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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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胡鬧,陸離反而彎了唇角,木盆沒有砸到他,在半空轉了個彎,輕輕地落在地上:“好了,柳梢兒,下次我不會再讓他欺負你,別生氣?!?/br> 低沉魅惑的聲音里,誘哄遠遠多過關懷,他不在意她受的委屈,拿她當小孩般的哄,每次她任性了,他便過兩天等她消氣,再像這樣好脾氣地低頭陪話,不知不覺騙取了她的依賴。 她不會再上當了。 柳梢逐漸安靜,看著他半晌,道:“你不用來了,我不會再理你?!?/br> 。 那晚爆發的超常力量,讓柳梢重重地跌回殘酷現實,卻也讓她對自己的能力有了新的認識,昨夜她居然獨自完成了任務,此番正是去侯府回報方衛長。 這證明她柳梢也不是廢物,不用靠陸離,她也可以活下去! 柳梢遁到陰城侯府,守衛查過腰牌就放她進了花園,冤家路窄,她剛繞過樹林,迎面就遇見一群人,當先正是白鳳與杜明沖,后面跟著馮小杏。 馮小杏這些年極為奉承白鳳,看到柳梢便故意提高聲音:“喲,柳梢兒來了,這回又有誰幫你啦?” “沒了陸離,又攀上新的靠山了?” “親一下,愿意幫她的也不少?!?/br> …… 眾女哄笑,白鳳嘴角高高揚起:“你們別胡說?!?/br> 馮小杏嗔道:“白鳳姐就是心腸好,也不看她往常怎么對你的?!?/br> “算了,”白鳳制止她往下說,關心地問柳梢,“怎樣,任務完成沒有?” 她故作姿態假裝好人,多半是想傳到陸離耳朵里,柳梢越發生厭,不欲理會,低著頭往前走。 白鳳微露鄙夷之色,朝馮小杏遞了個眼色。馮小杏領會,拉著另一名少女快步追上柳梢,小徑本就狹窄,兩人假裝同路的樣子,一左一右將柳梢夾在中間,馮小杏便伸腿去踢她。 柳梢早就提防著她們,抬腿避開,還踢一腳回去。 馮小杏兩人修為不算高,若單打獨斗,柳梢也許還能取勝,然而她這些年被陸離保護得太好,別人才真正是生死任務中磨練出來的,經驗豐富,出手果斷狠辣且應變極快,配合無間。柳梢剛避開了馮小杏的攻擊,架住了右邊少女的手,那兩人就同時變招去扳她的胳膊。柳梢倒也絲毫不懼,搶先在兩人手臂上一拍,借力躍起。 不料此時,忽來一股大力縛住柳梢雙足。 如同墜了千斤重物,上躍之勢被迫止住,柳梢整個人硬生生地被拉扯回地面,腳踝處傳來一陣尖銳的疼。 是有人暗中使了“地縛”之術! 術法方面還真沒人比得過柳梢,柳梢反應得快,立刻破解脫身。 右邊少女馬上伸腿使絆,馮小杏則配合著用腳撞她膝后彎,同時屈指朝她臉上抓去,分明是想想毀她的容。 當初的友情早已不存,柳梢狠狠地咬了下牙,杏眼里閃過一絲冷酷的笑:“忘恩負義的狗,早就想收拾你!” “找死!”馮小杏大怒,恨不得將她的臉皮撕下來。 突然,柳梢直直地朝前撲下,仿佛真被絆倒了。 馮小杏的手當然也抓空。 “杏子當心!”白鳳驚呼。 接著,所有人都聽到了馮小杏的慘叫。 柳梢趴地竄出幾丈,躲過白鳳的暗算,坐起來冷冷地盯著眾人,右手五指猶自滴著鮮血。 馮小杏的小腿處褲子被撕爛,白皙的腿生生地被挖出五個血洞,血rou骨渣混雜,觸目驚心,若非白鳳及時相救,她定要被廢掉一條腿。 平時不出手,出手就重傷人,眾女倒被震住了。 腳踝處劇痛,柳梢自知寡不敵眾,也沒敢妄動。 偏那杜明沖見她勢孤,又動了色心,走過來假意安慰:“早就說陸離靠不住,不如跟了我,我也不計較……” 柳梢原就恨他入骨,聞言倏地抬臉啐道:“滾!” 杜明沖碰了釘子,破口罵:“賤貨!老子是可憐你,給臉不要臉,擺什么臭架子!叫陸離來殺我??!他還不是屁都沒放一個?你算什么東西,說不定早就被他上過多少次了……” “你再說一遍?!绷抑敝杆?。 濃烈的殺氣遠非尋常修者能有,杜明沖被迫退了步,反應過來,他既尷尬又惱怒:“說又怎么,這么多人捏死你還不容易!” “好了,同門打斗可是忌諱,侯爺知道了是要重罰的,”白鳳突然開口勸止,又關切地問,“柳梢兒,你的傷沒事吧?” 經她一提,眾女這才想起柳梢腳上也受了傷,行動不便的人有多可怕?頂多是做做樣子而已。 “她敢重傷同門,白鳳姐你何必為她說話!” “先拿下她,找侯爺處置!” …… 失去庇護的生活,原來是這樣的嗎? 柳梢垂眸。 胸口沉悶,體內血液如在沸騰,奔涌不止,奇異的力量蠢蠢欲動。那絕對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就潛藏在她體內,讓她可以在危急關頭破陣,免受杜明沖侮辱,至于它的來歷,柳梢也弄不明白,她只知道那根本不屬于修煉所得,當眾貿然使用必會惹人懷疑,但此時她氣怒已極,已經顧不上會有什么后果了。 靈氣以比平日快十倍的速度從四面八方匯集過來,盡數被吸納,竟隱隱帶起了風聲! 她厭煩了這種人生,厭煩了命運,大不了同歸于盡!欺負她的人也別想有好下場! 察覺兇險,杜明沖和幾個靠近這邊的男女都停住,驚疑不已,其余人也都不安地掃視四周,他們已經感受到靈氣的異常波動。 忽然,龐大的力量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強行掐斷,瞬間消散! 四周安靜得出奇。 緊張的氣氛不復存在,明明柳梢就是要出手的樣子,偏在半途戛然而止,眾人出乎意料地沒有嘲笑,都噤聲了。 怎么回事?柳梢如夢初醒,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靠近。 眼簾中出現了一片黑色袍角,質感厚重,直拖到地上,半掩著里層的金絲銀線繡紋。 柳梢坐在地上,單手撐地,盯著那披風下擺。 “柳梢兒?!彼麌@息,彎腰拉她。 柳梢歪了身子避開。 沒有他,她會很凄慘,也許武揚侯早就將她這種花瓶當禮物送人了;可是有他,她的處境更加凄慘,先被捧在手心,驕傲得像個公主,突然間跌落塵埃,卻發現自己什么也不是。 陸離不理會她的抗拒,打橫抱起她就走。 沒有人敢攔阻,白鳳面無表情,低頭掩去目中恨色。 這是代表,她又離開塵埃重新回到高處了嗎?柳梢并無半分得意,相反,她只感到了深深的憤怒,在他懷里掙扎。 陸離順勢將她雙手制住,路過杜明沖身邊時頓了腳步:“再動我的人,后果自負?!?/br> 沒有太多警告,更像在說笑。 頂著眾人的目光,杜明沖又羞又惱,額頭迸出青筋,目光兇狠幾乎要吃人,然而他到底不敢動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二人去遠。 眾女完全沒料到這個結果,鬧了一場也覺無趣,都惴惴不安地散了。 。 陸離隨便找了個兄弟代柳梢去方衛長處回任務,然后抱著柳梢遁回煙城住處,上次柳梢見到的雨姬也在房里,這次不用她說什么,雨姬便主動退出去了。 柳梢終于開口:“誰稀罕你幫!” 陸離“嗯”了聲,掃視四周,沒找到合適的椅子,于是將她放到床上。 沒了禁錮,柳梢跳起來,接著又吃痛坐回去,她怒不可遏:“叫你別纏著我!你聽到沒有!” “知道了,”陸離順從而敷衍地回應著,抬起她受傷的那只腳,脫掉鞋,“只是扭傷,人的rou體太脆弱,要更加當心?!?/br> 修長的手指隔著白襪握住那小小的腳,動作極其輕柔,一絲涼意穿透白襪,刺激著腳上的肌膚,火辣的腫痛逐漸消減。 柳梢默默地看著他動作,背后的手在顫抖。 她都下決心要離開他了,他偏偏還要來招惹她!他把她寵成這個樣子,然后又讓她看到他的不在意,叫她怎能不恨! “好了,陸離,”柳梢突然縮回腳,“昨晚任務,謝謝你暗中跟著保護我,我會報答你的?!?/br> “你發現了?”陸離嘆氣,直起身道,“那現在報答好不好?” 柳梢戒備:“你想做什么?” 陸離咳嗽兩聲:“我想,你別生氣了?!?/br> 柳梢愣了下,扭過身去:“我沒生氣!” “可你就像在生氣啊,”陸離跟著湊到她面前,含笑道,“你說怎樣就怎樣,我再替你狠狠地教訓杜明沖?” 柳梢長睫顫抖。 看吧,他就是這么哄騙著她,讓她忍不住想要相信,想要回到他身邊。 柳梢緊了緊唇,忽然抬起臉,似笑非笑地道:“誰信你!” 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快,陸離倒是習慣了,像往常一樣逗她:“柳梢兒啊,還是不生氣的時候最美了?!?/br> “我回去了,明天再找你?!绷衣冻鰝€大大的笑臉,站起來設陣遁走。 。 半夜,烏云蔽月,怪風夾雜黑氣飛來,空空的院子里現出一道瘦瘦高高的人影,他緩慢而無聲地逼近那扇緊閉的門。 “你來了?!痹鹤泳惯€有人。 盧笙倏地轉身,盯著背后的黑影。 月笑道:“看來你不喜歡這種迎接方式?!?/br> “憑這份修為,你早該修成天魔了?!?/br> “不相信我沒有野心,還是自己不甘放棄野心?看來你并不樂意合作?!?/br> 盧笙輕哼:“我答應護她性命,這就是合作?!?/br> “但她被侵犯時,你袖手旁觀?!?/br> “我有必要觀察她的能力,是否值得我那么做?!?/br> “結果呢?” 盧笙沉默片刻,終于問:“她身上究竟有什么,連妖界都在打主意?” 月沒有回答:“她的命運是注定的,留意她的人只會越來越多,除了我們,她還有更好的合作對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