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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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別人不喜將劍扣在腰間,而是辦不到。 杭家軟劍韌性很強,可以彎折。但精鋼豈能輕易折腰?只有修為到一定境界,才能將杭家的劍彎出優雅的弧度。 而要實現像杭澈那樣,將分量頗重的劍彎成一圈,扣在腰間,需要極高的境界。 春信君對賀嫣說過:“杭家有個怪癖,代代輔君偏愛扣劍在腰,輕易不肯出劍。你看杭澈這樣有沒有覺得他窮講究?你不知道,前幾代輔君講究的毛病絕對不在他之下,尤其杭昕(空山君)。杭昕當年被婁朗追著打了兩場大架,被迫不已才肯解出腰上扣劍,誰知卻因那一式,迷得婁朗窮追不舍。你看,我也是輔君,我就不講究,我才不費勁把劍扣在腰上,也不會惹那一身花花草草。我勸你看著點,別讓杭澈在別人面前出劍?!?/br> 杭澈的劍,劍名流霜。 賀嫣默念了一遍:“涿玉君,杭澈,杭遙弦,流霜劍,咝!” 春信君曾牙酸地跟他說過:“‘君子如月,清澤流霜’,杭澈父親給兒子都留的什么寄語?!文酸得我老人家都不敢給他兒子取表字?!?/br> 賀嫣深有同感,杭澈這身文藝的杭家輔君標配,真是講究得令人發指。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劍:原文述“扣在腰間以為是玉帶,抖開后,鋒芒畢現才知是劍?!蔽以谖睦锸肿⒁獾赜昧艘粋€“扣”字,扣字的基本字義是“用圈、環等東西套住或攏住”,套住或攏住,說明下面還有一層腰帶啊,比如布腰帶什么的??吹接袑殞毩粞?,特此解釋?!?/br> 第28章 二十八 送歸劍 流霜名字雖文藝,抖開時爭鳴有聲,劍氣結霜,殺氣冷冽,倒像把兇劍。 賀嫣目光丈量了一把流霜的尺寸,暗暗摸一把自己的魂刃,心中不平:“魂刃什么都好,就是……太短小?!?/br> “小師兄?!苯怏@雁祭出自己的“送歸劍”,停到賀嫣前面。 忽然想到小師兄已有夫君,不必再像從前那樣出行總乘他的劍,送歸劍鋒一轉,退出數丈,解驚雁明哲保身地停到賀嫣鞭長莫及的距離。 賀嫣:“……” 他們家小師弟一定是投胎投錯了家門! 流霜嗡嗡地轉過來,冷冽地停在賀嫣跟前。 看賣相,又長又冷,流霜飛起來一定會很穩,一向注重享受的賀嫣,只稍稍對比了魂刃與流霜巨大的尺寸差,毫無掙扎地放棄了自家魂刃,十分不矜持地上了流霜。 為了避免重現泰坦尼克號的某個畫面,賀嫣盤腿坐到劍頭。 杭澈信步而上,流霜霎時的靈光大爍,領先飛出。 背后杭家六子起劍跟上。 解驚雁的送歸劍輕靈銳利,如離弦之箭疾馳搶頭射出,解驚雁從前帶著賀嫣飛時還會注意,如今他自己飛,旋轉跳躍起落不停歇,飛得恣意妄為眼花繚亂。 看得杭樸等六子齊傻了眼。 賀嫣特驕傲地回頭對杭家六子道:“你們羨慕?要不要坐上去試試?那才叫刺激?!?/br> 杭樸等人立刻驚嚇擺手,皆是一副敬謝不敏消受不起的神情。 賀嫣哈哈大笑:“我家小師弟那種飛法是會要命的,一般人可不要學他!花樣多不一定好,御劍比的不是飛得多懸乎,關鍵還是要穩當,像你們涿玉君這樣飛就很好,不要學偏了?!?/br> 意料之外被點名表揚,杭澈原本放遠的目光微微一怔,稍稍錯開臉,避開了眾人的目光。 賀嫣坐在杭澈前面,看不到杭澈的表情,杭家六子卻能看到。 他們從未見過涿玉君有過類似羞赧的表情,所以盡管杭澈方才的表情十分細微,因為太過特別,杭家六子還是心領神會的懂了。 于是六把劍不約而同地頓了頓,散開,離涿玉君夫妻遠遠的。 六子畢竟少年心性,看到解驚艷飛得恣意瀟灑,有些躍躍欲試,又因家主涿玉君在前,不敢動作。 賀嫣看到了,一揚手道:“去吧,你們涿玉君同意了?!?/br> 小叔叔杭樸穩重些,有些躊躇;他旁邊的杭淵卻興奮地睜圓眼,按捺不住了,慫恿小叔叔帶頭快飛。 杭樸見涿玉君一直沒有反對的意思,終于起了第一步。 六子呼嘯而上。 六道漂亮的云紋,追著解驚雁飛馳而去。 杭澈這才問:“送歸是師父賜的名?” 他的語氣自然而然,以至于賀嫣隨口就應道:“是啊?!?/br> 賀嫣應完才意識到杭澈所稱的師父是指的無良子,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杭澈又問:“送歸是何意?” 賀嫣回道:“大約是‘送人歸西’的意思,多霸氣!師父在賜名上對小師弟格外偏心吶?!?/br> 杭澈沉思片刻,又道:“送人歸西么?驚雁的劍并不兇悍?!?/br> 賀嫣接道:“劍若兇悍,便會取諸如‘封喉’‘歸西’等名,何必用個客客氣氣的‘送’字,我看‘送歸’挺貼切。你這‘流霜’名字多文藝,卻是把兇劍,比送歸還名不副實呢?!?/br> 杭澈道:“流霜不一樣?!?/br> 賀嫣其實一提完流霜就相明白了:流霜的兇氣,是因殺業太重所積的殺氣,而流霜劍身本并不兇悍。這一點,送歸也一樣,它們出生時,都不是兇劍,出生時配的名,自然不會配兇名。 賀嫣想明白了,便“嗯”了一聲。 杭澈接著道:“歸字不取歸西之意時,其實不兇,比如送人歸來、送人歸去?!?/br> 賀嫣點頭道:“我其實也想過,但‘送人與歸來’自相矛盾,‘送人歸去’勉強能說通,可還是怪,送與歸是兩個相反方向的字,師父為何要把這兩個字湊一起呢?!?/br> 杭澈道:“‘送歸’之名師父何時賜的?” 賀嫣答:“送歸劍是小師弟十五歲時師父賜的?!?/br> 杭澈若有所思在沉了目光。 賀嫣從來未深想此事,被杭澈一問,也挑起了疑竇。 遠處解驚雁又飛出一組急轉直下,一鳴沖天,背后跟著興奮亂躥的六道云痕圍觀喝彩,賀嫣也忍不住大聲叫好。 賀嫣興奮地大叫:“杭澈,我們也飛!” 流霜劍光劃破云層,清亮的劍鳴響徹云際,直追‘送歸’而去。 賀嫣刺激得興奮大叫:“小師弟你逃不了啦!” 一路飛掠,沿途歡笑,半日便從東海飛到了北地。 進入幽云界,眾人始放緩速度,以表對冀家敬意。 賀嫣左右瞧瞧,不見解驚雁,叫喚也不見人影。 他暗道不好,轉頭去看杭澈。 目光交接,彼此會意。 解驚雁突然不見,八成是又和嚴朔狹路相逢了。 此地野外,長安使出現,必有高階邪祟出沒。 杭澈已經領先降下高度,賀嫣咂摸出空氣中一絲詭異的血腥味,道:“前方正北,五百步?!?/br> 杭澈擺了一個手勢。 杭家六子立即會意,按陣形列隊,跟著俯沖而下。 九月的北方,霜葉紅山,層林盡染。 一陣秋風掃風,漫山紅濤黃浪,深深淺淺交錯,掩蓋了血的紅色。 有一處起伏略不有同,流霜劃出一道白霜直掃而去,攪亂了紅葉的波紋,枝葉受力錯開,閃過一抹灰白身影。 不必賀嫣催促,杭澈已御劍直取而去。 到了近處,聽到一把甚是清潤的男聲在喊:“秦施主,請你救我?!?/br> 賀嫣和杭澈聽得驚疑——這個人喊著求救,怎一副溫吞吞不著急的調子? 為防有詐,賀嫣和杭澈沒有貿然前行,隱在一處枝葉繁茂的楓樹之上。 杭家六子訓練有素,分三組隱在另三個方位。 遠遠見一個和尚跌跌撞撞地跑來,伸手招呼前面的人。 定睛一看,才瞧清前面竟還有一人。 前面那人黑衣紅紋身形迅捷,不細看還真看不到,看那人毫無等待的意思,似乎不愿理那和尚。 賀嫣和杭澈交換眼神,默契地斂了氣息,決定坐壁上觀。 樓蘭君在,邪祟難以遁形,用不著他們出手了。 那位被和尚追著的正是涼州秦家樓蘭君秦烽。 樓蘭君似乎對那小和尚不待見得很,小和尚追得辛苦,他卻腳步不停根本不等,兩人距離越拉越遠。 小和尚鍥而不舍地喊:“秦公子,你慢點……樓蘭君,你就當見義勇為……我定日日為秦施主燒香祈?!?/br> 秦烽根本不為所動,腳下步子反而加快,似乎下定決定要甩掉那小和尚。 忽然秦烽身形一頓,目露精光,像是終于等來什么。 與時同時,小和尚的聲音陡然拔高:“??!樓蘭君救我!” 這一回小和尚是真出事了,被一陣黑煞氣卷上半空,朝著高大的樹干直直摔去。 秦烽離得太遠,這種距離,絕對不可能拉回小和尚。 賀嫣與杭澈篤定的仍不出手。 果然,鐵灰色金屬光芒一閃,長刀劈空,小和尚將將要撞上的大樹被一劈兩半,身體穿過劈開的空隙落在滿地枯葉地上。 那團黑煞氣猙獰地卷起滿地紅葉,形成一張血盆大口,直撲秦烽而去。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樓蘭君秦烽“孤煙刀”成名以來,從未失手。 孤煙刀氣勢蒼莽,秦烽刀起煙升,山林掀漠,北風卷地,沙石枯草呼嘯著沖著血盆大口刮去。 昏天黑地中暴起凄厲嘶叫,血盆大口狂怒扭曲地吞噬過境草木。 然而更多的沙石夾裹著鐵灰刀光兇悍地沖進大口。 戰局昏天黑地,刀光飛耀。 小和尚說話慢,身手卻不慢,眼看要被狂風卷進大口,他邁著跌跌撞撞的步子竟逃出了生天,躲到了安全的地方,似乎察覺有異,抬頭一看,見到樹上兩名俊俏公子。 賀嫣對小和尚招招手:“要不要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