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徐硯琪看了眼地上的二人,輕聲問:“那他……” 朱斐握了她的手催動體內的內力來幫她取暖,目光往那邊瞥了一眼:“或許,他也需要好好靜一靜,現如今,是勸不動他的?!?/br> 徐硯琪心想也是,便也沒有再說什么,淡淡地點了點頭,任由朱斐握了自己的手轉身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叔父是聽到了我和朱霆的談話才自盡的嗎?”路上,徐硯琪忍不住問道。 朱斐輕輕點頭:“只是沒想到,叔父會用這么果斷決絕的方法來喚醒朱霆心中的那絲理智?,F如今,他卻是真的失去父親了?!?/br> 徐硯琪略微抬頭望了望空中越下越大的雪花,輕輕呢喃:“只希望這讓人寒冷的冬天,趕快過去?!?/br> 第一次,她有些不喜歡這冬日里洋洋灑灑的雪花了。這淡淡的雪白那般死寂冰冷,似乎總在她心中提醒著什么,讓她心中格外不適。 ☆、第99章 大結局(上) 朱方林的死,似乎真的對朱霆產生了刺激,將自己獨自一人悶在房里不吃不喝,關了一天一夜。 這一次,連徐硯琪他也閉門不見了。 當大家都以為他會就此墮落下去之時,他卻在第三日的早晨突然沒了蹤影,連朱方林的尸體也隨之銷聲匿跡了,任朱斐和黎王他們派了多人四處尋找,終是不曾找到他的下落。 徐硯琪靜靜地坐在窗前,手里握著一枚精致的虎符,只覺得那冰涼的物體格外沉重。剛剛發生的一幕,又再一次涌入腦?!?/br> 剛剛她正坐在爐火邊為孩子們做著小衣裳,卻突然覺得身后一股奇異的冷風掠過,她驚訝之于急忙回頭,卻剛好對上朱霆那雙溫柔注視著自己的眼眸。 多日不見,他的眼神純凈了許多,或許是終于敞開心扉的緣故,他的眸中再沒了她以往看不懂的復雜與深沉,只有溫柔如水的凝視。 徐硯琪微微有些怔愣,沉默半晌才微微起唇:“你這些日子跑哪兒去了,大家都在找你?!比缃褚丫嗨й櫮侨樟煊杏?,她以為,他不會再出現了。卻沒想到,他會主動來找她?!?/br> “我只是,想再最后看看你?!彼穆曇羲坪跻脖纫酝粏×嗽S多。 徐硯琪抿了抿唇,轉身重新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上,輕輕然開口:“我有什么好看的?!?/br> 朱霆笑了笑,徑直走至沉睡中的朱萱身旁,俯身望著搖籃里帶著笑意的睡顏,他的目光越發柔和下來:“那便當是來看看我的小侄女吧?!?/br> 他說著,突然又轉過身來,伸手將一塊雕琢精致非常的老虎放在徐硯琪跟前:“這個,便當是我送你最后的禮物,雖說未必有你做的那些玉器精致,但我想你該會喜歡它?!?/br> 徐硯琪的面色微微一滯,望著那只小巧卻又格外威嚴的老虎一動未動??v然她不曾見過此物,單憑這無人能及的雕琢技藝和朱霆剛剛的那些話,她也能猜得出它為何物。 一只虎符,代表著帝都里的二十萬大軍,這禮物,當真是極為貴重的。 她聽阿斐曾經說過,當初高束為了得到皇位命朱霆拿著虎符召集四方兵馬,然而兵馬到了帝都之后,朱霆卻并未將虎符交出。正因如此,高束才一直忌憚著朱霆,生怕他何時會生了不軌之心。 然而,虎符早已落入朱霆手中,且他又與朝中的文臣武將早有聯絡,也就等同于朝中的實權在不知不覺間被朱霆緊緊攥在手心。高束除了派手下的幾千禁衛軍反復刺殺,也沒什么好的辦法。 虎符不在高束手中,任憑他如今仍是一國之君,那些將士們也未必會聽他的派遣。徐硯琪自然知道這東西如今對于黎王和阿斐他們的重要性。 見徐硯琪一直盯著那虎符,卻沒有伸手去接,朱霆拿起徐硯琪的手直接放在她的手心:“我知道,這一直是朱斐和黎王他們想要的,有了這虎符,二十萬人馬任他們調遣,便不必大肆開戰,血流成河了?!?/br> 徐硯琪望著手里的虎符,只覺得那東西格外沉重,面色低沉著:“為什么……要給我?你可以直接交給夫君,或者公爹?!?/br> “其他人對我無所謂,我只是想最后看看你,而這虎符,我也只愿意交給你?!彼恼Z氣果斷堅定,不容拒絕。 徐硯琪心中一陣復雜,悠悠長嘆一聲:“你又何必如此,我說過了,我不是……” “我知道?!敝祧雎暣驍嗨脑?,目光卻一如既往地溫柔,“不管你是或不是,我都愿意對你好。你也不必拒絕我什么,今日見面之后,我們也不會有什么糾纏。你是玥兒也好,不是也罷,開開心心的就好?!?/br> “你要走?”徐硯琪面露驚訝,“去哪里?” 朱霆笑了笑:“走到哪兒算哪,世界之大,又豈會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 *** 思緒回轉,徐硯琪不由握緊了手中的虎符,眸中染上一層復雜。 “想什么呢?”朱斐不知何時進了屋,從后面將她緊緊環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閉了眼靜靜吸納著她發間散發的淡淡馨香。 徐硯琪舉起手里的那枚虎符,側頭看向他:“朱霆剛來過了?!?/br> 朱斐睜開眼睛看著那虎符,卻是沒有說話。 徐硯琪又道:“他好像,變了許多,簡直就像是另外一個人?!?/br> 朱斐站起身在徐硯琪身旁坐下,伸手接過徐硯琪遞過來的虎符,面色有些沉郁:“這些天父親一直在找他,看樣子,他是沒打算再見了?!?/br> 徐硯琪握了他的手柔聲道:“這樣也好,或許,這便是最好的結局了。眼下,朱霆交出了虎符,也該考慮眼前的事了?!辫獌褐两癫辉氐阶约荷磉?,徐硯琪每日夜里都輾轉難眠。只是,因為不想給朱斐太大的壓力,她才一直不曾催促。 其實朱斐又何曾不了解徐硯琪的想法呢,那是他們共同的骨血,他和她一樣擔心,一樣著急。 他回握她的柔夷,俯身在那白嫩細滑的手背上小啄一口,一臉保證地道:“放心吧,我們的瑾兒一定會安然無恙的?!?/br> 聽朱斐主動說起兒子,徐硯琪終于忍不住從眼中涌出淚花來,她輕輕點頭,將頭埋在他的懷里,控制不住地低聲抽泣著:“已經一個月了,我好想他,也不知他會不會餓著,凍著,下一次見到會不會已經不認得我了?!?/br> 瞧著窩在懷里痛苦的嬌妻,朱斐一陣心疼,伸手撫弄著她如墨的秀發,輕聲勸慰著:“放心吧,我們的瑾兒,馬上就會回來的!” . 朱霆交出了虎符,一時間駐扎在帝都附近的二十萬大軍落入黎王帳下,帝都一時間不攻自破,大軍暢通無阻地進入皇城。 大年初五的正午時分,黎王與懷寧侯、朱斐他們帶領著部分軍隊浩浩蕩蕩地進入皇城帝都。 因為高束弒君篡位的消息在這段日子里傳的沸沸揚揚,再加上去年初五黎王府上空神女顯靈的傳言,以及黎王帶領大軍打敗蠻夷,百姓們紛紛喝彩道好。 皇宮的禁衛軍雖然不少,但又哪里敵得過黎王的數萬人馬,剛至黃昏,大軍便從神武門打入了金鑾殿,一時間原本富麗奢華,象征著皇權與至高無上的地位的深墻宮苑變得蕭條起來,太監宮女們四處逃竄,尖叫聲,兵器相撞的鏗鏘聲響徹在那富麗堂皇的宮殿上空。 當黎王和朱斐帶著大軍進入金鑾殿時,那金燦燦的帝王寶座之上卻根本沒有高束的影子。 因為心系瑾兒的安危,今日徐硯琪是隨朱斐一起來此的,如今見著金鑾殿里沒有高束的人,剛剛前去他寢宮搜查的將士稟報那里也是空無一人,徐硯琪早就懸著的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擔心地扯著朱斐的胳膊:“他會不會帶著我們的瑾兒逃走了?瑤琴之前不是說進宮打探瑾兒的下落,可為何自她進了宮便再沒有消息傳出來,你說她會不會遭遇什么不測?”徐硯琪越想越害怕,眼淚也止不住地在眼眶打轉。 朱斐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眸中閃過一抹陰冷:“你放心,不管他逃到哪里,我一定不會讓瑾兒有危險的?!?/br>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匆匆進來稟報:“殿下,有人在瑤臺上發現了人影,看樣子該是那昏君高束?!?/br> 黎王聽罷望了朱斐和徐硯琪一眼,淡淡問:“只有高束一人嗎?” 那將士回道:“外面天已經黑了,瑤臺又太高,將士們看不真切,不過,除了高束以外,好似有個人影被幾個禁衛軍挾持著,那女人懷里抱著的該是個嬰兒?!?/br> 徐硯琪心中一緊,又驚又喜著喊道:“定然是瑾兒!” 朱斐見她面色蒼白,轉身扶著她的臉龐道:“你看上去很虛弱,我先讓人帶你回去,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我們的孩子平安帶回你身邊的?!?/br> 徐硯琪連連搖頭:“不,看不到他我不放心,就讓我跟著你吧?!?/br> 朱斐無奈地嘆息一聲,見她一臉的緊張,便也只好由著她了。很少見她如此任性,又是為了他們的孩子,他又怎忍心拒絕呢? 黎王和朱斐等人帶了大軍趕至瑤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大年初五的寒風刮得肆意凜冽,瑤臺最頂端的人影被那狂風刮得衣袂飛揚,整個身子好似都在搖晃著,仿佛一個不慎就會被那猛烈的大風刮得跌落下來。 宮里的瑤臺建立的足足有七層閣樓那么高,站在上面可以將整個帝都盡收眼底,俯瞰萬物。 正因為建的高,上面也是冬日里的最陰寒之地。 望著上面,徐硯琪驚嚇的說不出話來,她的瑾兒還那么小,如何抵得住上面的狂風猛烈?這樣吹下去,他定然是要生病的??! 朱斐也早已提了一顆心,如今瑤琴和瑾兒都在他的手里,當真是讓他進退艱難。扭頭瞥了眼通往瑤臺頂端的臺階,早已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看來,高束根本就沒想過活著走下來。這一次,他早已是破釜沉舟,連絲毫的后路都沒有給自己留下,徹底的瘋了。 黎王身穿鎧甲,渾身散發著帝王的霸氣,他眸光冷冽,抬頭對著上面的高束大喝:“高束,你身為太子,卻行弒君篡位之事,簡直天理不容。且又私通蠻夷,投敵賣國,更是我大齊的敗類,罪加一等,人人得而誅之!事到如今,你竟然還不知悔改,拿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和嬰孩做要挾,你的心里,可還有一絲一毫的悔過之意?” 瑤臺上的高束眸中閃過一抹陰冷,嗜血的冷笑道:“高燁,成王敗寇,你又何苦在此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說我弒君篡位,你有何證據,我如今只看到你身為親王竟然帶兵打入皇宮,企圖謀反篡位。若說弒君篡位,那也是你高燁!朕乃堂堂天子,一國之君,又豈會向你俯首稱臣?簡直癡人說夢!” 黎王道:“先帝之前身體雖說不好,但宮里的御醫也說過,三兩年內根本不會有大礙,然而本王剛離京出征,先帝便突然暴病而亡。且先帝病重的那段日子里,只有你和掌握禁衛軍的統領張憲在場,張憲本就是你的人,朝中上下誰人不知?僅憑你們二人的一面之詞,又能證明什么?” 高束道:“若說不信,那也是你一人不信,朝中上下除了你高燁,人人還不是尊我為皇?”他說著,展開雙臂,任冷冽的狂風吹拂得衣袂翻飛,閉目享受著內心奔涌著的自豪感,對著下面的眾人大喝,“朕是天子,是天命所歸,爾等公然反叛,便是有違天道,上天必遣之!” 黎王勾唇冷笑:“當初你逼宮謀反,朝中大臣的家眷盡在你手,他們誰還敢說一個不字?他們尊你為皇,不過是迫于形勢所逼,此等彌天大謊,你騙得了天下人,卻騙不了本王!更騙不了你自己的心!你捫心自問,你自己做出此等叛逆不肖的事情來,將來又有和面目面對先皇,面對我高家的列祖列宗?” 高束面色越發陰沉起來,眸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狠辣與怒火:“我無顏面對先祖,莫非你高燁就有顏面了嗎?這些年為了得到那至高無上的帝王寶座,你背地里做了什么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說著,突然轉身走至瑤琴的身邊,伸手毫不留情地握住她那光滑新嫩的脖頸,滿目的陰狠毒辣,唇角勾起一抹令人渾身發寒的笑意:“鳳雀樓里的花魁娘子,鐘樓前樓主的親生女兒,這幾年來,鳳雀樓可是給你搜集了不少的情報,幫了你大忙了!” 他的手猛然收緊幾分,瑤琴頓時被卡的喘不過氣來,面色也越發蒼白了。她懷里的孩子好似受到了驚嚇一般,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孩子的哭聲很大,聽得下面的徐硯琪和朱斐一陣心揪,同時也為此時的瑤琴捏了把汗。 朱斐面色一凜,對著瑤臺之上的高束大喝道:“高束,你身為堂堂七尺男兒,如今竟然要挾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和嬰兒來保全自己,簡直不知羞恥!” “哈哈!”高束仰天大笑,目光如一把彎刀直直射向瑤臺下長身玉立的朱斐,眼眸微微瞇起,“朱斐,朕還不曾定你的欺君之罪,你倒是先教訓起朕這個皇帝來了?!?/br> 他說著扭頭去看仍被自己捏著脖子的瑤琴,繼續道:“這女人的父親,前鐘樓的樓主岳中是你的師父,岳中死后把整個鐘樓交給了你。試問,若你真的自幼是個癡傻之人,岳中會把自己多年來的心血交給你?這些年你背地里做了多少事,與星宿閣閣主安木淳勾結,訓練玄甲鐵衛,暗中聯絡黎王行謀反之事,甚至娶了富甲一方的徐宗益的meimei為妻,你這些所作所為,難道就堪稱君子所為?” 朱斐冷笑:“若非你和先帝心胸狹窄,將整個懷寧侯府逼得無路可退,我又何至于此?從我懂事開始,朝廷暗中派出的殺手便不計其數,我所做的一切均為自保,你會有今日之惡果,均是你自作自受,又如何怪得了別人?若非你苦苦相逼,誰又愿意挑起戰亂,險黎民于水火?” 高束道:“事到如今,我再說什么也于事無補,既然我今日難免一死,就不防讓她們兩個來為我陪葬!這兩個,一個是你敬愛的師傅之女,一個是你的骨rou至親,想必都是極有分量的吧?” “瑾兒!”徐硯琪嚇得面色慘白,眼神一動不動地望著高束漸漸從瑤琴手中奪過依舊哇哇大哭的孩子,她只覺得一顆心都要碎了。身子也越發站不穩了,踉蹌著就要往后倒。 朱斐一驚,慌忙上前扶住她,抬眸看向瑤臺之上的高束,眼光似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地出口:“你敢!” 這兩個字,他似乎用了極強的內力,震得周圍的將士們都覺得耳膜一陣劇烈的疼痛。上面的高束心頭一跳,身子險些沒有站穩。然而面上卻并未表露多少害怕,事到如今,他早已破罐子破摔,還有何可怕的? “那你看我敢不敢!”他說著伸手拎起嬰孩的襁褓口懸掛于欄桿外,整個孩子在他手上搖搖欲墜,哭聲從不曾停歇。 接著,他對身后的侍衛使了使顏色,那兩名侍衛忙將瑤琴捆綁起來,也跟著懸掛起來,那繩子看上去并不結實,仿佛只要稍稍一動,整個人就會從那極高的瑤臺之上跌落下來。 徐硯琪差點昏厥過去,朱斐的手心也跟著冷汗直冒。 卻聽上面的高束張狂地大笑著:“朱斐,我知道瑤臺下面的人只有你武藝最強,她們若是從這么高的瑤臺掉下去,你接住她們應當不是難事??墒?,若從不同的角度同時掉下去兩個,你會先救誰?是你的親生兒子,還是……”他扭頭看向另一邊的瑤琴,“還是一心為你,不惜深陷險境的瑤琴姑娘?” “高束,你卑鄙!”瑤琴拼盡全力的對著高束大喝,臉色格外蒼白。她不知高束何時打聽到了鳳雀樓的事,表面上對她極好,邀她入宮,極盡寵愛。而背地里,卻給她喝下湯藥,在不知不覺間功力盡失。 這一切,根本就是他的圈套! 她只恨自己太笨,被這個惡心的男人霸占了身子不說,現如今還被拿來要挾朱斐大哥,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仇恨自己,恨自己的沒用! “朱斐大哥,你不要管我!”瑤琴對著下面的朱斐叫道,話音剛落,就被高束狠命地揪住了頭發,她疼的眉頭緊皺,眼淚也跟著被逼出來了。然而嘴上卻是毫不松弛:“朱斐大哥,這是你和嫂子的骨血,你不能拋下他,一定要救他??!” “瑤琴!”朱斐大喝一聲,額頭上青筋瞬間暴起,握在袖中的雙拳咔咔作響。 徐硯琪心頭一陣難受,卻仍是扭頭低聲對著朱斐道:“夫君,救瑤琴,我們不能對不起她,救瑤琴!” 這時,人群之中,突然一名將士跑到朱斐跟前耳語幾句,卻見朱斐眸中神色微微一變,卻是沒說什么。 上面的高束臉上早已露出不耐的深情,如今見下面的情形有些不對,生怕再拖延下去生出變故,也不敢再多加停留,對著身旁的侍衛大喝一聲:“放!” 隨著一聲的響起,他手中的嬰孩連同瑤琴頭頂的繩索被斬斷,急急向下落去。 一時間,一切好似都停止了一般,大家不約而同地向上看去,對這突然而來的變故驚訝無比,更是為下面的朱斐捏了一把汗。 ☆、第100章 大結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