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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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四海瞥江行云一眼,江行云正捕捉到他這眼神,唇角挑起來,輕聲道,“不過,段大人雖貴為一島之主,奈何我不喜歡老頭子呢?!?/br> “老頭子……”段四海覺著自己幻聽了,他,他是老頭子…… 倆人就這么一路拌著嘴到了海軍駐地,段四海頗具風度,先行下車。江行云待段四海下了車,方向下先伸出了一只手,段四海唇角直抽,他真后悔評價江行云的容貌。江行云伸出這只手,這是一只完美的沒有半點兒瑕疵的手,這只手伸了出來,段四海身后的侍從不敢去扶啊,主要是段四海不用太監,所以,他身邊兒都是侍衛。 江行云瞥向段四海,段四海只得抽著唇角,風度翩翩的扶住江行云這只手,江行云唇角微綻,精致的唇邊蘊著一抹淺笑,優雅輕盈的下得車去,矜持的說一句,“有勞段大人了?!?/br> 她雖不喜歡別人評價她的美貌,但美貌這樣的利器,當用則用。 ☆、第207章 契成 在江行云看來,段四海頗是狂妄的人了。 在見到段四海的海軍后,江行云得出結論,此人雖狂妄,還是有狂妄資本的。 海軍正在進行日常訓練,段四海帶江行云四下瞧瞧。江行云祖上就是帶兵打仗起家,她知道軍中是怎么一回事。江行云道,“要是當初永定侯能與段大人這般練兵,怕也不會敗得那般慘哪?!?/br> 段四海道,“永定侯之敗,不在于兵不好,在于將無能?!?/br> 江行云并不介意段四海此語,在江行云看來,永定侯政客的身份更勝于將軍,江行云問,“段大人與白浪比,如何?” 段四海哈哈一笑,“待我們比過,定知會江姑娘結果?!?/br> 江行云唇畔含笑,繼續道,“白浪此人,頗為神秘。永定侯帶兵無能些,當時也敗得慘,不過,永定侯也查出了,擊敗他的那支海軍,的確是來自吳地。但是,我查遍吳地,也沒有找到一位符合白浪身份本事的人。段大人在海上多年,看來是認識白浪的?!?/br> 段四海望江行云一眼,卻是不打算回答的,道,“此事要江姑娘另開價才行?!?/br> 江行云笑,“段大人要價幾何?” “江姑娘想出什么價?” 江行云還沒想過就此事出何價錢,她繼續說自己的推斷,“我先斷定白浪不是吳地之人,更不可能是朝廷之人,所以,他必定是海上討生活的。在海上,用的卻是吳地海軍,兵將不熟,卻能大敗永定侯,這人的確是比永定侯要強的?!?/br> “按理,如白浪這樣的本領,不該默默無聞的,但他在海上十幾年,真正揚名卻是在前年與閩地一戰。我以為,憑白浪,起碼也要與段大人你在海上平分天下才應該?!苯性贫⒆《嗡暮5难劬?,段四海只一笑,“江姑娘,你有你的判斷,就不要來試探我了?!?/br> 江行云語氣里滿是無辜,“段大人誤會了,何來試探一說?我一介女流,又有什么見識呢,不過是隨口說一說罷了。段大人你要覺著能入耳,就隨便聽幾句。倘覺著不能入耳,只當沒聽到就是了?!?/br> 段四海心說,你在老子一畔嘀嘀咕個沒完,老子又不是聾子,能當聽不到么! 江行云繼續看段四海的海軍訓練,尋常女人大多不喜歡看這些枯燥訓練的,江行云卻是瞧的津津有味,與段四海一看就是半日,及至中午用飯,滿滿一席海鮮,江行云問,“段大人還吃得慣海味兒么?” “有什么吃不慣的。江姑娘自西寧到帝都,如今又至閩地,可習慣閩地吃食?” “其實在帝都還好,氣候與西寧相似,閩地我是真不習慣,夏天熱的要命,一年四季雨水不停,潮的很?!苯性茒A起一塊雪雪白的蝦rou,話音一轉,說了一句,“王妃倒是喜歡閩地?!?/br> “閩地雖是我老家,不過,氣候不好,地方也窮?!苯性茋@,“王妃做事呢,做好了,那些人就說是王妃分內應當的。做不好,那簡直是罪不可恕。段大人想王妃欠你個人情,如果是當下,王妃所能做的,非常有限。就是閩王,閩地的事尚好,其他地方根本插不上手?!?/br> 或許是用餐的環境輕松,江行云端起杯中果酒,啜了一口,慢悠悠的說了這番話。 段四海道,“多謝江姑娘提醒,我敬江姑娘一杯?!?/br> 江行云并不在意此事段四海不愿與自己多說,讓段四海用中立態度換取的人情,當然不會是小事,起碼對段四海而言,不是小事。 江行云只是點出現下謝莫如的難處,讓段四海量力而為罷了。 世上的事,沒有不能談判的。 哪怕昨日陡然翻臉的兩人,上午還互相諷刺呢,中午就一團和氣的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有說有笑了。 江行云也并不多說謝莫如的事,略點一二則罷,接著就說起海島的氣侯飲食來。 江行云也算去過不少地方,說到各地風景,信手拈來。江行云說的興致盎然,段四海偶有評價,頗得要點,倆人用過午餐就暢談起來,江行云說著說著就說到武事上來了。這也難免,她將門出身,對這個熟么。江行云道,“朝廷也算太平,兵家卻大不如前了。世人皆知我出身將門,提及我宋家來,也多有贊語。但說來,家祖父當年隨太祖皇帝征戰,終未能封爵??梢?,當初祖父在軍中也只算中等將領。聽家父說,祖父當年說過,要論領兵,寧平英衛四國公方是大家,接下來就是永安永定永毅永貞四侯府,余者再數,就是北昌侯府了。如今,老一輩人故去,寧平英衛四國公府僅存平國公、衛國公兩家,永安侯尚公主后再未親掌戰事,永定永毅永貞北昌四府都轉了文事。要說新晉兵家,當屬南安侯了?!?/br> 段四海道,“南安侯成名已久,自不消說。你們提攜的那位柳扶風,頗有兵家風范?!?/br> “柳將軍出身平國公柳府,外家是寧國公王家,正經嫡子嫡孫,約摸是血統中便有兵家血統吧?!苯性菩?,“何況,錐處囊中,其末立現。柳將軍自有才干,說不上提攜不提攜。不然,閩王想提攜的人多了,多有是想提都提不起來啊?!?/br> 段四海道,“聽說當年寧國公府倒臺,多賴英國公與輔國公主的手段,這位柳將軍,倒是投奔了閩王?” “這不相干,世上多少祖輩被砍了腦袋,子輩孫輩繼續為朝廷效力的。恩仇什么的,端看值與不值罷了?!苯性撇慌露嗡暮T捝?,哪怕話少,段四海既能與她探討這些朝中政事,那么,段四海的出身階層,江行云大致也能猜到一些了。江行云不露聲色,笑道,“難道還個個兒如寧榮大長公主一般,也不知當年受了多少輔圣公主的憋屈氣,如今輔圣公主無后,只有我們王妃勉強算是輔圣公主的后人。寧榮大長公主見了我們王妃就陰陽怪氣,也是夠了。做人做到寧榮大長公主這份兒上……” 江行云搖頭笑道,“怪道世祖皇后二子二女,獨她混得最差?!?/br> 江行云說話素不客氣,此時在段四海的地盤兒,品評朝中人物堪稱毒辣了,段四海聽得也是一笑,道,“混得好不好,不看自身,有南安侯這個兒子,寧榮大長公主起碼是能善終的?!?/br> “是啊?!苯性菩挠懈锌?,非但寧榮大長公主如此,就是宮里胡太后,這位老太太的糊涂之名響徹權貴圈,胡太后有什么才能啊,此老太太平生最大的才能就是給太祖皇帝生下了唯一的兒子。于是,富貴一世。 江行云嘆,“輔圣公主就是沒個好兒子啊?!?/br> 段四海卻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江行云最看不得段四海這裝模作樣,道,“有話就說?!?/br> 段四海道,“輔圣公主失敗,不在于有沒有兒子。謝王妃也沒兒子,我看她位子也挺穩的?!?/br> “怎么,你盼著我們王妃倒霉呢?!?/br> “哪里,我就盼著你們王妃千秋萬代了?!?/br> 段四海甭看話少,正因心里明白,方才話少。不然,江行云這歷數帝都豪門的舉動,怕是存心試探。倘是換了別個人,段四海不一定這般小心,但江行云機敏太過,給這女人抓住一點兒破綻,以后怕是不得安寧了。 江行云見段四海是半分口風不露,謹慎至此,她也沒什么好法子。緩和了一下雙方關系,至傍晚便回驛館了。想著這老東西果然難以對付。 倒是徐少東黃悅與寧致遠等人談海貿合約談得很順利,晚上同江行云說了談判進程,江行云算了算時間,道,“看來再有兩日就能談妥了?!?/br> 黃悅笑,“此事談成,江姑娘當居首功?!比舨皇墙性朴掠诜?,怕是段四海這邊也沒這般順利。 “是啊,當年靖江與段大人談海貿之事,可沒咱們這般順利?!毙焐贃|也是頗知內情的人哪。 “行了,咱們就甭互相吹捧了?!苯性菩?,“待得談妥,大家都有功勞?!?/br> 徐少東黃悅二人很是恭維了江行云一番,這二人都是商賈,奉承人的水準當真是一流中的一流。能這般拍江行云的馬屁,倒不是他們從中所得就比在靖江的生意更多,只是,此事由他們親自來談,哪怕現在都不會往外說,但一個男人有此經歷,成就感絕非金銀可衡量。何況,后頭還有用他們之處。 二人很是盡職盡責的將今日談妥的條例給江行云一面看一面解說了一番,然后,連續談了四日,才算是將各種細則具體談妥。 到具體簽契約時,就是江行云來簽了。 江行云與段四?;ズ灹似跫s,宴會過后,江行云就提出要回閩地的事。這回,段四海未挽留,而是道,“我有一封信,還請江姑娘轉交給謝王妃?!?/br> 江行云極好說話,“定幫段大人轉呈?!边@就對了,此事段四??梢哉抑x莫如商量,但段四海不能當著江行云的面直接要求謝莫如來島上。尤其不過是幫段四海遞封信,此事,還有的談。 第二日,江行云便帶著簽定好的合約回了閩地,此時,江行云還不知,閩地建海港之事,再次在朝中引起爭論不休。 ☆、第208章 杠上 江行云的船只剛進閩地海域,柳扶風手下的副將就迎了上來,能被柳扶風派來等侯江行云一行的,自然是柳扶風的心腹。 這位副將姓曹,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瞧著像四十許人,其實人家挺年輕,剛二十出頭,因做戰勇猛,頗得柳扶風器重。曹副將抱拳一禮,道,“將軍在等著江大人了?!逼渌讼矚g稱江行云為江姑娘,倒是柳扶風,一向是以“江大人”稱之,故而,他手下人皆稱江行云一聲江大人的。 “有勞?!苯性票銕еS黃二人隨曹副將去了柳扶風的軍帳。 許黃二人自有安置,曹副將引江行云至柳扶風的軍帳,自己只在外守著,江行云亦是一人進帳與柳扶風相見。柳扶風的軍帳頗是簡明,無非床榻桌椅書本紙墨而已。柳扶風正自案后起身,一手拄了拐杖,請江行云去廳里坐,笑道,“王妃命人來問過兩遭了,江姑娘此行,可還順利?”一面說著,自白瓷茶壺里倒出兩盞涼茶,遞了一盞給江行云。 江行云接過,呷一口道,“算是順利?!?/br> 柳扶風問,“可還順利?” “大事未能談妥?!苯性茝奈磳⒑YQ利潤放在眼里,她原是想借此海貿來往令段四海保持中立,不料段四海精明過人,將中立單獨拿出當條件來談。江行云已強勢拒絕謝莫如去四海島的事,段四海卻又寫了信給謝莫如。此事,還有的磨。 柳扶風倒不意外,道,“若只一次便能將大事談妥,段四海焉能在海上稱王稱霸這些年?!?/br> 柳扶風此言很對江行云心坎,何況此行并非沒有收獲,江行云道,“我這就回閩安城?!?/br> “馬早已備好,我就不留江大人了?!?/br> 江行云起身告辭,問柳扶風,“朝廷將海港之事批下來了么?” 柳扶風起身相送?!澳睦镉羞@般快?!?/br> 江行云心中有數,告辭而去。 江行云一行都是年輕人,一路快馬,在夕陽將落時回到了閩安城。徐黃二人亦隨江行云去了閩王府,李九江出面招待二人,江行云去與謝莫如回稟此次出海之事。 謝莫如原想自己去見江行云,倒不是防備五皇子什么的,只是謝莫如致力于把五皇子打造成一位光明正大型藩王,所以,這些事五皇子當不知道的好。五皇子卻是堅持要一并召見江行云,他道,“媳婦屬官都知道這事,就我不知道,哪怕事發了,這樣跟人說,人也不能信哪?!?/br> 謝莫如笑,“有時哪怕不可思議,但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人信的?!?/br> “那也不能叫你們幫我背這黑鍋,知道就是知道,有什么事,自當我先頂上?!蔽寤首硬皇悄欠N出了事叫別人頂缸的性子,人一心為他,他也不負人。盡管五皇子心里也有個小九九,而且是,他跟他媳婦彼此心知肚明,只是誰都沒說的小九九。但,不管是怎樣的小九九,五皇子都認為,先做人,后做事。人活一輩子,要活得有滋味兒,就得有真心真意,不然,縱使日后發達了,天天防備這個算計那個的,又有什么樂趣呢。反正,哪怕事不成,最壞的結果,無非也就是一地藩王,就是現在了。 而他,不能在事未成時,就把媳婦把屬下把這些忠心為他做事的人當缸來頂。 五皇子這樣堅持,謝莫如笑,“現在也別急了,行云這都回來了,料想她趕的急,怕飯都沒吃,先讓他們用飯吧?!?/br> “這話是?!蔽寤首用膛畯埩_了幾樣小菜給江行云送去,又往前頭賞了一桌上等席面兒。 江行云見下人先送上飯菜,倒不覺什么,謝莫如一向周全妥帖。倒是前頭的徐少東黃悅二人都有些受寵若驚了,他們家族都頗有勢力,而且,親戚族人不乏有在朝為高官者,但他們本身只是商賈,平日里不要說在王府吃飯了,就是見王爺一面也是卑躬屈膝、恭恭敬敬的,當然,這倒不算啥,王爺本身高高在上,他們商賈之流,再有錢,也是商賈,在王爺面前自然不敢放肆。 只是,事兒就怕比啊。 他們這千里迢迢出海犯險,雖說是他們自愿的,事成之后也有他們各家好處,原想著,能見王爺一面,給王爺請個安也就知足了。不想,王爺先賞了席面兒,還叫人傳話說,“辛苦你們了,料想尚未用晚膳,先行用飯,再說話不遲?!?/br> 唉喲喂,感動死個人有沒有! 徐少東感慨道,“久聞王爺賢能仁義之名,我等先時只能仰望王爺恩德,今日得沐王爺恩典,是我等的福分哪?!?/br> 黃悅亦道,“能為王爺差譴,原是我等分內之事,王爺如此體恤關懷,我等感激涕零?!?/br> 盡管一席酒不足以收買這兩位大商賈的少掌柜,但五皇子的舉動,無疑讓二人都覺著有些感動。他們愿意為閩地之事效力,是出自多種考量,但其間也是真的付出不少精力。如今,五皇子知他們的辛苦,二人皆覺著,這趟沒有白忙,起碼與五皇子這樣的藩王打交道,他們是十分樂意的。 其實,這也就是人心。 如孟子所言: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報之!君以草芥待我,我當以仇寇報之! 真乃千古實話。 商賈雖地位低下,一樣是有尊嚴的人。 就像于徐黃二人一般,哪怕五皇子高高在上的真金白銀的賞下來,倒不如恰當之時賜一席酒來得暖人心。 何況,如徐黃二人這般商賈,缺的已不是金銀了。 就是李九江,也覺著自家主上這事辦得不賴。哪怕五皇子不賞席面,李九江也不能叫二人餓著的,畢竟兩人辛苦這些天,隨江行云去海上,也是擔著偌大風險的。但這席面兒,倘是李九江吩咐人置辦,委實不比五皇子親自賞下的暖人心。 李九江見二人頗有感觸,并未多言,溫聲道,“咱們先用飯吧,一會兒王爺定要召見二位,今兒就不好吃酒了?!?/br> 二人皆道,“酒何時都能吃得,只是再不敢在王爺面前失禮的?!?/br> 李九江陪二人用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