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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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惫芤缓阌行┱ι?,“他們這幾條礦脈,條條都是岱委吃人之后制造出來的。其中有兩條人命是董涵辦案中有意放縱害死的,他們還可以說不知情;但是另外兩個人他們都是知道的。尤其秦宇,居然是他們從新疆搬遷的時候抓來,帶到云南當場獻祭的!眼看著殺人,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地開鑿礦脈!簡直為了錢都毫無人性了!只可恨他們說人不是自己親手殺的,最后估計也就判上幾年,將來還能放出來……” “天道輪回,自有報應?!比~關辰冷冷一笑,“財悖而入,亦悖而出。用別人的性命謀財,真以為折損的就只是死者的福壽嗎?若是誠心悔過或許還能保住幾分福祿,如果還想著用些歪門邪道的手段,那折的不只是自己,恐怕連子孫后代的福祿也都要折進去了?!?/br> 管一恒撇了撇嘴:“子孫后代?那種人的眼哪里看得了那么遠。你不知道,朱文跟我說了,玉石公司那個老板親koujiao待的。開始他不知道礦脈是需要人命獻祭的,只是覺得這下發大財了。本來他家里窮得很,發掘了兩條礦脈之后就成了巨富。董涵告訴他找礦脈得要死個人的時候,他開始還有點害怕,后來發現真的找不到新礦脈,想法就全變了?!?/br> “我知道?!比~關辰嘆了口氣,“人一執迷,就連本性也丟了?!庇蓛€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到手的東西要再失去,總是比從來沒有得到過更痛苦。有些人能夠守得住原則,有些人則只能沉淪下去了。 “董涵這個混蛋,就像個蠱惑人心的魔鬼!”管一恒恨恨地說。 “是魔鬼,也要人心里本來就有欲望?!比~關辰看著病房刷得雪白的天花板,上頭有不太平坦的地方,就被光線照出一小塊陰影來,“心不平,就有了陰暗面……”然后被人誘惑,這陰暗面就越來越大,直到把整顆人心都染成了黑色。 兩人靜靜躺了一會兒。這會誰也沒睡意了,就是并肩躺著。病房里開著空調,穿得也不多,這么緊緊挨著,就感覺相觸的地方格外溫暖,仿佛是對方的體溫透過衣服暖了過來似的。 管一恒習慣性地又開始捏著葉關辰的手指玩,葉關辰好笑地看著自己的手指被他絞來絞去,半天才抽出來笑斥了一句:“你當我沒骨頭嗎?是想把我手指頭打個結?” 葉關辰手指修長,因為從小就練習結手印,手指的確比普通人都要柔軟靈活一些,至少管一恒自己的手指就遠不如他,所以拿著就忍不住玩起來,被罵了就嘿嘿笑著往葉關辰身上蹭。葉關辰怕蹭到他的傷處,也不敢推他,隨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老實點。我問你,董涵要什么時候能宣判?” 董涵身上背著幾十條人命,不算那些不是他親手殺的,就只算證據確鑿的,也夠死刑了。管一恒想了想:“應該也用不了多久。十三處走程序要比別的地方快,只是審批格外嚴格。不過這個證據毫無疑問,可能年前就能批復下來了?!?/br> 十三處情況特殊,因此凡申報的材料都優先批復。但因為涉及非常事件,很多時候都與現行法律不能完全吻合,因此審核就特別嚴格。但董涵這個無論按哪條法律都是板上釘釘的故意殺人罪,所以并無疑議,批復上自然應該更快一些。算算從現在到過年,也不過就是一個月的時間了。 “其實死不死的,他現在跟死了也沒多大兩樣了,還得麻煩人照顧?!惫芤缓汔土艘宦?,他對董涵真是恨之入骨,“我看早點判了,對他說不定也是個解脫呢?!?/br> 葉關辰沉默了片刻:“我能去見見他嗎?” “見他干嗎?”管一恒皺起眉毛,“你難道還可憐他?” “那倒不是?!比~關辰笑笑,安撫地摸摸他的頭發,“他害了多少人,死有余辜,我怎么會去可憐他。不過是同出養妖一族,現在董氏一支只剩下他,關氏一支大概也只剩下我了,總歸要去送送吧?!?/br> 管一恒撇了撇嘴,到底還是點點頭:“過幾天吧??傄闵眢w養好了再去?!?/br> “其實我住不住院都沒什么區別。倒不如早點見了,也沒了心事。別忘了,還有九鼎要封印呢?!?/br> “這倒是……”管一恒這幾天憂心葉關辰,已經把九鼎的事都忘到腦后去了,“云姨把那群蜮養成十三處的魚缸里,還等著咱們去收呢?!?/br> 葉關辰笑了起來:“既然已經關到魚缸里,那就好辦了。倒是先叫人去別墅,把鼎運出來才行。我想,一并就運到山洞那邊吧,這次封印之后,把山洞也補一補,就算不能一勞永逸,至少也讓它多保持幾年?!?/br> 說到封印九鼎,管一恒倒有點不舍了:“馬銜,騰蛇,都要封印進鼎了嗎?” 葉關辰摸摸他的臉:“現在這個世界,并不適合它們了……”騰蛇原是從鼎里逃出來的,馬銜卻是自來就生活在海洋之中,并非鼎中原住戶。其實就是蚩吻,原來也不在鼎里。 管一恒還是有點戀戀不舍:“幼幼呢?” “幼幼不用。它是驅邪辟兇之獸,并不害人?!庇子资侨~關辰的關氏祖父那代尋到開始養的,怎么舍得也封印進鼎里去,“我們百年之后,倒可以讓它給天師協會守個門,肯定不比犀角號差?!?/br> 既然葉關辰只想見見董涵了卻同族的血緣之份,管一恒也就痛快地找云姨安排,第三天就辦了出院手續。 天氣越發的冷了,十三處派來接人的車就停在門口,陸云卻沒有上去:“你們先走吧,我叫小黃來接我的,馬上也該到了?!彼纯慈~關辰,最終還是把目光投向管一恒,“你好好照顧阿辰,有空的時候給我打電話?!?/br> 這就算是遞出了橄欖枝,管一恒看在葉關辰的面子上也要接過來:“沒問題。年前大概是要忙了,過了年有時間咱們再聚?!?/br> 陸云點點頭,站在臺階上目送他們的車離開。管一恒伸手摟住葉關辰的腰,把他的臉轉過來不許往后看,低聲地哼了一聲。 葉關辰微微含笑,并不跟這個醋壇子計較,也不打算告訴他,在醫院門前的馬路對面,剛才他看見了另一個人站在那里目送他們兩個一起上了車。那人雖然還瘦得厲害,但葉關辰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是東方瑜。 管一恒和東方瑜的情況又跟他和陸云不同。別看管一恒能吃醋,自己可大大咧咧粗心慣了,到現在都沒發覺東方瑜對他早已經超出了朋友的情感范圍。 既然醋壇子這么遲鈍,葉關辰當然不會去提醒他。這層窗戶紙一挑破,說什么還能做好朋友都是虛的。感情這種事屬于化學反應,一旦變化了就再不可能變回原樣。反正東方瑜是不敢也不會挑明的,既然如此,與其兩個人煩惱,不如叫他自己憋在肚子里一個人煩惱吧。 葉關辰難得有這樣無良的想法,臉上卻絲毫不動聲色,輕輕嘆了口氣,就惹得管一恒以為他是為了陸云嘆氣。醋壇子雖然沒有打翻,卻也揭了蓋子直冒酸氣,根本不知道車子開過去,把東方瑜遠遠拋在了后頭。 董涵被關在十三處的特殊牢房里。他行動不便,白天就坐著輪椅,正在窗戶前面曬太陽。一只瞎眼幾次遭到重擊,到現在紗布上還時時滲血,他也不知道疼痛似的,木然坐著,剩下的一只眼睛直勾勾盯著地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照顧他的人也是十三處的工作人員,說是照顧,其實也是看押,見管一恒和葉關辰進來,打過招呼之后就退出去,把房門反鎖了。 管一恒這幾天也沒見過董涵,乍一見面有點吃驚。董涵又瘦了一圈不說,兩鬢已經花白,看著硬生生老了十歲的模樣。十三處當然不會虐待他,飲食藥物都有供應,可怎么還變化如此之大? “是損耗太過的緣故?!比~關辰暗暗嘆息了一下,還抓緊時機訓斥了管一恒一句,“你得引以為戒,下次絕對不許再冒冒失失就用什么轉元符!” 管一恒不防在這里挨訓,咧了咧嘴:“知道了。等九鼎封印,應該也不會再有這么大的麻煩,肯定再用不著那東西了?!?/br> 九鼎兩個字仿佛撩動了董涵的哪根神經,讓他一下子就抬起了頭來,混濁的眼睛居然也清明了一點兒,盯著葉關辰看了半天,含糊地吐出兩個字:“關……辰……” 管一恒眉毛一揚,上前半步把葉關辰擋在身后。董涵這一直都渾渾噩噩的,偏偏這會兒好像突然清醒了,讓他不得不防。 葉關辰搖搖頭,示意他不必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往前走了兩步看著董涵:“我來看看你。算是看在同族血脈份上?!?/br> 董涵不知是怎么回事,居然真的目光清明了起來,盯著葉關辰歪歪嘴笑了:“來,送我,上路?”他半邊臉都是僵的,一笑只有一邊嘴角往上揚,再加上只有一只眼睛,表情就越發顯得古怪而詭異。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比~關辰靜靜地說,并不因他的古怪神色或者諷刺的語氣而動容,“我也不過是看在同宗的份上過來看看罷了?!?/br> “你是,來,告訴我,你,勝利,了……”董涵舌頭不怎么聽使喚,神智雖然清醒,嘴卻不好用,一句話說得支離破碎,“告訴我,你,是對的,嗎?” 葉關辰反問:“難道不是這樣嗎?” 董涵看了他一會兒,露出一個復雜的笑,因為僵著臉,更難以分辨這笑容里的意味究竟是悔恨還是解脫,抑或是別的什么:“你,是,對的?!?/br> 這四個字斷斷續續分了三段,卻是每個字都咬得清清楚楚。一句話說出來,于董涵自己仿佛也卸下了千斤重擔一般,說完了就閉上眼睛靠在輪椅椅背上,頭慢慢向后仰了過去。 管一恒和葉關辰又站了片刻,看他一動不動,搭在扶手上的胳膊倒往下滑了一下,就覺得不對勁了。管一恒幾步過去一試呼吸,已經細若游絲,只有出氣沒有進氣,轉身才把十三處的人叫進來,董涵的手已經垂了下來。 雖然說是重罪之人,但到了這時候也不能不搶救一下。十三處附近就有醫院,送到急救室,醫生七手八腳就連上一堆儀器,然而屏幕上顯示出來的心跳曲線已經趨近平滑,血壓也降到了個位數。負責醫生看了看,起身對管一恒搖搖頭:“家屬準備后事吧?!?/br> 誰也沒想到董涵居然走得這么干脆,之前的清醒仿佛回光返照,承認了葉關辰的正確又仿佛斷了他一生的念想,撒手便去,倒省了后頭被宣判。 董氏一系已經只剩董涵一人,既無親眷又無子女,骨灰就由葉關辰做主,帶回巫山埋在了欒樹下頭。 一別幾個月,別墅里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少了些綠色,多了幾分冬日里的蕭瑟。 葉關辰把樹根旁的土填平,輕輕拍了拍那細瘦的樹干,嘆了口氣:“恐怕這樹也沒有幾年了?!边@棵欒樹已經種下四十年,到現在還細得跟普通人的手臂一樣,極少發芽生新枝,更別說開花結果了,每年能采下來藥用的枝葉也就那么幾兩重。 管一恒看那幾根枯枝仿佛脆得一陣風就吹得斷似的,也有些遺憾:“可惜了?!边@要是能種活,豈不是造福人類。 葉關辰搖頭笑了笑,有幾分悵然:“這些東西畢竟都不是現在該有的。欒樹好是好,可是百病皆治,不見得是好事。用慣了,一旦沒有就什么都治不了,倒不如自己一點點研究透澈的,才是真正能用的本領?!爆F代醫學研究出來的藥物沒有欒樹這么立竿見影百試百靈,可是那才是人類真正掌握了的武器,而且還在不斷地進步。 管一恒摸了摸身上戴的那個貝殼,扯下來遞給了葉關辰:“你說得對?!别B妖之技,與這些妖獸,都已經不應該留在這個世界上了。包括那些傳說中的靈丹仙藥,都是不應該指望的。人類能夠依仗的就是自己,只有自己一步步掌握的本領,制造出來的工具,才是正確的道路。 鼎還在地下室里。十三處派來的人把鑄好的銅鼎底搬過去,就很識相地退了出去,只留下葉關辰和管一恒。 葉關辰從手腕上解下燭龍鱗遞給管一恒:“你來封印?!彪m然說得堅決,但畢竟睚眥已經被他馴養了十年,真要就此封印,心里多少還是有幾分悵然的。 睚眥,蚩吻,騰蛇,馬銜,土螻,畢方,一只接一只地從燭龍鱗中被引出來,融入鼎中,化作了一個個浮凸起來的、栩栩如生的圖案。 最后一塊黃色的銅生出絨絨綠色,葉關辰掏出了封印著三足烏的玉盤。碧綠的玉盤還是那么晶瑩流動,上頭三足烏的形象振翅欲飛。 已經按著尺寸鑄好的銅鼎底被支架支起來,拼在鼎腹的缺口處。葉關辰將玉盤放在那半圓形的鼎底中央,便開始繪符。 這符是關氏祖孫三代細細研究之后盡量復原的。因為生怕封印得不夠牢固,不敢有任何儉省,因此異樣的復雜,并不能假手他人。 葉關辰額頭上漸漸沁出一層細汗來。他是用手指在鼎腹內畫符,那看似平滑的腹面,描畫起來卻像砂紙一樣,符才畫了三分之一,鼎腹內壁就帶上了淡淡的血色。 禹鼎自然不是凡物,鼎腹內顏色深褐,可是凡繪過符紋之處,便隱隱泛起淡白的光來,映得那一絲絲血跡都清清楚楚。越是畫到后頭,血色越深,最后圍繞在玉盤周圍的,竟然都是血紅色的紋路了。 管一恒在旁邊看得心疼,然而這個時候,卻是一點也馬虎不得,更不能打斷。眼睜睜看著葉關辰汗如雨下地繪完最后一筆,所有的符紋猛然間明亮起來,仿佛一輪小小的太陽,將玉盤都籠罩在白光之中。 那白光閃著冷冷的金屬色,向四面延伸開去。鼎身上也浮起許多細小的符文,仿佛呼應一般閃爍不定。就在這閃光之中,拼在缺口處的銅鼎底竟如軟的一般,讓那玉盤慢慢沉了下去,邊緣上卻被無數細小的符文像縫紉一般與鼎身連接在了一起。 等白光黯淡消散,玉盤已經消失不見,鼎底修補完全,如同一體。鼎底面上浮出三足烏的圖案,那染在鼎腹內的血漬滲入鼎身之中,一點也看不見了…… 第122章 封鼎 把修補完畢的鼎運到神農架并不算什么大麻煩。雖然這東西的確沉重,但有現代的運輸工具,一個集裝箱就解決了全部問題。真正的麻煩,是到了目的地才知道的。 “從那個裂縫沒法打開通道?!痹埔痰哪樕皇翘每?,難得地說話有些中氣不足。 一旁的孔晉禮咳嗽了一聲,解釋道:“之前怕影響到山洞里的陣法,所以一直都只在外圍保護。等到你們說鼎已經封印完畢,這邊才開始挖掘,結果……” 他知道老婆為什么臉色不好,實在是云姨的工作經歷中還沒有過這樣的失誤。山洞的情況報上來已經一個多月了,結果等到人家把鼎運過來準備往洞里擱的時候,你才告訴人家這洞挖不開,東西放不進去。 拿云姨自己的話來說,沒干過這么坑人的事。她從來都以完美后勤而自豪,出外勤的人員只要往前沖就行了,其余關節她都會替你打通,不用你費一點兒心。結果這次鬧出這么大一個烏龍,云姨自己都覺得臉上掛不住。 管一恒有些驚訝:“挖不開?”崖壁雖然堅硬,可是現代的挖掘工具那么多,還有什么是挖不開的? “如果使用金屬工具,挖掘就會引發雷擊?!痹埔坛林?,“是我考慮不周。只想著提前挖掘開通道可能會影響到內部,卻沒想到這崖壁可能都有問題?!?/br> 葉關辰擺了擺手:“這不是您的失誤。打開通道必然對山洞內部有所影響,您這樣的想法是最謹慎周到的,并沒有錯。何況現在鼎已經封印完全,就算在山洞外面擺一年都沒什么問題。前面最困難的事情都做完了,現在我們有的是時間?!?/br> 云姨的臉色好了很多。其實她也知道這個失誤對大局應該影響不大,即使早發現山洞挖不開,她也會等葉關辰來看過再決定如何處理,與現在的情形并沒多大區別的。不過她這些年來工作一直都做得相當完美,現在突然出現這種失誤,覺得有點兒丟臉罷了。既然現在修補禹鼎的人都說沒有關系,她也就把這件事丟開,說起下面的安排來。 “發現無法挖掘的時候,我們就在旁邊安排了地方先安放這只鼎。至于山洞內部,我沒讓人進去。畢竟十三處缺乏真正的天師,協會那邊我也沒有調人過來,一切都等你們來了再做決定?!?/br> 葉關辰笑笑:“謝謝云姨?!边@是對他絕對的信任,等于十三處向天師協會又表明了一次態度。 云姨從來不是個心情會抑郁很長時間的人,葉關辰一表示封印好的鼎可以在外擺放很長一段時間,她迅速調整了心情:“客氣什么。我們對員工家屬向來支持?!?/br> 葉關辰臉上微微浮了一抹紅色,輕輕咳嗽了一聲:“您不是還要外聘我做技術指導嗎?那我其實也能算員工了吧?!?/br> 云姨笑得更歡快了:“也對啊。這既是員工又是家屬,那我們就更得支持了?!?/br> 葉關辰被她打趣得無話可說,只好笑了笑:“那我們現在要進山洞去看看了。這里無法挖掘其實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當初周文王布陣封印的時候,自然要防著有人來破壞,如果不是地殼變化,也根本不會有這條裂縫?!?/br> 說起正事,葉關辰的窘迫就漸漸消失,侃侃而談,神色中充滿了自信。管一恒在旁邊看著,一臉的驕傲得意。 云姨發現了他的表情,翻了個白眼:“別傻站著,你不也得進山洞嗎?” 管一恒嘿嘿一笑:“這肯定的。走到哪兒我都得一塊啊。夫唱夫隨么……” 云姨哼了一聲,轉向葉關辰:“就你們兩人進去?我這里還有好幾個人手,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葉關辰沉吟了一下:“還是我們兩個人先進去吧,如果需要的話,再叫人也不遲。畢竟山洞里的陣法不知有沒有什么限制,上次兩人進入沒有問題,并不代表更多人進入也可以?!?/br> 管一恒點頭同意:“對。還是謹慎為好。再說要在內部找開關,人多了也未必有用?!彼鋈幌氲揭患?,臉色不由得嚴肅起來,“不過最壞的情況是,周文王根本不想讓人打開這里,所以他離開之時,很有可能將此處‘鎖死’了?!?/br> 鎖死的意思就是說根本沒有留下打開的方法,畢竟周文王當時沒有發現其中一只鼎已經被掉了包。 云姨和孔晉禮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這的確很有可能。如果真是這樣,怎么辦?” 葉關辰倒沒那么憂慮:“鎖死是肯定的,但只要不連‘鎖’都毀掉就有辦法。文王性謹慎,多半不會做這種不留后路的事,畢竟誰能料得到以后會發生什么事,萬一陣內出了問題卻不能進來修正,豈不是自找麻煩。再者,九鼎之中有一鼎是假的,那么這陣法本身就已經與‘鎖’不符了,又怎么能徹底鎖死呢?” 管一恒目光閃亮:“說得對!”不愧是他選中的人啊。 云姨看不上他這狗腿樣兒,一臉痛苦地扶額轉向丈夫:“老孔,我眼疼,你扶我一邊歇歇去,頂不住了?!?/br> 孔晉禮一時還沒能反應過來:“怎么了?眼睛怎么了?不舒服?”云姨這雙眼可是寶貝,萬一有什么毛病,可不是眼科醫生能治得了的。 “眼瞎了!”云姨對著還沒弄清楚狀況的丈夫翻了個大白眼,這種說笑話別人卻踩不上點的感覺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啊,尤其是相識十多年,這個缺根筋從來就沒有get對點兒過,簡直是朽木不可雕也,“狗眼晃瞎了,明白了嗎?” “哦哦哦”孔晉禮這才恍然大悟,馬上抬手也捂住自己的眼,“老婆,我的鈦合金狗眼也晃瞎了,怎么辦?” 云姨對著他夸張的動作不知是笑好還是氣好:“得了,你那兩只眼睛本來就沒什么大用,跟瞎也差不多,晃不晃的都沒事?!毕窨讜x禮這種自己開不了天眼的眼睛,對十三處的人來說真跟瞎的一樣,毫無用處;更別說他表演得還這么假…… 孔晉禮毫無幽默細胞地抓了抓頭,沖云姨尷尬又討好地笑了笑。這真是沒辦法,結婚十年了他都沒抓準過老婆的笑點,每次都被鄙視,也是件很煩惱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