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本來是圍觀的陸鬼臼卻莫名的陷入此事,心情自是不大的好。 宮懷瑜也被那女子氣的不輕,他道:“哥,為什么要讓她跟著我們,這下可好了?!?/br> 宮喻瑾冷冷道:“你忘了你師父是怎么囑咐你的了?” 宮懷瑜聞言有些泄氣,他道:“那這可怎么辦啊?!彼麆傉f完,便聽到了越來越近的狼嘯聲,“這群狼恐怕有個二三十頭吧!” 宮喻瑾嘆道:“還能怎么辦,跑吧?!彼f完,便運氣靈氣拔腿就跑,看那模樣是絲毫不打算和狼群硬來。 宮懷瑜也趕緊跟在了宮喻瑾身后,往山上跑去。 陸鬼臼無法,也只好運氣法決,從另外一條路跑走了。 結果越到山頂,小路越少,三人狂奔了一炷香后,不但沒有甩掉狼群,還在下一個路口相遇了。 陸鬼臼自是不驚訝,反倒是宮懷瑜和宮喻瑾沒想到在這里還會遇到陸鬼臼。陸鬼臼同兩人對視一眼,均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戒備神色。 然而身后的狼嘯卻是不給三人多說什么的機會,三人在對視中很快達成了共識——先把狼甩掉再說。 于是三人便在小路上狂奔起來,陸鬼臼故意壓了壓自己的速度,跑在了最后一個,還做出了一副體力不支勉強奔逃的模樣。 宮懷瑜和宮喻瑾見狀才稍微放下了些心,在他們的眼里,陸鬼臼的修為不過是煉氣期四層,之前也肯定耗費了一些靈力?,F在奔逃起來,離力竭恐怕也不遠了。 宮懷瑜和宮喻瑾都不介意再減少一個對手。 本來宮懷瑜和宮喻瑾都以為陸鬼臼被狼群追上,被迫捏碎木牌,卻沒想到這小子雖然已經累的直喘粗氣,腳步虛浮,臉色發白,那速度卻還是沒慢下來,反而狼群的聲音逐漸變小,顯然是被三人甩開了。 宮懷瑜和宮喻瑾對視一眼,竟是十分有默契的減慢了速度,也不知打了什么心思。 等三人停下來之時,陸鬼臼已是滿頭大汗,他不故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還往嘴里塞著丹藥,顯然是快要沒力氣了。 宮懷瑜道:“你叫什么名字?” 陸鬼臼道:“我叫陸鬼臼?!?/br> 宮懷瑜聞言卻是有些不高興了,他道:“你就是陸鬼臼?” 陸鬼臼點了點頭。 宮懷瑜不悅道:“你怎么不早說?” 陸鬼臼道:“若是早說,會如何?” 宮懷瑜又忽的笑起來:“若你早點說,我們便幫幫你啊——”讓你早點,脫離苦海。 ☆、第37章 奪籌 陸鬼臼察覺出了宮懷瑜的敵意,他一邊喘息一邊用虛弱的聲音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宮懷瑜朝著宮喻瑾拋去一個眼神,兩人看向陸鬼臼的神色里,均露出些許鄙夷。 宮懷瑜道:“我最看不起的人,便是自己實力不行,卻又想在巔峰之位占有一席之地,于是只好到處求爺爺告奶奶。讓別人讓著他些?!?/br> 他話說到這里,卻已經十分的明顯了,顯然是他的師父叮囑他不要傷害陸鬼臼,而在他的眼中,陸鬼臼則變成了一個被師父護著的無膽鼠輩。 陸鬼臼也不分辨,只是露出委屈的神色,嘴巴動了兩下,似乎想說些什么,卻又放棄了。 宮懷瑜見狀,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他還欲再嘲諷幾句,卻被攻宮喻瑾喝住了,宮喻瑾道:“夠了?!?/br> 宮懷瑜有些不太高興,但還是沒有再開口說什么。 宮喻瑾道:“走吧?!?/br> 宮懷瑜看了一眼陸鬼臼,便要轉身離去。 陸鬼臼在這時卻是喊住了兩人,他道:“兩位師兄留步?!?/br> 宮懷瑜道:“你還有什么事?!?/br> 陸鬼臼假意尷尬的笑了笑,他道:“不瞞兩位師兄,其實我也自知實力不濟,但師父對我期望過大,我也只好拼盡全力,這才走到了現在的位置……” 這話被宮懷瑜聽去,倒也覺的不假,其實他對陸鬼臼能走到這個位置已經非常好奇了,因為在外人的眼中,陸鬼臼這煉氣期四層,也不過是中期罷了。 陸鬼臼又繼續道:“鬼臼知道奪魁無望,只想覽一覽那山頂的風光,不知兩位師兄,可否帶鬼臼一程?!彼f完便從袖中掏出兩枚丹藥,遞到了宮懷瑜和宮喻瑾的面前,“這兩枚丹藥,便作為兩位師兄的報酬如何?!?/br> 宮懷瑜還未說話,宮喻瑾便將陸鬼臼手中的丹藥取了過來,他放到鼻間細細一問,片刻后便道了聲好。 宮懷瑜見他哥都同意了,雖有些不愿,卻還是答應了下來,反正這里離山頂也沒有多少距離。 于是三人達成了共識,便開始一同朝山上爬去。 此時山間的雨水越來越多,茫茫一片,配上那茂密的樹叢,十米開完幾乎就快要看不清楚。 宮懷瑜和宮喻瑾兩兄弟走在前面,陸鬼臼則是跟在后面,他雖然隨時都是一副力氣將要用盡的模樣,但還是沒有掉隊。 就在即將登上山頂的時候,他們三人終于和其他也即將登頂的弟子相遇了。 另一條小路上上來了兩人,其中一人是煉氣期四層,另一人則是在山腳下嘲諷陸鬼臼的岑道人弟子。 他就沒有宮懷瑜和宮喻瑾兩人同行那么輕松了,身上的衣物已然有些破損,但臉上的氣色還算不錯,應該是沒有消耗太多的靈氣。 陸鬼臼同他們一相遇,那人便露出驚愕的神色,顯然沒想到陸鬼臼是怎么和宮懷瑜宮喻瑾湊到一堆的。 好在宮懷瑜也不喜歡那人,見到他便開口嘲諷道:“喲,我道這是誰,原來是向明子啊,沒想到你還能走到這里,我還以為你在山腳就被狼叼了去了呢?!?/br> 面對宮懷瑜的嘲諷,向明子的臉色極為難看,但礙于即將進行奪籌,在這里浪費靈力顯然是不明智的。于是他壓下了心中的怒氣,竟是沒有回話。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名貌美的女弟子,此時淋了雨看起來楚楚可憐,她瞅了瞅向明子,又瞅了瞅站在他們對面的宮懷瑜和宮喻瑾,柔柔的說了聲:“謝謝向師兄帶著月兒來到山頂?!?/br> 向明子道:“客氣客氣,都是凌虛派弟子,互相扶持是應該……”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那自稱月兒的女子,幾步走到了宮懷瑜和宮喻瑾身邊,開口撒嬌道,“師兄,你們怎么沒來找我啊?!?/br> 宮懷瑜道:“我們沒來找你,還不都怪你那個jiejie?!?/br> 說著說著,三人便閑聊了起來。 向明子見狀目齜欲裂,他在山腰遇到這女子時,這女子正好被一只巨熊追殺,他見美心喜便順手救下了這女子,卻不想到這人竟是和宮懷瑜他們一路的。 向明子氣的臉色發青,便把怒氣全都發到了陸鬼臼身上,他狠狠的瞪了眼陸鬼臼,便甩袖而去。 陸鬼臼:“……”關我屁事啊。 宮懷瑜三人顯然是在故意氣向明子,見他走了,便大聲笑了起來,宮懷瑜道:“那個蠢貨,也不知道他怎么煉到煉氣期五層的,要頭腦沒頭腦,要悟性沒悟性……” 宮喻瑾卻是道:“走吧?!彼戳岁懝砭室谎?,見陸鬼臼也臉色不大好看,才收回了目光。 于是三人變成了四人,一同往山頂的位置走了過去。 即將到達山頂,雨勢也越來越大,陸鬼臼走兩步就要喘口氣,看的月兒也奇道:“這人到底是怎么走到這里的?” 宮懷瑜道:“你別管他?!?/br> 月兒好奇的看了一眼陸鬼臼,卻是十分聽話的熄了好奇心。 到了山頂,沒有了樹木的遮蔽。大顆大顆的雨點從天上落下,重重的砸到了人的身上,若是不用靈力護體,很快便會被砸的青青紫紫,渾身生疼。 但無論是陸鬼臼還是雙胞胎,都沒有用靈氣護體,他們知道此時靈氣的重要作用,所以均咬著牙硬是撐了下來。 反倒是月兒沒有什么指望,身上便浮起一層淡淡的薄光,將她與雨水隔開來。 踏入山頂之后,視野終于開闊了起來,一眼望去,便可見那漫山茂密的樹林延綿數里,云霧繚繞,美不勝收。 在山頂之上,如同張京墨說的那般,懸浮著幾塊巨石,那巨石有六塊之多,一塊比一塊高,巨石之上均放著竹簡,即便是在這茫茫大雨之中,也可以見其暖色的光芒。而巨石之下,便是一條深不可見底的峽谷,那峽谷之中冒出的寒意逼人,讓人望上兩眼便會心生懼意。 這時候岑道人的弟子,向明子也到了,他和宮懷瑜宮喻瑾一般,朝著頭頂上的巨石望了上去,很快便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 宮懷瑜和宮喻瑾對視一眼,宮懷瑜道:“我先來吧?!?/br> 宮喻瑾點了點頭。 向明子自知自己一人肯定不能和那兩個雙胞胎硬拼,于是他故意道:“都說你們兩人是凌虛派的天才,不知這次是否有機會奪得那多年無人問津的頭籌?” 宮懷瑜絲毫不上鉤,反言相譏:“我和哥哥哪里配得上天才這個詞,倒是向明子向兄,你不是一直號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煉道天才嗎,想來若是奪不下那頭籌,怎么也配不上這個稱號吧?!?/br> 向明子冷笑幾聲,卻是不再回話。 陸鬼臼聽到兩人對話,問了聲:“那頭籌很難奪么?” 月兒本就沒有奪籌的打斷,正站在一旁看熱鬧,聽到陸鬼臼這么問,似乎有些驚訝,她道:“你師父沒有同你說嗎?” 陸鬼臼搖了搖頭。 月兒道:“這頭籌是最難奪得的一塊,其上有數九十九,一旦奪得便確定了第一的位置?!?/br> 陸鬼臼道:“那為什么不直接去奪頭籌?” 月兒笑道:“頭籌哪有那么好奪,這千百年間,奪得頭籌的就只有你師父的師兄百凌霄,此外再無他人?!?/br> 她說完,朝著頭上一指,道:“你瞧,那便是頭籌?!?/br> 陸鬼臼順著月兒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只見在那昏暗的天空之中,仿佛有一顆微微閃爍的星辰,那星辰在烏云之中忽隱忽現,只是一眼便可看那頭籌離這里離的極遠。 陸鬼臼心中已有了定數。 而這時宮懷瑜已經運起靈力,準備登上那巨石奪籌了,他的靈氣是淡淡的青色,和他的性格倒是不大相配。 可憐那向明子也想前去奪籌,可是礙于還站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宮喻瑾,他卻只能咽下口這氣,看著宮懷瑜朝著天空中飛了去。 今年的情況極為特殊,往年到達山頂的弟子會更多,于是奪籌之時,便會發生很多爭奪。經常出現幾人一同奪籌,結果靈力耗盡的那人被另一人一腳踹下山崖的事。 若是那人沒有靈力護體,又沒能及時的捏碎木牌,煉氣期的修者直接從巨石落下,掉進那無盡的寒淵之中,十有八九都是兇多吉少。 還有更加惡劣之人,在奪籌之初便將旁人的竹籌奪走,斷了他人自救之路。 宮懷瑜的身形越來越小,隱約可見他在巨石之間輾轉騰挪,不斷的跳躍,他很快就到達了離地面最近的一塊巨石,這是最小的一個數字,也是最容易得到的一個數字。 其實在奪籌之時,那些練習的技巧大多沒什么作用,幾乎全是靠著靈力硬撐,靈力越為雄厚,飛行的速度越快時間越長,越有機會飛向那巨石。 宮懷瑜很輕易的取到了第一個數字,在他拿下那發著微光,懸浮在巨石之上的竹簡之后,那巨石咔擦一聲,便直接碎裂成細小的粉末,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宮喻瑾見狀微微瞇了瞇眼,而那向明子卻是露出焦急之色。 宮懷瑜還在往上,他青色的靈氣在灰蒙蒙的天空的襯托下是如此的顯眼,猶如一只靈巧的雀鳥,不斷的揮動翅膀朝著更高的地方飛去,然而越往上阻力越大,宮懷瑜很快就感到了力不從心,他卻是不肯服輸,咬了咬牙后,將早已準備好的丹藥塞進了口中。丹藥入口,他的渾身靈氣便變亮了幾分。 宮喻瑾眉頭微微皺起,朗聲道:“懷瑜,不可勉強?!?/br> 宮懷瑜卻是不聞,依舊咬著牙向上沖去,他很快便到了第二塊巨石,也取下了上面的竹籌。然而即便是這樣,宮懷瑜卻還是不滿足,再次朝著第三塊巨石發起了沖擊,然而在他離第三塊巨石還有不少距離的時候,他卻覺的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只誤入蛛網的雀鳥,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一般,往上再多飛一寸,都十分艱難。 在半空中,宮懷瑜想要前進一步,都千難萬難。 口中溢出了鮮血,宮懷瑜怒喝一聲,身形猛地拔高,眼見就要靠近那第三塊巨石,然而離那第三塊巨石還有數百米時,便仿佛被什么東西直接彈開了。 頓時,宮懷瑜猶如一只折了翅膀的鳥,從天空中直直墜下,他整個人卻仿佛失去了意識,竟是也沒有捏碎懷中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