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趙彥清頭也未抬,繼續干著他的事兒。 憐雁給他倒了茶,見他依舊忙于看各種文書,自己又累極,便也沉默地隨侍在邊上。 約莫過了兩刻鐘,憐雁就開始打盹了,昨晚她到很遲才睡著,今早又寅時就起來服侍趙彥清起床,今兒整天又都疲累著,到了晚上也怪不得她打瞌睡。 不自覺地后退一小步,憐雁靠著壁櫥打起瞌睡來。 站著打盹也不會睡太熟,很快憐雁就被趙彥清起身的聲音驚醒過來,抬頭對上趙彥清的目光,憐雁一個激靈,目中的茫然散去,忙站直了身子。 趙彥清倒沒指責她的怠工,只淡淡道:“該傳晚膳了?!?/br> 一打瞌睡竟錯過了時辰,憐雁羞愧難當,微紅了臉,輕聲道:“是,奴婢這就去?!北阈∨苤鰰?。 等入夜要歇息時,趙彥清忽然問她:“今天很累?” 憐雁實誠地點了點頭,“一直在夫人身邊立規矩?!?/br> 趙彥清道:“回屋睡吧,今兒不用服侍了?!?/br> 憐雁大驚,心底一跳,霍然抬頭看他,卻見他像是在印證他說的話一樣,自己褪下外衣。 憐雁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似乎是在體諒她的疲累,可加之他從清晨就開始冷淡的態度,憐雁便覺得并不尋常了。 離開正房時沈mama的話又毫無預兆的飄進她腦子里,憐雁只覺得心下一緊。昨晚她還在腹誹趙彥清為何不讓她回房,可到今日真碰上了,憐雁又驚惶起來,生怕真的就此失了寵。 呆愣了片刻,憐雁馬上伸手接過趙彥清褪下的外衣,爾后替他解著扣子,道:“想來奴婢有些事兒做的不夠好,夫人才叫奴婢立規矩的,奴婢不該在侯爺面前提這些,奴婢會好好給夫人侍疾的?!闭f罷又輕聲添了一句,“也會好好服侍侯爺的?!彼浆F在也沒明白到底哪里惹得趙彥清不開心,令他忽然冷淡起來。 趙彥清沒接話,不知意味地低頭看憐雁,但也沒再趕她,讓她服侍著更了衣上榻。 憐雁熄了燈,心一橫,直接棄了半邊她自己的被褥,鉆進了趙彥清的,環上了他的腰。 趙彥清似是怔了片刻,伸手將她摟了過去,隨后便是鋪天蓋地的吻。 很快憐雁便被他撩*弄得嚶嚀出聲。 這回要比第一次和諧很多,憐雁已然能適應這種情*動,雙*腿不自覺地纏上他的腰,引得他更用力的深入。 事后,憐雁渾身無力地躺在趙彥清懷里。 趙彥清撫著她光潔嫩滑的背,吻了吻她的側頰,“睡吧?!?/br> 憐雁卻在想他忽然冷淡的原因,想著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若總是摸不準趙彥清的心思,恐怕就好難辦很多,便問道:“侯爺為何忽然趕我?”因為無力聲音變得有些綿軟,在趙彥清耳里就多了幾分委屈。 “這不是怕你累了嗎?!壁w彥清道。 “可你今天早上就不搭理我了?!?/br> 趙彥清揉了揉她腦袋,“怎么那么多心眼兒?別多想,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到時候又會站著就睡過去。以后不趕你了就是?!?/br> 見問不出什么,又吃了定心丸,加上已是累極,憐雁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日,憐雁一直在陶氏那兒侍疾。剛開始幾天陶氏和沈mama還會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地刻意刁難她,后來隨著陶氏的病愈發嚴重,沈mama也沒了心思總與憐雁過不去。 而憐雁算是親眼目睹了陶氏一日日變得瘦弱病重,最后藥石無救。 到后來,請了太醫看,太醫也只是搖搖頭。 在太醫走后,秋霜趁著周邊無人時忽然問憐雁道:“映月泮缺人手嗎?” 憐雁愣了愣,沒明白秋霜為什么忽然問這個,搖搖頭道:“不缺的吧?!壁w彥清管下甚嚴,映月泮一直都是井然有序的。 秋霜眼底閃過失望之色,不甘心道:“可是映月泮明明沒幾個婢女吧?” 憐雁這才反應過來,秋霜是在給自己尋后路了,明眼人都看出陶氏時日無多,她是想另投主子。 憐雁道:“映月泮只有粗使婆子,連粗使丫鬟都沒有,不編制婢女的?!?/br> “你不就在那嗎?”秋霜依舊不甘心,“要不我去那兒服侍你?” 第34章 憐雁被秋霜這種天馬行空的思維驚了驚,不可思議地看著秋霜道:“你瞎說什么呢!我只是個通房,哪能配丫鬟服侍?” 秋霜用胳膊肘撞了撞憐雁,笑嘻嘻道:“就你這樣,被抬妾是早晚的事兒!我這不是先排個隊嘛,等將來你發達了,可別忘了提拔提拔我!” 憐雁哭笑不得,“少奉承我,我這才成通房多少日子???真不知道你們都怎么想的,各各覺得我多受寵似的?!?/br> “你這還不算受寵?哪個通房開了臉后連著半來個月都獨寵的?還是住在映月泮,都不用看主母的臉色?!?/br> 被秋霜這么一說,憐雁倒覺得趙彥清確實待自己不薄,雖不會花心思賞賜些首飾之類,但在吃穿用度上從來不會虧待她,比如近來天氣漸暖,憐雁總會在換季時缺衣裳,前些日子趙彥清漸她穿得陳舊,直接甩給她一疊銀票道:“去添置些衣物首飾吧,繡工不好就直接去成衣店買就是,太過寒磣倒像是我虧待了你似的?!?/br> 憐雁回去一數,銀票竟有整整兩百兩,對于月錢就只有半兩的她來說,簡直就是發了一筆橫財,因此她和潛生的用度也好上了許多。 可這些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憐雁也不想因此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她對秋霜道:“這些話你少說說,我可不想因為這些有的沒的糟了旁人的妒,平白惹來麻煩?!?/br> 秋霜撇撇嘴,微微不悅,“我就是不說,旁人難道還看不出侯爺寵你?好jiejie,你要是想,肯定有辦法把我弄到映月泮去?!闭f著壓低聲音,“你看夫人那樣子,時日無多了,將來我難不成還守著這空蕩蕩的正房在沈mama手下討日子不成?” “是鄭mama,”憐雁糾正她,“正房的總管事是鄭mama,沈mama越不過她去,何況正房也不會一直空著,繼室早晚會進來?!?/br> “那也得在侯爺出了國公爺孝期吧?三年呢!在沒個主子的屋里頭,我能有什么出路?” 憐雁微微蹙眉,秋霜從來都是個有本事也有野心的,小小年紀就是個二等丫鬟,曉燕出事后還能頂了她的缺,就像現在,陶氏還在她就已開始謀出路了,雖然憐雁從與她相處起就知道她并不是個消停的,這也并不影響她們倆的交情,畢竟憐雁剛來正房時秋霜亦幫過她不少,但她并不欲牽扯上秋霜那些錯綜復雜的爭奪上位,面帶為難道:“那我也沒辦法讓你去服侍我呀?你也說了,侯爺在孝期,我在近三年也不可能抬了妾的?!?/br> 憐雁的推脫讓秋霜很是不高興,“那你就給我安排別的差事兒啊,你說句話映月泮的管事總會給你幾分顏面的,連侯爺都用不著驚動,多簡單的事兒!” 憐雁嘆道:“我說過了,映月泮沒有編制丫鬟的先例,你叫我怎么跟管事去提?再說,我只是個通房,再受寵也只是個通房,說到底還是一個丫鬟,我還能去指揮管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