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季逸看她低著頭坐在那里,兩條手臂都微微顫抖,卻倔強的,頑抗的不肯發出一點聲音,莫名有點心軟。 有清涼的微風吹在傷口上,南風心悸,剛想回頭,就聽后面的人說:“別亂動?!?/br> 他手上的力道很輕,每擦拭一下,都會幫她輕輕的吹口氣,緩解疼痛,這樣的行為,讓南風覺得,像是再哄小孩子一樣。 可是一句‘幼稚’到了嘴邊,卻又被她咽了回去。 第十二章 季逸將她的傷口處理完,又撕了一段藥用紗棉疊成正方形,她傷口已經涂了藥水,季逸將藥棉覆上去,又撕了幾條醫用膠帶粘好,對她說:“這幾天傷口不要沾水?!?/br> 南風將襯衫扣子重新系好,不輕不重的‘唔’了一聲,算是答應。 季逸將藥水紗布放回醫藥箱,幾步走過來在坐在她對面的搖椅上。 南風看著他,他也看著她,氣氛古怪安靜的有些不同尋常。 他拿出煙盒,就聽南風說:“我也要?!?/br> 他從煙盒里抽出兩根煙來,遞給她一顆,等他把煙點燃后,面前的人忽然起身湊了過來。 她將煙含在唇間,雙手撐住他椅子的扶手,身體前傾,一張臉離他極近,這樣的的距離他似乎能聞到她身上摻雜了藥水的香味。 她借著他的煙將自己的煙點燃,然后又坐回去。 南風看著他微擰的眉頭,吐出個煙圈來,笑著說:“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這么不待見我?” 季逸說:“我也不明白了,你怎么就這么愿意待見我?!?/br> 南風問:“看在今天我舍身取義的份上,你就不能考慮一下?” 季逸:“兩碼事?!?/br> 南風:“一碼事?!?/br> 她喜歡他身體的線條,喜歡他氣質中散發出來的韻味和無與倫比的強大氣場,更期待二者能夠完美融合之后,出現在她的畫紙上。 她眼中的他,不單單是一個人,更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既然是她看中的,又是完美的,便一點瑕疵都不能有。 哪怕是道再小的口子都不行。 她這樣的堅持,近乎偏執,甚至為了這件事受傷流血也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季逸想,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為藝術沉淪? 她又問了一遍:“就當是報答我行嗎?” 她說這話時面不改色,絲毫看不出心虛來,好像真的是她舍己為人,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一樣。 好像那個一開始來尋釁挑事的人真的是季逸,而她卻做了一件以德報怨的功德之事。 表面看上去跟鋼鐵裝甲車一樣刀槍不入,實際上骨子里都是些小女人的蠻不講理。 季逸無奈道:“不行?!?/br> 她清亮的眼珠動了動,染上了幾分頹敗之色。 季逸說:“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然后送你回去?!?/br> 南風忽然說:“那起碼,你得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br> 她的神情中有失落和不甘,似乎還帶了一點委屈。 雖說她這樣折騰,到底也只是個女人。 季逸漆黑的眼睛看著她,輕抿著唇角,片刻之后說:“季逸?!?/br> “???”南風有點懵,記憶? 他說:“季節的季,飄逸的逸?!?/br> 南風愣了幾秒鐘,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一個零碎的鏡頭,連她自己都被嚇得暗暗心驚。 “季、逸......”南風喃喃自語,吸了下煙,又說:“唔,挺特別?!?/br> 說完就繼續低頭擺弄手機。 季逸嘆了口氣,說:“等我一下?!比缓笞呦蚰懈率?。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更衣室門口,南風才從手機屏幕上把頭抬起來。 季逸。 原來......他是季逸。 季逸很快換好衣服出來,可他一出門就看見,原本她坐著的那把搖椅上,已經空無一人。 齊然和舒嘉從畫室趕到酒吧的時候,南風正趴在吧臺上一口一口的啄著玻璃杯里的蘇打水,喝進嘴里卻不咽下,等到在嘴里蓄滿一大口,才鼓著腮幫子‘咕咚’喝下去。 齊然皺著眉,嫌惡的‘咦’了一聲。 舒嘉咧著嘴,同樣反射性的咽了咽口水,將她手里的玻璃杯搶過來,問:“你還再敢惡心點嗎?” 南風拿眼橫她,反手把杯子奪回來,又按照剛才的戲碼快速重玩了一次,‘咕咚’聲更加響亮。 舒嘉和齊然雙雙按著胃——真是要了親命了。 “還有比這更惡心的呢?!蹦巷L推給舒嘉和齊然兩杯氣泡蘇打,齊然將杯子放在一邊,要了杯vodka,“說說,我要是吐了就請客?!?/br> 南風伸出兩根手指捏她酒杯里的冰塊,放進嘴里含了一會:“老娘我今天為了個男人,獻身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