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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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四海不說話,江行云也只管吃茶,同樣不說話。 江行云耐性一流,這一點,段四海深知。 最終,還是段四海先道,“其實,我對與閩地的合作無甚興致?!?/br> 江行云道,“那段大人如何對與吳地的合作這般有興致呢?” “我知道,閩地與我合作,不過是為了穩住我,進而可以全力對付靖江王罷了?!倍嗡暮5?,“我比較喜歡如今的局勢?!?/br> 江行云笑,“難道段大人沒聽過,勢若失道,則勢不可久。靖江與朝廷相對峙,段大人你在海上,如此三地分立,自然對段大人有好處。恕我直言,我這幾日在段大人的島上看了幾日,百姓安居,商賈興旺,段大人讓這里的原住民學習漢文漢學,這是段大人目光長遠。段大人覺著,要馴服一地百姓為你所用,要多長時間?你殺盡此地王室官員,你底下的人只會比你殺的更多。靖江王在吳地坐大,朝中不是剛剛知道,但為何今日才要限制靖江王權?說白了,就是國朝新立,太祖時,殺了多少前朝皇族官員,想要百姓安定,想要百姓習慣新朝的統治,這是需要時間的。所以,當年哪怕靖江日益坐大,朝中也睜只眼閉只眼。而段大人你這里的地盤兒,恕我直言,未必有我看到的這般安穩,段大人若想坐穩此地,同樣是需要時間的。你的海軍中,有多少是你的嫡系,有多少是你收攏的戰敗海匪,又有多少是原住民?段大人,你手下人太過繁雜,所以,短時間內,想必你沒有反攻中土的念頭?!?/br> “段大人既沒有攻打中土的意思,何必管朝廷與靖江之事呢?”江行云一雙桃花眼望入段四海深色眼眸中,“我穩不穩你有何差別,你難道會與我們閩地開戰?” 段四海挑眉,當然,段四海帶著面具,故而,江行云沒看到他挑眉的動作,但是,江行云也注意到段四海眼神微動,道,“江姑娘過慮了,我不會與你們為敵?!?/br> 接著,段四海補了一句,“同樣,我也不會與靖江為敵?!?/br> 江行云已滿意此回答,道,“中立不得不失,乃中庸精髓。我只知段大人武功了得,段大人同樣眼光了得。段大人真人杰也?!?/br> 段四海笑,“江姑娘才是人杰?!?/br> “人杰與人杰才能說到一處?!苯性撇⒉恢t遜,哈哈一笑。 她當然也不在意什么海貿生意,待平了靖江,這些生意要多少有多少,段四海能保持中立,這已是她此行最大收獲。 江行云心下喜悅,冷不防段四海又一句,“保持中立可以,我有條件?!?/br> 江行云正色,“段大人請說?!?/br> “我要你們謝王妃欠我一個人情,這個人情,以后我會用到。你們可以放心,此事無關天地良心,但以后,我會有用到這人情的時候?!?/br> 江行云道,“倘是段大人有何難事,說與我,縱使我不能為段大人解憂,也許能幫上忙?!?/br> 段四海未言。 倘是別個事,江行云都有法子,但此事……江行云道,“我要代王妃應下,想必段大人也是不能輕信的。但王妃遠在閩地,段大人有暇,我倒可安排段大人與王妃相見?!?/br> 段四海唇角微綻,他一字一句,“我不去,讓你們謝王妃過來相見!” 江行云眉心慢慢擰起。 段四海篤定的開出條件。 江行云寸步不讓,“絕不可能!王妃何等身份,豈能來此地涉險!” 段四海哈哈一笑,雙臂張開,言語間霸氣十足,“謝王妃都敢嫁到皇室謀求帝位,她還怕我一個小小海島不成!” 江行云起身,“道不同,不相為謀?!?/br> 段四海道,“江姑娘,你不是謝王妃,如何知曉謝王妃不肯過來呢?” 江行云冷笑,“我不是謝王妃,但段大人有在海外占島為王的本領,如何就不敢去閩地與王妃相見呢?” 段四海輕描淡寫,“將來有我求江姑娘一日,我必上岸親見?!?/br> 江行云口舌亦是鋒利,“那我就在岸上等著段大人了!” ☆、第206章 相留 江行云要走。 段四海亦未相留。 江行云回了驛館,就準備回閩地了。 徐少東黃悅二人隨江行云來這海島,自然也是關心海港之事的,江行云突然要回去,二人與江行云不是頭一日打交道,彼此間自有交情,徐少東就問了緣故,黃悅亦道,“先時看段大人,是誠心要與咱們談的?!?/br> 江行云道,“那老東西覺著我沒有與他談的資格?!?/br> 老東西…… 徐少東黃悅二人先給江行云對段四海的稱呼給震住了,接著,二人對段四海的條件也表示了詫異,這,這,先前都說好的是江姑娘過來談海貿的事,怎么說反悔就反悔??! 徐少東看向黃悅,黃悅同海匪關系親近,說不得這談判一事就是黃悅安排的。黃悅道,“這同先時說的可不一樣,江姑娘放心,我定要去問個分明的?!?/br> 江行云未直接說段四海是要同謝莫如談,倒不是不信任徐黃二人,只是,江行云也是有考量的。段四海當頭便說讓謝莫如欠他一人情,按理,如果段四海想要什么人情,也該把五爺要,怎么會直接說王妃呢?江行云都懷疑段四海是有什么緣故,因事涉謝莫如,江行云不好與徐黃二人直說。 黃悅這就要去找段四海的人評理問個究竟,江行云卻是叫住了他,“不必去,你去同李四說,明日備好船,我們回閩地了?!?/br> 江行云臉上并未有什么怒色,只是交待二人道,“你們也收拾東西,明兒就走?!?/br> 江行云雖然在段四海面前寸步不讓,倒不是這事真不能商量,更多的是一種交際的手段。謝莫如何等身份,如果段四海說一聲,我要你們王妃親自過來談,然后她便屁顛屁顛的回去同謝莫如商量讓謝莫如過來,那就不是她江行云了。 當然,這事江行云不打算低頭。 她在段四海這里看了幾日,對這島上的情形大約也心里有數,段四海再有本事,也就是在海上縱橫。段四海真不識抬舉,江行云保準有法子查出段四海在東穆有什么淵源,到時再論輸贏。 江行云這里準備打包走人,倒是第二日一大早,段四海那里地來了一位姓寧的男子,該男子也就三十許人的模樣,面色古銅,蓄了短須,穿著長衫,卻是從里到外透出一股子斯文儒雅來。 姜福田跟著一道來的,介紹說是寧大人。 黃悅也認識這位寧大人,寧大人與黃悅打了招呼,見到徐少東,笑道,“少東,我們有些時日沒見過了?!?/br> 雖然徐少東在江行云面前一直說自己對靖江都不大熟的,更不必提海匪了。但,若是不熟,哪里能做得偌大生意。早在船上時,徐少東見著黃悅與姜福田勾肩搭背在江行云面前毫不掩飾時,就有些后悔自己在江行云面前裝得太白蓮花了,不然,給江行云引薦海匪的事也輪不到黃悅出頭兒啊。徐少東笑,“可不是,我還以為寧大人不在島上?” “我是剛回來,聽說江姑娘來了,特此過來請見?!?/br> 寧大人說的委婉,但明白人一聽就知道這是來說和的啊。 看來段四海這邊的談判誠意還是很大的,徐黃二人皆心下有譜兒了,便是黃悅其實也明白,昨日江行云不讓他出去打聽消息,怕就是要看一看段四海這邊的誠意。 寧大人又問,“江姑娘可在?” 黃悅笑,“江姑娘在房里,只是昨日回來,氣不大順呢?!?/br> 寧大人一笑,“江姑娘果然性如烈火,要是方便,我想見一見江姑娘?!?/br> 黃悅想了想,道,“我幫你去問問。不過,話我可擱前頭,江姑娘這就要回去了,寧大人你可千萬客氣些?!?/br> 寧大人頜首,唇畔帶著抹淺淺笑意,“阿悅你放心,我要為了得罪江姑娘,何苦來這一趟?!?/br> 黃悅這才過去問江行云的意思。 江行云正用早飯,稍待片刻,才有時間見這位寧大人。 寧大人依舊溫文,拱手一禮,“在下寧致遠,久聞江大人之名,今日特來拜見?!?/br> “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寧大人這名字好,請坐?!苯性普垖幋笕俗?,一幅公事公辦的面孔,“我今日要回閩地,怕不能多聊,寧大人有話還請直言?!?/br> 寧致遠笑,“是這樣,為閩地海貿護航的事,我家大人將事交予我來負責。此事尚未商談,江姑娘何必急著走呢?” 江行云冷笑,“段四海的口氣大過天去,我看,怕是說不到一處去的!” “還沒談,如何就知道談不到一處呢?!北鹿芙性剖裁茨樕?,寧致遠仍是一幅斯文樣,說話不急不徐,態度間帶了一些親切,“何況,哪怕略有分歧。分歧可暫放一畔,求同存異嘛。江姑娘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江行云嘆,“可惜你們島上的事怕是不由你做主?!?/br> “島上的事自然是我家大人做主。不過,我今日過來也是奉我家大人之命,江姑娘看,我家大人還是極有誠意的,不是么?”寧致遠不會矯情的說自己只代表自己過來,他得給江行云一個臺階。 “我過來,一樣有誠意。但你家大人是如何安排的,我在這里足等了七天他才肯見我,恕我直言,我看不到你家大人的誠意?!苯性埔牟皇菍幹逻h的臺階,她道,“讓段四海親自過來!” 寧致遠沒說話,他覺著,江行云的架子拿的有些大了。 江行云冷冷一笑,“怎么,你覺著我不夠資格讓他過來相見么?那你就去告訴他,他心里那件事,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寧致遠瞳孔微縮,卻也在瞬間恢復正常,面色依舊未變,語氣中頗是無奈,“江姑娘委實誤會我家大人了。既然江姑娘這樣說,我也只得為姑娘帶個話兒?!?/br> 江行云未曾露看寧致遠眼中的那抹震驚,心中更是篤定,淡淡,“有勞寧大人?!?/br> 寧致遠親去與段四海商議,段四海聽過后只道,“阿遠,你上了江行云的當?!?/br> 寧致遠自然明白段四海之意,道,“江姑娘自然有試探之意,只是我覺著,咱們雙方并非敵對,何必要將關系鬧得太僵呢。我聽說,江姑娘在謝王妃那里很能說得上話?!?/br> “我昨日在江行云面前多說了一句話,這女人委實機敏,定是察覺了什么,今日方會出言試探?!倍嗡暮5?,“我雖想借謝王妃之力,謝王妃為人,端得是冷情冷心,倘她真輔佐閩王平了靖江王,將來怕一樣會同我們翻臉?!?/br> “大哥手下十萬海軍,朝廷想建一支能與我們抗衡的海軍,二十年內怕是不可能的。二十年后如何,誰能說的好?再者,翻不翻臉之事,弱rou強食,天經地義。倘真弱到不堪一擊,不敗于謝王妃,也會敗于他人之手。又有何可懼的呢?我寧可死于強者之手,也不愿碌碌一世?!碧炔挥H見親聞,斷然想不到這樣豪邁的話是自寧致遠這般斯文人的嘴里說出來的。 段四海一笑,伸手拍拍寧致遠肩頭,“海上風云變幻,想碌碌也難哪?!彼麄冃值芤锹德抵?,如何能有今日。 寧致遠笑,“大哥事事明白,那就省得小弟再費唇舌,同小弟過去吧?!?/br> 段四海沒說話,寧致遠笑問,“不會是大哥覺著去了沒面子吧?” “我男子漢大丈夫的,豈會與女人家一般計較?!倍嗡暮J墙^不會承認這個的。主要是,他未料到江行云一介女流,竟是說翻臉就翻臉。而且,江行云的強硬,也出乎段四海的意料之外。江行云這般脾性,段四海也得改變策略了。 寧致遠笑,“大哥去吧,江姑娘那樣美貌的女子,不要說人家占住了理,就是沒理非要攪三分,憑她的姿容,她點名叫哪個男人去,是個男人都會去?!?/br> 段四海私下話很是不少,道,“怎么,江姑娘見你沒戴面具?” 寧致遠知道江行云見自家老大也是戴了面具的,不禁忍笑,“話說我活了這么大,還頭一遭見江姑娘這樣的美人?!?/br> “罷了罷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倍嗡暮5故遣唤橐膺^去見一見江行云,畢竟寧致遠這樣勸他,只是,段四海道,“今日只談海貿,不談他事?!彼梢越o江行云一個臺階,但,有些事,段四海是不準備讓步的。 “是?!睂幹逻h應了一聲。 徐少東黃悅真是服了江行云,二人絕未料到,段四海竟真的親自來了。 段四海同江行云未再進行昨日話題,段四海道,“江姑娘難得來一回,前些天困于庶務,未得閑親自招待江姑娘。今日若江姑娘有暇,不如去看一看我的海軍如何?” 段四海親自來了,江行云得此臺階也就下了,客氣道,“久慕段大人麾下海軍之英武,若能得一見,江某也算不虛此各了。只可惜江某原定于今日回閩地,怕是不巧了?!?/br> “來都來了,也不差這一日半日。我親自相邀,便是靖江王也會給段某個面子的?!?/br> 江行云道,“如此,江某卻之不恭?!?/br> 段四海不是靖江王,還不大愿意讓江行云看自家軍隊啥的,段四海完全不怕江行云看,但也只是請江行云觀看,余者徐少東黃悅就留下來同寧大人商談海貿條款了。在去看海軍的路上,段四海見江行云目不斜視,道,“江姑娘來我島上這些日子,也把我島上看得差不離了吧?”他雖晾了江行云幾日,只是江行云也沒少在他島上打探消息的。 “哪里哪里,我千里迢迢過來相見,段大人你要抻著我,我見不到段大人你,除了去街上還能去哪兒呢?要說你這島上,段大人連海軍都不吝于由我參觀,難道還怕我多在你這島上轉轉?”江行云笑笑,明眸輕瞟,“要是段大人你覺著吃了虧,哪日去閩地,我做主,段大人你愛怎么看怎么看。我在你這兒看七天,你到閩地去看半個月,絕不叫你吃虧,如何?” 段四海聽這話,不由笑道,“江姑娘的氣還未出完?” 江行云悠悠然的靠在敞車的靠背上,似笑非笑,“在段大人面前我還敢生氣,唉喲,那我可忒有面子了?!?/br> 段四海哈哈一笑,道,“江姑娘知道為何昨日我對江姑娘這般不客氣,而今日任憑江姑娘陰陽怪氣么?” 江行云淡淡,“若是不中聽的話,不妨不說?!?/br> 段四海仿佛未聽到江行云所言,望向江行云臉上的油彩面具,意味深長,“那是因為聽我那兄弟說,江姑娘難得一見的美貌女子?!?/br> 江行云險給這話氣死,她當然美貌,她也不是頭一天知道自己美貌,但,她自認為自己才智更勝美貌,她不喜歡用美貌來達成目的。段四海這樣說,讓江行云有些被看輕的感覺。江行云盡管氣個半死,她城府在這里,面兒上未顯出怒色,反是一笑,“那真是多謝寧大人的贊美了。我要知道段大人是以貌取人,早就取下面具了?!?/br> 這樣說著,江行云卻沒有半分要拿下面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