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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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嫣故意把兩個字拆開:“遙字好懂,弦是琴的弦,還是弦月的弦?” 杭澈:“弦月?!?/br> 賀嫣也認為是弦月。 遙弦,遙遠的弦月——月缺未滿,那種不可得、不圓滿、克制禁欲、拒人千里的氣質,遙弦兩個字,再貼切不過。 起得如此貼切,倒不像是長輩的手筆了。 賀嫣又問:“誰起的?” 杭澈道:“自己?!?/br> 賀嫣很沒同情心地笑了:世傳春信君行事不羈,竟不羈到懶得給后輩起字。 涿玉君比他這個撿來的孤兒還要可憐啊。 知道了表字的由來后,賀嫣更加不肯叫了。 氣氛有些微的粘稠,適合追根究底再拷問點其他同一類的問題,賀嫣拐了個彎,問道:“為什么是我呢?” 為什么你非要娶我呢? 不必說的太明白,雙方都是聰明人,點到既懂。 杭澈道:“我已答過?!?/br> 可是你說的那個答案,我認為不夠有說服力啊,賀嫣想,自顧自道:“聽說你在萬家酒樓等了一個月,你是在等什么呢?” “你說非娶我不可,唉,‘娶’這個字真的很讓人不舒服啊?!辟R嫣懊惱地清了清嗓子,“既非我不可,為何空等一個月?” 杭澈僵了僵,半晌才道:“你很聰明,真的猜不到么?” 賀嫣道:“你給的提示不夠多啊,我再聰明,也解不出題干不全的題吧,涿玉君?!?/br> 杭澈旋身,執韁牽起了馬。 太陽半邊落下遠山,又走過一段無聲的路,賀嫣忽然意識到解驚雁走開太久了,喚道:“小師弟?!?/br> 空空的山林久久回蕩他的聲音,卻無人回應。 再喚:“驚雁?” 仍是無人回應。 賀嫣一骨碌跳下馬背。 迎面差點撞上聞聲過來的杭澈。 險險站直,賀嫣有些急促地道:“我小師弟呢?” 杭澈默默收回要扶他的手,道:“我去找?!?/br> 賀嫣已經冷靜下來:“不必,他沒危險,他身上無良谷的信號危急時刻會自動發出,他輕功好,興許不知道飛哪里玩得忘記時間。他一刻鐘腳程能到達的范圍太大,大海撈針,不如原地等他?!?/br> 隔了一會,聽到遠遠有詭異的不連貫的金屬破空之聲。 賀嫣和杭澈警覺對視,一下都站直了。 那不是普通金屬能劃出來的聲音,他倆不約而同道:“長安令!” 賀嫣面有豫色:“長安令出現,說明嚴朔就在附近。我知道為何驚雁突然跑遠了!他很可能遠遠看到了嚴朔,以他對嚴朔的厭惡,一定會去為難嚴朔?!?/br> 杭澈放下韁繩道:“我去吧?!?/br> 賀嫣沉思道:“不必,我和他說過利害,驚雁一向聽話,這一回他會有分寸的。作為師兄,我要相信他。而且,你聽方才的聲音,是不是有點怪?” 杭澈點頭:“不連貫,似有兩聲?!?/br> 賀嫣:“對,第一聲短促,第二聲綿長。以驚雁的速度,半空中截住發出的長安令,再借助飛速拋到遠方,易如反掌?!?/br> 解驚雁雖然修為高,但畢竟才十九歲,到底還是少年心性,他們二人還是擔心解驚雁會被耍詐吃虧。 杭澈動了動,像是要動身。 賀嫣“哎”的一聲,叫住他,想了想,道:“以驚雁的修為,嚴朔奈何不了他。驚雁講道理,做事有分寸的。你若出現,問題會擴大到杭家和長安衛;我若出現,便更坐實了無良谷故意所為,皆是不妥。驚雁脾氣其實挺好,他心里難得有點怒氣,發出來也好,這幾日他一直悶悶不樂,一會回來估計會笑了。這事兒其實是他倆之間私人恩怨,小師弟在自己的事上,有主見得很,恐怕不喜歡我們插手?!?/br> 杭澈收了去勢,走到賀嫣身邊。 賀嫣挑了石頭坐下:“這里離城不遠,人煙密集之處陽氣重,按說不會有厲害的邪祟妖怪。嚴朔不是省油的燈,他長安令一出必有高階邪祟。聽動靜傳來的之處,是我們之前走過的地方,同一個地方,為何嚴朔遇到了高階邪祟,而我們沒有?” 杭澈沒有用言語回答他,只是微微松開一身內斂的靈力。 不必多說,賀嫣立刻懂了。 因為有他和杭澈在。 食魂類生靈,是邪祟里最智慧的生靈。它們當中除了特別強大的之外,對賀嫣這身精澄的招魂靈力,有天然的臣服和畏懼,會生物本能地避開。 而其他生靈,大約是因為懼怕杭澈那一身可怕的殺氣,不敢靠近罷。 方才杭澈微微放出的靈力,有濃重的殺氣,賀嫣一聞便知,道:“你手上沾了很重的殺業?!?/br> 杭澈淡然:“嗯?!?/br> 賀嫣:“你我同齡,二十四年歲月中減去不更事的年紀,剩下才幾年,夠你殺多少邪祟?” 杭澈無聲地偏開頭。 賀嫣忽然一陣說不出的煩悶,他微微蹙了眉道:“世傳你已晉金丹中期?” 杭澈不置可否。 賀嫣略一計算:杭澈二十四歲晉金丹中期,這種超乎尋常的速度本身就是異象,就算杭澈天資聰穎再加上勤學苦練名師指導,要想二十四歲晉金丹中期仍是有點癡人說夢。 不是他賀嫣自吹自擂,他對比過百年間的青年高手榜,二十四歲能晉金丹初期的修士,已屈指可數;而到金丹中期的修士,百年間,史載的只有五十多年前那位大能。 他這輩子投了個“根骨清奇”的好胎,遇到了無良子這樣當世的大能師父,又改了上輩子游手好閑的毛病勤學苦練,兩輩子的智慧、經驗和幸運加起來,也才堪堪晉金丹中期。 這種奇遇不可復制,那么,杭澈又是憑借什么二十四歲晉金丹中期呢? 按正常修煉進程,幾無可能。 必是用了非常之法。 賀嫣的眉不自覺地又蹙了蹙,那股煩悶又重了些。 第21章 二十一 松竹閣 是何非常之法呢。 灌丹藥?丹藥那種強提的境界內里必然空虛無力,絕不可能有杭澈那般強硬的能生生勒死噬魂妖的力氣。 借靈寶?杭澈不出仙器,打架赤手空拳只憑織墨??椖妮d體是墨,墨是液體,無毒無靈。以杭澈處女座的風格,估計會用上好的貢墨,但那墨絕對不是什么靈寶。修真界,除了杭家文縐縐地舞文弄墨,根本就沒有人把墨石放在眼里,從無人煉墨石材質的靈寶。 賀嫣再結合自己對比分析:第一,比“根骨清奇”,杭澈天資絕不弱于自己;第二,比名師,春信君既能臨危出山又保得杭家在風雨飄搖中幾十年不倒,而且輩分比無良子高,境界不見得會比無良子低;第三,比勤奮,看涿玉君日日修身自省的變態勤奮,這修真界也是沒誰了。第四,兩輩子的經驗智慧…… 賀嫣想,他前世今世腦子都挺好使,杭澈再早慧,也不可能比得過他兩世為人。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杭澈也是穿…… 打??! 賀嫣叫停自己脫韁的思維:你當穿越是想穿就能穿的! 不然,是重生? 再次打??! 梁少我當年的唯物主義都白學了么,若重生是為尋舊愛還是復仇?跟我都沒關系,找我一個穿越來的過客根本說不通嘛! 只剩下一種可能了,杭澈用了極其變態的方法。 驚世絕學么?杭家家學正統,所專之術修真界聞名,從未聽說有劍走偏鋒之術,幾代杭家能者從未出妖邪另類之人,杭澈作為一家之主,肩負傳承之責,斷不可能另學他術。 賀嫣并指一捻,招回了方才杭澈散開的那一點點殺氣,陡然明白了—— 不是另辟蹊徑,而是一條大道走到黑。 世上沒有捷徑,哪怕是他這種帶了兩世經驗的金手指,若今世不刻苦修煉,也不會有今日的修為。 賀嫣分析再三,只能得出一條結論:杭澈是走了一條鐵血的大路——慘絕人寰的刻苦修練,浴火重生的生死考驗,修練打怪,打怪修練,杭澈的境界是踩著兇邪的血進階的。 這所有人都知道的大路,方向最正確,同時也是最艱難的路。 賀嫣稍稍想象:小小年紀的杭澈,沒日沒夜的修練,小人兒個頭尚不及幼祟,就要單槍匹馬上殺場,做刀口舔血的勾當。 光是想想一個粉嫩小兒嫩拳短腿,直面恐怖噬血的饕餮邪祟,那畫面實在……太殘忍也太血腥。 聽說杭澈自小父母雙亡,上面能管他的只有一個春信君,那春信君出了名的老頑童,應當不是嚴師,大抵做不出虐待兒童喪失人性的事。 賀嫣暗自“嘖嘖”兩聲,基本確定,杭澈——徹頭徹尾就是個自虐的主。 雖說修煉無坦途,但把自己逼得比苦行僧還苦也是絕無僅有了。 為境界高點么,拼命自虐到那種程度,何必呢? 修真界上千年無人飛升,難不成杭澈竟想飛升不成? 萬中無一的事,再渺茫,還是有那一線希望的,畢竟傳說曾經是有人飛升成功的。 然而賀嫣立刻唾棄地否絕了:倘若杭澈想要的是飛升,那就別兒女情長,東隅和桑榆都想要,媳婦飛升兩手抓,這簡直是癡心妄想! 這段時間的相處,加上他識人斷意的神通,賀嫣原以為自己多少能懂些杭澈的,眼下看來,他是越來越不懂了。 兩相無言地等了一會,解驚雁回來了。 不是凱旋而歸,而是垂頭喪氣。 賀嫣眼尖,看到解驚雁袍角少了一塊,他指著裂帛處道:“你輸了?” 解驚雁把腦袋埋到馬肚子上,悶聲道:“沒?!?/br> 賀嫣:“那為何?” 解驚雁郁悶地趴在白龍馬肚子:“我截了他的長安令,原以為拋出長安令,他必定會去追,沒想到他竟不管長安令,趁我減速要看他好戲時偷割我衣袍?!?/br> 這哪是正經的敵對嘛,賀嫣有些好笑:“你們這梁子越結越大了……” 解驚雁怒目:“姓嚴的無恥至極陰險狡詐,今日他割我衣袍一寸,來日我撕他一尺!” 賀嫣笑不出來了,小師弟的情緒有些不對,他鄭重了語氣道:“你年紀小,江湖經驗不足,那位嚴大人老辣得很,你以后見著他還是遠避為妥,否則不知何時又著了他的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