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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如婳在線閱讀 - 第56節

第56節

    安月嬋卻突然瘋魔一般低低笑起來,“祖母,我已經將夫君與西北大將軍勾結的書信交給了太子殿下,現在只有我能保住侯府,她答應我可以放過侯府等人,可是若我出了事……就不好說了?!?/br>
    沈婳冷嗤,“安月嬋,你也太高看自個兒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沈婳你又胡說八道?!卑苍聥鹊捻佣溉蛔兊眯杉t起來,她的一句話徹底擊碎了安月嬋的美夢,可她心底何嘗不知道真正的結果,只是他被人知曉了嫁給獵戶的秘密,總的守住,即便宋子郡提出那等要求,讓她去蕭繹的書房偷密件,她也只能欺騙自個兒應下。

    “去死吧,沈婳?!彼K于忍不住亮出一直藏著的剪刀,兇狠的撲過去,眾人大驚。

    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更是快速的利劍劈過來,慘叫聲混著血腥味瞬間在屋子內彌漫,空氣仿佛一下子凝結住,只聽到哐當一聲響,眾人就見安月嬋握著兇器的手落了地,駭人異常。

    一個英俊男子在一群金刀鎧甲侍衛簇擁下挨近安月嬋,身形高大偉岸,此刻他的臉上是冰窟一般的寒氣。

    蕭繹官袍上染著血站定在旁,“安氏,你勾結叛黨,該誅。抓起來?!?/br>
    “叛黨?”安月嬋不可置信的大口喘氣,已經疼的嘴唇發紫。

    “太子欲意謀害陛下,逼宮篡位?!?/br>
    安月嬋聽完,似乎也沒有了盼頭,再支撐不住的暈死過去。

    就在幾個時辰前,皇上忽然蘇醒上朝,太子和裴太傅,宋子郡等人便拿著所謂密信遞呈給皇上,直指蕭繹要謀反。

    陛下大怒,拆開書信查看,卻是一張張的白紙,已然沒了太子他們先前看到的字跡,卻不知蕭繹早已察覺,故意用了特殊的墨汁偽造了密件借安月嬋之手交給宋子郡,這密信的遞呈不過是個開端。

    支持劉恒的大臣借此機會接著送上了太子圖謀不軌,打算密謀篡位的證據,高呼請廢太子,另立儲君?;噬狭⒖套屓怂巡闁|宮,發現太子私藏龍袍和豢養死士名單。

    怒氣之下身子本就虛弱的圣上直噴出一口黑血,當面口諭廢去太子,暫且關押天牢擇日審問,剛說完便一頭栽過去。

    蕭繹隨即俸皇后之命抓捕與□□有關的犯人。

    而這天夜里宮里下了急詔,接荊州的廢太子回來,皇上再次醒來聽到接劉恒回京的圣旨臉色一沉,質問宮人,“是誰膽敢這般假傳圣旨?”

    皇后慢慢的走進宮殿,“圣上已經病成這樣,就莫要再cao心朝政了?!?/br>
    皇上死死瞪著皇后,猛然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大呼,“來人……”

    偌大的宮殿里只有輕飄飄的回聲,他陰沉著臉色環顧四周,卻見視線中慢慢出現一人,那頎長的身軀裹著一件玄色繡蟒錦袍,步履沉穩,更襯的男子的氣質沉靜有力。

    “父皇,兒臣給您請安了?!蹦凶右徊讲降纳锨?,那雙深邃的眼眸望著對面已入暮年,卻極為相似的面孔。

    皇上終于認清了事實,他這一輩子猜忌,只怕這個最為驍勇善戰的兒子搶了他的皇權,可到頭來還是發生了,他竟然和皇后勾結,不,應該正如太子說的是和西北候,還有蕭繹。

    他用手指指著劉恒,顫抖著,“逆子,當初朕就應該直接殺了你,朕要再廢你一次?!?/br>
    劉恒苦澀一笑,慢慢道:“兒臣已經讓您廢過一次了,當初兒臣不曾反抗,只因為將您看做是生養我的父皇。但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兒子也有要守護的人,父皇年紀大了,該禪位頤養天年?!?/br>
    說完劉恒轉身眼眶微顯潮潤,那一剎那他不再是那個流放的庶人,而是一個帝王,渾身散發著高高在上的孤冷,“母后,該恭送父皇離開了?!?/br>
    皇后應聲!

    ***

    蕭繹要捉拿□□的犯人,帶走安月嬋后直接離開侯府,多日不見即便是剛才竟也一句話不曾跟她說,沈婳難免有些酸澀。

    侯府一時鬧的人心惶惶,蕭老夫人情緒低落,沈婳便留下來照顧煜哥兒,晚上在麒麟居哄睡了小兒后,回了臥房自個翻來覆去的躺在床上睡不著覺。

    大約到了深夜,外面咚咚的響著敲門聲,沈婳被擾煩了,才去開門,她知道除了蕭繹,不會是其他人。

    門一打開,一道黑影遮擋了月光,沈婳剛想張嘴,卻直接被其銜住了唇,狠狠的親吻上去,帶著一股霸道的狠勁,像是懲罰她,又像是加蓋印章般極力留下自個兒的氣息,沈婳被他弄疼了,只能悶哼,可蕭繹這般霸道的用行動昭示他的想念,讓沈婳心里頓時安靜下來,于是摟上的他的腰任憑他搓揉。

    兩人倒在床上折騰了一會兒,沈婳有些精疲力盡,蕭繹瞧出了她的乏力才微微收手,沈婳卻不打算睡下,睜著眼睛再瞧他,蕭繹臉上的陰郁終于稍稍散去些,沈婳細聲細語道:“我不該瞞你的,可那時候我只怕自個兒深陷你的溫柔鄉里,拔不出來,才極力想出了侯府,離開你的身邊,若早知我會嫁你,婳兒絕不會做那種荒唐之事?!?/br>
    這些話她早想解釋給他聽了。

    蕭繹忽然聽她解釋起吵架之事,眸底浮現出層層驚詫,她的婳兒原來是因為自個兒才……是他誤會她了,又想到她一個孤女當時在侯府的無助懵懂,只得雙臂收緊,心疼的親了又親,“是我不好,我不該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與你置氣”。

    沈婳繼續道,才將那夜真正想說的話講出來,“蕭繹,那日洞房花燭夜我想說的其實不是那樣的,我想告訴,若是你將我當做妻子,便不要瞞著我,我想知道,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更想知道你接下來要做什么,不論是怎樣的結果,我都愿意站在你身邊,而不是躲在你身后,都說夫妻之間比翼雙飛,我愿與你做這樣的夫妻?!?/br>
    蕭繹認真的聽她說完,不無感動,臉上的思量跟著沉了幾分,鳳眸望著懷中倔強的小人兒,他替她捋了捋耳鬢凌亂發,無奈道:“三年前我就知道安月嬋沒有死?!?/br>
    沈婳被這句話攪的睡意頓散,驚訝的問:“既然你知道她沒有死,當初為何不接她回來?”

    蕭繹眸子微瞇,黑夜里閃著精光,“你應該聽說了她是因為救煜哥兒才摔下山崖的對吧?”

    “嗯?!彼c頭,可瞧蕭繹的神色卻愈發陰冷,這種陰冷還是當初捅出墨蘭毒害煜哥兒一事時從他的臉上見過,莫非……

    “難道當時情況不是這樣的?”

    “她最后拋出煜哥兒到了崖上是不假,若她最后沒有這般做,我定然叫她血債血償?!?/br>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婳急著追問。

    蕭繹低頭啄吻了下她的櫻唇,“瞧來瞧去還是我的婳兒心最善,對煜哥兒最好?!?/br>
    只這一句話,沈婳心底就明白了七八分,安月嬋怕是和墨蘭動了一樣的心思,都覺得煜哥兒這個繼子極為礙眼,想要除去,這心思真是歹毒啊。

    蕭繹冷嗤,慢慢的與她講了當時的真相,原來安月嬋三年前自導自演了那出戲,可天算不如人算,她想要害煜哥兒的性命,卻連自個兒也害進去了,最后拋上來煜哥兒,沈婳猜她大約是想讓蕭繹念她一輩子的好吧,然而她卻被山崖下的一個獵戶所救,娶做了妻子,三年內還為獵戶生了兩個孩子,根本不是安月嬋自個兒說的那般,是被商賈之婦救下,在其府上為奴為婢,有一點她沒有騙她,她是失憶了,若是當時沒有失憶,安月嬋怎可甘心委身于一獵戶之下。

    暗衛找到她的時候,卻也同時挖出了真相,蕭繹念在她到底幫他為煜哥兒得了身份,便放她自生自滅,對外只道安氏確已亡故。

    沈婳現在自然是清楚了些緣由,不禁問道:“所以她一出現,你就故意讓她留下來?”

    “因為有人想讓她留下?!?/br>
    “宋子郡,對么?”沈婳追問,當時她就覺得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不單單是要鬧了她和蕭繹的大婚,“他為何要這般做?”。

    蕭將軍重重的咬字道,“這人狼子野心!他是匈奴王的遺孤,一心想攪亂我大梁?!?/br>
    沈婳聽完倒吸了一口涼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太過震驚,蕭繹瞥了一眼懷中的人,見她一副愣怔不信的神色,立刻從床上坐起來,起身去了大床旁邊的畫像前,他取下畫像,不知碰了什么按鈕,竟然彈出一個機關來,蕭繹從里面取出一些卷宗,又將夜明珠擱置在旁邊讓她親自過目。

    沈婳迫不及待的將卷宗讀完,越是讀到后面他越是心驚,表面看起來正直木訥的宋子郡竟是這般心思陰沉歹毒之人,身上的毛孔都忍不住陰冷的豎起來,他作為匈奴單于的小兒子,讓其部下扮作海盜,匪盜四處在大梁作惡,積聚財力,只為再次挑起邊境戰火,又極力扶持現太子登基,欲意攪亂大梁,其狠辣之心昭然若揭啊。

    “宋子郡其心可誅,婳兒現在知曉此人是有多么陰險了吧?”

    沈婳不想評價這位昔年的同窗,她闔上扉頁,重重的嘆息。

    蕭繹收著卷宗,又重新觸碰機關放好,只意味深長的道:“宋子郡想要知道我與西北侯聯手的計劃,我便在將軍府的書房為其準備好了一份兒,只等著安月嬋去取,到底是上鉤了,卻是委屈了我的婳兒?!?/br>
    沈婳現在終于知道了所有真相,宋子郡入不了將軍府,必定會想方設法的收買蕭繹身邊親近之人,這人的能出入將軍府且不被懷疑,似乎沒有比有把柄在手的安月嬋更合適的人選了。

    “婳兒今日知道了原委,便好好睡覺?!?/br>
    沈婳突然又想到什么,帶著不悅的語氣質問他:“你既然都算計的清清楚楚,為何不提前告知我,還讓我白白傷心了許多日?!?/br>
    蕭繹無奈,“我也是接親的時候才收到探子來報。事情都過去,今夜好好睡一覺,婳兒?!?/br>
    “睡不著?!鄙驄O低低嘆息,剛知道了真相的自個兒又怎么能睡下,而且妤表姐帶她去書畫樓的雅間,看到的種種應該也是蕭繹特別安排的吧,還有那獵戶也是故意帶到她面前,讓自個親自揭發安月嬋解氣!

    他卻低頭靠近她的臉,話語曖昧,“若是睡不下,我們可做些別的?!彼庥兴傅哪﹃娜彳?。

    沈婳紅著臉瞪他。

    蕭繹松開她的纖纖素手,捏了捏那發燙的臉蛋,再順勢將她腦袋攬在懷里,輕輕撫摸著她的發絲,“婳兒別想太多,睡吧,我陪著你?!?/br>
    “陪我這一輩子?!鄙驄O提要求。

    蕭繹哈哈一笑,低頭輕吻她的小嘴,“好,一言為定?!?/br>
    兩人摟著還未睡下半個時辰,裘勇就急匆匆的帶著侍衛過來,能大半夜的跑到麒麟居喚蕭繹,便一定是發生了大事。

    沈婳掌燈,蕭繹連忙穿上衣服,“發生了何事?”

    裘勇在外稟告道:“將軍,有人劫了天牢,廢太子和裴太傅,宋子郡皆逃了?!?/br>
    蕭繹臉色一沉,“立刻封城,通知殿下?!?/br>
    半個月后,傳來消息,廢太子一黨逃去平南地界,集結了湘西王等幾十萬兵馬,他們打著“清君側”的旗號,以廢太子劉恭被誣陷名義上奏陛下,怒斥劉恒挾制圣上,弒君謀反等十大罪狀。

    京城局勢再次緊張起來,劉恒封蕭繹為三軍統帥,帶兵平息亂黨。這日蕭繹回來后直接安排了一輛馬車,讓蕭老夫人和沈婳去了京郊外的別苑暫時居住,她知道蕭繹是不想讓她每每聽到戰報擔心,這個時候沈婳能做的便是聽話,使蕭繹安心指揮兵馬凱旋歸來。

    別苑里清凈,連個鄰里都沒有,時常是紅玉或者蕭靜妤來探望她,裴府雖然被封,但女眷,無官職者并卻未入獄,劉恒的仁厚也使得他得到了更多京城百姓積極擁護。

    沈婳不想時刻擔心著蕭繹,便給自個兒找了樂子,讓木葵買了許多種子,親自開荒拓土,埋下種子,希望等蕭繹來迎她回去時,他都能吃上她親手種的瓜菜了。

    不過種子剛長出細細的藤蔓,紅玉便大著肚子也被送到了侯府同沈婳一起居住,京中的局勢一定更是緊張起來了,否則裘勇不會送紅玉過來,又過了一月,蕭靜妤竟然也被裴琰親自送過來,二人穿著白素的衣裳,沈婳才知是皇上駕崩,舉國哀悼。

    “妤jiejie,京城局勢如何?”沈婳能抓住人自然要問一問情況。

    “劉恒繼位了,劉恭集結的兵馬大敗,此時正如鼠蟻般四竄?!笔掛o妤眉梢也不挑一下淡淡的說,沈婳聽完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露出一抹多日來不見的笑容,紅玉更是在旁喜極而泣。

    不過沈婳很快就覺得這般歡喜有些不妥,妤jiejie現在畢竟是裴家的媳婦,裴太傅一直是太子的心腹黨羽,如今太子成了叛黨大敗,新皇若是要肅清黨羽必定第一個拿裴家開刀。

    蕭靜妤似是瞧出沈婳的心思,一邊削著蘋果,一邊抬眸瞧了兩人一眼,很平靜的道:“婳meimei不必這般,皇位之爭本就是這樣,必定要有人上去,也要有人下來,裴家當初誣陷謝家,冷家通敵叛國,如今裴家的頹勢,也是其糾結自取的,怨不得別人?!笔掛o妤的這番話不偏不倚倒是公正。

    她將蘋果切分開,推了盤子到二人面前,微微一笑,“再說若是沒了裴家束縛,我和裴琰打算一起去外游歷?!?/br>
    沈婳瞧著蕭靜妤黑眸中突然迸發的璀璨,心知妤jiejie不僅僅是因為可以外出游歷而欣喜,更是因為她找到了那個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攜手共欣賞大河山川的良人。

    ***

    大梁宣化元年,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太子等黨羽押解回京城,并未盡數斬殺肅清,重罪之人多是流放邊疆之地,而裴家皇上只說罪不及家眷,只斬殺了裴太傅等一批當年誣陷謝冷兩家通敵叛國的有罪之臣,至于宋子郡最后一搏時埋了炸藥同歸于盡,卻早就被蕭繹發現端倪,倒是自個兒炸的粉身碎骨,不見尸首。

    新皇的寬厚恩澤,使京城很快安定下來。

    并且皇上連下了三道喜人的圣旨,第一恢復謝冷兩家的爵位,接謝氏姐妹回京:其二,封忠烈候之女謝婉為后,封后大典擇日舉行,蓁蓁為恒安公主,劉煜封為年紀最小的端王;第三,將忠烈侯謝家二女賜婚給建威大將軍蕭繹,開春后以公主禮儀規格大婚。

    眾人這時候才知蕭大將軍的良苦用心,竟是為沈婳恢復了謝家二女的身份,聽說皇上問起將軍要何賞賜,蕭大將軍跪地只求皇上賜婚,并要給其妻一個最盛大的婚禮,皇上才下旨讓沈婳以公主禮儀規格出嫁。

    如此寵妻,真真是羨煞了京中無數貴女,之前嘲諷沈婳的也都乖乖的閉了嘴巴,再不敢說一個不好,反而紛紛送去請帖巴結這位皇后的親妹,未來的將軍夫人。

    京郊別院,當蕭繹來接她的時候,已經入冬,沈婳當著已經封為皇后家姐的面直接撲在蕭大將軍的懷里,哭了許久。

    旁邊的煜哥兒瞧著還道:“以后本王要是娶了媳婦就不會讓她哭鼻子,爹爹真是沒用,竟是讓小娘親哭了這般久都哄不住?!?/br>
    蓁蓁公主卻道:“姨母那是高興的眼淚,多哭一會兒也無所謂啊?!?/br>
    兄妹二人時常斗嘴,以至于十多年后,蓁蓁總拿當初小端王這句話揶揄他,誰讓端王妃是個愛哭鼻子的嬌嬌女。

    沈婳以謝家二姑娘的身份住進了新賞賜的謝宅,偌大的宅子只有她一個人,時常無趣,幸而蓁蓁公主和小端王煜哥兒過一段時日就會出宮陪她,說是陪她兩個小鬼很快就會沒了蹤影,倒是蕭大將軍隔三差五的夜里仍做那采花賊的勾當,竟是如何攆也攆不走,總摟著她喊著婳兒寶貝,忍不住了!于是便拉著那柔滑的小手一路往下,乃至手腕總是酸痛。

    封后大典后不久,又一個元宵節佳節來臨,皇上設宴宴請群臣,沈婳也入宮陪皇后娘娘,分別前蕭繹道:“晚上,我們去花燈節放河燈?!?/br>
    沈婳點點頭,心里滿是期盼,想到河中星星點點的花燈應該煞是好看,嘴角彎翹起一個甜甜弧度。

    蕭繹今日提前到了皇上的御書房,皇上正兢兢業業的埋頭在一堆奏折中圈畫批閱,多年的流放讓他身上更沉甸著一種渾然不同的帝王威嚴,韜光養晦,蓄勢待發,蕭繹知道這定將是大梁的一代明君。

    皇上見到蕭繹行禮,提議去養心殿下一盤棋,當蕭繹吃下劉恒最后一枚棋子,對面之人哈哈大笑直夸贊蕭繹的棋技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蕭大將軍第一次接觸圍棋,便是對面之人教授的,只是那人再不是能稱為大哥,亦兄亦友,現在的他是九五之尊,他們是君臣。

    蕭繹也是一笑,放下手中的棋子,拱手跪拜,“自皇上登基以來,開言路,懲亂臣,南疆安定,北疆平亂,大梁一派歌舞升平,這是臣與皇上一樣企盼的盛世,如今臣的心愿已達,愿奉上兵符,還望皇上準許臣先行卸下重擔?!?/br>
    皇上聽完微微一愣,露出詫異,他沒有當下出聲,只半響不語,“愛卿這般讓朕很是為難,朕能登基愛卿功不可沒,可既然卿有此之心,朕便暫收下兵符,然而愛卿也不能這般就閑散了去,朕封你為異姓王,世代榮享爵位,與朕共守這大梁錦繡河山?!?/br>
    蕭繹立即謝過皇上恩典,作為男兒建功立業自當是心中抱負,可現在她有了婳兒,想要迎娶她為妻子,多少的歷史軌跡證明外戚強大,會讓一個帝王漸漸走向多疑猜忌,況且皇上未封煜哥兒為太子便是最好的印證,可這權力再大,這河山再美,現在都不及與他的婳兒廝守終身。

    這一番交權之后,也到了開宴時辰,蕭繹兵權的上交,新皇似是在宴會間有意無意的道出,蕭繹知道這便是帝王的必經之路,杯酒釋兵權,他早早的賣給了皇上一個人情,也便免了這后面的雜事,他不想再讓婳兒擔驚受怕。

    一想到那張明艷的小臉,蕭繹忍不住心里暖和起來,但看也差不多到了時辰,便先向皇上請辭,皇上自然體恤,蕭繹離開宴席直接去女眷處接沈婳出宮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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