高昂了起來,他道:“廉大人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叫我?” 下人的聲音似有些遲疑,他道:“廉大人讓我們不要來打擾你?!彼f完這話,就聽到屋內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不過片刻時間,圣女便已穿著完畢站到他的面前了。他微微抬目,看到圣女的臉上全是壓抑不住的興奮之色,她道:“快帶我去見他?!?/br> 下人聽到這話,面露難色。 張京墨只當看不見下人的表情,急急道:“怎么還不帶路?我說話你都當耳旁風了?” 下人這才苦笑道:“圣女大人,廉大人……帶了人回來?!?/br> 張京墨面色一變,道:“他又帶了什么人?” 下人猶豫片刻,才低低道:“似乎是一個女子?!?/br> 張京墨表情十分配合的扭曲了一下,他道:“帶我過去!” 下人見張京墨這暗藏憤怒的神色哪敢不從,他心中叫苦,卻還是給張京墨帶了路。若是可以他是萬分不愿將廉君回來這件事告訴他的主子的,但如果他不說,事后追究起來,他這性格陰晴不定的主子,甚至真的有可能親手剝了他的皮…… 張京墨跟在渾身發抖的下人后面,朝著廉君所住之處走了過去。 如果可以選擇,張京墨并不想第一時間見到那個名叫廉君的男人,但若是他露出不想見的神色,恐怕會引人懷疑。 因而無奈之下,張京墨只有做出了一個最符合蟒女性格的選擇——去才回來的廉君那里,看看他到底帶了什么人回來。 走過了狹長的走廊,又穿過了幾個園子,張京墨還未走近,便聽到了十分曖昧的聲音,女子的呻吟嬌喘,和床板被拍打的聲音。 張京墨的腳步一頓,面上露出惱怒之色:“那女人是誰?” 下人急忙道:“小的也不認識啊?!?/br> 張京墨又道:“他們進去多久了?” 下人小心翼翼的看了張京墨一眼,然后更加小心翼翼的說了句:“昨天您洗完澡……” “好啊你,昨天他就回來了,居然今天才告訴我?!睆埦┠首麝幚涞溃骸澳闶遣话盐曳旁谘劾锪藢Π??” 下人聽到這話,不由的兩股戰戰,跪下后口中不住的求饒,他是真的怕這個主子…… 好在張京墨不過是重重的踢了他一腳,便朝著他罵了聲滾。 下人被踢的吐出一口鮮血,卻是心生慶幸之感,聽到滾字后,便毫不猶豫的連滾帶爬的跑走為了。 張京墨聽著那屋內傳來的男女歡愛之聲,眼睛微微瞇了瞇,腳步停頓了片刻,才又踏了出去。 雕刻著精致花紋的木門被重重的推開,廉君自是知道有人踏入了房內,但他并不起身,甚至連頭也不回,專心致志的攻伐著身下之人。 張京墨一進屋子,便聞到了一股詭異的香氣,這香氣倒也不濃烈,有些像清淡的花香,但比花香又更加濃郁…… “阿廉,你回來都不看看我?!睆埦┠谡跉g愛的兩人面前,說出這撒嬌的話時,心里冒出一絲不自然,但這不自然不過是轉瞬即逝,很快他就強迫自己融入了角色。 眼前這個名喚廉君的男人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一旦被他發現了自己的異樣,那他的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廉君的動作不停,聽到張京墨撒嬌的話語,只是口中輕笑,他的聲音好聽極了,讓人聽了便耳根發軟,他說:“我這不是在忙么?!?/br> 床上的女子已是神志不清,只知道不斷的索求,看模樣竟是絲毫沒有意識到門外來了人。 張京墨站在床邊,嬌哼埋怨,眼睛輕輕的瞟了眼床上的女子。 那女子他是認識的,是一個大派掌門的女兒,也不知道怎么會被廉君擄了去,但看現在的模樣,卻是已經陷入情欲之中難以自拔了。 廉君被張京墨盯著,身上的動作并未有絲毫的減緩,他挺動著腰肢,然后揉捏著女子嬌嫩的肌膚。 若是真的蟒女,此時恐怕會開口提出要加入進去,但張京墨到底是沒辦法跨過這個坎,于是只能故意露出怨懟嫉妒之色,開口道:“廉君,你都不疼人家了?!?/br> 廉君聽到張京墨的話,低低的笑了起來,他道:“芒兒乖,你過來,哥哥疼你?!?/br> 張京墨哼道:“我才不要和她一起,每次都是這樣——” 廉君聽到這話,腰部猛的用力,他身下的女子卻似已經受不住這般刺激,口中發出尖銳的叫聲,兩眼一翻,居然昏死了過去。 張京墨不動聲色的將目光從兩人身上移開,然后緩步走到屋子里,坐在了木椅之上:“沒意思?!?/br> 廉君低喘一聲,算是結束了這場歡愛,他抽身之后,隨意披了件衣裳,便走到了張京墨身邊,笑道:“幾月不見,你又美了幾分,只是不知你這次弄死了幾個人?” 張京墨道:“幾個?我怎么知道幾個,我可沒那個心思去數?!?/br> 廉君聞言笑了笑,伸手端起了桌上溫熱的茶水,他一飲而盡后,才道:“我叫你辦的事情怎么樣了?” 張京墨聽到他的問話,眼神微動,卻是伸出手在廉君光裸的胸膛上撫了撫,他道:“你啊,天天就這事那事,竟是一點也不關心人家?!?/br> 廉君一把抓住了張京墨的手,在鼻間嗅了嗅,他道:“你……” 張京墨心中一緊,臉上卻依舊是那副媚意昂然的模樣,他道:“怎么了?難道是采多了野花,便嫌棄人家了?” 廉君眼神在張京墨身上掃了掃,忽的伸出手,捏住了張京墨的下巴,他道:“今日的你,看起來倒是有幾分不同?!?/br> 張京墨笑道:“哪里不同?” 廉君的手指在張京墨的下巴上摩挲了一下:“更誘人了?!?/br> 這廉君果然是感覺敏銳,竟是一面就察覺出了張京墨的異樣,雖然此時他的表情像是在同張京墨調情,但眼神之中透出的審視之色,卻讓張京墨并不敢大意。 張京墨用手指勾住了廉君的手指,他道:“那你不多陪陪人家?!?/br> 廉君粲然一笑,將張京墨的手指放到唇邊吻了吻,然后道:“待我辦完了這事,便回來慢慢陪你?!?/br> 張京墨這才狀似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又同廉君說起他吩咐下來的事情。 張京墨說的漫不經心,廉君卻聽的十分認真,他聽完后,狀似無意的問了句:“你這幾個月都未曾出去?” 張京墨道:“出去?出去做什么,我要的東西都有人送進來……怎么?你要邀我出去?” 廉君這才對眼前之人放下了戒心,畢竟蟒女雖是金丹前期,但到底是結了丹的妖獸,只要不出門派,若是要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奪舍,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也就放下了心中的異樣,同張京墨說起了正事。 輕松的殺死蟒女,奪取她的記憶,對于別人而言不可能辦到的事,張京墨卻已經做了很多次了,而這一次,更是集結了之前的經驗,連門外的下人都未曾驚動一二。 張京墨套住蟒女的繩索,乃是一種十分特別的法寶,只要一套上去,那人只要修為比張京墨低,就再也別想從他手里逃掉。 廉君道:“那村里的人,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 張京墨尖聲嬌笑道:“女的都殺了,男的都用來進補——哎,你還別說,我還真找到了幾個不錯的?!?/br> 廉君對此事并不關心,他只要蟒女按照他吩咐的那般好好做事便行了,他道:“我要你尋的人呢?可尋到了?” 張京墨聽到尋人一事,便露出嗔怒的神色,他道:“你要我尋的那什么背有蓮花之人,是不是在耍我,我可是尋遍了這邊,也未曾找到一個?!?/br> 廉君對這結果也并不驚訝,他沉吟片刻后,道:“或許真的不在這里……我再叫他處的人幫我找找?!?/br>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原本以為歡愛失去意識的女子在床上醒來了,她醒來后,看見了自己身處的狀況,口中一邊低泣一邊罵了起來。 只是她的家教好似十分的好,無非是罵出什么登徒子,混蛋之類不痛不癢的詞句。 當年第一次知道這女子經歷的張京墨,是很同情她的,作為一個正經大派掌門的女兒,卻被廉君這樣一個妖魔擄了去,還被如此的侮辱,怎么看都是十分悲慘的經歷。 但是之后事情的發展,卻出了張京墨的預料,因為就是眼前低泣的女子,居然利用她父親對她的擔憂,將她父親一步步引向了廉君布下的陷阱。 當時的張京墨,也恰巧見證了這樣一幕,女子的父親被廉君害的身死道消,而她和廉君竟是就在她父親的尸體旁邊,歡愛了一場。 雖然乍一看上去,她也是被迫的,但若是細細的觀察她的眼神,便會發現她眼神之中是一派的歡愉,絲毫不見痛苦和悲傷。 從此之后,張京墨便徹底絕了自己對她的憐憫之意。 廉君聽到女子的聲音,又笑了一聲,他走到床邊伸手掐住了女子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然后對著張京墨道了聲:“怎么樣?” 張京墨自是面露厭惡之色,他道:“這樣的貨色……你也要?!?/br> 女子開始微弱的掙扎,看上去頗有欲拒還迎的味道,廉君自然也是十分的懂這些,他笑道:“又想要了?” 女子道:“放開我,你這個yin賊、混蛋——放開我?!?/br> 廉君道:“放開你?放開你,我怕你舍不得?!彼f完這話,居然扯下了自己的衣物,又進入了女子的身體。 張京墨已經來見了廉君一面,想知道的事情也都打探的差不多,他并不想在這里繼續看著活春宮,于是便隨意找了個借口,一臉厭惡的想要離去。 廉君看向張京墨的神色似笑非笑,他道:“芒兒,你可別生我的氣,你看看,若是我不滿足她,她可還得繼續罵我?!?/br> 張京墨哼了聲,朝著女子狠狠罵了幾句,見廉君并無起身之意,便面露憤色直接摔門而去,絲毫沒有給廉君留下一點面子。 廉君見狀,也不惱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似乎十分喜歡張京墨在他面前耍小性子的模樣。 張京墨出了屋子,臉上原本的媚意瞬間便消失不見,變成了一臉冷漠,他回憶著屋子里那股沁人心脾的冷香和女子哭叫的聲音,心中狠意又是濃了幾分。 ☆、第93章 枯井 陸鬼臼從睡夢中醒來了,他睜開眼睛后,便發現自己的床邊已是空無一人了。 鹿書的聲音隨之在陸鬼臼的腦海中響起,他道:“陸鬼臼,我必須要恭喜你,你終于如愿以償了?!?/br> 大概是之前蟒女用出的藥物藥性還未散去,即便是此時醒來,陸鬼臼的腦袋也是渾渾噩噩,并不能細細思考,他聽到鹿書的聲音,開口問了句:“你什么意思?!?/br> 鹿書道:“你難道不記得之前的事了?” 陸鬼臼皺眉道:“什么事?”他聽鹿書的口氣,他失去的那段記憶似乎十分重要。 鹿書見陸鬼臼似乎真是不記得了,立馬長吁短嘆,道:“可惜啊——太可惜了?!?/br> 陸鬼臼不耐道:“直說?!?/br> 鹿書嘿嘿一笑,陰陽怪氣的開口道:“你當時中了蟒女的毒,若是沒有人幫你發泄出來……你可就死了啊?!?/br> 陸鬼臼聽到這話,臉色一變,他道:“是蟒女幫我……” 鹿書道:“嘿,我倒還希望是蟒女呢,可惜那姑娘想要為你紓解欲望,竟是被神志不清的你一口咬死了?!彼f完這話,連嘆了幾聲,顯然是在感嘆陸鬼臼沒有憐香惜玉的心。 陸鬼臼聽的心中毛躁,哪里還有心情管那蟒女如何了,他急聲道:“你快說啊,到底怎么回事?!?/br> 鹿書見陸鬼臼急了,才張口笑道,他說:“說來你可能不信,你中毒之后,是你師父張京墨,親手幫你發泄出來的?!?/br> 這幾句話一出,陸鬼臼的臉上便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他似乎全然沒有料到事情竟然是這般——張京墨為他做這種事,簡直就是只有在夢里才會出現。 鹿書早已料到了陸鬼臼的反應,他道:“如何?” 陸鬼臼的表情復雜至極,他想笑,又覺的有些笑不出來,于是整張臉都扭曲了。 鹿書疑惑道:“你不該高興么,為何這副模樣?!?/br> 陸鬼臼聞言,口中輕輕一嘆,他道:“師父早就料到這一切了?!?/br> 鹿書面色一滯,這才想起了這件事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