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等了好半天,一大盤剁椒魚頭才熱氣騰騰的端上桌來,魚rou上鋪著一層鮮紅嫩綠的的辣椒末,湯重色濃,鮮辣撲鼻,光是看上去就讓人胃口大開。 兩人都忍不住食指大動。 南風正吃得不亦樂乎,嘴唇辣的已經有些發麻,一邊吸著涼氣一邊喝著果汁解辣,這時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是一個十分陌生的號碼,南風放下筷子,認真想了一下,確定了自己的確不認識這十一位數字。 她接起電話來,嘴上辣的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含糊的說了一句:“喂?” 那話那端有短暫的沉默,就在這兩秒鐘的寂靜片刻里,南風忽然知道了那是誰。 說不出為什么,只是直覺。 果真,季逸低緩磁性的聲音傳來,嘈雜的背景聲墻下,他的聲音依舊清晰悅耳的傳進她的耳膜中:“你出院了?” 南風灌下一大口水,吐字清楚的問:“你怎么知道我電話的?” 第十八章 季逸站在二樓的陽臺上,手里拿著電話,看著院子里一片片繽紛鮮艷的薔薇花隨風涌出海浪,萬紫千紅,人間畫堂。 她的聲音其實很好聽,清泠干凈,每次問問題時,尾音處不自覺的帶了一點吳儂軟語的聲調,不明顯不刻意,但他卻聽得清楚。 她問:“你怎么知道我電話的?” 季逸沒有回答,只是問:“病好了?” “本來也沒多大事?!?/br> 他的手指閑閑的敲著陽臺護欄的欄桿,陽光很好,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他問:“什么時候去上柔術課?” 電話那邊有短暫的沉默,季逸隔著電話似乎聽見了打火機‘嗒’的一聲,應該是她在點煙,每次她在吸煙的時候,總是說不出什么好聽的話來,果然,電話那邊的人問:“怎么著,柔我揉上癮了?” 季逸對她的□□短炮早有準備,對她的冷口毒舌也早已免疫,這個女人就是這樣,表面上清冷冰寒,說出來的話尖銳刻薄,但是他能察覺的到,在她強硬堅固的鎧甲下,其實包裹著一顆柔軟溫熱的心臟。 季逸倚靠著陽臺的欄桿,暖陽在他腳下折射出一小團模糊的影子,他笑了一下,嗓音依舊低沉溫潤:“有一句歇后語不知道你聽過沒有,形容你這個人感覺特別貼切?!?/br> 南風問:“什么諺語?” 季逸:“鐵匠鋪的料——” 南風:“......是什么?” 季逸:“欠打的貨?!?/br> 南風:“......” 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季逸聽見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然后,聲音清淡的又開口問他:“我也有一句,覺得,形容你剛才的話,也很貼切?!?/br> 季逸心情不錯,難得有閑情逸致聽她一本正經的胡扯:“是什么?” 那邊的人又沉而緩的吐出一口氣,頃刻間,季逸有種不妙的預感,果真,她一字一句的說:“吃xx打嗝——” 季逸:“......” 南風:“鳥、味!”說完‘啪’的一聲干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季逸:“......” 電話里已經是‘嘟嘟’的忙音,季逸好半天才略有無力的將拿著電話的手放下,哭笑不得。 真是個言語功底積累深厚,而且對細節頗有研究的女人啊。 季逸微微瞇起眼睛,望著頭頂正午的太陽,心里突然涼颼颼的想,居然敢對他飆臟話?下次!下次她要是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挑釁逗引,他一定不會再跟她講究什么風度涵養,這女人,伶牙利嘴,張牙舞爪,根本就是案板上的黃瓜,醬缸里的大蒜——既欠拍又欠打! 鳥味? 看來有必要給她增加一點生活經驗了,讓她切身感受一下,這吃xx打嗝,到底是個什么滋味! 南風將電話撇在餐桌上,一言不發的看和那盤剁椒魚頭,雙目噴火,表情兇狠。 舒嘉了然于心,一通電話就能撩的她失控發怒的人,除了那位只存在于傳說之中,她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紅腰帶’,根本不用作第二人想。 舒嘉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擦嘴:“我說,你那位‘紅腰帶’到底是什么樣一個人啊,有機會拉出來溜溜,讓我們也開開眼唄,能把您老人家折磨的身心俱疲的人物,也是個神級了?!?/br> 南風動動嘴,還沒出聲,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她幾乎暴怒,還沒完沒了是嗎? 抓起電話,根本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南風咬牙切齒的咆哮:“你他媽沒完了是嗎?惹急了老娘告你xsao擾!” 電話那邊的人被她的氣勢如虹震驚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半天一聲不吭,南風瞬間反應過來,愣了一下之后,音調恢復了正常狀態,清清涼涼的嗓音重新響起:“不好意思,請問你哪位?” 那邊的人錯愕了片刻,才說:“你好,我是秦遇老師的學生,錢鑫,請問是秦小.姐嗎?”語氣中是滿滿的疑惑。 南風這才記起來,上次和景曉嫻通電話時,景曉嫻曾經要她接待一位秦遇原來的學生,她當時就沒太在意,時隔已久,現在更是忘得干干凈凈。 她說:“我是?!?/br> 對方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說:“我現在就在s市,能不能約個時間請你吃飯?” “好?!蹦巷L很干脆:“那就晚上吧?!?/br> 掛了電話舒嘉問:“晚上不是去畫室嗎?” 南風說:“臨時有事,你先過去吧,我晚一點到?!?/br> 舒嘉說:“也行?!毕肓讼胗终f:“畫廊那邊已經在催畫了,齊然頂的有點吃力,可畫廊的王總說,若是短期內不能交畫也可以,他畫廊的月刊開了一個新板塊,想跟你約三期畫稿,賺賺頭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