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趁他病,畫他rou! 南風用力甩了一下頭,將腦子里浮出的旖旎念頭生生擠走,又抓起了床頭柜上的濕毛巾。 她小心謹慎的,沿著季逸的頸項慢慢替他擦拭降溫,脖子、喉結、鎖骨、胸膛...... 握著毛巾的手抵達他的堅實平坦的腹部,隔著毛巾都能感受到手下凹凸有致的腹肌線條。 南風刻意管住自己的眼睛,目光盡量不順著他腹部兩側性感而優雅的人魚線往下看,竭盡全力的告訴自己:臥槽秦南風你腦子清楚一些,媽的他現在是個病人啊喂! 她死死咬著嘴唇,握著毛巾的手堪堪避過那包裹在內褲下的碩大一團,心里默念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八榮八恥’,手里的毛巾終于覆上他的腿。 等她剛好背到最后一句‘以艱苦奮斗為榮、以驕奢yin.逸為恥’的時候,床上一直沉睡的人忽然動了一下。 南風猛地抬起頭來,緊張的看著他的臉,頓時連呼吸都停滯了。 臥槽他不是要醒過來、或是已經醒過來了吧? 他要是突然醒了,看到這幅場景,那該是個什么局面? 會不會以為她大半夜的從醫院跑回來,趁著夜黑風高、趁著四下無人、趁著他虛弱無力,色向膽邊生,忍不住要那個啥他吧! 臥槽她就是懷著一顆虔誠略帶內疚的心情,十分純潔的在替他進行物理降溫好嗎! 季逸此時的確是十分的虛弱,印象里,已經很久沒有發過燒了,最近的一次也還是在幾年前,那時他還在美國,那天也下了如昨夜傍晚那樣的瓢潑大雨,他在雨中如雕塑一般站了將近五個小時,從正午一直到黃昏,最后回到家時,雨停了,他病了。 身上還是guntang,頭也暈沉脹痛,可潛意識里卻能感受到有清涼的濕意慢慢滑過炙熱的皮膚,那微微的沁涼像是一股清泠溫柔的泉水,從毛孔絲絲滲入血液中,緩緩流經周身血絡,將身體中一直叫囂著的、洶涌燃燒的火種漸漸澆熄。 可只有那一瞬間的清涼舒爽,再之后,那隱藏在體內不依不饒的火舌再一次反撲,喧囂放肆的在他每一寸經脈中燃燒了起來。 呆坐在床邊的南風仔細盯著他的臉,卻見他只是不適的皺了皺眉,偏了下頭,將半個側臉都埋在枕頭里,然后又不適的睡去。 南風一顆心霎時提到了頭頂,手背上頓時一陣火辣辣的觸覺,剛才那一下,隨著他不經意的轉頭,身體也隨之稍稍往一側挪動了一點,可就是這一點,那個她極力的避免接觸的部位,卻略略擦過她的手背。 南風瞠目結舌的坐在一邊,手背上竟像是火燒一般熱辣的疼,同樣熱得發燙,燒的更疼的,是她的臉。 雖然替他用冷水擦拭了身體,可見他微蹙的眉心,似乎并沒有好過一些。 真是,見了鬼了! 南風猝然起身,再一次大步走進了洗手間。 她將毛巾狠狠甩進水池里,然后直接邁進了浴室的淋浴間。 南風望著頭頂的淋浴噴頭,重重的,出了一口濁氣。 這一瞬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大概是真的因為內疚,或許還有感激的成分在里面,此時此刻,她就是看不了季逸那張難受的臉,她就是想讓他好起來,像自己一樣,歷經風浪暴雨侵襲過后,也能好起來。 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催眠著意識。 南風,他是因為你才生病的,他是因為你難受,是因為你變成這樣。 所以,她不能不管他,她得讓他好起來。 脫掉衣服將頭發綰起來的時候,她什么也沒有考慮,直到冰涼刺骨的冷水澆在身上,她才忍不住牙齒打顫。 她在淋浴下仰頭站了很久,直到身上一點溫度也沒有,直到那寒意如昨天傍晚的海水一樣,再次侵入骨髓,她才將水關掉,顫抖著將自己擦得半干,裹了浴巾,赤腳來到床邊。 她目光如炬的看著他,那樣硬朗剛毅的人,也只有在病中,才能稍微流露出這樣一絲柔弱的神情來。 她冷的渾身發抖,卻在心里說,南風,你不能再欠任何一個人的情,人情債這種東西,你早就背不動,負不起了。 她扯下身上的浴巾,揚手扔到身后,浴巾落地的那一刻,她上了床,躺在了季逸的身邊。 她慢慢側過身,手臂慢慢環上了他的精窄腰身,然后一點、一點的,拉近與他之間的距離。 直到她冰冷的身體附在他guntang的胸膛,她貼在他心口的位置,能聽見他蓬勃有力的心跳聲。 她輕輕將頭抵在他的肩上,慢慢平穩著緊張急促的呼吸,還有,和他一樣,早已紊亂劇烈的心跳。 周而復始。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夜風將月光吹進房間。 月華似練,螢火紗簾,南風一次又一次將自己置身于冰火之中,直到季逸身上guntang的溫度慢慢恢復正常,她最后一次從浴室出來時,腳下已經虛軟的打了晃。 這是最后一次,她穿好內衣,然后重新將自己冷的如寒玉般的身體埋進他懷中。 直到天光慢慢泛起了魚肚白,她終于再也撐不下去,倚著他的堅實的臂膀,慢慢闔上了眼睛。 第三十章 溫柔的海風像是誰撫慰的手,輕輕撫過臉側,帶著雨后的海水柔軟的氣息,吹在身上,眷戀之后卻又蹣跚而逝。 季逸面朝大海躺在陽臺的藤椅上,指間的煙火忽明忽暗,但好久,吸煙的人都沒有抬一下手。 昨夜突如其來的高燒已經退了,醒來的時候甚至連一絲一毫病后初愈的不適與無力都沒有,這場病來得猛,去的也快,只有大腦有片刻的混沌失神。 然后他就看見了她。 她整個人微微蜷縮成一團,只有腰上搭著薄毯的一角,而毯子的絕大部分,都裹在了他自己身上。 他神思混亂,卻錯愕的伸出手去,本能的想將毯子拉到她的身上,可手指還沒有觸到毯子的邊緣,就頓在了半空中。 他看見自己的手臂上,并沒有睡衣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