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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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過去,謝莫如就將徐老爺這事同五皇子說了,五皇子道,“他有啥證據?還非要見了我才能拿出來?!毙旒曳畛写蠡首佣嗄?,五皇子在帝都就知道。徐家要遞證據,五皇子登時就有些懷疑,他不是很喜歡徐家。 謝莫如道,“這就不知道了,只是我實在看不出此舉對徐家有什么好處?!?/br> 謝莫如一向心思細致,她想事,必要求通透的。五皇子自覺論智商不如妻子,但五皇子有一樣,他受的教育是皇室教育,五皇子冷哼一聲,直接道,“不管他有什么好處,他既敢透這信兒,事兒就不能是他說了算的!”這時候遞證據,早干什么去了! 謝莫如看向五皇子,五皇子不由一笑,唉呀,他媳婦也能在他面前露出這種迷惑的神色呀。五皇子心下豪情頓生,輕咳一聲,面兒上恢復莊嚴,拉他媳婦手起身,道,“你過來,教你一招?!?/br> 五皇子就帶著謝莫如去了前面議事廳,謝莫如還是第一次這樣與五皇子正式見當地官員,她素有氣派,倒沒覺什么。大家見五皇子帶著王妃過來,連忙起身行禮,五皇子擺擺手,“坐吧?!?/br> 五皇子自己是坐正中一張大紅錦緞鋪就的軟榻的,軟榻下面左右兩溜太師椅分坐文武官員,五皇子將榻讓出半個,夫妻倆一道坐了,五皇子方道,“老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沒與本王說明白!” 唐總督有些懵,五皇子點名,“宋雙成,劉昭武,你們軍中的事!” 三人屁股剛挨椅子,一點名立刻又站起來了,唐總督疑惑,“王爺但有所問,臣無不以實相告!” 五皇子一拍榻椅扶手,添了幾分怒色,直接開罵,“本王早說過,你們先時軍中那點子事,既往不咎!本王這里想保下你們,你們屁股有沒有擦干凈!” 五皇子這么一點一罵,諸人雖有些惶恐,倒也不由幾分心生親近。這也不奇怪,主要是五皇子說話的口吻,完全是一幅自己人的樣子。 謝莫如還真有些意外,不知丈夫還有這一手。 五皇子接著就把這些人臭罵了一通,唐總督等人挨了回罵,反是身心舒泰,最后同五皇子說起糧草上的事來。唐總督說來也難哪,“地方軍的糧草,一向是朝廷撥一半銀子,余下一半是地方截流上出。朝廷的銀子,沒有哪一遭是定時撥下來的,就是旨意上說撥銀二十萬,到地方能有十五萬就是運道。朝廷對軍中口糧有規定,像侯爺他們用的都是當年新米,這也只有帝都禁衛軍才有的待遇?!闭f著看一眼永定侯,永定侯并未提出異議,可知唐總督說的是實情。唐總督繼續道,“二十萬銀子只剩十五萬,地方賦稅截流也是有限的,殿下也知咱們閩地的稅賦,總不能把百姓壓的太狠,還有地方上的建設,也不能太省的。不然,窮則更窮,百姓的日子就沒法兒過了?!狈淳鸵粋€字,難呀。 五皇子道,“我知道戶部但有撥銀,你們難免要去打點,只是二十萬銀子只余十五萬,這也忒狠了吧?” 唐總督使個眼色,想著私下同這位年輕的王爺解釋。不料蘇巡撫直接道,“以前只消千把銀子打點戶部便好,近來這打點銀子節節攀升,也不知是哪兒去了?!?/br> 唐總督愁死了,苦口婆心,“我的蘇巡撫啊,慎言慎言哪?!倍贾滥愕鞘纵o,這事兒傳出去,你首輔爹也撈不著好吧。 蘇巡撫干脆閉口不說了。 “蘇巡撫想說就說,還不叫人說話了!”五皇子頗是不滿,道,“本王在禮部,倒未遇著此事?!?/br> 唐總督嘆,“殿下是何身份,如何能有人敢為難殿下。就是上遭陛下撥銀,五十萬一分不少的送來,這還是我在閩地任上頭一遭?!?/br> 五皇子問唐總督幾人,“你們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徐家手里?” 一聽是徐家之事,唐總督臉色微凜,這會兒也顧不得修飾隱瞞了,道,“每次地方上征軍糧,都是當季新米征上來,我們為了節省些銀子,讓徐家調換過陳米?!?/br> 昭武將軍欲言又止。 唐總督眼神微微下垂,唇角略抿。 這一切,當然逃不過謝莫如的眼睛。謝莫如道,“王爺的話,依舊有效。到這個份兒上,你們要是還瞞著,我也就無話可說了?!?/br> 一時間,議事廳寂靜的可怕。 唐總督這樣的老家伙,都出了一腦門子冷汗。 昭武將軍亦是臉色泛白,倒是宋雙成有些不懂,不著痕跡的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只是,他覺著不著痕跡,坐在上面的五皇子謝莫如夫婦,有什么看不到。另外蘇巡撫、周按察使也是一派凝重,謝槿眉毛微皺。 議事廳落針可聞,五皇子感覺自己聽到了唐總督劇烈的心跳聲。 當然,這有可能是唐總督坐在他下首,倆人離得比較近的原因。 或者,是五皇子的幻聽。 不知是不是錯覺,一陣帶著料峭的春風飄飄蕩蕩的拂過議事廳,無端給這春日帶來幾分陰寒之氣。謝莫如道,“你們若想離開,現在就走吧?!?/br> 五皇子瞥他媳婦,難不成他媳婦已猜到是什么事了? 謝莫如淡淡地,“無非是靖江王府的事吧?!?/br> 唐總督汗如雨下,五皇子大驚,“你們竟同靖江王有勾結!” 永定侯道,“臣駐扎海沿兩年,閩地未有海上私通靖江之事?!?/br> 唐總督慘白著臉,“三年前,閩地大旱,我等自靖江買過米糧?!?/br> 謝莫如話音一轉,道,“這有何妨,靖江王府本就是國朝藩王府,與閩地相臨,自靖江買些糧食也正常。就是吳閩兩地,難道沒有商事來往?” 唐總督與昭武將軍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謝莫如道,“說來我與殿下同靖江王都不是外人,就是來就藩的路上,靖江王還特意命人送了東西。只是如今殿下政務繁忙,無暇拜會?!?/br> 謝莫如繼續感慨,“說來吳江之地,鹽鐵之利不說,土地豐饒,遠勝咱們閩地啊?!?/br> 一時,李九江進來回稟,徐大掌柜請過來了。 五皇子道,“宣他進來?!?/br> 徐老板能混到大皇子跟前的人,也是有些本事的,消息更是靈通。如今五皇子巡視,一路上,不少官員紛紛落馬,徐家能有今日今時之地位,自身也不是多干凈。徐老板不是不驚惶,謝莫如以為這主意是大皇子一系的意思,但未嘗沒有徐家自作聰明之意。 徐家是幾次想巴結到五皇子夫婦未果,不料今日竟是在諸多官員之前召見他,徐老板頓覺不妙,五皇子已問,“聽說你有東西呈給本王?” 徐老板原意是私下呈上,可看五皇子這問法,完全不是私下交易的意思啊。徐老板猶豫不決,冷不防對上一雙冷森森的眸子,他不由一個冷顫,五皇子道,“你要無話同本王說,那就下去?!?/br> 徐老板此時方明白五皇子同有銀子就好說話的大皇子完全不同,不敢再磨蹭,連忙自懷中取出一個藍皮布包,恭恭敬敬的呈上。 徐老板一介商賈是不能到了五皇子面前的,他這東西自有內侍用托盤轉呈,五皇子還未看那藍皮布包里的東西,就覺出室內的氣氛又一次陷入緊張,五皇子命人升個火盆進來,直接將這藍布包往火里一投,炭火卷起那藍布包,立刻露出里面開始畢剝畢剝燃燒的紙頁,五皇子淡淡道,“本王說的話,一直有效。這東西,不看也罷?!?/br> 唐總督立刻跪倒,激動的老淚橫流,高呼,“殿下如此恩典,臣等焉敢不效死力!” 余人紛紛跪伏。 五皇子懶得聽這些廢話,只道,“以后,這閩地,要聽我的!” “臣等領命!” 伴隨著諸臣的高呼,徐老板的臉慘白到極致。 謝莫如看向五皇子,眼神中閃過一抹微笑。五皇子悄悄捏一下妻子的手:這就是皇權,天下之人,都要聽咱們的!如何能被一介商賈牽著鼻子走! 五皇子展現了一回主君風范,收買了一回人心,就與徐老板道,“自此你也輕松了,你也是為了保命,你的忠心,本王知道。去吧!” 徐老板離開時不說失魂喪魄,但那臉色神態委實也不大好。 五皇子道,“行了,中午美餐一頓,明日本王親去昭武軍營?!?/br> 自唐總督往下紛紛馬屁如潮涌。 五皇子也就笑納了。 待得下午,夫妻倆私下說起話來,五皇子都有幾分慶幸,道,“幸而你反應快,我都沒想到是靖江事?!?/br> 謝莫如道,“靖江王在吳地多年,他要沒往閩地滲透經營過,反是蹊蹺?!?/br> 五皇子道,“此事,還是要告訴父皇一聲,不知父皇會不會惱我自作主張?!毙炖习瀚I什么證據,五皇子何嘗不為難,他倒樂意溯本清源,但若是涉及整個軍政系統,為安人心,只得如此罷了。 謝莫如沉默一時道,“有朝一日收服靖江,難道靖江之地的官員便不再用了嗎?如今之情勢,也只得如此。倒是有一事想跟殿下商量?!?/br> “什么事?你只管說?!?/br> “我看,閩地與吳地商事來往頗多,今日你我所見,怕只是九牛一毛。此事,終要有個說法。以后是改為明面的商貿,還是全面禁止,殿下也得有個主意?!敝x莫如道,“若全面禁止與吳地商貿,日后必要森嚴以對。若是改為明面上正常的貿易往來,商稅可得收起來?!?/br> 五皇子嘆,“此事,我心意未定?!?/br> “那就與唐總督蘇巡撫他們商議一二?!敝x莫如道,“還有,今日所有事,必要一五一十的與陛下說明才好。哎,太子殿下要為難了?!敝x莫如一嘆。 五皇子也不傻,道,“你是說,戶部截流?!?/br> “二十萬銀子的撥款,戶部截下五萬兩,世所未聞!每年戶部往外撥銀子幾百上千萬,戶部要截流多少!這些截流的銀子去了哪里!”謝莫如冷聲道,“咱們這里都緊成什么樣了,就是朝廷,去歲陛下不知怎么擠出這五十萬銀子呢。如今殿下就藩,五十萬銀子一分不少,若殿下未就藩,這五十萬到閩地能剩四十萬嗎?這些銀子,去哪兒了?源頭水不清,怎么能強求中下游樣樣清楚明白?咱們才到閩地這些時日,已是不得不與世同濁了?!?/br> 五皇子嘆,“此話咱們私下說說就罷了,閩地的事,我自會一五一十的回稟父皇。只是,太子一則是君,二則是兄,這是咱們的猜度,秘折中是不能寫的?!?/br> 謝莫如道,“殿下的難處,我豈能不知?我也不是說太子殿下,可此事事涉戶部,太子掌政戶部多年,未免為難哪。而且,要我說,戶部這手伸的也太長了些,終是連累了太子哪。太子不同他人,藩王,不過一地之主,咱們說起來是為太子為陛下守護江山的。說來,這萬里江山,終歸是陛下是太子的。戶部如此,實在打了太子的臉。殿下寫封私信,告與太子一聲吧。太子失察,受了小人蒙蔽,殿下既知道,不好不給太子提個醒的?!?/br> 五皇子也沒寫秘折的心了,將筆一擲,道,“以往在帝都,兄弟間偶爾也有些意氣之爭,我在禮部,不曉得其他幾部的事,今來閩地,實在叫人灰心。就是父皇那里,我說的雖都是實話,怕父皇也不好受,父皇最看中太子和大哥了?!蹦昵八o他銀子,把五皇子感動的夠嗆。雖是皇家,他們父子關系一向融洽,尤其五皇子這種自小并沒有得到太多父親關愛的,當然,他皇爹也沒委屈過他。但,成年后父子的親密,依舊讓五皇子對穆元帝多了一份體貼。 謝莫如勸他道,“既如此,殿下也不要總在折子里寫這些公事,寫些以往兄弟父子的親近趣事,豈不好?陛下看了,想到先前父子情分,總能網開一面的。殿下這里,既盡了兒子的孝心,也盡了兄弟的情義?!?/br> 五皇子笑,“你說的是?!敝貓唐鸸P,開始寫秘折。 謝莫如笑,“孩子們也都認字了,只是寫得不大好,也讓孩子們給母妃寫幾句話,到時殿下令人一并捎去?!?/br> “好?!?/br> ☆、第184章 天下烏鴉 盡管五皇子很有藩王風范的燒掉了徐家獻上的證據,唐總督心下亦覺著五皇子是個有人格魅力,體諒下屬,值得追隨效力的藩王。所以,唐總督方私下求見,打算給尚年輕的藩王解釋一下這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政治風云,咱可得謹慎之后再謹慎哪。 唐總督一把年歲,人有了年歲,經的事就多,說起古來是沒完沒了,唐總督一直從先帝末年,說到今上執政,說到今上大婚后得了皇子的喜悅,“天大的盛事,陛下命天下免稅一年。便是陛下登基,也未有此恩典。老臣老了,有了年歲,孫子也有的人了,因尚算得用,一把老骨頭,還能為陛下與王爺盡忠,也是老臣的福分。話說回來,民間有句老話哪,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做父母的,盼什么,不就盼著一家子和和氣氣的,兒孫們太太平平的?!?/br> 五皇子這要再聽不出唐總督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智商有問題了,五皇子道,“做主的自然是父皇,我也只是把咱們閩地的事同父皇說一說。老唐你自是體諒父皇,可我想著,父皇在帝都,所知所聞都是從咱們的奏章中來。父皇派咱們下來治理一地,要是咱們都礙于情分不同父皇說實話,父皇這心里得是什么滋味兒。就是咱們,不是也辜負了父皇的信任。咱們有沒有把地方治理好且不說,這世上,能人是盡有的,咱們不一定是拔尖兒的,可是,實話得告訴父皇,哪怕父皇覺著咱們不合適,他知道這地方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也好安排合適的人?!?/br> 頓一頓,五皇子繼續道,“我豈能不知老唐你的好意,我也知道我這密折一上就得罪人。只是,我還得照實了寫,照實了說?!蔽寤首佑兄贻p人的堅持。 唐總督輕聲道,“別的事都好說,只是一樣,老臣必要勸王爺一句,戶部截流之事,難道王爺以為陛下不知嗎?” “自來外地官去戶部要銀子,都是要在戶部打點一二的,這是官場常例,我也知道,父皇怎能不知。但二十萬銀子他們扣下五萬,這事不成。不只是說咱們這里不成,就是換別的地方,也不成,沒有這樣辦事的,他們的手也忒黑了?!蔽寤首硬皇菫樽约盒奶?,他是為自己老穆家的江山心疼。 唐總督想,閩王真是一派赤子之心,更難得的是,一般赤子之心的多是愣頭青,閩王卻是進退得宜,極有分寸的人。只是,這樣有分寸的閩王也難免犯了愣頭青一樣的毛病,唐總督苦口婆心,“戶部不過小人作祟,殿下揭開此事,豈不是要連累到東宮身上?殿下與東宮的情分,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的??!”唐總督苦勸五皇子,五皇子雖好,到底只是一地藩王,現在今上在位,哪怕五皇子說些不恰當的事,也是無妨的??蓪頄|宮登基,對五皇子,難免心存芥蒂。當然,唐總督苦勸,也有自己不想得罪東宮的意思。畢竟,五皇子不可能空口無憑的去說戶部的事,到時肯定要他附折為證的。唐總督能做到總督的高位,不為自己,也得為兒孫們考慮,自然不愿得罪東宮。 五皇子有不同意見,五皇子道,“要是別人,會覺著我冒犯了他。太子絕不會如此的,大人想想,日后太子登基,江山社稷皆是太子的,太子怎能不盼著江山昌隆呢?我與太子兄弟多年,太子為人極好,體恤臣下,故而受了蒙騙。倘有此事,太子定不能容的?!?/br> 唐總督急死了,唉喲,這個愣頭青!有些話,唐總督是斷不好說的,太子當然會顧及江山社稷,可太子這不是還沒登基么! 五皇子道,“老唐你把先時撥銀子的事寫一寫,我一并做密折遞上去,你放心吧,這事兒就父皇看得到。而且,咱們又沒什么實際證據,且事涉不到太子。只是戶部若真有此事,是斷不能再讓他們繼續的,若無此事,警醒一二也沒有不好。我不是為了閩地,我是想著,這天下,除了帝都,都是外地,此風斷不能長的。我也不是為了自己,這于我有什么好處呢。只是,既知道,不能做不知道?!?/br> 唐總督感嘆,“王爺什么都明白,老臣膽小,愧矣?!?/br> “誰都有一家老小,老唐你能與我說這些,膽子已不小了?!蔽寤首诱?,“你是個好官,我知道?!?/br> 唐總督在官場磨練數十年的老心都給五皇子感動了一回,唐總督見勸不動五皇子,他膽子雖小,只是謹慎慣了,話說不謹慎的人,怕也做不到總督之位。但顯然唐總督并不欠缺決斷,唐總督道,“王爺一心為民,老臣愿附驥尾?!?/br> 因是二人私下說話,唐總督輕聲道,“此事,王爺必要好生與東宮解釋一二方好?!?/br> “嗯?!?/br> 其實五皇子雖不想承認,此事或者太子不知。但太子掌戶部多年,便是五皇子也只能嘴上替太子開脫一二,若說太子不知,就是五皇子也不信的。太子又不是白癡,怎能不知! 只是,五皇子不明白,他與妻子道,“當初分府,我們兄弟都是一樣的分例。王府、產業,一樣不少的。咱家的日子能過得,太子的日子定也能過得。我實不明白,倘此事與太子相關,太子要這些銀子做什么?”五皇子在禮部當差,他要說沒拿過禮部一兩銀子,那也不是。自來冰敬炭敬,也是衙門老例了,他掌禮部,這些孝敬,他不拿,底下人不敢拿。所以,他也拿過,但也僅止于此。 五皇子平日里生活并不奢侈,除了人情往來,自家花用,銀子是夠用的。天潢貴胄,本就不缺銀錢,弄這些銀子做什么呢?有什么用呢? “銀子自然有銀子的用處,世間之事,大抵是與銀錢相關的?!敝x莫如悄聲道,“其實要我說,戶部至此,不一定是太子就希圖這些銀錢。太子初掌戶部,如何才能收攏人心,打個比方,先時戶部的油水是一千兩,到太子掌管戶部,戶部當差的油水增至三千兩,這就是實實在在的好處了。若如此,誰不念太子的好處呢?” “怎么能有這般糊涂的事!”五皇子急道,“江山可是祖父辛辛苦苦打下來的!”他們老穆家的!太子,太子這不是縱著旁人挖自家墻角么! 謝莫如淡定提醒,“彼時太子還不是太子?!辈灰f太子,誰不需要人支持,穆元帝也要朝臣忠心。 剩下的話,謝莫如不說,五皇子也知道了,太子不是太子時如果用這種法子收攏戶部上下人等,也不可能在做了太子就改的。相反,開此先例,怕是戶部人等以為有太子默許,自會變本加厲。而地方官員,等著戶部銀錢發放,自然要打點,哪怕打點花銷倍增,礙于戶部是太子的地盤兒,沒人愿意得罪現任的儲君,將來的皇帝。怕是地方官只當是給太子殿下進貢了呢,當然,戶部得的好處,不可能不給東宮進貢。 誰會嫌銀子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