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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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以為朕動不了他們?”賀晟睿聽完衛嚴的稟報,放下手中的御批朱筆。雖然他目光無波,神色漠然,但一旁伺候的吳明德卻覺得皇上是真生氣了,那幾不可聞的冷哼,可不是透著一股子冷意? 他放下手中的墨條,神色恭謹的低著頭退至帝王身后,老老實實的充當起了布景。這種事關前朝的事兒,就算他是皇上心腹,再得用,也不敢插嘴。 “中省殿那邊可把人帶來了?”語帶凜冽,神情肅殺。之前他猜想,是楊家余孽未清理干凈,要做最后的掙扎,甚至想要拉著他陪葬。 可如今,按著衛嚴跟暗衛首領赫山查到的結果,這件事的的確確是沖著皇后而去。而最大的嫌疑,自然是慎淑妃、良妃與容妃了。 雖然楚家為了良妃可能會下手,但把所有線索斷在楚家這里,的確有些刻意了。 而皇后中毒逝世,最大的獲利者自然是慎淑妃。再加上行宮那邊傳來的消息,許家有意讓慎淑妃上位。 至于容妃,雖然因為傅清月處罰于她失了臉面,可能心中有些齷齪??杉毾肫饋?,她乃至定陽侯府,都沒有能力在乾正殿動手。良妃,亦然。 唯一說得通的,就是有世家跟許家達成了某種共識。 賀晟睿目光微寒,還當真是歪打正著呢。雖說水至清則無魚,可若是渾濁到要蒙蔽于他,意圖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翻云覆雨的程度,那就莫要怪他過河拆橋了。 左右,他是帝王,抬舉誰或是把誰拉入塵埃,也無需再看外戚臉色。想到開春就要春試,賀晟睿心中有了新的思量。 也許以前是他想錯了,堂堂大熙朝堂,如何容不下一兩個權臣世族? 聽到皇上問話,吳明德趕緊低聲回到:“宮正已經把人扭送來了,現在正在側殿之外候著?!?/br> “帶進來?!?/br> 也就是幾息之間,一個神色恍惚,形容狼狽的宮女被扭送進來。瞧見上座的皇上,她嚇的幾乎昏死過去。她哪想到,這件事會鬧到這么大,不過是替人送了一趟胭脂,得了些好處,如何就鬧到了御前? “說吧,良妃宮里的胭脂,如何就落到了你得手里?” 事兒是這般出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但問題就出在,被扭送來的宮女說不清到底是誰給了她那盒胭脂。畢竟,闔宮上下幾千伺候的奴婢,她又不是跟在主子身邊體面的人,哪能一一記得清。偏生的,那事兒過去了幾日,而且對方當時也是有意不讓她瞧清楚,她也是怕染了麻煩未敢多問。 兩下糊涂,就落到成了暗中人的棋子兒。 賀晟睿瞇眼看著下邊的宮女,心里思量。按著宮正送來典籍,她是采選時由楚家送來的,可人偏生是在容妃的云霞宮當值。 后宮里,他前腳讓人盯住了容妃跟良妃,后腳容妃那的人就出了紕漏。當真是好算計,完美到賀晟睿尋不到別的頭緒。 若皇后身死,慎淑妃被疑,良妃容妃被查,他是實在想不出其他可能得力又有手段的人了。不過細細說來,這之中,能摘除嫌疑的也就慎淑妃了...... “不要把人送回殿中省,就調到御書房伺候筆墨?!?/br> 既然背后之人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拋出替罪羊,那他何不穩坐釣魚臺?至于傅清月,正好借了這個機會,把人拘在乾正殿伴著他。也好讓他想明白,倆人之間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能被暗三看重,混入暗衛隊伍中卻絲毫不露膽怯,倒是個人物?!辟R晟睿略作思索,“把人帶進禁衛府,你親自審問,但凡跟他有牽扯的官員,一個不放?!?/br> 衛嚴默然,目下看來,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不管這件事是到底誰是始作俑者,楚家肯定不干凈。 “朕記得楚家嫡長子楚占峰自詡才子,在京中頗有聲譽?”賀晟睿挑眉,不屑的輕笑道,“自古都說才子風/流,讓人把禁衛府暗查楚家之事透露出去?!?/br> 所謂墻倒眾人推,他倒要看看,許家這般在乎名聲的清流一派,還如何跟楚家聯手。 等衛嚴沉聲領命離開之后,賀晟睿才再次埋頭成堆的奏折中。朱紅批閱之間,滿是肅殺。而這折子,署名楚務咎,也是如今良妃娘娘的父親。 宮燈一路亮起,乾正殿內數根嬰孩胳膊粗細的火燭燃起,配上一盞盞琉璃宮燈,自然是讓殿內明若白晝??v然是徹夜批改奏折,都不會讓賀晟睿感到倦怠難捱。 待到把最后一本奏折丟在桌上,吳明德才趕緊接過小太監送來的熱茶,悄聲行至御案一側放下。 “皇上,內侍已經在殿外候了一陣子了,您看今兒要不要翻牌子?” 賀晟睿喝了一口茶,享受著少有的閑適輕松。聽到吳明德的提醒,他瞇瞇眼斂了松快神情。 最終,久不進后宮的皇上,破天荒的翻了良妃的牌子。原本已經良妃要翻身成為新/寵/妃,更是在云香宮上下感恩戴德的跪謝天地,以為自家主子有了奔頭時,殿內卻響起了皇上怒氣沖沖的呵斥聲。 吳明德進門的時候,就見良妃娘娘衣衫不整,面色蒼白的摔在地上,而皇上更是面帶寒霜,面色潮紅。 “回乾正殿!”賀晟睿面色冷冰,看向良妃的目光,像是含了冰渣子,滿是憎惡?!皨邋?,為妃無德,即刻貶為更衣,打入冷宮,永不晉位?!?/br> 明顯的厭惡,冷冽的聲音,無不彰示帝王的疏離與怒意。大抵,曾經刻意的小意,都隨著楊家的覆滅兵權的收攏而全部被消磨殆盡。如今的他,萬不會為了一個家族給嬪妃留情面了。 再者,他今日會進后宮,本也不是為了所謂的魚水之歡。本想著尋個由頭徹底斷了楚家的希冀,卻不想對方這般迫不及待。 良妃跪著向前拉住賀晟睿的衣袍,哽咽著聲音想要求饒,“皇上,真的不是臣妾,臣妾真的沒有用那些下作手段......” 只可惜,盛怒中的賀晟睿,根本不愿聽她多言,抬腳就踹在了她的肩膀之上。除去不怒自威的帝王威壓,他還是自戰場上走下來的男人,驟然冷笑之間,抬腳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39. 肅清 更何況是良妃這種未曾受過苦難的深宮婦人?挨了這么一腳,直接疼的冷汗連連,昏死過去。 昏暗的幔帳之中,女子瑩白的肌膚上泛著紅暈,眉眼恰到好處的輕挑,滿是旖旎魅惑。揚起的脖頸之間,性感緊致的鎖骨清晰可見,衣領微敞,隱約可以看到里面大紅的肚兜。賀晟睿只覺得口干舌燥,好似自己要醉了,渾身都燥熱的喧囂著,他要她。 “皇上,可要找人侍寢?”吳明德見賀晟睿面色愈發潮紅,趕忙開口。后宮中,最不缺的便是女人,在他看來,皇上根本不必受這般折磨。 滿心的旖旎頓時消散,賀晟睿坐在榻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讓人準備冷水?!?/br> 一閉眼,腦中卻還是傅清月那個小沒良心的慵懶的模樣。真真是跟著了魔一樣,讓他不甘心的低聲罵了一句。 也不知為何,腦子里有傅清月那家伙,他就不樂意再尋別的女人。受罪不說,還會莫名覺得心虛。至于心虛什么,鬼才知道。 遣退了身邊伺候的宮人,邁步進入冷到讓人大啰嗦的冷水之中,賀晟睿才長長舒了一口氣。身上的燥熱暫散,可還未等他回神,腦中再次浮現傅清月那玲瓏光滑的身體,接著身下的腫脹再次如火。 寬厚結實的身軀,因為內力與藥力混合,滲出一層薄汗。他無意識的伸手,壓抑的粗喘帶著極致的愉悅,忽而水中的人不住的抖動起來,一股子濃重的□□麝香味彌漫。 一晚上幾乎沒睡的賀晟睿,第二日上朝時候都黑著一張臉。見著傅太傅等人的時候,臉色更是又陰沉了幾分。該死的,怎么就把皇后教導成那副妖精模樣,害得他又是心虛又想要更多。 誰能想到,坐擁后宮佳麗的帝王,會在中了情香之后自瀆?別說是外人,就連吳明德如今都有些無所適從不敢置信了。難道皇上,又厭棄了跟女子親近? 反正不管怎么樣,在處置了兩個當朝相互攻訐滿嘴放炮的內閣學士之后,滿朝再也沒誰敢尋皇上霉頭了。 楚務咎心底深處忐忑不安,甚至在踏入乾正殿的時候,脊背發涼。他跪在地上,看著光可鑒人的地面泛著寒光,簡直都要冷汗連連了。良妃獲罪,被打入冷宮,而且貼身的宮女跟一等宮女全部杖斃,偏生他還對原因一無所知。 上面一派沉寂,只聽得皇上翻閱奏折的聲音,偶爾還有茶盞杯蓋跟杯沿兒磕碰在一起時,發出的清脆響聲。大殿中,落針可聞的死寂氣氛蔓延,壓抑又讓人惶恐。 楚務咎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小心思跟暗中的動作,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慢慢的,臉色就帶了些凝重。若是迫不得已,就只能放棄良妃娘娘了。 身為楚家女兒,既然入了宮,就該為家族奉獻。 賀晟睿冷漠的看著楚務咎,眸光冷冽如刀,開口的聲音生硬而毫無溫度,生生讓下邊跪著的人打了個寒顫。 “楚愛卿還當真是好家教,堪稱大熙典范,教養出來的女兒竟如軍營里低賤的軍妓一般!”冷酷的嘲諷,可不是把楚家全族都貶低到了污泥里?“朕倒不知道,良妃哪里來的暖春香,這是意欲謀害朕?” 楚務咎一愣,面上的詫異一閃而逝,他未曾讓人送過暖春香,難不成是她被人陷害了?可如今,后宮中誰還能有那個手段呢? “皇上明鑒,良妃娘娘向來規矩,哪里敢行那些個大逆不道之事???”他作揖伏地,誠惶誠恐的想要為自家女兒爭取開脫?!氨闶悄桥合?,又豈是正經人家能尋的到的啊,而且娘娘自入宮就盡心服侍皇上從未有過差池,如今又怎么會自毀長城呢?” “自毀長城,這倒是好說法,難不成良妃算計朕的事兒,楚愛卿不知道?”說罷,賀晟睿直接把手上的奏折摔在了楚務咎臉上,上前清楚記載了他與許家的交易。讓良妃得/寵/,協助慎淑妃登上后妃,再不成也要晉位為皇貴妃。 還真是好笑,這些整日里呼喊著忠君愛國的臣子,為了那個位置,為了所謂的家族百年聲望,竟然意圖把皇權玩弄于股掌之中。真當他這個皇帝,是作假的啊。 歷來帝王厭惡權貴,并非沒有道理。 “難不成,楚家要做第二個楊家不成?”賀晟睿的語調陡然提高,聲音自然是更冷,更厲。 恍若驚雷炸開,楚務咎冷汗直冒?;噬?,這是要拿楚家開刀啊,第二個楊家,可不是誅滅九族,祖墳盡被刨掘么?莫說是在京城世家立足了,只怕幾代之內,都別再想恢復往日繁盛。 最后,楚務咎是如何離開皇宮的,連他自己都恍惚了。更別說,隨即而來的下旨斥責。一個教女無方,家教不嚴,可是讓楚家待嫁的多個女兒生生哭成了淚人。 京城中知道禁衛府在查楚家正在觀望的人,得了消息,趕緊回家稟告自家老爺。不過三日,朝中就掀起了彈劾楚家的狂潮。 良妃被打入冷宮,楚務咎被貶職,最后甚至被禁衛府帶走盤查??芍^是一個信號,如今皇上信奉強者為大,殺伐決斷,絲毫不顧及那些倚老賣老之人。 若有違逆他心意的,縱然不要人命,也會明升暗貶,讓其家族受盡冷嘲。 再加上楚家的前車之鑒,跟傅家毫不作為的默認帝王動作。如今,誰還敢找晦氣? 相比于楚家之事,現在更讓各大世家看重的,卻是皇后將要回宮主持選秀之事。不管相互之間有何等的利益糾葛,暗地里如何沾親帶故或者權益錯節,現在他們都不會為了外人得罪皇上。 不說宮外的貴女如何期待得意,也不管她們如何期盼手握天下至高無上的男人憐惜自己,更不提多少人家想要從中得利。至少,宮里還是一派安然。 略帶陰暗的宮殿中,面色病態蒼白的女人,看著鏡子里稍微有些豐潤的面頰有些得意。雖然毫無魅色,可這會兒生生想掛起一個顛倒眾生的妖嬈笑意。 “娘娘,良妃身邊的玉娘已經被杖斃,日后再沒有人能查到咱們身上了?!?/br> “就你會說,”女人指尖劃過胸前垂著的毫無雜質的青絲,面上再無往日的倦色,她垂眸看向身邊的宮女木蓉。輕笑著把發髻上的碧玉發釵拔下,給木蓉戴上,“本宮自不會委屈了你,日后或是伴駕或是出宮,但凡你有個念想,本宮就能如了你的愿?!?/br> 木蓉心思一轉,趕緊蹲身謝了娘娘的賞賜。聽了娘娘的話,連連道她只要伺候娘娘便好,絕無爭/寵/伴駕的念頭。 跟在娘娘身邊多年,從娘娘被選做了引導皇上成人的小主之時,她就伺候在娘娘身邊了。這么多年,她是看的門清,自家娘娘手段心思俱是深沉。遇上不中意的宮人,或是毒殺或是暗地里處置,絕無手軟之時。 更別說,當初她是親眼看到奉茶的小姐妹慘死在娘娘的毒蟲之下的。那番場景,當真是駭人惡心??沙艘栏街髯?,她是別無他法。 別說是沒有另投主子的勇氣,就算她把娘娘做的事宣揚出去,又有誰會相信呢?堂堂賢妃,就算是病臥床榻毫無圣/寵/,卻也因著是皇上的第一個女人而多了幾分情誼。更何況,這些年,皇上并沒有少憐惜于她,珍貴的藥材甚至御醫,都任由她使用。 這樣的人,讓木蓉如何敢吃罪?也幸虧她嘴巧心思靈活,才能在賢妃跟前穩活到如今。 賢妃溫柔的笑開,笑容恬靜美好,就如同這陰暗的宮殿中一抹圣潔的榮光。也不怪賀晟睿從未懷疑過她,看似最沉寂的人,從不攬權也不爭/寵/,就連年節也不出現在眾人眼前。甚至,連封賞都不一定能被記起。 更加之,入宮多年,她不曾與家人聯系,也不曾讓身邊的人四下走動拉派結黨。 誰能想到,如此淡定從容的女人,會是心如毒蝎的毒妃? 因著良妃被廢,后宮中現在只有賢妃跟容妃二人。 至于德妃,雖說因著被毀容而躲過了楊家之亂,可現在也徹徹底底的失去了圣心。加上母家被除,她可以說是徹底失了依仗。如今在后宮,真真是難過的很,諾大的宮殿,但凡能在別的主子跟前露面的,可都走了個干凈。也就剩下她身邊貼身的宮婢了。 可以說,不堪大任。 而這個時候,不聲不響的賢妃就再次步入后宮,與容妃商量迎接皇后娘娘回宮的大事兒。 說是商量,其實不過是容妃一個人決議,賢妃大多時候只是點頭認可。這倒是助長了容妃的得意,就像她已經做了皇后一般,甚至見了賢妃態度都是高高在上,從不行禮也不請安。 ☆、40. 妄想登天 皇后回宮是件大事兒,就算是皇上,在下朝之后都第一時間去往鳳棲宮。更別說,宮里那三瓜倆棗的嬪妃了。 容妃雖然在賢妃面前囂張一點,可面對傅清月,卻像是老鼠見了貓,異常乖巧。倒不是她看明白了,只是當初的掌摑外加血腥打殺奴才,真真是把她嚇著了。 加上這些日子,她也瞧出來了,皇上的心思壓根不在后宮里。這么多日子了,任后宮妃嬪乃至宮女使盡手段,也不能籠絡帝王一二。就算她腦子再不清亮,也知道,爭/寵/無望了。 再者,皇上下令讓人查許家楚家跟定陽侯府的事兒也沒瞞著,現在她可是生怕自家如楚家一樣,被拉下馬呢。所以,她也極有眼色的不去給皇后添堵了。大概,這就是所謂的野獸般趨利避害的直覺。 皇后輦架之上,宮紗輕飄。傅清月由謹玉扶著穩步踩在蜀繡圓凳之上,大紅的八幅鑼裙五翟凌云花廣繡上衣上,金線銀絲交錯生輝。高貴的發髻,點隨光芒的鳳簪金鈿,當真是美的讓人不敢直視。 盛裝之下,錦衣玉袍之內,傅清月并不算老成的面容,自成氣度。把金銀這等俗物佩戴出高貴讓人臣服的耀眼之感,誰敢說,她是空有背景的皇后? 賢妃眼色一暗,瞧著傅清月的面色,心中震蕩。按理說,中了青紅娘之毒,就算不死,也不可能有如今這般精神啊。恰逢傅清月的目光投擲過來,驚的她趕緊收斂了表情,再次恭敬垂眸。 看著慎淑妃與賢妃帶著容妃跟章昭容幾人立于殿前行禮,傅清月微微頷首,衣袖翻飛之間,免了眾人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