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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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使扔來一把骨刀,再次重復道:“剝皮,快些?!?/br> 朱厭捏著夢豹的后頸,接過刀,怔了一下。 并不是它良心發現,不忍剝了夢豹的皮,而是他歷來吃人也好吃獸也罷,都是一口吞了,從沒這么多事過。 夜使看出了它的困惑,淡淡道:“從頭剝?!?/br> 朱厭提著刀,問道:“一整張?” 夢豹終于反應過來要發生什么事,扭動著身體想要逃脫。 夜使見它掙扎,似是嘲諷一般的微微一笑,說道:“一整張?!?/br> 夜使開陣時,師秦也在忙。 忙著鑿冰。 他聽到朱厭呼喚夜使的聲音,又從門縫中窺見他倆離開,這才放心大膽地甩開膀子鑿起冰。 師秦砸碎了鏡子,又找來了一些銅器,又是砸又是剜,終于把他的同窗從冰棺里挖了出來。 他背著身上冰涼的同學回到了內殿,像鉆木取火一樣,不斷地搓著他的心口。 終于,郝玉章身體慢慢回溫了,臉上的皮膚泛出了紅暈。 一口氣輕輕喘了起來,心口的溫度也回來了。 郝玉章眼皮動了動,師秦松了口氣,累得半死,掀起狐皮披風閃著風,靜等著他睜開眼。 郝玉章睜開眼后,騰地坐起身,大喊一聲:“勞動階級勝利萬歲!” 他手上胸前還有子彈擦過時留下的擦傷,額頭上也有一大塊看起來新鮮的傷疤,因起身動作幅度太大,扯動了傷口,他唉喲了一聲捂住了額頭。 師秦看到了這熟悉的,充滿正義的臉,哈哈大笑起來。 他太開心了。 郝玉章疼完才回過神,看了看周圍,視線移到師秦身上時,媽呀一聲,往后退了好遠,活像一個被流氓調戲了的小娘子。 先不說他有沒有看清師秦的臉,就師秦光膀子披個紅披風,誰見了也會先被他這身打扮嚇到,哪里還顧得上看臉? “什么人?!” “玉章兄,我啊,我!”師秦收住笑,抬起頭指著自己,“可能有些變化,聲音應該也和之前不同了,但你應該還能認出我?!?/br> “師秦!”郝玉章張大了嘴,眼歪口斜,文明帽都嚇掉了。 “師秦??!”郝玉章大哭,嗷嗷爬過來抱住他,“好兄弟,你沒死!” 他的拳頭狠狠打在師秦身上,哭道:“誰讓你替我擋槍的!誰讓你替我擋槍的??!你不會自己跑嗎?!” 當年那群軍閥開了槍,子彈亂飛,他最后的印象,就是師秦大喊一聲當心,跳起來把他推到在地,伏在他背上。 師秦笑道:“你看,我這不是也沒死嗎?我現在想了起來,當時應該是怪我,我力氣太大,把你撞倒在地,傷到了你?!?/br> 郝玉章不是死后又活了過來,而是他壓根沒有死,只是被師秦撞倒,頭磕在地上昏了過去。 吉量馱他朝北燕山來時,郝玉章有醒轉跡象,被夜使當作‘起死回生’凍了起來,反而將師秦扔了下去。 師秦大約明白了。 這是夜使鬧出的一個幸運的烏龍。 “玉章兄,我太高興了,竟然還能見到你,你還是老樣子?!睅熐匦ν?,有些想哭,他忍了忍,收拾了情緒,對好友解釋道,“有些話要同你說,你睡了很久,現在已經不是民國十二年了,我們的……” 他還沒說完,只聽郝玉章搶著問道:“???不是民國十二年了?清朝那些老賊臣們又復辟了?!” 他義憤填膺地指著內殿:“別告訴我,我們沒有屈服于吳佩孚,沒有屈服于列強鬼子,倒是又屈膝把皇帝給請了回來,這是哪里?!” 師秦好笑道:“不,不,你不要擔心,我們的勞動人民,無產階級取得了革命的勝利,現在已經是公元二零一六年了,你足足睡了快百年,至于這個地方,咳,雖然與德先生賽先生有點沖突,不過我會解釋,你耐心聽完就知道了?!?/br> 郝玉章像是中風了一樣,保持著嘴張開的姿勢固定了好久,師秦都懷疑他是又被凍了回去,連口水都淌了出來。 終于,郝玉章回過神,豪邁地用袖口擦了驚出來的口水,眼睛亮晶晶的,開口就問:“無產階級革命成功了?我們,我們已經實現了*?!列強呢?打跑了?軍閥呢?都去哪了?” 師秦點了點頭:“雖然*沒有完全實現,但已在進程中了?!?/br> 郝玉章一激動,握住師秦的手,唱起了歌。 “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聽他唱起了國際歌,師秦一個沒忍住,眼眶一熱,淚涌了出來。 ☆、第54章 【溯世香】宋姬 城妖散了。 天女死了。 西安特調組的工作人員們還在加班,盡管大家好久沒睡個囫圇覺了,但在沒有接到北京解除警報的消息之前,他們還堅持待在工作崗位上隨時待命。 趙小貓從西安特調組這里了解到了肖隱和孫貍的動向。 月亮已經升到天空了,白澤看著月亮,長發隨著他抬頭的動作,幾乎把特調組大廳的地拖了個干凈。 一個小妖看不下去,揮手甩了幾只蝴蝶,蝴蝶啄起白澤的白發,翩翩飛起纏繞。 另一只妖同趙小貓講明情況:“通向北京的道已經封了,玄武請來了落鎖令,時限三天。這次動作有些大,鬼修肖隱分寸拿捏的不對,導致京城全面封鎖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他們聽說玄武帶領大妖們守城,并不信這次行動只是和四兇有關。我們接到了很多詢問發生什么事情的電話和信件,有些猜測是您出了問題,中央內部的同僚們內訌……總之,現在有些亂?!?/br> “正常?!壁w小貓語氣很平靜,“雖然妖進入人類工作系統這么多年,處理起事情也算是有些條理,但人類不希望看到我們太過有秩序,因而好多事情沒有辦事的規章制度,如今出了事,從上到下是這種反應,亂起來很正常。不過,已經很出乎我意料了……沒我想象的那么亂?!?/br> 至少在缺了天女和城妖的西安,一點都不亂。 北京封城,落鎖令即便是趙小貓也無法強行打開。 但趙小貓絕不會走人間道坐高鐵進京。 她帶著依舊在苦思冥想的白澤,以及倔強實心眼一定要跟去救夢豹的白牡丹下陰司,從陰司闖京。 這條路,也只有趙小貓敢走。 她要進京的方式非常暴力,但是白牡丹不懂,傻乎乎跟著她,白澤還在恍惚,本能地跟著她走向陰司。 “我想起來了?!卑诐赏蝗怀雎?,那幾只南京小蝴蝶妖送他纏發的蝴蝶還停在他的白發上,忽閃著翅膀。 白澤說道:“溯世香?!?/br> 趙小貓搖了搖頭:“沒聽過,解釋?!?/br> “上古神妖未隱時,巫術可使人類通鬼神。巫蒼的那支血脈繼承了這項本領,宋姬化為人形至燕尋接替者時,先找到的是巫蒼,巫蒼認為她也是通鬼神之術的人類,與她說了自己在巫術上的一些構想。宋姬與我說過,巫蒼這人很有天賦,執念卻很重……” 趙小貓打斷他:“講溯世香?!?/br> “夢豹鱗甲會散發一種特殊的味道,這些味道能使它所在之處的過去與現在相接,但時效短,因而像一場夢。心火燒夢豹使氣味濃烈,再以寒鐵儲味千年,味道彌漫開,所到之處便能逆轉時空,溯回千年前?!?/br> “不可能的事?!壁w小貓說道,“規則就是規則,雖偶爾會有無暇顧及之地時空錯亂,但大規則下,誰又能將時空扭轉?轉了也不會長久,遲早要回來?!?/br> “惑。這里面,唯一不用于溯回時間的就是惑,我想,這大概和巫蒼溯回時間后要做的是有關?!卑诐烧f道,“他應該知道即便是時間溯回,也不能長久滯留在曾經的時空。他要了三片惑鱗,或許只是想在短時間內,燃鱗用話語去迷惑誰?!?/br> “能迷惑誰?”趙小貓嘲諷道,“陰司王?” 白澤沒有說話。 趙小貓沉默片刻,問他:“我入陰司后,原身的事忘的一干二凈。宋姬當年帶我回陰司后,自己便成了新一任陰司,她在入陰司前的那具人身呢?” “必然留下了?!卑诐烧f道,“那時不像如今,宋姬以人形行走人間世困難很多,因而她以燕侯舞新婦的身份入燕,魂離人身把你魂魄帶走后,尸首自然是留了下來,被燕侯舞以君夫人身份厚葬了。對了,我還去參加了她與你的葬禮,因為燕侯舞認為宋姬甚喜自己的幼妹,連死都是同一天,實屬有緣,因而把你的棺槨同宋姬安放在同一墓xue中……” 趙小貓打斷他:“宋姬墓現在在哪兒?” 白澤指向北邊,彎眉微笑道:“北燕山附近。所以很有可能,你猜的是對的。巫蒼借燕侯舞的尸身還陽,刨出了宋姬的人身,這個惑,可能是要用在宋姬身上的?!?/br> 白澤知道趙小貓在猜什么,她問宋姬留在人間的那具人身時,白澤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為什么?”趙小貓皺眉,“他要惑宋姬做什么?” 白澤卻道:“有個很有意思的事,你要聽嗎?” “講?!?/br> “宋姬剛死,巫蒼閉門不出,聽聞在房間里設了陣,念了許多回魂咒,宋姬死后第八日,燕侯舞也死了,cao辦葬禮的正是巫蒼,燕侯舞死后第八日,巫蒼亡,自然,尸體是躺在田野間擺好的陣法中?!?/br> “燕侯舞怎么死的?” “毒殺?!?/br> 趙小貓哼笑一聲,道:“人類有個說法,人死七日魂消散。你是想說,巫蒼企圖招回宋姬魂魄,七日過去后宋姬未活,于是殺了燕侯舞,等七日后燕侯舞魂魄散干凈,他借燕侯舞身體還陽?為何選擇燕侯舞?自己身體不能用嗎?” “自然?!卑诐牲c頭,“你不記得,我來說給你聽。上古時期巫術施行以施術者陽壽來抵,巫蒼精通巫術,身體損耗比常人快,宋姬死時,巫蒼的身體早已壞了多半,再加之,巫蒼是個生來就沒有腳的人,他若還陽,肯定是要挑具健全的身體,另外,宋姬當時的身份是燕侯舞的夫人,燕侯舞自然是他第一選擇?!?/br> “你的意思是……惑宋姬做他的夫人?”趙小貓好笑道,“沒弄錯吧?” 白澤道:“或許是真的呢?” 離界碑近了。 白牡丹這才看出來,再往前走就是陰司輪回池。 趙小貓停下腳步,突然笑道:“白澤,講了這么久的陳年舊事,你卻忽略掉了一個關鍵,這個關鍵,會讓巫蒼千年來的準備全部成空?!?/br> 白澤好奇道:“什么?” 趙小貓指了指上方,說道:“宋姬魂魄早已化為陰司規則,巫蒼就算倒轉一百次時間,也復活不了宋姬?!?/br> 白澤若有所思:“這個他雖然不大可能知道,但他應該知道,魂魄散之后聚不起來……” 他說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站在哪里。 “這是?” “陰司界碑啊?!?/br> 白澤驚恐道:“你要做什么?” 儲君有項本領,不管身在何方,都能撕裂空間,直通陰司。 當然,反過來也是可以的,從陰司撕裂空間,直通某個地方。 只是這個方法……后遺癥有點多。 白澤朝后退了一步,白牡丹見狀,連忙也后退了三步。 趙小貓挽起衣袖,伸出手,對著界碑露出得意的笑:“直接從這里撕開北燕山,把他丟入陰司消散就行了,羅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