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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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叫穆元帝笑了,“朕不過一時感慨罷了。倒是你,春闈的事你去與內閣商議,此乃國家掄才大典,定要周全穩妥。還有,太子妃冊封禮,你也盯著內務司一些,讓禮部也務預備下冊封禮的章程。再者,冊封的正使,我想著,就你姑媽可好?” 太子連忙道,“這是極好的。得文康姑媽為正使,也是太子妃的體面?!?/br> 穆元帝一笑,顯然也很中意自己meimei。穆元帝又道,“副使的話,讓承恩公夫人和靖南公夫人來吧。你與靖南公有袍澤之情,一向親近。承恩公府就遠了些,朕知道這不怪你。承恩公府,哎,總得看太后的面子。再說,畢竟是朕的舅家,能緩和就緩和些。近年來,承恩公府也明白了,給他此恩典,太后面子上好看?!?/br> 太子道,“兒子明白,承恩公府,說來不過是些舊事,其實也沒什么。俗話說,就是上牙也有磕著下牙的時候,親戚間的一些小事,兒子并未放在心上?!?/br> 穆元帝看著這個兒子道,“你素來心軟,凡事總會看個情面,朕也不是說你。以后要有什么,你勸著你媳婦些,她是個暴脾氣?!?/br> 太子應了,又為媳婦說話,道,“其實暴脾氣的人,心中不容易存事,有脾氣當時就發出來了,反倒不會記心里?!?/br> 穆元帝哼一聲,問他,“在家可能直起腰來?” 太子給他爹問的,悶聲悶氣道,“兒子腰可直了!” “凡事不要太聽婦道人家的?!蹦略蹏@,對五兒子,穆元帝是極喜歡也極滿意的,就一樣,五兒子事事愛跟媳婦商量,這事兒就不大好。不過,到如今了,怕也難改。穆元帝道,“朕就是對此不放心??捎袝r想想,你是個心軟的,有個心硬的在一邊也好。你媳婦的事,朕思量許久,別嫌朕對她苛刻,她畢竟是輔圣之后,朕不能不多想?!?/br> 穆元帝絮絮叨叨的同太子說了許多私房話,太子聽的,心下各種滋味。 之后,太子兢兢業業的做為主考官安排春闈的事去了,穆元帝開始對太子妃各種賞賜,連帶慈恩宮也對太子妃賞賜頗厚。當然,胡太后是這樣對文康長公主說的,“那些東西,不過應哀家個名兒,都是你皇兄叫內務司預備的。要是依哀家的意思,哀家一個子都不會給她。哀家的私房,都是留給你的?!?/br> 文康長公主嘆口氣,都懶得再勸她娘了。 文康長公主挺樂意做太子妃的冊封正使,連帶著承恩公夫人,對于副使的差使很有些驚喜加感激。要知道,太子妃與承恩公府可是很有些宿怨的,今能得此差使,可不是難得的本面么。四皇子妃也樂見此事,承恩公府怎么說都是胡家長房,只要不是昏頭沒邊兒,四皇子妃也不會盼著自家長房倒霉。 倒是謝莫如與太子道,“原想讓行云做副使的?!?/br> 太子道,“都是父皇指定的人,算了,父皇對承恩公府還是極有情分的。何況,太子妃冊封副使,必得是公爵夫人的誥命。江伯爵雖與咱們府上親近,身份上到底不大相宜?!?/br> 謝莫如也便不再多說。 江行云對于冊封使的差使從未想過,她與謝莫如道,“知道陛下為何突然態度大為改觀么?” 謝莫如笑,“有話不妨直說?!?/br> 江行云道,“也只是我的猜測,陛下先時對你的冊封禮并不大熱絡。陛下之所以會改觀,原因我不知道,但,陛下改變主意,是在私下宣召何姑娘之后?!?/br> 謝莫如有些驚訝,卻又覺在情理之中。何姑娘來帝都日子淺,卻是深受兩宮喜歡,如果說她勸動了穆元帝,這事不算稀奇,但也夠令謝莫如詫異的。穆元帝并不是個好相勸的人,親近如太子,信任如蘇相,都未能令穆元帝有所改變,但,這件事卻發生在何姑娘身上。 江行云感嘆,“這怕是方先生給你的最大的助力了?!?/br> 謝莫如心中陡然一陣熱辣辣的酸楚襲來,竟讓她一時喉間哽咽,難以言語。 ☆、第354章 東宮之十七 謝莫如很快將方舅舅的事壓在了心里,這世間,除了她的母親,謝莫如從未遇到過不圖回報的幫助。方舅舅給她一些助力,當然很好,起碼,解了謝莫如現下的困境。 謝莫如終會登頂,但她格外享受在穆元帝與胡太后的見證下,走上太子妃的寶座。 除了第一次見過后,謝莫如未與何姑娘再有半分聯系,她當然有些好奇何姑娘如何替她說話,不過,這在眼下不是最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她的冊封禮,還有…… 謝莫如未想到江行云的調查來得這般迅速,江北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謝莫如讓江行云調查薛東籬的后人,江行云自然不會去查薛東籬的家譜,江北嶺便是薛東籬的高徒,其親密程度,不亞于父子。 所以,江行云不會放過江北嶺這么個大活人不問,反舍近求遠的跑薛東籬老家調查。江行云武將門第出身,自身武功也是一流,故而,與文人打交道的機會比較少。當然,她府里也養了幾個清客,幫著寫寫帖子做些文書之類啥的。 不過,江北嶺身份地位,自然非清客能比。 但,江行云也不發怵見他。 江北嶺認真說起來不過白身,因其在文壇地位卓著,故而頗具令名。但從身份論,江北嶺無官無爵,江行云卻是實打實的伯爵之位。 江行云過去聞道堂,并未采取那種文人拜訪圣賢的姿態,她直接遞上名帖,淡淡道,“請北嶺先生出面一見,本伯爵有事相詢?!?/br> 下人先請江行云屋內用茶,另有人進去回稟。 江行云在江北嶺的書齋見到了江北嶺,江北嶺九十有余,面貌自然十分蒼老,不過,從江北嶺通透一雙眼睛里,江行云明白,這老家伙離糊涂還遠著呢。 江行云在江北嶺面前坐下,將手一揮,室內人自發退了出去。 江行云道,“此次過來,是想問北嶺先生一句,當年薛東離與明月公主的后代在哪兒?” 江北嶺露出一個錯愕的神色,然后,他凝視著江行云,久久未曾言語。江行云顯然也很有耐心,她只管端坐,亦不發一言。沉寂的書齋里,氣氛并不緊張,江北嶺只是沒說話而已,他臉上看不到一絲焦急與擔憂,他只是沒說話而已。江行云更是沒有半分擔心,如果江北嶺不知道此事,她反要另想法子去查了。江北嶺沒有否認,他越是不說話,反越發證明,他是知曉此事的。 既然江北嶺知道,江行云必然有法子從他嘴里得到答案。 當然,江行云希望江北嶺能夠配合,畢竟,江北嶺這般年歲了,而且,這必竟是個有名望的人,對于有名望的人,江行云希望事情能和平解決。 書齋外傳來清朗的吟詩誦賦的聲音,江北嶺上了年歲后,就將書齋挪到了聞道堂附近,這里不大安靜,不過,好像江北嶺就喜歡這樣能聽到讀書聲的地方。 如今已是二月底,春暖花開的時節,書齋外不只有讀書聲,還有春風拂過樹梢的聲音,黃鶯婉轉歌唱的聲音,以及時光緩慢而堅定的流逝遠去的聲音。 良久,江北嶺方緩緩開口,“我以為,到我閉眼的時候,應該不會有人問及我此事了?!?/br> 江行云繼續聽江北嶺說話,江北嶺道,“不論是誰讓江伯爵來查此事,老朽以為,必不會是陛下?!?/br> “北嶺先生只需給我答案就夠了?!毖酝庵?,別的事不用您老cao心。 江北嶺曾有三拒太祖的美名,但其實,他脾氣并不壞,哪怕江行云的口氣不大客套,江北嶺的面色也沒有絲毫改變。當然,也有可能是因江行云相貌太過出眾的原因在。江大儒畢竟是男人,哪怕是個老頭子了,但,面對一位美女的微微冒犯,相信江大儒也是愿意忍耐的。江北嶺溫聲道,“當年,南山辭官前,已將身世坦誠告之陛下?!?/br> 江行云有些意料之中的模樣,如果明月公主之后是薛帝師薛南山的話,并不算令她太過詫異。但是,江行云有些不解,“薛帝師即是薛東籬之后,如何后來流落道觀?” 江北嶺淡淡道,“南山的祖父是家師與明月公主之子,他最終死于前朝皇室傾軋?!闭f到這里,江北嶺看向江行云,“之所以會流落道觀,是因為當時他祖父過逝之前,他的祖母命家仆帶走了他父親,后來,他父親便在蜀中安了家。不過,彼時正值前朝末年,戰亂不斷,他父母很早過逝,便將他寄養到了道觀?!?/br> 說起來,完全是些波瀾不驚之事。 “不要以為南山與朝廷有仇……”江北嶺道,“事實上,前朝與他無恩,今朝與他無怨?!?/br> 江行云道,“我們與薛帝師,亦無恩怨?!?/br> 說完這句話,江行云起身告辭,走至門口,忽然道,“明月公主眼角那顆痣,是紅色的嗎?” 江北嶺眉毛一挑,江行云微微一笑,“我知道先生的答案了?!笨磥?,明月公主眼下并無紅痣。 江行云大步離去,江北嶺哭笑不得,又不禁輕聲一嘆,望向門外的眼中有說不清的疲倦與悵然。 查出自己想要的,卻沒有半分值得江行云高興的地方,如果穆元帝知道薛南山的出身,那此事便沒有了意義。江行云倒不是想把薛南山拉下臺,只盯著薛南山就太小家子氣了。 不過,此事還是要同謝莫如說一聲的。 謝莫如訝意過后道,“我倒沒想到了陛下竟是知道的?!?/br> 江行云佩服道,“薛帝師行事,果然不留半分把柄?!贝耸乱性普f,薛南山能同穆元帝坦白出身,當真聰明至極。不然,今日給江行云查出來,必能一箭雙雕。 “怪道薛帝師會字南山呢?!辈删諙|籬下,悠然見南山。說不得,薛帝師這字就是這般來的。文人總有一種情節,將秘密隱藏在一些文字游戲里。謝莫如道,“既如此,就不要再查薛帝師了。去靜心庵,替我見一個人?!?/br> “誰?” “北昌侯夫人?!?/br> “北昌侯夫人在靜心庵?”靜心庵是皇家庵堂,像六皇子妃想念經,就是去靜心庵。再往前說,當年永福公主與謝莫如吵架,因永福公主太過丟臉,被穆元帝放到靜心庵念經。除此之外,譬如一些太祖皇帝的妃嬪,不愿在宮里住了的,也可以到靜心庵修行。所以,靜心庵里的,一直都是皇室女眷。北昌侯夫人是外臣之妻,如何會在靜心庵呢? 謝莫如道,“我也是近來才知道北昌侯夫人在靜心庵的。她如今法號妙安,替我見一見她,問一問,她可知道青松明月圖之事?!?/br> 江行云道,“我去靜心庵,必然瞞不過人?!?/br> “原就不是想瞞人,但也不要大張旗鼓?!敝x莫如想了想穆元帝的性子,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譏誚,與江行云道,“你等我消息,此事我會告知殿下?!?/br> 江行云應下此事。 五皇子對于北昌侯夫人在靜心庵一事也微有詫異,他就直接回妻子了,“你如何知道此事的?” 謝莫如道,“殿下忘了,六弟妹在靜心庵修行,是六弟妹偶然與二郎說起。二郎知道后,總不會瞞著,告訴了我?!?/br> 五皇子對六皇子妃的感觀一直不錯,這位弟妹還挨過他那殺千刀六弟的打,再想想鐵家門,就是鐵家的外嫁女,風評也都不錯。偏生這位弟妹沒運道,遇到他那混賬六弟。五皇子禁再次道,“可惜了六弟妹?!?/br> “此事,還需殿下同陛下說一聲。因我母族之事,陛下對我,一直多有斟酌。我很理解陛下的做法,畢竟我是要與殿下白頭到老之人。陛下做人親爹的,為自己兒子,自然要多考慮?!敝x莫如直說的五皇子有些不好意思,五皇子忙替他爹圓話,道,“當初父皇替你我賜婚,便是將先人之事都放下了?!?/br> 謝莫如微微一笑,握住丈夫的手,“我曉得,我并沒有怨懟陛下的意思。只是,陛下到底看錯了我。我查青松明月圖,不是為了我自己,妻以夫貴,有殿下在,我什么都不缺。不過,我也知道,陛下心里有放不下的事。殿下還記得我與你說的,寧榮大長公主臨終前告訴我的事么?那道遺旨?!?/br> “難不成還真有這樣東西?” “我也只是猜測?!敝x莫如道,“哦,還有件事得跟殿下說,我叫行云去查的,薛東西與明月公主的后人,有消息了?!?/br> “這么快!” “江北嶺就在帝都,薛東籬的事,別人不清楚,江北嶺總是清楚的?!敝x莫如笑,并未賣關子,“薛東籬的后人,殿下也認得,便是薛帝師?!?/br> 太子殿下的嘴巴張的,絕對能塞下一鵝蛋。太子殿下還未消化此消息,謝太子妃又補了一句,“不過,據江北嶺說,此事,薛帝師已經告訴陛下了,陛下知道此事?!?/br> 太子殿下久久的吐出了一口氣,感慨道,“我再想不到的。薛帝師竟是薛東籬與明月公主的后人?!?/br> 謝太子妃連帶江北嶺說的,有關薛帝師身世的來龍去脈一并說與太子聽了。其實,縱使知道薛帝師的身世,太子夫婦也不能做什么。薛帝師的祖父雖是明月公主后人,可話說回來,薛祖父并非前朝皇室,他只是公主之子罷了。何況,薛祖父還死在了前朝傾軋之中。這樣的身世,便是有些讓世人詫異,可對于如今的薛帝師,也只是一件小事罷了??v有人指責薛帝師隱瞞身份,薛帝師也可以說,他沒隱瞞啊,他字南山。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就是對他身份的注釋說明啊。最最漂亮的是,薛帝師早將自己身份如實告知了穆元帝。 穆元帝知曉此事,那么,此事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消化了薛帝師身世之謎,太子問,“遺旨的事如何說?難不成你有消息?” “我又不是神仙?!敝x莫如命人取出方舅舅托何姑娘帶來的青松明月圖,展開來給太子看,“文人多玄虛,就如舅舅,有話不能直說。從這幅畫上,可以查出明月公主與薛東離確有一子。這畫,還有一處不同,便是這顆小痣?!闭f莫如指著畫中明月公主眼角的一滴紅色小痣,道,“聽九江說,外頭市面摹本,并無此痣?!?/br> “有痣?有痣?”太子殿下并不笨,嘴里吟念兩遭,問,“有旨?” “對,如果這顆痣,是暗示旨的意思,除了寧榮大長公主提到過的遺旨,還有什么呢?”謝莫如道,“我要猜不到也就罷了,猜到了就得告訴殿下一聲。殿下想著,是不是要同陛下說一聲?!?/br> 太子想了想,道,“還是問一問父皇的好?!?/br> “殿下問一問陛下,如果方便,能不能讓行云去靜心庵問北昌侯夫人一些舊事?!?/br> 太子不想打擊妻子,不是道,“或者父皇更愿意自己著人調查此事?!?/br> “那也無妨?!敝x莫如一派坦然,“我只擔心,陛下的人問不出來?!?/br> “可別這么說?!?/br> “我并不是說陛下的人就不如行云,只是,北昌侯夫人若想對陛下的人說的話,怕早就說了?!敝x莫如篤定北昌侯夫人手里握著巨大的秘密,不然,憑她英國公府出身的身份,憑她被軟禁于靜心庵這些年,若不是她極具價值,穆元帝不會留著她。 北昌侯夫人雖有價值,只是,在靜心庵那樣的地方,想瞞過穆元帝與北昌侯夫人見面,太難了。謝莫如也不想冒那樣的風險,穆元帝疑她防她,但很多時候,她與穆元帝的利益是一致的。 既是利益一致,便有合作的可能。 當然,謝莫如也不強求,她道,“你問一問陛下的,如果陛下不樂意,這也無妨。遺旨什么的,畢竟是舊事,我也只是好奇,可說起來,這與咱們有什么相關呢。這道遺旨交到輔圣公主手上的時候,世間既沒你,也沒我?!?/br> 太子也好奇的要命,與妻子絮叨,“你說是什么遺旨呢?” “我哪里知道?!?/br> “猜一猜么?!?/br> “要我猜的話,肯定是與陛下息息相關的東西?!?/br> 太子一時就想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