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守山弟子道:“沒有?!?/br> 張京墨略微一想,便想出了其中關節。百凌霄未來,幾乎可以用兩個結果來概括,一是遁入魔界,成為一代魔修,二是奮力抵抗魔族要么身死道消,要么成為一代大能……而每次百凌霄選擇抵御魔族,都是有他這個徒弟在的。 可百凌霄到底有沒有這個徒弟,源頭卻是在張京墨這里。 如果張京墨給百凌霄煉了火融丹,那百凌霄就會閉關百年,等他再出來,他心愛的徒兒早就化為了一捧黃土。而若是張京墨沒有給百凌霄火融丹,沒有閉關的百凌霄則會無意中碰到他的徒兒,然后才有了之后的燭天大能…… 這便是因果么?張京墨想到這里,又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陸鬼臼。如果他沒有收陸鬼臼為徒,沒有帶陸鬼臼去幽洞修行,自然也不會和陸鬼臼在此時歸來,遇到百凌霄的徒弟,知道這件事的緣由。 那這,又是否是另一番的因果了? 張京墨笑了笑,道:“先回洞府吧?!?/br> 說著,他帶著陸鬼臼和少年一起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到了洞府后,清風明月已在門口等待,兩個道童還是原來的模樣,張京墨道:“去備幾套干凈衣服?!?/br> 清風明月開口允下,這才退了下去。 那少年人剛從天上下來,腿還是軟的,他看見張京墨站在他面前,頭也不回的道:“今日之后,你便住在這里,待你師父出關,我就帶你去見他?!?/br> 少年人顫聲道謝。 張京墨剛走了兩步,又覺的哪里不對,他略一思索,才發現他不能將這人就這么丟在這里。凡人不修行不過幾十年的壽元,即便是吃下了駐顏單保住的也不過是面容,但若是由他來教導,又怕浪費了這孩子的資質…… 越想越覺的麻煩,張京墨干脆扔出了一張符箓。 那少年人剛張大了嘴巴,便被符箓貼到了頭上,他一臉愕然,然后渾身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陸鬼臼愣道:“師父,你這是……” 張京墨不答,又是揮了揮衣袖,陸鬼臼便看見這人被一朵浮云抬起,直接朝著藏寶閣的位置去了。 陸鬼臼道:“……” 這時候清風明月正好拿了干凈衣服過來,他們朝四處望了望,似乎在找剛才那個少年人。 張京墨道:“這衣服不用了?!?/br> 清風雖不明白為什么,還是說了聲是。 張京墨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在百凌霄出關的時候,記得提醒我,藏寶閣里有樣東西要給他?!?/br> 清風又應了聲好。 張京墨這才滿意的點了點,帶著陸鬼臼走了。 清風見張京墨走了,小聲的朝著明月問了句:“你說我們要告訴府主那些事么?” 明月撇嘴:“算了吧,若是那人再來,府主會知道的,若是他不來了……這事咱就當不知道?!?/br> 清風聞言,嘆了口氣,卻是沒再說什么,只當同意了明月的話。 陸鬼臼和張京墨回到凌虛派后,不少人都得到了消息。 先找上門來的于焚,按照老樣子手里提了一壺上好的靈酒酒,叫張京墨去小酌幾杯。 張京墨應下之后,兩人便在石桌上喝起了小酒。 于焚道:“幾年不見,你這頭發還沒黑回來呢?” 張京墨道:“傷了根本,哪有那么好養回來的?!被鹑诘つ嫣?,他煉出火融丹自然也是要付出些代價。 于焚道:“你這一走倒是瀟灑,確實不知道,這凌虛派因為你鬧翻了天啊?!?/br> 張京墨哪會不知道,當年他第一次煉出火融丹的時候,就見過了盛況。因為這丹藥來拜訪他的人數不勝數,幾乎快要踏平凌虛派的門檻。 張京墨道:“我倒是不想回來,但這玄武大會將至……” 于焚聞言,端著酒杯的手一頓,他道:“你真的打算,讓鬼臼去參加玄武大會?” 張京墨道:“有何不可?” 于焚糾結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他道:“那岑道士的徒兒,在前幾日,突破了煉氣期第五層……” 張京墨微微瞇起眼睛,這倒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于焚又道:“你這么疼愛你的徒兒,讓他去參加這個,是不是有些危險?” 張京墨回到凌虛派之后,便出手壓制了陸鬼臼的修為,讓他在外人看起來不過是煉氣期四層中期,所以于焚這么擔心,自然也是正常的。 張京墨道:“就是這個?” 于焚道:“唉,唉,算了算了,我也懶得管你?!彼麚u了搖頭,似乎拿張京墨有些沒有辦法,皇上不急太監急,他再急又有什么用呢。 張京墨道:“這事情,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擔心。倒是你那心境……” 于焚道:“順其天意吧?!彼坪跻呀浧乒拮悠扑ち?。 張京墨搖了搖頭,若是于焚遇到其他的阻礙,他還能幫得上點忙,但心境這種問題,他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兩人自酌自飲許久,將于焚帶來的小酒都喝完了,于焚才醉醺醺的晃悠著走了。張京墨也自覺有些微醺,他索性去了洞府內的水潭,脫光了衣服,便走進了水中,想要徹底的洗個澡。 陸鬼臼本在屋內,能聽到張京墨和于焚聊天的聲音。他在聽到兩人喝到盡興,語氣也帶了些醉意。 接著于焚便走了,而陸鬼臼推門而出準備找張京墨的時候,卻見他師父朝著洞府水潭的位置飛了過去。 張京墨的洞府乃是福天寶地,水潭中的水,也都滿含靈氣,張京墨爽快的脫了衣服,走進了水潭里,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跟來的陸鬼臼。 陸鬼臼在水潭邊上停下,正欲上前叫住他的師父,卻在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腳步頓珠了。 張京墨的頭發已經及快到小腿了,平日他都是束在腦后,只有沐浴的時候才會松下來。于焚來帶的酒是號稱神仙也能醉倒的上等靈酒,張京墨喝的痛快,這會兒的確是有些醉意。他趴在一塊岸邊的大石頭上,銀白色的長發票浮在水中,更襯的他肌膚似雪。 陸鬼臼可以隱約看見在那銀白色發絲之中,若隱若現的白皙后背,清澈的潭水中,張京墨線條優美的臀部和兩條修長的大腿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因為要浮在水中,張京墨的兩條腿微微的踩著水,遠遠望去,竟像是一條海中的鮫人,讓陸鬼臼連呼吸都覺的困難。 他看了一會兒,然后才戀戀不舍的叫了聲:“師父?!?/br> 張京墨扭過頭,神色有些迷離,他道:“何事?!?/br> 陸鬼臼見張京墨滿臉酒意,張口卻道:“師父,你別著涼了?!?/br> “著涼?”聽到這話,張京墨臉上的酒意退下了一些,他笑道:“小兔崽子,你在想什么,我還不知道么?” 陸鬼臼愣了。 張京墨臉上的笑容卻淡了下去,他說:“滾開?!?/br> 陸鬼臼握緊了身側的垂著的手。 這是第一陸鬼臼見到如此冷漠的張京墨,這也是張京墨,第一次對陸鬼臼說:“滾開?!?/br> 說完這句話,張京墨也自知失言,他伸手抹了抹臉,道:“你先過去吧,我有些醉了?!?/br> 陸鬼臼輕輕的嗯了一身,然后轉身離去了,然而在他的腦海里,張京墨冷漠的表情,卻是揮之不去。 張京墨看著陸鬼臼離去的背影,也知道自己是遷怒了,他看到于焚喝醉的模樣,便想起了自己好友凄慘的下場——和他自己,每一世死亡的結局。 ☆、第34章 玄武將至 張京墨在潭中休憩了許久。 直到太陽落山,才離開水中。他換了身干凈的衣物。離開水潭之后,也沒去找陸鬼臼,而是去了洞府里的靈xue上開始修煉。 陸鬼臼也沒來找張京墨,他似乎是被張京墨叫他滾開這件事刺激到了,竟是不再像之前那般纏著張京墨。 十五六歲本來就是敏感的年齡,陸鬼臼從未見過這副模樣的張京墨,他也不明白,他的師父為什么會叫他滾開。 師徒二人陷入了十分尷尬的對峙,陸鬼臼整日修煉,似乎是想將所有的精力都耗完,這樣才不會去想關于張京墨的事。 然而有的時候,不是你不去想,事情就會解決的。相反,有些事情,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糟糕。 陸鬼臼在和張京墨冷戰的第五十三天,第一次夢遺了。 當陸鬼臼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醒來后,他清楚的記著夢中的人有著一雙修長的長腿,膚白如雪,當他的目光向上移去,并沒有看見那人的臉,而是見到了一頭白色的長發。那人背對著他,在水中輕盈的漂浮著,然后慢慢的轉過臉,似乎想要對陸鬼臼說些什么——陸鬼臼還未看清那人的臉,便已經醒來了。 雖然沒看見臉,那人的身份卻不言而喻。 陸鬼臼有些茫然的盯著天花板,覺的腦袋一片混沌,他隱約間聽到了什么聲音在叫他,他有些失神的應了聲:“師父……” 這兩個字一吐出口中,陸鬼臼就感到自己的后背起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叫出的這兩個字到底意味著什么,也明白了剛才自己的那個夢境,到底是何種含義…… 陸鬼臼伸出手臂遮住了臉,胸膛卻在不停的起伏。他一閉上眼,眼前便出現了一幅本該忘記的景象……他看到張京墨站在水中,背對著他,那后背的肌膚,比最珍貴的天才異寶還要吸引人。讓陸鬼臼想要情不自禁的想要上前伸出手,去撫上一撫。 然而下一刻,張京墨冷漠的表情驅趕了陸鬼臼腦海中旖旎的畫面,讓他渾身的燥熱瞬間冷了下來。 陸鬼臼再也睡不著了,他沉默著從床上爬起來,換了條褲子,然后一個人去溪邊清洗了衣物。這些事情一般都是由童子來做的,今天他倒是不好意思讓道童來洗他的衣物了。 一直沉寂的鹿書這時候忽的開口道:“你夢到什么了?” 陸鬼臼不說話。 鹿書道:“你是不是夢到你的師父了?” 陸鬼臼的動作一頓,然后不悅道:“關你何事?!?/br> 鹿書心道他也不想管啊,可是陸鬼臼的師父,就是他今生最大的渴望,他不管能行嗎?他想了想,道:“這些情愛之事,你都了解過了么?” 陸鬼臼嗯了一聲,其實早在十三四歲在幽洞之時,張京墨便會給他看一些關于這方面的書,只不過每次陸鬼臼看書的時候,張京墨都會找借口離開他,要么是去幽洞采草藥,要么就是去外面的山頭獵殺靈獸。 那些書籍十分曖昧的描寫了一些男女之事,陸鬼臼看的懵懵懂懂,并不十分明切。 鹿書嘆道:“嘖嘖嘖,看來你只是有個一知半解,來來來,讓我給你看看……”話語落下,陸鬼臼的眼前便浮起一幅幅yin靡的圖畫——畫中的男女以各種各樣的姿勢交媾在一起,尺度之大,若是讓張京墨看見了,恐怕會氣的把鹿書給直接撕了。 陸鬼臼初看十分震撼,他之前看的全是文字性的東西,而且描寫的十分隱晦,現在一來就是這么直白的圖片,自然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鹿書道:“我是勸你不要沉溺這種事情,畢竟如果太早xiele元滾陽,是會影響修行的?!薄@也是為什么張京墨當了無數年和尚的緣故,他本來天賦就不算太高,若是再將修為浪費在這種事情上,恐怕修道之路十分堪憂。 陸鬼臼看的口干舌燥,身體也不自覺的起了變化。 鹿書見狀心中暗喜道:看來這陸鬼臼對女人還是有興趣的,以后努力一下,說不定能讓他放下對他師父的執念,這…… 他剛想到這里,便聽見陸鬼臼幽幽的問了句:“有男人和男人的么?” 鹿書:“……沒有!” 陸鬼臼抿了抿唇,眉間的陰郁有多了幾分,他看了看自己起了反應的部位,又看了看春天還帶著寒意的溪水,竟是想也不想的直接跳到了溪水里面。 鹿書見狀十分痛心的長嘆一聲,道:“罷了罷了……來來來,我給你看男子和男子的?!?/br> 陸鬼臼道:“……真有?”他本以為男子和男子之事不為世俗所容…… 鹿書笑道:“自然是有的,你也不必覺的你所想之事驚世駭俗,只要你足夠的強,站在天道頂端,這世間萬物的法則教條,都由你來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