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姓李的,你別給臉不要!咱們都督拿你當自己人看,你可別老想著替韃子說話!” “喂,你到底是想幫誰???!把我們都勸走了,那個者逗,這豆子那豆子的,就能放過你么?!” 。。。。。。 “不不是,不是不是,小的,小的不是那個意思!都督明鑒,小的真不是那個意思!”李奇再一次被嚇得魂飛魄散,縮卷在馬背上連連擺手,“都督,小的真心是想報答您??!加上小的這伙降兵,你手下都湊不出五千人來。哪可能打得動淮安城??!” “放屁!人多就好了,褚布哈的人還多呢,不也照樣被我們砍了腦袋!” “胡扯,我看你就是沒安好心!” “揍他,揍他,揍這個吃里爬外的黑心腸!” 眾將愈發怒不可遏,抽出佩刀來,就要用刀背狠狠給他以教訓。朱八十一見此,忍不住輕輕皺了下眉頭,“都住手!是我讓他說的!” “這,是,都督!”吳良謀等人全都沒脾氣了,怏怏地把鋼刀插回了刀鞘中。朱都督的確沒什么架子,但并不意味著大伙可以對他不敬。否則,不用朱都督給處分,底下的弟兄們,就得拿白眼把大伙給活活剜死。 “你剛才說,朱某可以從者逗撓身上狠狠敲一筆?!怎么敲,你怎么確定他會答應?!”又狠狠瞪了大伙一眼,朱八十一放緩了語氣,繼續向李奇詢問。 “都督,不能退!” “都督,我等就是拼了命,也會把淮安城給您拿下來!” “都督,拿下淮安,咱們左軍才有一個立足之地??!” 聽朱八十一的話語里隱隱透出了放棄之意,伊萬諾夫、劉子云、吳良謀等人再度大聲嚷嚷。 “都閉嘴!退不退,一會軍議上咱們再定!”朱八十一被吵得頭大如斗,忍不住沖著大伙怒喝。待把眾人都喝住了,又放緩了語氣,低聲補充道:“我不會現在就決定退還是不退,但多了解一下城里的情況,對咱們來說沒任何壞處。你們說,是也不是?” “是,都督說得有道理!”眾人狠狠瞪了李奇幾眼,無可奈何地回應。 “諸位,諸位請聽我說。那,那者逗撓是個二世祖,平素除了摟錢之外,就懂得聽戲?!苯祵⒗钇嬷雷约悍噶吮娕?,抓住一切機會大聲解釋,“年初的時候,褚布哈還彈劾過他,說他怠慢政務。多虧者逗撓托人在大都城里使了錢,才保住了達魯花赤這個位置?!?/br> “但那者逗撓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這個人摟錢的手段非常高明,不光在火耗上打主意,自己還兼顧著淮鹽、絲綢、大米和芒硝的買賣。據說城里最大的一家青樓和賭場,也有他家的股本在里頭。如今都督打下了韓信城,又陣斬了褚布哈,他如果不給朝廷一個交代的話,達魯花赤肯定是干不長了。而沒有了達魯花赤這個身份罩著,他那些買賣,就得被新來的達魯花赤抽頭。所以只要能讓都督退兵,他肯定不惜任何代價!” 這李奇的確是個妙人兒,當初出賣淮安城的虛實給朱八十一,是為了報答對方不收被俘漢軍的贖身費。而眼下又試圖說服朱八十一拿了錢撤走,同樣把軍國大事當作生意來做。仿佛全天下的事情,就沒有不可定價買賣的一般。 朱八十一開始是抱著兼聽則明態度聽他分析,后來越聽越覺得此事有趣,便點了點頭,笑著問道,“你是說,讓我派人去跟者逗撓談判,讓他花錢贖城?” “不敢,不敢!”李奇立刻就來了精神,擺了擺手,非常老成地建議,“如果都督主動提出來,就不好要價了。都督先擺足了不拿下淮安誓不罷休的樣子,等著者逗撓派人過來跟您談。咱們是獨家買賣,無論韓信城還是褚布哈的尸體,都是別無分號!”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兩手準備 “狗日的,你這哪里是獨家買賣,分明是綁票!”眾將聞聽,對李奇再也惱不起來。紛紛撇著嘴,低聲罵道。 “對,就是綁票!就是這rou票有點兒特殊!”降將李奇則涎著臉,順著大伙的口風向下溜,“等拿到了錢,咱們就回去招兵買馬。招足了兵,就再坐著大船來打,讓者逗撓交第二筆,第三筆。他手里錢不夠了,就得向城里大富商們勸捐。富商們捐一次,兩次可以,次數多了,肯定就不跟他一條心了。到時候都督提十萬大軍前來。。。。?!?/br> “胡說,那者逗撓自己就不會花錢招兵???!” “他哪這么笨,吃一次虧還不夠?!” “十萬大軍,你以為是個人發把刀,就可以到我們左軍里頭來么?” 。。。。。。 眾將瞪了李奇一眼,七嘴八舌地反駁。 “各位將軍且聽我說,且聽我說!”降將李奇四下團團做了個揖,笑呵呵地解釋,“者逗撓肯定會招兵,但是他不會打仗。出來野戰的話,肯定打不過咱們都督。而蹲在城里,只要咱們把城門一堵,水路一斷。情況就又跟現在一個樣了。至于十萬大軍,不瞞各位,在下,在下的確覺得,咱們左軍的兵力,兵力實在太單薄了些!” “你懂個屁!”劉子云笑罵,回頭看看不遠處小小的軍營,臉上卻涌起了幾分尷尬。 受朱八十一的影響,他們都信奉精兵策略。從左軍以往的戰績上看,這個策略也的確沒什么錯。然而野戰是一回事,攻城又是另外一回事。野戰時,雙方基本上都無險可憑,手頭掌握一支精兵,足以擊潰三倍以上的烏合之眾。然而攻城的時候,士兵的素質所起到的作用,就被城防設施大大地抵消了。沒有足夠的兵力去犧牲,就根本不可能爬上對方的城頭。 “不瞞您說,小的,小的的確不懂!像咱們左軍這種精兵,小的從前也的確沒見到過!”李奇又拱了一下手,滿臉堆笑,“但是,小的卻知道朝廷的兵馬都是什么貨色。小的卻知道有一個征兵的好地方。保證征上來的都是好兵,稍稍訓練一下,就不比朝廷的兵馬差!” “哪里?” “快說,快說?” 眾人聞言大喜,忍不住低聲催促。不能保證都是左軍戰兵一樣的精銳,能保證比朝廷的兵馬強也是一種好主意。只要比朝廷的兵馬稍稍強上一點兒,就足夠大伙在兩淮打下一塊立足之地來! 但是,降將李奇卻果斷地閉上了嘴巴,拿目光朝朱八十一反復探詢。 “說罷!”朱八十一點點頭,笑著鼓勵,“有好兵誰不愿意要??!如果你能想到好辦法,下次招募士卒的時候,本都督就派你去負責?!?/br> “真的?”李奇又驚又喜,滿臉難以置信。費了這么大力氣,他圖的就是能早日被朱都督當成自己人看待。而自己人的標志之一,就是被委以重任。如果能把替左軍招兵買馬的任務攬在手里,他就算如愿以償了。以后再也不用處處覺得矮其他將領一頭。 “軍中無戲言!”朱八十一又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對方的表現很另類,與其說是個職業軍官,不如說是個職業商販。而受朱大鵬的靈魂影響,朱八十一對于商販并不排斥。甚至愿意跟他們討價還價,委托一些事情給他們做,只要后者能保證信譽。 這種思維方式,無疑令李奇大有知遇之感。想了想,將聲音壓低了補充:“都督沒聽說過么,這淮東一路,除了富商之外,最有名的就是鹽丁了。無論是官鹽還是私鹽,在當地灶戶手上都賣不上好價錢,必須先集中起來,運到淮安城里。然后再通過各種手段往外邊運,去掙十倍以上的暴利。而鹽丁就是專門護送鹽車的打手,最是敢于跟人拼命?!?/br> “官府以前既離不開他們,又怕他們造反鬧事,所以對他們甚為嚴苛。而那鹽丁天天看著大把大把的銀子從眼前過,卻窮得娶不起媳婦,又怎能甘心?雙方之間積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特別最近這幾年,幾乎每年都有鹽丁造反的事情發生。光是小人親自參與撲下去的,就有十數起之多。都督從者逗撓手里拿了錢,轉身就去下游招募鹽丁入伍,用不了半年時間,肯定就能拉出一支十萬人的隊伍來!然后提兵十萬來打淮安,想破城,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的確如此。上次逯魯曾大人拉起三萬鹽丁來,也不過用了一個多月時間!并且還是在淮南那邊?!币恢必Q著耳朵傾聽的耿再成抬起頭,低聲替李奇作證。 兵到用時方恨少!面對著淮安這樣的雄城,朱八十一也的確不敢再堅持自己的精兵策略。而欲在兩淮站穩腳跟,左軍的擴編工作,也是迫在眉睫。想到此節,他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如果鹽丁可用的話,本都督不在乎現在就去招。德甫,這件事就交給你和李奇兩個去做,本都督手里還有一些錢,回頭你們到賬上拿就是。不過人招上來之后,卻必須按照咱們左軍的標準,好好訓練一番。哪怕是一邊打仗一邊訓練,也比讓他們來了就上戰場送死強!” “是!”耿再成也是喜出望外,拉了一把李奇,拱手接令。 “那跟者逗撓做買賣的事兒?”李奇卻仍不滿足,眨巴著眼睛,繼續追問。 “你剛才不是說,等他自己派人來談么?”朱八十一笑了笑,滿臉神秘,“咱們兩手準備,一邊準備強攻,一邊準備跟他談判。有的談就先談著,別逼得他狗急跳墻,招募百姓上城協助防守。能打的話,就打一打。以一個月為期限,到時無論結果如何,都絕不再多耽擱!” “是!都督英明!” “都督英明!不打一打,者逗撓不知道咱們的厲害!” “打,真的打不下來再談!” 眾將聞聽,立刻齊聲答應。搶在李奇再說出什么動搖軍心的話之前,把基本調子先給錠了下來。 朱八十一知道大伙都不甘心就這樣離開,笑著點頭。然后抖了抖韁繩,圍著護城河繼續觀察地形,尋找淮安城的防御破綻。一邊看,一邊繼續信口向李奇詢問道:“這淮安城的城墻,是全磚的么,還是外邊壘了一層磚,里邊是粘土?” “回都督的話,肯定是外邊包磚,里邊為筑土。全天下的城池,估計除了大都之外,都是這樣。否則,光是一丈半寬城墻,恐怕就得百萬塊磚?;窗渤窃俑灰渤袚黄?!”李奇策馬緊緊跟上,陪著笑臉大聲解釋。 “城墻真的有一丈半寬?” “差不多,像城門兩側馬臉位置,可能還更厚一些。這都是有規定的,底下寬多少,頂上寬多少。太窄了,怕城墻不夠結實。太寬了,則容易被敵人爬上來,殺出落腳點,也怕攻城方用投石機砸。只有四步左右的寬度,既方便防守,又不易被投石機瞄準,不寬不窄,正好!”(注1) “噢!”朱八十一再度為古人的智慧感到驚嘆了。一座城墻,居然還有這么多學問和講究。難怪后世的策略游戲中,把華夏人設置成最擅長鑄墻的民族。 “以前咱們淮安是吃過虧的!”李奇越說越高興,什么話都敢往外倒?!皳陷厓喝苏f,當年金兀術南下,趙立將軍就是被金人用飛石砸死在城頭上的。當時大宋朝廷擁兵幾十萬不敢來救,只有一個岳爺爺拼死殺到了淮安城外,結果沒等他跟趙將軍聯系上,淮安城已經被金人破了!”(注2) 這段掌故,卻是朱八十一以前聞所未聞。不由得來了興趣,低聲追問道:“當年岳飛來過這里?最后他收復淮安了么?趙立將軍呢,朝廷最后怎么待他?” “不知道了!”李奇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有點苦澀,“反正后來的事情,大伙都清楚。岳飛被朝廷給殺了,估計淮安城也沒人管了吧。至于趙將軍,活著的時候朝廷都沒拿他當回事,更何況是死后?!” 也不怪這個時代的百姓沒什么民族意識,朝廷拿他們都不當自己的百姓,他們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自己的熱臉去貼朝廷的冷屁股?!想到后世朱大鵬那個時代,趙立這種英雄人物從來沒人提起,而范文程、洪承疇等人,卻反復被人樹碑立傳,成了促進民族大融合的功臣,朱八十一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又嘆了口氣,撥轉坐騎,帶領眾人悻然返回了軍營。 當天晚上,他便和大伙將新的作戰目標確定了下來。兩手準備,以拿下淮安為首選。如果目標無法達到,則想辦法逼迫者逗撓出一筆巨額的贖城費用,然后返回徐州積蓄力量,以圖日后。反正徐州和淮安之間又水路相連,乘船往返一趟也就是十幾天的事情。 注1:古代中國有專門闡述如何筑城的書,對城墻的寬窄高度都有相應的規范。通常不建議城墻頂部寬于四步,也就是六米。理由就是容易被石彈攻擊。 注2:建炎四年(1130)正月,金人完顏昌率大軍攻淮安,。知州趙立僅以萬人固守一百余日。朝廷令張浚支援,張不肯行;又令劉光世、岳飛來援,劉光世按兵不動。惟岳飛由泰州北進,攻高郵,至三墩被阻。趙立苦盼援軍不至,餓著肚子在城墻上鼓舞士氣,被金兵用投石車砸中,陣亡?;窗菜炱?。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吳良謀的謀 左軍的眾將在冷靜下來之后,也知道像淮安這種雄城,不拿幾千條人命去填,是絕對無法拿下來的。因此便不再像白天時那樣,堅持要以破城為目標。只是每個人心里都非常不甘,連說話都有點兒提不起精神。 特別是參謀部的幾個年青人,當初奉家族安排投奔紅巾軍時,圖的就是從龍之功。如今看到朱八十一好不容易才有了個自立門戶的機會,卻又要半途而廢,豈能不急得火燒火燎?!因此吃過了晚飯,就一起擠在吳良謀的寢帳里,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起對策來。 “都說淮安城難打,不打怎么知道?!那城里的守軍白天早被咱們給嚇破膽子了,真要不惜代價去攻,我就不信爬不上那道破墻!” “你沒聽那姓李的說么,者逗撓沒啥真本事,關鍵是怕城里的鹽商都拼了命幫他。一家出二百家丁,十家就是兩千人。咱們這邊畢竟人少了些,即便勉強登了城,估計也難站穩腳跟?!?/br> “帶著手雷上去,四下亂炸。我就不信,那些從沒見過手雷的家丁們不怕!” “二斤重一個,往上爬的時候,每個人能帶幾個?!” “實在不行就挖地洞,從地洞往里鉆!” “去你奶奶的,你到底懂不懂打仗啊。這淮安城四面都是水,挖地洞,你挖井還差不多?!?/br> “那就在墻上挖洞,然后拿火藥炸!” “一丈半厚的城墻,得多少火藥才能炸得開!” “用火炮轟!沒完沒了的轟,我就不信轟不塌?!?/br> “你還真別不信?;鹋谀菛|西,打人可以,打城墻,估計也就是砸下幾塊磚渣?!?/br> “那就轟城門!” “沒聽說,城門里頭還有甕城和內門么?外門轟破了,進不了內門,被人堵在甕城里,四下丟滾木雷石,我包你死得不夠快!” 。。。。。。 林林總總,諸如此類。這個把攻城方案提出來,那個立刻出言否決,折騰了一個多時辰,說得個個口干舌燥,卻依舊半點兒眉目都找不到。 渴了自然要尋水喝,作為帳篷的主人吳良謀卻沒心思招待大伙,兩眼盯著掛在長矛上的鎧甲,魂魄早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游蕩去了。 “佑圖,佑圖兄,你干什么呢?你到底想不想建功立業??!人家胡大海比咱們來得晚,今天看都督那意思,已經準備派他單獨出去領一個千人隊了。咱們兄弟幾個呢,可還都扛著青牌子呢!”劉家莊的少莊主劉魁跟他關系近,上前推了他肩膀一下,大聲抗議。(注1) “哪個不想?問題是,咱們得有人家胡大海那個本事!”吳良謀回過頭白了他一眼,懶懶的說道。 身上的幾處箭傷有點疼,讓他無論干什么都覺得別扭。更別扭是自己的心思,當初本以為憑著家傳的兵法和武藝,怎么著也能在朱都督身邊擁有一席之地。而現在看來,武藝不如胡大海,家學比不上陳德陳至善,唯一還能拿得出手的一筆好字,眼看著又來了個逯德山,行書、草書、正楷、魏碑無一不精。連開軍議時做記錄的活,馬上都要被此人分一半兒走。自己這個記室參軍,還有什么當頭?! “那是,那是,胡大哥的本領,咱們誰都佩服!”劉魁碰了個軟釘子,卻不生氣。想了想,繼續慫恿,“可咱們比不上胡大哥,比剛剛投降過來的那個姓李的,總強一些吧?眼瞅著他跟耿德甫兩個都奉命去招兵買馬了,咱們再不想辦法弄點功勞,將來等都督霸業有成,就算看在資歷的份上不虧待咱們,咱們自己心里也不踏實??!” “人家李奇是這邊的地頭蛇,知道到哪能招到好兵!”吳良謀又看了他一眼,酸溜溜地說道?!皠e凈想這些沒用的,想想怎么幫都督破了淮安城才是正經!” 眾人聞聽,立刻鼓噪了起來,圍著吳良謀,大聲譴責,“剛才我們大伙不都在想招么,就你一個人神游天外!” “是啊,吳佑圖,你可別光顧著說涼快話!” “我?你們怎么知道我剛才沒想?!”吳良謀被說得臉色發燙,氣急敗壞地反問。 “那你說說,你想什么了?你的招數呢?成不成無所謂,說出來算!”眾人見他狡辯,愈發揪住他先前走神的尾巴不肯放。 “我在想,當初都督他們怎么拿下的徐州!”吳良謀被逼得急中生智,狠狠翻了幾下白眼,大聲嚷嚷,“外邊都傳說,是芝麻李八人奪徐州。咱們這次,好歹也有三四千人,怎么就打不下一個淮安城?” “這你可想岔了!”劉魁立刻哈哈大笑,用力搖頭,“外邊說李總管他們八人,指的是李總管、趙長史、毛、彭、潘三位都督,還有已經戰沒的張家三兄弟。他們八個是將,當時身邊還有八千多流民舍命相隨。并且是先派人潛入了城中,與咱們都督一起發難,里應外合?!?/br> “是啊,佑圖兄真的想岔了!”難得找到一個打擊吳良謀的機會,其他幾個年青人也紛紛開口數落,“當時徐州城的官兵,都被調走去打劉福通了,留守的老弱病殘加一起也不滿千?!?/br> “現在者逗撓手里,不是老弱病殘么?他那點兒人馬,跟咱們比起來,又比當初徐州守軍對李總管的情況,強到哪去?”吳良謀卻不服氣,翻了翻眼皮,大聲駁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