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現在她真的要回來了。 南風從回憶中緩過神來,撩了一下頭發,對旁邊的小魚說:“不好意思,走神了,你剛才說到哪了?” 小魚反應了一下,說:“哦,沒事沒事,唔,我剛說到齊然姐給我下了死命令,說這周無論如何也要勸你去見一見她說的那位心理醫生......” 剛才的好情緒一下子煙消云散,小魚看她皺眉,非常識時務的閉上了嘴。 南風長長呼出一口氣,淡淡的說:“我要是不去她能把你怎么著?” 小魚淚眼婆娑:“她要扣我薪水!” 南風站起來,理了一下衣襟,安慰智商為零的助理:“你薪水都是我發的,她扣個毛啊?!?/br> “可是......”小助理眼淚汪汪:“齊然姐說了,她是你老板......” “沒事,甭怕她?!蹦巷L看了一下時間,拿起手包往外走去:“我是她祖宗?!?/br> “哎!南風姐你上哪?” “去機場,接個人?!?/br> 到了機場,舒嘉的航班還沒落地,南風便在大廳里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等她。 因為趕上了航班密集的時段,這個通道出口來接機的人群絡繹不絕,南風等了一會,便在人聲鼎沸的喧囂中,聽到了舒嘉的聲音:“南風!” 她只拉著一只小巧的行李箱,站在人群里奮力沖她揮了揮手,南風站起來,嘴邊溢出難得溫柔的笑意,沖她勾了勾手指。 舒嘉笑了笑,拉著箱子緩步走向她。 雖然是這么久不曾見過,但重逢時本應溫情的場景和久別之后要表現出的欣喜,她們兩個人都有些不習慣。 南風接過她手里的行李箱,又捏了捏她的臉:“行啊你,沒成想俄國的風水挺養人啊,這小樣兒,仍舊是我見猶憐啊?!?/br> “哪能跟您秦大畫家比啊,您現在可是藝術圈的中流砥柱,國內油畫界的暗夜妖姬,我瞅瞅......嘖嘖,這風韻,不減當年啊?!?/br> 舒嘉挽了她的胳膊,一邊跟她扯貧一邊往機場外走。 兩人叫了機場出租車,把行李箱往后備箱一扔,南風說了個公寓的名字,出租車就飛離了機場的載客區。 車上倆人還是你一句我一句沒完沒了的扯淡,聽的出租師傅眼神經一跳一跳的,最后到南風公寓樓下的時候,臉終于綠了。 進了屋舒嘉就往南風那張大的不像話的軟床上一骨碌,兩腿一蹬裝尸體。 南風從衣柜里翻出件睡裙扔到她臉上,一臉嫌棄:“洗澡去,一身飛機燃油味!” 舒嘉扯著袖子聞了半天,鄙夷她:“哪有啊,你這鼻子比你那纖弱的神經還敏感,我還沒嫌棄滿頭的油料味呢?!?/br> 南風從工作室出來,顧不上回家洗澡換衣服,直接奔赴機場去接的她。 南風拿腳踢她:“就該讓你在機場等上個一天一夜的,狗咬呂洞賓?!?/br> 舒嘉從床上爬起來,拿了睡裙慢悠悠的往浴室走去:“在機場等一天一夜,你真當我舒某人傻啊,就憑您老人家在s市的這名氣,頂多兩小時,我就找著你畫室了?!?/br> 浴室傳來嘩啦的水聲,南風將她的行李箱歸置好后,隔著浴室門問她:“你吃什么?我去超市?!?/br> 舒嘉的聲音混著水聲傳出來:“什么都行,就是不要馬鈴薯和面包!聞著味我都想吐!” 南風笑著搖搖頭,拿了鑰匙出了門。 吃了四年多,再吃能不想吐嗎。 她去社區的超市買了一袋底料和一條魚,又買了幾個番茄,路過水果區的時候,順手挑了幾個舒嘉喜歡的小芒果。 等她回到家里,舒嘉早已經洗完澡,她畫室的門微掩著,南風推開門,就看見她對著滿屋子掛著的人體擦口水。 南風:“這會兒不嫌棄有油彩味了?” 舒嘉轉過身來,指著前幾天夜里程琛的那幅畫,結巴問道:“這、這男人、誰?” 南風掃了一眼畫上的程琛,微微皺眉說:“畫室一個走xue的模特?!?/br> 舒嘉嘖嘖感嘆:“這臉這身材,極品??!” 南風冷笑一聲:“比他好的有的是,你沒見過而已?!?/br> 舒嘉跟她出了畫室,一起到廚房,路上問:“你見過?” 南風想到了《人.性》后半部分還在大海撈針眾里尋他的那個人,嘆息,說:“總會見到的?!?/br> 南風信誓旦旦的要讓啃了好幾年酸面包的人重新回味一下什么叫做正宗中國菜,進了廚房之后就開始收拾那條魚。 她將魚打理完畢后,又擰開天然氣,把底料過油爆炒,廚房里一瞬間就彌漫了麻辣鮮香的味道。 舒嘉站在旁邊,想幫著她打打下手,南風嫌她添亂,只讓她洗了兩個番茄。 把魚放進加了水的底料鍋里,蓋上蓋子,小火慢燉。 南風心里記掛著時間,便靠在料理臺邊上,跟舒嘉在廚房聊天。 舒嘉說:“看不出來啊,你一個太湖邊上長大的人,居然對做川菜......” 南風抬起頭來,平靜的看她一眼。 舒嘉心里咯噔一下,這句話說得連她自己都想抽自己,她連忙擺擺手,跟她打哈哈:“我什么也沒說,你就當沒聽到......” 南風輕聲笑了一下,掏出煙盒來,抽出兩只煙,問她:“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