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
他騰地站起來,負手站在顧蓮池的面前。 顧蓮池眼皮都不抬一下,敷衍至極:“什么怎么回事?就他說的那樣?!?/br> 顧修皺眉:“顧蓮池!” 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叫過他孽子孽障之類的了,李朝寧不許。 時間一長也真的叫不出口了。 只不過,此時低眸看著眉眼間與自己這般相似的兒子,他心里生出了一絲別樣的怒意來。 竟然沒有注意到,兒子什么時候長大了。 想到此,聲音也放低了些:“你跟爹說實話,到底怎么回事?” 顧蓮池見他惱怒緩緩睜開雙眼,他坐起身來,曲起一條腿搭了自己的胳膊上去,一身慵懶之姿。長發披散開來,少年風情漸退,取而代之的是即將成年還未成年的輕狂之態。 對上父親的眼,他笑得也極其隨意:“你想聽實話?你確定你想聽?” 顧修負在背后的手已成拳,骨戒咯咯直響:“說?!?/br> 顧蓮池揚起臉來:“就是你想的那樣,就是你怕的那樣?!?/br> 喜童心都快飛出嗓子眼了,他很怕自家主子突然說什么睡到半夜被寶兒踹下床之類直白的話,不過這么說也沒差什么了,雖然含糊,但也坐實了他那點心思啊啊??!他緊緊盯著顧修的動作,眼看著人到底是揮起了手來,連忙跳起來抱住了顧修! “王爺息怒!” 第142章 一百四十二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空中灰蒙蒙的,今天沒有晴日。 寶兒一頭扎進小樓,才上了樓進門就看見跪在地上的紫玉。 她快步走了過去,伸手來提紫玉的領口:“你又怎么了?嗯?別動不動就跪??!” 紫玉雙眼通紅,并沒有起身,她誠惶誠恐地依舊跪回地上,頭都未抬。寶兒已經放開了她,因為她看見了另一邊桌前跪著的表哥李厚。他虔誠地在磕頭,她慢慢走了過去,看見桌上擺著一件舊衣,是從前她們才進燕京時候她娘李朝寧穿過的。 寶兒不知所措地看著表哥:“表哥,你這是干什么?” “我對不起姑姑囑托,沒有看好你,你說我在干什么 ,我在磕頭謝罪?!崩詈窨牧祟^,扶著膝蓋站了起來,回頭吩咐紫玉:“紫玉你先出去給寶兒熬藥,去吧!” 紫玉得令,耷拉個腦袋蹬蹬蹬下樓去了。 她屋里本來也就紫玉一個丫鬟,此時剩下她自己,一想到才在顧蓮池的房里其實已經和表哥那么接近,又那般欺騙了他,心里難免心虛,站在男人的面前,只見他目光才一掃過來,她就別開了臉去:“怎怎么了?” 李厚回身坐下,目光灼灼:“一大早的,你去哪里了?” 寶兒低下了頭,抿唇不語。 她不傻,紫玉在那老實地跪著,這只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事情已經敗露了。 李厚見她不開口,依舊問她:“去哪里了?嗯?是一個不能對表哥說的地方嗎?因為不能對表哥說,所以不說?” 寶兒輕輕點頭:“也不是不能對你說,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說好?!?/br> 李厚了然地看著她,此時屋里也無別人,不用藏著瞞著了:“剛才,你就在顧蓮池的屋里,對不對?嗯?你跟表哥說實話,信陵君走到里間就看見你了,是嗎?” 寶兒驀然抬眸:“是,哦不,不全是這樣?!?/br> 李厚壓住心頭怒火,盡量放軟了口氣來說:“哪里是,哪里不是?昨天晚上你就在那里過的夜?對也不對?”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瞞也瞞不住,寶兒索性抬頭。 本來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她解開斗篷的帶子,將斗篷掛了起來,回頭揚聲說道:“嗯,對!” 她想了下,也坐了表哥的對面:“我昨天晚上聽說蓮池哥哥病了,心里愧疚得很,我也沒想到這么快就傳給他了,早就想過去看看他,可又怕你們不許。白天和他生了一天的氣,因為他把我的小狐貍給放跑了,晚上一看見他病成那樣心里特別難受,就趴床邊上哭了,后來昏昏沉沉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著了?!?/br> 李厚眼皮直跳,想到顧蓮池住在外面榻上,總算少跳了兩下。 寶兒繼續道:“誰知道這一睡就睡到快亮天了,喜童叫我我才醒,本來一想我們都大了,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了,讓人家知道不好,想偷偷跑回來,誰想到你們來這么早,剛要走就給我堵在屋里了?!?/br> 李厚:“還怪我們來早了?嗯?” 寶兒:“不是怪你們,是不知道表哥你為什么這么大驚小怪?!?/br> 李厚:“信陵君可是瞧著你了?” 寶兒點頭:“嗯,就是你在的時候他沒說,你走了讓我回來,不過我看他臉色,應該沒什么事?!?/br> 她是不吐不快,一句假話沒說。 藏著掖著不是她的性格,李厚見她神色就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見她如此坦然,他心里的怒火也平息了些許,將桌上才倒好的水推了她的面前,也是回味著她的話:“你說什么小時候?小時候你也往他屋里跑過?” 寶兒奇怪地盯著他:“我去過,怎么了?你們都不知道他小時候多可憐!我那時候就覺得他很懂得我,我沒爹,他沒娘,在一塊什么都不說都明白那種心情?!?/br> 李厚聞言皺眉,一時間還理不清頭緒。 桌子上還放著昨日晚上拿過來的糕點,這點事都倒出來,肚子就空了,寶兒餓了。 不過她才拿起一塊豆糕,立即被李厚拍掉了:“冰涼的,病還沒好,忌點口?!?/br> 她:“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