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滿臉橫rou的漢子愣是擠出了足斤足兩的情深意重,倒顯得自己的女兒始亂終棄,白白玩弄了官大將軍的清白…… 母女倆難得同心,皆是有些目瞪口呆地望著關霸,李若慧是震驚于關大將軍恥海無涯。李夫人是震驚于女兒竟是這般豪放,原來這孩子的爹這般想娶,她卻不肯嫁,是想要將李家的列祖列宗氣得全從地底鉆出來嗎? 最后,自然是氣了渾身亂斗,那關霸又是起身送茶,寬言好生安慰了夫人一番,李若慧不愛看他的狗腿樣,只冷著眉眼說:“這是我們李家的事情,不要你這外人來cao心!” 李夫人才緩了口氣兒,又被女兒氣得噎住了,高聲道:“你且閉嘴吧!外人?你懷著他的孩子怎么算是外人?”然后,又緩了語氣向關霸問道:“既然你要娶我女兒,我倒是問問,你的家中幾許人口,以前可曾娶妻?” 關霸多機靈啊,這一聽是有門!連忙將自己家里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向老夫人交代了一番。李夫人聽說他家是經營鏢局的,倒是多嘴問了一句。等聽關霸說出了名號后,竟是倒吸了口冷氣。乖乖,竟然是那名震大江南北的關家公子! 這關家的鏢局也是名氣甚廣,也算是家大業大,跟李家正可說是門當戶對,單要論家底根基,自從女兒生病后露出了頹態李家其實還不如現在的關家根基穩重呢! 李夫人原來只當這關霸就是一介莽夫,沒想到竟然是富家出來的公子,如今自己也算是建功立業,她無意中也聽那褚墨提及了許多關于這關霸的事情,只說他與現在的圣上也是私交甚篤,前途不可限量,這么看來,自己的女兒先是下堂之婦,又帶著一個孩子,原是怎么都不配關將軍才對??! 李夫人雖然糊涂,但是年歲閱歷也不是年輕人能媲美的。她可沒有兩個女兒關于那么情深請淺的煩憂。 看人,便盡是撈了干的去看?,F在她一連經歷了沈如柏,劉仲這些個不成樣子女婿。只覺得佳婿必須有兩樣不能缺的:第一樣便是人品,第二樣就是家里不能太窮。 人品不好,便像劉仲那般做盡了豬狗不如的;家里太窮的,便像沈如柏那樣的心懷莫測貪圖李家的錢財。 而這現在的二女婿褚勁風便是兩樣都好。娶了自己的二女兒時,不嫌棄她正生了病,精心地照顧了一年,聽說還特意辦了女學給女兒讀書,便是做爹爹的都是沒這么可心可意的,結果愣是將女兒照顧好了。 而這關霸現在看來,兩樣也是不錯。他建功立業幾載,卻不肯背棄舊主,一直甘心在司馬大人的麾下,必定是重情義之人。身為嫡子,家里又是家大業大的,更不會是為了貪墨錢財而娶一個帶著孩子的下堂婦。 李夫人當下便做了決定:“你們倆的事情要盡快辦了,對外只說在漠北就成了親,如今回來,只是為了照顧聊城的親朋,補個禮數!” 李若愚一聽有些發急,當下便要不干,可是李夫人卻瞪眼道:“如今可不光是你一個人的臉面,你不顧念著李家,也要想一想你二妹和司馬大人的臉面。先成了禮,等孩子生了,有了個踏實的名分,你就算再和離,我也不管,到時候我便一個人尋了廟庵,將這頭剃成姑子,日日敲著木魚,贖了這一身的罪孽,免得到時候無顏去見你的爹爹!” 李若慧見母親說道最后都是要哭了,自然是不敢再多言。 關霸這時連忙伸手扶起了一直跪在地上的李若慧道:“看把咱娘氣的,你還不快快回了屋去,莫惹得娘心煩?;槎Y上的細處,也莫要她老人家勞心了,我自與你細細商量便好?!?/br> 關家向來善于交際,結交四海朋友,與黑道白道都是兩廂交好。這樣的家教熏陶,關霸自來熟的本事無人能及,就連厚顏起來的司馬大人也甘拜下風。 李若慧被他扶起便一路回了內院。關霸儼然已經當自己是李家的女婿了,毫不避嫌地也一路跟進了內室。 李若慧氣得直推他:“你跟進來作甚?” 這倆頰緋紅的模樣,真是叫關大爺愛得不行,只關了房門,將那大肚的小娘子攬在懷里,一時“心肝寶貝”的亂叫個不停,又親了一會嘴,堵住了小婦人要吐出口的刻薄之言。 那邊一對冤家聚首不提,單說這二姑娘的院中,李若愚雖然因為懷孕,有時腦子也困乏得不好使??墒茄劭粗覄棚L擋回了母親派來的人,一時也想明白了。當下便是要起身去。 可是褚勁風卻攔住了她道:“你維護家人的心思固然是好的,可是也不能事事cao心,她們少了歷練,以后若是真有個風吹草動一個個便如風中的浮萍,你可是忍心看她們飄搖?” 李若愚被司馬大人拿話堵得一時言語不上來了。當初她落馬摔傷后,可不就是樹倒猢猻散的凄涼?母親向不不經事,一時間什么都拿不定主意,事事要問人才被沈如柏之流鉆了空子。 可是這次她回來,才發現母親好歹自己能看些賬本,打理著手里的一兩個鋪子,雖然做得還不夠好,但也不像自己先前想得那般胡亂,被褚勁風這么一說,母親的無能,其實也是有多半的原因是被父親和自己寵出來的。jiejie的事情的確是該由母親做主,自己這個做meimei的倒是不可太武斷了……” 可是心里這般想著,李若愚還是伸手扯著司馬大人的白發道:“讓我jiejie去善堂內廳賞景,又日日讓褚墨在我母親跟前念叨著關將軍的好……司馬大人,您這是讓我娘親自己做主嗎?” 司馬大人一本正經地道:“眼前有坑,跳與不跳,當然要自己做主!” ☆、第 144 章 其實褚勁風之言,李若愚心內明白。 自己的jiejie對于關霸也不是全然無情,只是因著前一次的姻緣太坎坷,便望而卻步了,現在那關霸使出了纏功,可是最后嫁與不嫁,還得是jiejie自己決定。 可司馬大人說的這番理直氣壯,實在欠打得很。當下便道:“那我可不是自愿入了你的火坑,這便自己爬出去吧……” 司馬大人伸手捏住了夫人的鼻子道:“倒是敢!如今你懷了孕,過幾日便要越來越丑,還想爬出去禍害誰?老實呆著吧!” 李若愚這幾日的確臉頰豐盈了許多,可是聽到司馬嫌棄她丑,一時不甘,氣得去咬他的脖子。司馬大人自然是含笑,任憑懷里的貓兒磨了牙去…… 李若愚生平第一次試著袖手旁觀著,便任了母親做主去了。當聽聞jiejie終于點頭,待得年前成禮時,她也為jiejie松了口氣。 很快,李家大姐早已經在漠北改嫁,如今回聊城補禮的消息不脛而走。 那劉家聽聞大姐肚子里的并不是劉仲的孩子,一時間又要上門取鬧,還到處散布謠言說是李氏早在沒跟前夫和離前,便勾搭成jian,才被劉仲休離的,這般造勢,自然想要將那順兒要回。 可是還沒等那劉家族長抽出了金鞭,官府的人已經上門,直言劉家一干人等造謠生事,污蔑了朝中大將親眷的名聲,直要扭送衙門杖責。 那劉家連忙祭出金鞭免了責罰,可是差役們卻說,司馬大人有令,說是大楚的律法里沒有哪一說拿了先皇的鞭子便可肆意枉法,如今關將軍為朝中建下了累累功勛,就連當今圣上也大為褒獎。豈會容得一個小小鄉民妄自玷污了先皇英名,拿著先皇當借口肆意污蔑關將軍的清譽! 這一頓哭爹喊媽的板子下來,原來聊城里散布的種種謠言立時沒了蹤影。倒是滿是羨慕的溢美之詞,直說這李家可是祖墳遷了好風水?原以為除了那二姑娘嫁得略好外,大姑娘的姻緣算是無望了。哪里想到竟然是一婚還比一婚高? 當初司馬大人迎娶二姑娘時,彩禮擺開一條街的陣勢又在聊城重演。 那關家向來不缺錢銀,加上關霸特意跟爹娘言明,這是司馬大人幫襯才得了來的姻緣,讓爹娘也要在彩禮上給自己張臉,萬萬不能讓李家覺得怠慢了。這一時間籌備得便略略多了些。府里的私庫裝不下,最后竟是將船塢的倉庫打開,才裝下了那些個布匹家私。只待關霸以后安置了家宅再逐一搬運過去。 李夫人一掃前幾日時不時唉聲嘆氣的陰霾,整個人便是又煥發了幾許的青春,只覺得自己兩個女兒姻緣都是和美得不行,且全都懷了身孕,再過些時日,添丁進口,李家的時運算是徹底扭轉過來了。 不過李若愚在替jiejie高興之余,還是有一人略微有些掛心,那便是她的庶妹李璇兒。 自從她回聊城,才得知周氏無顏再回李家,娘親幫襯著她在聊城里買下了一處小宅院,又撥了兩個丫鬟過去,便于她照看著久病不愈的李璇兒。 李若愚倒是有心去看她,可是有時心內的那一節卻是不知該如何跨過去,便一時拖延著。 可是如今jiejie成婚,娘親的意思,那邊也要知會一聲,李若愚想了想道:“我去看看三妹吧?!?/br> 李夫人沒想到李若愚會主動提及去見李璇兒,不由得一愣,然后道:“當初她那般行事,原是她對不住你,可如今她也算是食了惡果,你肯原諒她,也算是彼此都放下了,也好,也好……” 李若愚聽了點頭,吩咐著攏香準備了老參補品便去了周姨娘現在幽居的小院。 等李若愚下了馬時,周姨娘接了信,一早便等在了門口,看見二小姐下了馬車,整個臉兒也盡是不自在,一時間便是有些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一個勁兒謝謝二小姐。 待得李若愚進了屋內,一股苦澀的藥味迎面撲來。雖然一早便知三妹惡疾纏身,可是看到了她那瘦得嶙峋得模樣還是唬了一跳。這哪里還是她記憶里那個俏麗清秀的三妹?在這情形竟然是病弱游絲,眼看著便要不行了。 李璇兒見了李若愚,想要起身,也是無力翻轉,只能在嗓子眼里擠出了一聲:“二姐……” 李若愚坐在她的身邊,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嘴唇抖了抖道:“我早該來看你,怎么還不見好,清減成這般模樣?” 當初李家肯照顧失了扶持的母女二人,李璇兒已經是心里萬分感念,她根本沒有想到李若愚竟然肯親自來看自己,一時間心內忐忑,也不知二姐是要說些什么刻薄之言,只能怯怯地問:“二姐,你……可是來看我的笑話?” 李若愚沒有答話,伸手替她掖好了被子道:“你姓李,我也姓李,你被人笑話了,難道我的臉上便光彩?以前沒來看你,是知道你在病中,怕打擾了你的清靜,可是你卻心里像存了事情總也不好,這般下去虧損的豈不是你自己?我聽這的丫鬟說,你也不好好吃飯,可是不順口?想吃什么,二姐自給你買了去?!?/br> 這樣的話語,在二人成長的青蔥歲月里是最平常不過的了。以前李若愚每次出遠門前,都是要細細詢問一家老小,都可有什么想帶的。那時她心內自卑自己是庶出,總是不好開口索要,不過心細的二姐每次也都是自己和娘親帶了禮物歸來,吃食穿用樣樣是俱全的。那時她每次接過禮物,心里也都是感念著二姐的。 現在想來那段時光何其幸福?竟是什么時候,自己的心境漸漸改變,變得再不知足,處處想跟二姐一較高下? “二姐,你這一年生了病……并不知我所為,若是細細了解了,只怕你也不會這般待我了……我原是不配的……” 說到這,李璇兒眼淚竟是再也忍不住,從深陷的眼窩里流了出來。李若愚微微嘆了口氣,人都道她為人清冷,其實她的軟肋便是這府宅里的一家人,雖然不滿母親讓爹爹納妾一事,可是李璇兒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meimei,就算是貓狗都有感情,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她知道李璇兒其實最大的病因是在心內,便開口道:“你……和沈如柏的事情,其實我一早便知了?!?/br> 李璇兒驚疑不定地看著二姐,可是在那次墜馬出事前,二姐待自己的神色并沒有什么變化??! 李若愚微微嘆了口氣道:“你年幼無知,只一心追隨了情愛,從不曾想得后果。我若是當時發難,你的名節被毀,母親也要與姨娘翻臉,鬧得家宅不寧。那沈如柏向來是攀高枝的,也不見得會娶你,所以我當時提出了退婚,便是拿捏了他的把柄,待得與我退婚后,再妥帖地讓他娶了你,妹代姊嫁,也算是佳話一樁,母親宗族那邊我也有應對的說辭,日后他若嫌棄你,自然也有拿捏他的地方。 誰知,后來竟是墜馬摔得那般糊涂,盡是沒有去做成,讓你落得現在這般的模樣……原也是我這個做jiejie的沒有做好……” 那李璇兒事后也知道李若愚曾經寫下了退婚帖子一事,也疑心自己的事情被二姐知道了,才會這般??墒且乐愕钠?,若是知道了,只怕是第一個找自己來對峙,怎么會隱而不發?如今聽二姐這么一說,才盡是懂了她的良苦用心。 李璇兒的心里頓時如同刀絞一般,回想起自己當時的種種迫不及待,只想代替了二姐成為李家新一代女船王的情形,只慚愧得死死握住了李若愚的手,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如今她在那沈如柏的身上,盡嘗了男子的薄幸,也算是明白了二姐的面冷心熱,自己原先何其幸甚?雖然是庶出,可是吃穿用度,半點也不必旁的高門嫡女來得差。 以前暗自羨慕二姐在外獨擋一面,可是在代替二姐建造著工部船只的那些日子,cao勞的簡直是無暇安寢吃頓平穩的飯食,也是才體會到了李若愚昔日奔波勞苦的萬分之一。 可是二姐無論在外面多累,回府時卻從來不抱怨多嘴一句??尚ψ约簨D人見識,只看到了二姐威風的一面,卻不細細想若不是為了一家老小,她何至于這般辛苦? “二姐,我是死不足惜……可惜現在陽壽不多,若是還有來世,不敢再奢望與您成為姐妹,便是結草銜環,也要報答了這一番恩情?!?/br> 李璇兒掙扎著坐起來,要給二姐磕頭,也算是今生最后的訣別。 李若愚卻扶起了她,語氣變得生冷道:“這般沒用服軟的德行,當初還好意思想接我手里的擔子?你如今被沈家害得墮胎損了根本,落得被休離的下場,還不是那沈如柏始亂終棄,做盡了禽獸不如的事情?如今他還好好的活著,你為何要去尋死?若真是我李若愚的meimei,一會就要起來好好吃飯,喝干了藥汁,掃凈心內的期期艾艾,以前的確是我小看了你的才干,將身子養好了,再回船塢上幫我,不將沈家打回原形,你卻能白白閉了眼?” 這一番話說得甚是嚴厲。其實與其說李若愚存心報復沈家,不如說是想給已經了無生趣的三妹一個活下去的念想。 李璇兒自小便敏感自卑,讓她有個活下去的勇氣,再也沒有比恨意更好的了。 只但愿這一番話,能讓她振作起來,而那沈如柏,的確是該給他些顏色了。 待得李若愚臨行前,李璇兒終于鼓足了勇氣,說出了一直掛在心頭的一樁隱秘:”二姐,我嫁入沈復后,無意中看到原來給你喂馬的老宋來找過沈如柏。記得你騎馬出事后,那老宋便回了鄉下,所以他來找沈如柏時,被我無意偷看到,我心內也是有些不解。當時沈如柏便回屋取了足足一百兩的現銀,我問他給誰,他也是陰沉著臉不說……可是沒過幾日,那老宋便喝醉酒失足掉進了河灘淹死了……” 李若愚聽得心里一沉,她記得分明,那老宋是從來不飲酒的…… 原本與司馬大人你儂我儂,一時間竟是想不起前塵,可是這番看了三妹后,李若愚生平從來沒有對一個人厭惡憎恨到如斯的地步。 此賊若不親手懲處,怎么能消心頭之恨? ☆、第 145 章 抱著這樣的想法,回來府內時臉上都有點無法消散的陰郁。 也同剛回轉李府的褚勁風自然是看在眼里,微微瞟了她的臉色后道:“李璇兒可是說什么了?” 李若愚這才緩了臉色道:“沒什么,只是看了她,難免一時感觸……” 褚勁風挑了挑眉,等著她接著說下去了,可是李若愚已經準備換衣梳洗了。 等得了洗完了手腳后,再也同他提起了別的。 這回輪到褚勁風的臉隱隱有些發黑了。 若愚同他說話,也不理,只是冰冷板板兒的坐在圈椅上,手里握住一對玉佛手的把件作仙人狀。 現在褚勁風的黑發已經長出了不少,剪掉白色的發梢再盤附起來,儼然便是個重生的俊美青年。當李若愚替他剪掉白發時,還略略有些依依不舍,只說會時時想念那位銀發的老伯。 這一句玩笑的“老伯”卻入了褚勁風的心里,想到自己的年歲的確是較比著這位風華正茂的李二小姐略大了些,將來若是太早露出老態,難保不被這好色的女子厭棄了。到時候,引來了類似南宮云之流的狂蜂浪蝶。 這樣一來,褚司馬難免對養生一類的上了心。因著聽聞玩弄玉制把件能夠刺激手xue,益壽延年,最近倒是收集了很多,無事便在大掌里轉一轉。 李若愚被褚勁風冷了一會,便走過去,用自己的肚皮蹭了蹭他的胳膊道:“寶寶,這爹爹是怎么了?也不說話,可是要氣壞了你的娘親?” 這俏皮的模樣,便是仙人也要動一動凡心下凡來的。褚勁風略緩了緩臉色,看著她洗過腳兒后也沒有套上布襪,只光著腳兒。便放下了手里的玉把件,伸手將她抱起放回了床上,然后便轉身要離開??墒撬氖謪s被若愚握住,然后問道:“怎么還氣?怎么了?” 褚勁風垂眸望著若愚,忍了又忍,還是開口問道:“今日那李璇兒同你說了什么?” 李若愚眨了眨眼,有些恍然大悟,只怕是自己今日與李璇兒之言盡入了褚勁風的耳中。不知是攏香還是哪個丫鬟多的嘴? 褚勁風倒是自己開口了:“不是你身邊的丫鬟?!?/br> 這李璇兒曾經危害過若愚,就算她們姐妹幾個互相原諒,他也不會完全放心,總是要在李璇兒的身邊安插些眼線才好。也正是因為這點,他知道了李璇兒今日之言??墒?,其實也沒什么,可是沒想到這女子回來后卻半個字都不肯吐露,儼然一副自己料理得來的神色。真能不讓男人心內有些窩火。 李若愚終于明白了大人是在別扭個什么,當下摟住了他的脖子道:“夫君莫氣,只是那樣的齷齪小人,便是說了都覺得臟了口舌,便不想臟污了你的耳朵,再說那點子小事,哪敢勞煩您來cao心不是?”除了不再喚他“哥哥”,這般俏皮拍馬的模樣倒是新婚時一般無二。 褚勁風的手摸上了她的肚子:“你知道當年墜馬是被jian人所害……又是那般懊惱,可是在想若是沒有摔傻,便不用在姻緣上費盡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