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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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隱隱拽出一個疑問——為何在他之后師父又收了小師弟驚雁? “那家有個待字閨中的姑娘,這帶的風俗嫁女兒都要有酒做嫁妝。你看——”婁朗往前方一挑眉,不遠處一家三口路過,女兒提的籃子里有新采辦的紅紙紅線,婁朗仰頭又是一口酒,遞酒壇給師弟,“他家快要嫁女兒,我們喝他們一壇酒,把附近的畜生收拾了,給小姑娘掃清出嫁的路,不錯不錯?!?/br> 何無晴點頭道:“師兄,那妖獸還沒蹤跡么?” “快了,不急?!眾淅实?,“自安恬逸,超凡脫俗,小師弟,師父給你起的逸字,是要你不著急,我看你最近有些坐不住,是出來久了,想回山么?” 賀嫣懂了,原來師父的真名叫逸。 “師兄,叫我無晴吧,起了表字你不叫,都沒處用?!焙我荼荛_了師兄的問題,接了師兄的酒,仰頭也是一大口。 “好,何無晴?!眾淅市α诵?。 他們師兄弟就這樣輪著喝,很快一壇見底。 賀嫣又聽明白了,師父姓何。 何逸,何無晴,這是我的師父,賀嫣想。他記得仙史里有載,吳晴是婁朗的師弟,傳聞吳晴目中無人桀驁不馴,和他師兄婁朗一樣,都不是善茬。沒想到婁朗師弟并非姓“吳”,而是姓何。那么師父又為何讓他姓賀呢?口誤還是故意取了近音? 前方有動靜。 林木異動,鳥雀驚飛,婁朗還是仰天臥著,雙手枕到腦后,閉目養神,悠閑得很,賀嫣能感到婁朗的心情十分飛揚,若非前方有異,婁朗就要吹口哨了。 聽動靜聞氣息便知來的是食魂獸,而且是快進階成妖的食魂獸,距離不算遠,賀嫣不喜歡食魂獸的味道,若是他,現在就出手了,不會讓那畜生靠近一步。 婁朗卻行若無事,眼都懶得睜一下。 并且他旁邊的何無晴竟也毫無動靜,習慣了師兄這種言笑自若勢在必得。 聽到遠處有人聲出現,賀嫣似乎明白了婁朗師兄弟在等什么,看戲? 聽動靜是一男一女兩位修士,他們應當早就埋伏在前方,專等這妖獸。大約是沒有預估準確妖獸的等級,聽聲響,那二人對付食魂獸打得頗為吃力,照這樣下去,撐不了一柱香的時間。 賀嫣也不急。 婁朗在,實在不必旁人瞎cao心。 而他一個旁觀者,看著就行了。 賀嫣凝聚了神識去仔細分辨身邊師……何無晴——的動靜。 五十多年前師父的呼吸也很緩,同樣透著股漫不經心,婁朗眼睛閉著,賀嫣看不見,卻聽的更清晰,何無晴這種悠淺的呼吸,他很熟悉。 在他開智后還是孩童的那幾年,師父曾抱過他幾回,當時在師父懷里,聽到的就是這種呼吸。 想到這里,賀嫣沒來由一陣忽上忽上的心悸,像被什么柔軟的綿綢捂著,他可以輕易掀開,卻莫名有些不忍心。 驀地,賀嫣聽到師父兩個不太對氣息節律,一長一短,雖然很小心地掩飾了,賀嫣還是聽出來了。 他聽出來,婁朗自然更聽出來了,一直巋然不動的婁朗突然道:“無睛,我都不急,你又急了?!?/br> “這一派的術法也對付不了食魂獸?!焙螣o晴的語氣平淡,賀嫣聽不出其中情緒,“若是這些仙家都拿那些越來越多的食魂類妖獸無法,師兄便要一直在外面獵獸么?” “有仙家能獵又如何?他們能獵或不能獵于我而言并無差別?!眾淅势鹕?,望著自己師弟,“我婁朗說了不歸就是不歸,外面有好酒好山水,天高地闊,想去哪便可以去哪,逍遙自在得很。師父送我贈語是‘招魂術亂世有大用’,我是非出山不可的,而你不同,師父可有送你贈語?” “回去山里,只和我和師父?!焙螣o晴又回避了婁朗的問題,“我也喜歡外面的山水契闊?!?/br> “無妨,等你玩膩了,隨時可以回山找師父?!眾淅是煹苄α诵?,“時間到了?!?/br> 他話剛落音,那邊傳來女子一聲驚恐的尖叫。 未曾借力,婁朗憑空直腰,長腿一伸,落在那女修士面前。 他身后張牙舞爪的食魂獸如山壓來,面前的女修士嚇得花容失色,而那位倒在后方的男修士的配劍已經丟了,被食魂獸拍得釘在老遠的地上。 婁朗語帶笑意安撫那女修士:“小姑娘,不怕,這畜生沒那么恐怖?!?/br> 那女修士嚇得花容失色,顫抖著指著婁朗后面食魂獸。 “這畜生要這樣打?!眾淅蔬B頭也不回,抬手過頂,并指一劃,收指時還心情頗好地打了一個利落的手花,沖小姑娘揚眉一笑。 賀嫣的注意力停留在婁朗出手那一劃。 只有一劃,與賀嫣收拾海怪那個手勢一樣,用的招術卻不同,賀嫣用的是“滅魂”,而婁朗用的是“收魂”。 婁朗把食魂獸的魂收在了腰間的刀鞘里。 刀鞘收魂,鞘中的刃便是一震,那種熟悉的震動,賀嫣心頭一震——那是魂刃,婁朗也有一把魂刃! 食魂獸失了魂,轟然跪在婁朗的身后,低低地嗚鳴了三聲,不是慘叫,倒更像家畜對主人的回應或者下階生物對主宰的臣服,叫完后那畜生倒地化成血水。 沒有結出丹元——丹元被婁朗一指全碎了。 婁朗下手很重,一擊斃命,絕不二招。 囂張,冷酷,果絕,不留情面,賀嫣想,婁朗就是這樣的人。 卻有些怪異,賀嫣發覺婁朗出手間毫無戾氣,那股戾氣呢? 在這之前,賀嫣沒想到婁朗會出手救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姑娘,甚至還樂意逗一逗小姑娘,心情頗為暢快。賀嫣想起自己對食魂類妖獸的厭惡,婁朗此時能容忍食魂獸近身的距離,似乎還沒到厭惡無比的地步。這些都很難讓人將這個婁朗與后來那個令人談之色變的披香使聯系在一起。那么,是后來發生了什么? 賀嫣想切記憶,跳到后面。 運轉神識,竟然切不動,賀嫣心底一涼,作為施術人,他竟然控制不了婁朗的記憶。 這種詭異的不可控制感……聯想到他煉魂刃沒有經任何人指點,招魂術正本里也沒有提到仙器應當用什么,他這一世唯一自己安排煉招魂術和煉魂刃,如今看來,似乎連這也并非是全由他自己控制的! 賀嫣毛骨悚然。 那女修士被婁朗救了,臉色竟比之前還難看,他指著跪在婁朗身后又化成血水食魂獸,張口結舌說不出話,只顫抖著道:“你……你……” 倒在后頭的男修士手腳并用地跑過來,一把拉了女修士,遠離婁朗幾步。 人就是這樣,婁朗比那食魂獸厲害,而這男修士怕食魂獸卻甚于婁朗,無非就是仗著婁朗也是人,并且方才出手救了他們,認為婁朗比較溫和不會傷害他們。 賀嫣突然感到很悲涼。 “你是何方妖人?竟能使喚那畜生!”那男修士指著婁朗道,“那畜生……聽你的話,是不是你帶到此處的?!” 婁朗收拾那畜生只用了一個向下劃的手勢,食魂獸順勢而跪,那種對婁朗臣服的姿態,確實很容易讓人誤解。 畢竟,招魂術世人沒見過。 鸴鳩笑鵬,以蠡測海,對無法理解、無法控制的事物和人,那些利已之人,總不吝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別人。 這是婁朗第一次被人指著罵,婁朗竟還笑了一聲,目光停在了男修士的那根手指之上。 婁朗這一眼,漠視,漫不經心,暢快的心情有些被影響。卻仍然沒有戾氣,否則那男修士的手肯定已經不在了。 “倏”的一聲,一把劍鋒刺來,指著那男修士眉心,再多一成力,便可以直接破開頭蓋骨,刺破腦漿。 那男修士呼吸戛然而止,瞳孔瞬間渙散,他嚇得好似丟了魂。 “無晴,收劍 ?!眾淅什幌肱K了師弟的劍,他一眼都不看那男修士,只望著那女修士時,心情居然還是不錯的,像怕嚇著小姑娘,語氣里仍透前明顯的笑意,“小姑娘,我可是妖人?” 那女修士之前欲言又止,被師兄一通搶話,因險些喪命妖獸之口鐵青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青紅交加,面色很是難看,再遇一劍襲來,一連驚變,嚇得面無人色。 她能在獵怪時沖在前面,沒有怯退,難得算有膽色。她顯然也很害怕,但瞳孔卻沒有渙散,她目光從舉著劍的何無晴身上戰栗地抖過,回到婁朗身上,大約是婁朗救了她又一直對她溫言有笑,她不太怕婁朗,于是說出來的話,還好,是人話。 那女修士道:“仙君氣概非凡,小女子謝仙君的救命之恩?!?/br> 卻沒報上名字。 “我不是仙君?!眾淅侍裘?,目光掠過那位男修士。 男修士嚇得閉上眼,他面前的男人可以一指救他們,也可以一指毀了他們。 這個男人比食魂獸可怕。 而且還有一個出劍奇快的幫手。 “恩公若不是仙君,便是仙尊罷?!迸奘空f話利索了些。 “仙君和仙尊很厲害么?”婁朗轉身,一揚手翻開身前地面,再覆手把一地血水埋了,“我卻不覺得。你們修真界最厲害的說法是什么?” “披香使?!蹦桥奘康?。 “那我便是披香使?!眾淅瘦p描淡寫道。 “不可以!恩公,你快收回這句話?!迸奘磕樕У膽K白,追了兩步,急道,“違背天命妄稱自已是披香使之人會受天命抱應,會慘死,還會被血洗和滅門的,恩公,你快收回這句話!” “血洗?滅門?”婁朗望向身邊的何無晴,大笑一聲,“師弟你怕被我連累滅門么?” “不怕?!泵鏌o表情的何無晴對師兄笑了一下。 “你看,我師弟也不怕?!眾淅蕦π」媚锏?,“你記住了,我是披香使,婁朗?!?/br> 賀嫣知道為何婁朗要記住這一幕了。 他們師兄弟絕塵離去,幾個起躍后,婁朗喊一聲:“師弟!” 何無晴很有默契地應聲出劍,婁朗踏劍御起,何無晴落在師兄身后,婁朗御劍一個沖天,心情大好:“找個地兒去?!?/br> “要定在一處了么?去那處桃花谷?”何無晴也很高興地道。 “不是,我要去的地方,得是別人去不了的?!眾淅蕦χh處吹了一道高昂的長哨,“我們出海吧!” 他突然很想看看此時的一代披香使婁朗長什么樣。 第80章 八十 婁朗出 聲音似曾相識,飛行的步法見過,白衣金帶側影好生眼熟,賀嫣奇道:“小師弟?” 卻發不出聲音。 這副身體是婁朗的。 強烈的熟悉感,讓賀嫣很想轉頭去看,可婁朗卻枕著手臂,望著天,賀嫣無法,也只得跟著望天。 婁朗正臥在一棵大樹的橫枝上,聞到酒香,伸手接過,酒壇外層還有一點未抹盡的新泥,濕的,婁朗道:“小師弟,你速度越來越快了?!?/br> 小師弟“嗯”了一聲。 這聲音……怎聽著特別親切……賀嫣頭皮炸出火星。 婁朗笑了一聲,單手托著酒壇,一個響指利落地起開泥封,仰頭一大口,嘆道:“好酒!” 醉臥飲酒,一氣呵成,說不出的暢快,賀嫣胸中跟著一派舒暢激蕩,婁朗遞酒給身旁的人,喚道:“阿逸,給你?!?/br> 阿弋?婁朗的師弟不是吳晴么,怎么也叫弋? 這種感覺太親切也太怪,賀嫣特別想看看婁朗這個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