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趙彥清搖搖頭,“沒什么,我只是在想問題而已?!?/br> “想什么問題?”憐雁追問。 趙彥清一笑,坐到床沿上,給她掖了掖被角,“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只需好好養胎就好?!?/br> 憐雁卻不準備讓他這么揭過去,定定地望著他,“肯定有事情,你不告訴我,我就會胡思亂想,更加不能好好養胎了?!?/br> 趙彥清被噎了噎,捏了捏她的臉,“真是伶牙俐齒?!?/br> 憐雁眨眨眼,“我一直都是如此的,侯爺才發現嗎?”要不是會說話,當初趙彥清也不會注意到她。 趙彥清無奈地搖搖頭,順著她的話道:“是,一直都是這么伶牙俐齒?!鳖D了頓,又說,“其實真不是大事,你且聽我慢慢說,可別著急?!?/br> 憐雁聞言就正了神色,卻聽趙彥清道:“是韃子忽然進犯邊境了,嘉峪關被破?!?/br> “什么!”憐雁猛地坐直了身子。 趙彥清連忙按住她,“不是跟你說了嗎,讓你別急,你看你,真不該告訴你的?!?/br> “這還沒什么大不了的?嘉峪關被破,那豈不是……豈不是……”憐雁臉色微變,這樣的大事,也只是因為她一直歇在屋里才沒聽說,要不是這次她追根刨地地問趙彥清,恐怕還會被瞞著。 “放心,打不到京城來。韃子趁守兵懈怠才有機可乘罷了,況且他們才十五萬,要打到京城可沒這么容易的,何況現在皇上已經立刻調遣了二十萬大軍過去?!?/br> 憐雁忽的想到了潛生,“那潛生呢?潛生不是在軍營嗎?潛生沒事吧?” 趙彥清立刻勸慰她,“當然不會,潛生現在貴州總兵施志彬手下,跟嘉峪關八竿子打不著?!?/br> 憐雁這才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趙彥清又道:“都說了你只需好好養胎,別cao心有的沒的?,F在我可都告訴你了,不會胡思亂想了吧?” 憐雁還是心有余悸,“把潛生叫回來吧,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好,等這場仗打完,就把潛生叫回來?!壁w彥清一改往日的堅持,立刻就應了下來。 這下倒叫憐雁略略驚了驚,不過她想著這戰事,沒往心上去,嘆道:“可憐了老百姓,又要打仗?!?/br> “不會持續太久的,咱們的大軍可不是吃素的?!?/br> 憐雁看著他壯志躊躇的樣子,忽的又是一個激靈,“你不會要去戰場吧?” 趙彥清一愣,隨即輕笑,“你還真是會亂想???好端端地我怎么會去戰場?!?/br> “你也是一員大將,當年可是賺足了風光?!?/br>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皇上好容易從我手上把兵權收回去,怎么會讓我領兵?” 看他不想騙她的樣子,憐雁又放下心來,輕聲嘟囔了句:“誰讓你說點朝中事都要我追問才會從實道來,而且我總覺得你還有事情瞞著我……” “不會?!壁w彥清揉揉她腦袋,轉而問起了她今日坐了些什么。 憐雁就打開了話匣子一樣一樣說來,將戰事拋到了腦后。 趙彥清微微垂眸斂下了眸中的憂色,靜靜地聽她說話。 他沒有告訴她,皇上這次就是從貴州掉的兵,領將就是施志彬。 第14章 憐雁明顯發現,趙彥清變得忙碌起來,之前他每次一下衙就來陪她,詢問她懷孕的狀況,或者直接抱著她躺在榻上。 然后最近,趙彥清卻時常在映月泮議事,且一議就是一晚上,別說晚膳陪著憐雁才次數漸少,有時候甚至因為議事議得太遲,直接住在了映月泮里。 憐雁隱隱不安起來,當然不是擔心趙彥清瞞著她在映月泮收了人,只是那戰事恐怕并非趙彥清告訴她的那般輕描淡寫。 她有心讓雯月出去打聽打聽,但到底是內宅里的丫鬟,能打聽到的朝中大事有限,能告訴憐雁的也只有皇上派遣了二十萬的援兵過去。 而趙彥清又時常見不著面,即便他回到內宅來,也是很晚才歸,憐雁已歇下,早上憐雁醒時他又已經走了。 這樣一來,憐雁都沒機會找趙彥清問一問。 憐雁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身邊的人自然很快就發現了。 杜若勸她:“姨娘,您是在擔心小公子吧?既然侯爺說過小公子所在的軍營和戰場八竿子打不著,那肯定是平安的,姨娘您就不要憂心了,您肚子里還有個小少爺呢,可不能郁郁寡歡!” “可是都這么多日子了,我連封信都沒有收到,往常潛生可是每個月都會給我寄封信的?!?/br> “興許軍營里忙碌,小公子一時忘了呢!” 憐雁雖也是這樣勸慰自己,但心中的不安卻仍舊揮之不去。 她想了想,讓杜若叫了雯月過來,吩咐她道:“侯爺說了,等過段日子就會把潛生接回來,你去京郊那宅子看看,讓那里的管事早早把宅子收拾妥當了,畢竟這么久沒住人,有的地方難免會積塵?!?/br> 雯月有些疑惑,宅子就算空著,管事下人肯定也會定期打掃,更何況在主人快要回來時,根本無需多此一舉的,她福了福身,道“是”,目光卻還望著憐雁,聽她接下來的吩咐。 果然,憐雁還有話要說:“我不太放心潛生身邊服侍的人,你去的時候,讓那里總管事的過來,我瞧瞧。記住了,要那里最說的話的總管事?!?/br> “是?!宾┰聭?,并不多問,從憐雁處出來后稍加準備就即刻往京郊去了。她多少知道憐雁心中所想,前幾天讓她去打聽戰事大體狀況,她沒能打聽出多少來,這是要找外面小公子身邊的人打聽呢! 憐雁確實是這樣想的,林家近衛并非個個跟著潛生去了軍營,在京郊的宅子里肯定留下了幾個人,而他們,必然知道潛生近況。 趙彥清說得太含糊,且畢竟同床共枕兩三年了,他有所隱瞞,憐雁多少能察覺出來。 不問出個所以然來,她沒法安心。 宅子地處較偏,雯月這一來一去,至少也要大半日,等她回來時,天已經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