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 她驚得放開了手巾,想要逃出來,可他力氣那么大,她的一手直往下伸,碰到什么,好像被刺了一樣差些跳起來,忍不住叫道:“你,你不做好事!” 訓斥的話,聲音卻細細的,聽得他耳朵發癢,他原本就起了意動,這回再難忍住,握住她的腰,稍稍一用力就將她抱到了浴桶里。 承擔了兩個人,桶中一下子潑出許多水來,弄濕了地面。 水有些涼意,她沒適應,渾身濕透了忍不住輕顫起來,他從后面抱住她,輕輕吻她的臉頰,一直吻到耳朵。 嘴唇很熱,像火,瞬時從這點燃燒起來,她渾身緊繃,求饒似的道:“王爺……” “半個多月了?!彼?,天天夜夜的數著,絕不會錯過一天,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本王答應不碰你,甚至還讓你多休息了幾日,你是不是該回報一下?你知道我這樣,很不好受?!彼弊∷?。 原來時間到了,裴玉嬌心想難怪他這么猴急,不過他信守承諾,輪到她,確實也不該推三阻四。只是怎么要在浴桶里呢,她還穿著衣服,甚至連鞋子都泡在水里,她支吾道:“是不是到晚上?!?/br> “晚上歸晚上?!彼麑捄竦男靥刨N在她后背,好像一堵火墻。 他的手也好似化作了靈蛇,無處不鉆。 漸漸的她覺不出涼意了,頭發不知何時披散下來,像海中的海藻,嫩藕般的胳膊搭在木桶上,懸坐在水中,也不知身在何處,只覺腰間雙手似鐵,握得她浮浮沉沉,腦中漸漸也空了。 水聲潺潺,外面鳥兒婉轉嬌啼。 也不知過得多久,她才被放下來,靠在他胸口,她滿臉緋紅,閉著眼睛,不愿睜開來。 他輕笑,拿起手巾給她擦額頭上的汗,扶著她起來避去幃簾后面,讓丫環進來換水。 瞧著滿地狼藉,扔了一地的衣服,兩個粗使丫環剛剛進來,臉就騰地紅了,急忙忙放下水桶,倒了水出去。裴玉嬌這才從里面出來,目光一瞥,她一件粉色的小肚兜兒被扯開了個口子就落在凈房中央。 肯定被她們看見了,她羞惱道:“做什么要叫人來?” “剛才那水,不換怎么洗?” 她咬了咬嘴唇,兩人在里面這么折騰,確實是不能繼續用了,一時無話可說。 他盯著她發紅的耳根,調侃道:“剛才只顧著舒服,大抵是沒注意,”頓一頓,語氣越發輕挑,“是不是不疼了?” 如此赤裸裸的話,裴玉嬌怎么會答,她假裝沒聽見,拿起香胰涂在身上,就想快些洗好了出去。她總是這樣,明明自己也很舒服呢,卻偏偏裝成不知道,好像這事兒只有他一個人喜歡做,下回得叫她試試什么叫求而不得,司徒修有些壞心的想著。 裴玉嬌洗好了又發現件事兒,沒有衣服穿! 衣服全被他弄濕了,鞋子也是。 她惱得瞪了司徒修一眼,吩咐外面的丫環叫竹苓拿套衣服鞋子來。 竹苓捧了去,伺候她穿好,兩人走了,司徒修才慢條斯理的從浴桶里出來,換上常服施施然去用晚膳。 裴玉嬌被折騰了番,吃了飯,肚子一飽,更覺得疲累,在美人榻上才坐了會兒就閉著眼睛睡著了。這才酉時呢,竹苓心想,定是被王爺弄得太累了,主子在家里又是嬌生慣養的,一點兒受不得,她拿條薄毯走過去。 生怕將她弄醒,司徒修道:“本王來?!?/br> 讓她好好休息一個時辰,晚上才有力氣。 他接過毯子給她小心蓋上。 她躺在那里,更顯得嬌小,一張臉不過他巴掌大,也不知是不是做好夢了,嘴角輕輕翹起來,更讓人舍不得驚醒她,卻又想將她摟在懷里。他看了她一會兒,走出來,路過黃桃木長案時,見到上面的細棉布。 又在給她外甥兒換著花樣做衣服?他眉頭挑了挑。 丁香見狀,忙道:“王爺,這是娘娘要給您做得涼衣,已經剪裁好了!” “給本王的?”司徒修忽地一笑。 剛剛還板著臉,笑起來又如春光融了冰雪,燦爛奪目。 丁香的臉微微發紅,更賣力的道:“是啊,王爺,娘娘打算給王爺做個春夏秋冬四套呢!今兒差些用剪子剪到手?!边@樣俊俏的王爺,外面多少女人眼紅呢,主子怎么能不好好表現下? 主子一直得寵,她們做奴婢的便不用發愁,不然以后真來個什么側妃,不知得怎么頭疼呢! 司徒修的笑容便越發溫和了:“你們小心伺候著,叫她莫傷了手?!?/br> 丁香連連點頭。 司徒修走出去后,竹苓笑道:“瞧王爺高興的,主子……”她說著一頓,王爺一高興,會不會更加折騰主子??? 回頭看一眼,裴玉嬌正睡得香,但她猜得一點兒沒錯,等到裴玉嬌醒了,正好是戌時,原本這時候也是歇息的時候,可她才睡起來,又沒有多少睡意,這不,兩人精神都尚好,少不得又敦倫一回。 第二日,裴玉嬌就沒能起來陪他用早膳。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了四五天,這日起來,又是日上三竿了,裴玉嬌趴在床上,欲哭無淚的與竹苓道:“再這樣,我要起不來了,昨兒腰就酸的很,倒是睡一覺,好了些,可不知以后怎么樣呢?!?/br> 丁香在后頭憋不住笑出聲來,忙道:“娘娘,這是王爺疼您呢?!?/br> “這是讓我疼!”裴玉嬌想到他饕餮似的喂不飽就害怕,她是早滿足了,也不知他怎么精力就那么足。 比起上輩子,狠得多了。 上輩子教她節制,這回也沒見他有什么節制的。 竹苓也笑了幾聲,過來伺候她穿衣:“奴婢聽說罷,男兒比起女子,更是費精力的,娘娘覺得累,王爺定也會,如今畢竟是才成親……”太露骨的她也不好意思說,“往后會好一些?!?/br> 裴玉嬌瞧她一眼:“真的?” “當然了?!?/br> “對了,等我來葵水,也能休息一陣子?!彼闼銜r間,沒幾日了。 從床上爬起來,用了早膳,正當要去園中走走,小廝送了帖子來,說是許家等休沐日請他們去做客。 她當然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周繹跟許黛眉,心里說不出的厭惡,可許家乃許貴妃的娘家,自然與司徒修關系匪淺,她想了想,這事兒她不能自己做主,當下叫人回話,說問問王爺再說。 等到司徒修回來,她便說了這事兒。 司徒修唔了聲,問道:“你想去嗎?” 她搖搖頭:“一點兒不想!” 絲毫不隱藏她的排斥,司徒修知道原因:“那怎么沒拒絕呢?” “還不是因為王爺?!彼龂@口氣,“我也不知你怎么想的,不好冒然說不去,萬一你……你生氣呢!畢竟貴妃娘娘將你養大的,而且你與五王爺感情也好?!?/br> 他笑起來,將她摟在懷里,輕撫她后腦勺,感慨似的道:“這事兒做得不錯,有些王妃的樣子了,知道任何事情不能因自個兒喜好就隨便處置。不過,”他頓一頓,思忖了片刻才輕聲與她道,“我只是我,什么娘娘,五哥,都只是尋常關系,或者說,比平常好上一些罷,但也倒不了太交心的程度?!?/br> “這輩子,只有你,你裴家,本王才相信?!?/br> 她一下子驚住了,這話什么意思? “沒聽明白?”看她眼睛瞪得圓圓,司徒修伸手捏捏她的臉頰,又白又滑,叫人愛不釋手。 她眸中露出幾分疑惑,喃喃道:“原是我想錯了?!?/br> 人心可真復雜啊,她一直認為司徒修與他們挺好,原來卻不是,可見他也甚會做戲的,但這樣,她以后就不用太在意許貴妃與司徒璟夫婦了 “我知道了,我以后也不會信任他們?!?/br> 他道:“但請了咱們,咱們還得去?!?/br> 她點點頭:“不管誰請,有時候也只能去應付下?!?/br> “孺子可教也,不過見到許黛眉,你不用跟她客氣,她應不敢欺負你,知道嗎?”司徒修叮囑。 她嗯了一聲。 到得那日,許家果然也叫了周繹與許黛眉去,畢竟許家只有許黛眉一個女兒,別的便只一個兒媳梁氏。 許黛眉坐在馬車里,面上并不高興,瞧著手上緋紅的丹蔻,不屑道:“要是袁妙惠就罷了,還請個癡兒來,還要我去陪著,真不知母親怎么想的?司徒修還不是咱們表哥養得一條狗嘛,要不是姑母好心養他,不定在宮里死了都難說,還輪得到那癡兒坐上王妃的位置?” 周繹也心煩,他并不想去見司徒修,當時抓了裴應鴻還想逞一逞威風的,最后仍在裴臻面前丟了臉面,回頭還被父母訓一通。 也是,當時二老一心攀上許家便是為司徒璟,結果也是孽緣,誰想到裴家大姑娘會嫁給司徒修,兩家倒是扯不清了! 聽她絮絮叨叨的,他不耐煩道:“便只陪著說會兒話,難道還能要了你的命?你又是三歲小孩兒,一點委屈受不得?!?/br> 他在朝中,每日瑣事纏身,她不知體諒,什么芝麻屁大的事兒都要煩他,如今回娘家,尋常女兒只會高興,哪里有她這等計較! 許黛眉大怒:“還不是你不成器,要是你周家厲害些,我用得著去看裴玉嬌的臉?許家用得著去討好司徒修,早一腳踢開他!可你行嗎,你能相助我表哥嗎?呸,一天裝得老大厲害,當初還不是求著娶我?” 男人哪里受得了這種激怒,周繹火氣上來,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 ? ☆、第089章 ? 他自小練武,拉開幾十斤重的弓箭輕而易舉,腕力自是不一般,隨便一掌上去,便將許黛眉的臉打得腫起來。 她有些蒙,右手捂著臉頰,眼睛瞪著他,好半響才哇的一聲叫道:“你竟然敢打我?好啊,周繹,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在她心里,周繹娶她就是高攀的,不然周家怎么會舍棄裴家呢?如此求得的姻緣,他周繹原本就該好好伺候她,將她捧在手心里一樣當寶貝,可事實上,他遠沒有做到這些。 當日說什么喜歡她,對裴玉英根本沒有感情,只是因她糾纏,哄得自己給他占盡了便宜,成親了,他卻一日比一日回家晚,稱要應酬上峰,人情往來推脫不了,可她沒見許錚會如此。說起來,大哥的職務不比他清閑,照樣叫大嫂心滿意足。 他呢? 他今日還打她,這就是他真面目罷? 認清了現實,許黛眉發狂一樣,整個人撞過去,揮起兩手,往周繹身上一通亂打。 她留了長指甲,瞬時在他臉上留下血印。 他也知道自己魯莽,任由她發泄,可自己破相了,她還不停手,他便有些惱火了,猛地把她一推,大喝道:“你夠了罷?剛才是我不對,可你也報仇了,你還想怎么樣?” 這一防衛,她后背撞到車壁上,渾身生疼,忍不住大哭起來,叫道:“周繹,你這殺千刀的,你不如將我打死好了!你這混賬,畜生,對自己的妻子也能動手,你還是不是人?我跟你拼了!” 已經失去理智,她不要命的去打他,周繹喝道:“停車!” 外面車夫已經聽著些動靜,連忙拉住馬,周繹咬牙道:“你許家你自己回!”他一撩袍子從馬車上下來。 許黛眉哭得呼天搶地,滿腹委屈,可周家無論如何她是不愿回了,周繹待她不好,周夫人還不是看在眼里?可從來不見她幫著自己一句,他們為此爭吵,她與周夫人告狀,她總是神色淡淡,說周繹天生脾氣不好,叫她稍作忍耐,可她的脾氣難道天生便好的不成?她再也不要回去了,哭得好一會兒,她大叫道:“還不走,快去我許家!” 車夫趕緊駕著車往前而去。 待到二門處,她跑下來,直奔向上房。 此時,裴玉嬌與袁妙惠將將到,袁妙惠正給她介紹一種熏香,說能安神,說香味舒服,梁氏坐在她二人身邊,她乃書香門第出身,文雅大方,一看就是挺討人喜歡的。許夫人呢,剛說要請她們去園子里賞花,就聽外頭一聲哭喊,許黛眉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的沖進來,叫著娘親,半邊臉還腫著,手掌印明晃晃的印在上面。 眾人都是一驚。 梁氏到底是長媳,行事作風很是嚴謹,又不像許夫人關切愛女失了神,連忙叫兩個丫環扶著許黛眉進去右側廂房,一邊兒笑著與袁妙惠,裴玉嬌道:“妾身陪著兩位娘娘出去看花罷?!?/br> 她先起身。 雖然袁妙惠滿是好奇,可也不得不走,畢竟場面現在很不好看,裴玉嬌也跟著出去。 內室里,許黛眉撲在許夫人懷中大哭,抽噎道:“是他打的,娘,我再也不要跟他過了!你讓哥哥們給我出氣,他周繹什么東西,竟然敢這樣對待我?娘,您瞧瞧我這臉,他打得多兇,我都要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