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張京墨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先帶我去煉丹的地方看看吧?!?/br> 在張京墨的要求下,天麓帶著張京墨去了丹房。這枯禪谷果真財大氣粗,丹房比凌虛派還要奢華大氣,就光是那煉丹的鼎,都是用極為難得的冰寒玄鐵鑄成。 作為一個丹師,張京墨對這爐鼎自然是愛不釋手,他忍不住伸手撫了撫鼎面,嘆道:“真是好鼎?!?/br> 天麓聞言笑道:“若是清遠有心,煉出那丹藥之后,我便將這鼎送與你如何?” 張京墨眼前一亮道:“當真?” 天麓道:“當真?!?/br> 張京墨道:“你也不能對我徒弟出手?!?/br> 天麓笑道:“若是你乖乖煉丹,我又為何要對你的徒弟動手?” 張京墨點了點頭,道:“好,既然你的材料已經備齊,那事不宜遲,我便開始煉丹吧?!?/br> 天麓也露出喜色,天奉早一天活過來對他肯定是有益無害。 張京墨這邊準備閉關煉丹,那邊掌門也查出了線索,開始派人上門來要人了。 這一開始來的便是個元嬰修士,由此可見,凌虛派對張京墨是十分的重視。 天麓卻是直接將張京墨寫的信給那人看了,直言道張京墨是自愿煉丹的。 那元嬰修士看了信,卻是直接冷笑三聲,將信撕的粉碎,道:“少谷主還真將我當了個傻子?” 天麓也不惱,只是道:“若是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了,清遠現在已經閉關煉丹,也沒法出來同你解釋?!?/br> 那元嬰修士聽天麓喚張京墨清遠,臉上露出不明顯的厭惡之色,道:“你枯禪谷還真是一群瘋子?!?/br> 天麓道:“過獎過獎?!?/br> 那元嬰道人冷冷道:“既然張長老已經閉關煉丹,我就不再強求,只是煉丹結束之后你要將張長老立刻送回來,否則這件事凌虛派和枯禪谷絕無善了?!?/br> 天麓淡淡的應了聲好。 那元嬰道人說完便走,倒也是個干脆利落的人物。 那元嬰道人才走,一直在后觀望的天菀便上前來,道:“哥哥,你真的打算放走張京墨?” 天麓冷笑道:“看了我的丹方,哪有那么容易走的?!?/br> 天菀道:“那凌虛派不肯作罷怎么辦?” 天麓道:“若是張京墨自愿留下來,難道那凌虛派還能將他強行擄走不成?” 天菀聞言也懂了天麓的意思,她點了點頭,又幽幽的嘆了口氣:“希望那張京墨,別讓我們失望?!?/br> 天菀冷冷道:“最好如此?!?/br> 這天樞黃泉丹的煉法極為復雜,每一種藥材在進行熔丹之前,都要先進行煉制,并且煉制的火候一分不能多一分不能少。 張京墨之前是沒有煉過天樞黃泉丹的,并且,他也不打算煉。原因無他,之前的一百多世里,張京墨都未曾聽過天樞黃泉丹現世的消息,這種極品丹藥,一旦現世那肯定會掀起一陣風雨,就算枯禪谷瞞的再好也會有一些消息,但張京墨卻從未聽過此丹。這便說明,那幾世里天麓和天菀找的丹師,都未將這丹藥煉出來過。 丹藥煉不出來,要么是丹方出了問題,要么是材料出了錯,張京墨并不準備找出錯誤,因為天樞黃泉丹所需的材料,都太珍貴了。 每一種材料,放到外面,都價值上千塊靈石,即便是張京墨這種曾經財大氣粗的人,見到如此多的材料,也不由的心跳加速。 但不煉出太虛黃泉丹肯定是不行的,外面還有天菀和天麓在虎視眈眈呢,若說此時張京墨還是第一世那個無欲無求的丹師,那他可能還真沒有什么辦法。 但此時的張京墨,卻是早就想出了法子。 張京墨當時游歷大陸,見了無數的奇丹妙藥,其中有一味丹藥,名叫黃泉丹,據說這丹是天樞黃泉丹丹方遺落之后,后人自行摩挲出來的方子。 這方子和天樞黃泉丹的作用差不多,均是活死人,rou白骨,然而卻有一個后遺癥——這個丹的藥效只能維持一年。 一年后,活了的人便會直接化為一灘血水——這一次,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一年時間對于張京墨來說不算長,但也足夠了。 黃泉丹比天樞黃泉丹少了兩個字,煉制的方法也要簡單許多,并且其中的材料,大部分天麓都已備齊。 想要煉出天樞黃泉丹,至少要花十年以上的時間,也因如此,天麓在張京墨閉關的石屋里備了許多的靈石,以供張京墨煉丹所用。 這下倒是便宜了張京墨,他先是將靈石全部收入了囊中,然后又將用不了的材料,都放進了須彌戒指里。 那三顆珍貴的陰珠自然也是用不了,張京墨打開看了看,便關上盒子,隨手丟進了戒指中。 接下來的時間里,張京墨開始將全部精力放到了修煉一事上。 其實張京墨所煉的法決,并不是最合適他的修煉之法,但因為他每次重生之后也都是金丹期,所以對于改變修煉法決之事,實在是無能無力。 然而即便如此,張京墨還是探索出了一條屬于自己的道路,他用了無數的天材異寶,奪了無數人的機緣,便也是硬生生的使得自己配上了天才這個詞。 因為煉丹的特殊性,閉關期間并不能有人進出石屋打擾,張京墨不斷吸取天麓予他的靈石里的靈氣,修煉速度和在他洞府里有靈脈的時候也相差無幾。 張京墨這一閉眼就是七八年,一直停滯的修為也終于有了突破,雖然還未到達金丹中期,但體內靈氣雄厚了許多,只差一個突破的機緣。 在離十年之約還有三年的時候,張京墨才開始著手煉制黃泉丹。 黃泉丹比天樞黃泉丹雖只少了兩個字,但是煉制方法卻是簡單了許多,張京墨控制好鼎火,便將材料按順序一樣樣的加入了鼎中。 巨鼎緩慢的灼燒著,張京墨盤坐在原地,閉著雙目。 隨著時間的流逝,加入材料的巨鼎的表面開始浮現一層薄薄的水珠,那水珠順著巨鼎落到了地上,便在玉石上燒出一個小小的坑洞。 張京墨聽到那細微的聲音,也知道時候差不多了,他將鼎火燒至最旺,往爐鼎之中放入剩下的材料。 巨鼎之上的水汽越積越多,最后竟是開始形成細流小股小股的往地上淌去,巨鼎之下的玉石均被是被這水流腐蝕的七七八八,眼見就要穿透石板。 張京墨見狀,便將最后一味藥材加入了鼎中。 最后一味藥材入鼎,那鼎內發出一聲細微的轟鳴,好似有什么東西炸裂開來,鼎身甚至在細微的搖晃。 片刻之后,爐鼎表面上那細微的流水變了顏色,從烏黑逐漸轉為透明,接著,讓人不敢置信的一幕發生了,那透明的水滴滴落到了地上的那一剎那,地面原本被腐蝕的坑坑洼洼的玉石,竟是以rou眼的速度開始恢復原狀。 張京墨在心中暗暗數著數,在看到玉石完全恢復的之后,又算了算時間,便低喝一聲,將爐鼎之下燃燒的靈火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天空中響起了一聲巨大的雷響,那雷聲轟鳴不絕,仿佛天要塌了一般,張京墨只當聽不見,又拿起手中已經備好的靈水倒進了爐鼎之中。 隨著張京墨的動作,天空中的雷響越發劇烈,原本無一片烏云的空中開始閃起了幾道刺目的閃電,在石室外等待的天麓和天菀,見到這異狀均是露出喜色。 張京墨卻沒那么輕松了,閃電之后,他連吐幾口鮮血,那鮮血之中還隱約有塊狀物,不知是傷了哪個臟器。 張京墨臉色慘白如紙,他勉強扶住巨鼎穩住身形,頓了許久,才緩了過來。他抬手,將巨鼎的鼎蓋打開,之間爐鼎之內,三顆白色的丹藥在一片殘渣之中顯得如此的引人注目,張京墨嘴角還帶著鮮血,卻已掛上了笑意。 他取出一顆丹藥,放在手心,其余兩顆則是直接放進了戒指之中。 他取出丹藥之后,并沒有著急出去,而是就地盤坐,又休憩了十幾天,想著外面的人快要等不住了時,才起身開了那石室的門。 果不其然,門一開,便看到了在外等候許久的天麓和天菀。 這十年時間匆匆而過,幾乎沒有在兩人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天麓見張京墨出關笑道:“清遠,你終于出來了?!?/br> 張京墨臉色不好看,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便將手中的藥丸拋給了天麓。 天麓小心翼翼的接過那丹藥,放在鼻間嗅了嗅,眼里便閃過狂喜之色,他道:“清遠,你果然做到了!” 張京墨神色倦怠,不愿多理會天麓,只是提出要好生休憩,天麓和天菀自然不會拒絕,將張京墨領到一間屋子里后,便匆匆離去了——想來他們也是急著去救那天奉了。 張京墨沐浴之后,便直接倒到了床上,閉著眼睛足足睡了幾天。 待他幾日后一睜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笑容滿面的的看著他的天麓,嚇的他一個哆嗦,迅速從床上坐了起來。 天麓見張京墨反應這么大,還在笑,他道:“清遠為何這么怕我?” 張京墨道:“你弟弟活了?” 天麓點頭:“自然是活了?!?/br> 張京墨冷冷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你之前可是答應過我……” 天麓聞言,卻是笑道:“清遠何必那么急呢?!彼f著,伸出手想要撫摸張京墨的臉頰,卻被張京墨一下子躲開了。 張京墨壓抑著怒氣,他道:“你別動手動腳的,你我都是男子……” 他話才說到一半,那天麓就欺身靠近了張京墨,張京墨條件反射伸手去推,卻是沒能推動。 天麓低低道:“清遠怎知男子不可?” 張京墨:“……”老子就是知道。 天麓見張京墨憤怒的神色之中還帶著些許的難堪,腦子里忽的有個念頭滑過,他道:“難道已經有其他人同清遠說過這話?!?/br> 張京墨怒道:“住口!少谷主,你這過河拆橋,未免也太快了些!” 天麓聞言卻是哈哈大笑起來,他道:“清遠,我可真是喜歡死你了?!痹獘肫谥?,便無需再禁欲,因此天麓玩起來自然是百無禁忌,好歹他沒有打算逼迫張京墨太過,說完這話,便退開了。 張京墨冷著臉并未說話。 天麓道:“走吧清遠,去看看我的弟弟,天菀一直想來感謝你,只是抽不開身?!?/br> 張京墨雖然并不想去,但也覺的總比在這里和天麓兩人獨處的好,于是他便點頭應了下來。 天奉復活了,這對枯禪谷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這天奉再枯禪谷內也是個天才,他出世之時,金澤的蓮花也開了足足八朵,雖然比不上天麓的十二朵,但也已經很引人注目了。 但他被小人暗算,身死道消,天麓和天菀想盡了辦法,這才總算為他求得了一線生機。 不過除了張京墨之外沒人知道,這一線生機,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 天奉身著枯禪谷的道服,坐在椅子上,神色之間已經沒有了當年那些傲氣,眉間甚至充斥著陰郁。 天菀見天麓帶著張京墨過來,介紹道:“天奉,這位是煉出天樞黃泉丹的丹師,名喚張京墨?!?/br> 天奉神色一松,道:“謝張兄救命?!?/br> 張京墨道:“客氣?!?/br> 天菀嘆了口氣,道:“天奉,你是真的不知道害你之人到底是誰?” 天奉眼里閃過一絲憤恨,他口中還是道:“我說了我不知道,那人臉上戴著面具,出手便是殺招,我還未探查出他的身份,便已經死了?!彼f完這話,扭頭看了一眼天麓,隨即轉開了目光。 別人不知道天奉這一眼的含義,張京墨還會不知道?他心中暗笑,面上卻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像是并不愿參與到這件事里面。 天麓對天奉的態度不知為何也有些冷淡,他聽到天奉的話,竟是什么也沒說。 天菀知道天麓其實有些生天奉的氣,她嘆道:“都是兄弟,哪有什么隔夜仇,天奉,你以后一定不要這么大意……” 天奉點了點頭。 張京墨適時開口道:“既然天奉已經活了,我是不是能回去了?” 天菀聞言面露難色,她看了眼張京墨,道:“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