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馬車疾馳而去,要趕在宣王發現萬姨娘掉包之前送出去,若是宣元海調動兵力封城,蕭繹還真不好辦了,這便要瞧婳兒那邊能拖住宣元海多久,蕭繹心急如焚,面色陰沉的如同墨染的一般,一旦收到謝婉出城的消息,他即刻就去討要她的小表妹。 僻靜的亭子里突然躥出一抹紅影,她嬌小的身子挨近,坐在蕭繹的對面,“蕭叔叔,我娘親應該出城了吧?” “快了?!笔捓[回答的十分簡短。 “姨母她怎么辦?”坐在這里說話的正是蓁蓁郡主,聽到小不點提起婳兒,蕭繹更是陰郁起來。 蓁蓁郡主見他不說話,心里也是火急,她拿鞭子狠抽了桌面兩下,“蕭繹,你聽著我謝家人一個都不能有事?!蹦搪暷虤獾耐舫隹?,生氣起來,竟然有幾分乃父太子的氣勢。 蕭繹嘴角一彎,略微抬眸瞧她,這哪里像個四歲多的女娃娃,如此聰穎如此懂事,王府的腰牌是小不點偷來給他的,當初他初來杭州,已然聽到謝婉被幽禁王府的風聲,可當蓁蓁郡主找來的時候,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站定身子,倨傲的說她是謝婉的女兒,蕭繹知道離救謝婉不遠了。 蓁蓁郡主收回鞭子,小身板望向城口的方向,從她懂事的時候,她就知道她的生母是萬姨娘,她屋子里的所有瓷器都是芳菲閣的萬姨娘做的,她喜歡研究瓷器上的畫,漸漸的竟然能看懂了,她雖然還小,可她若是想知道什么,一定能知道,她清楚她的娘親想要自由! “啾”似乎有沖天的一瞬火光沖上天空,蕭繹迫不及待的站起來,面上斂著神色,再忍一下,婳兒。 ☆、第77章 沈婳到底是以她患了肺癆不許宣王靠近蒙混過去了,宣元海竟真的未曾發現她的萬姨娘已是她人,倒要歸功于老天賜給兩姐妹相似的容貌,不似雙生,卻勝似雙生,久不見新請的大夫過來,宣王決定親自督促。 宣元海一離開,沈婳就遣退了其他伺候的,徑自坐在梳妝臺前淡掃峨眉,用杏油點了紅唇,再去衣柜挑選了一身合體的衣裳穿上,她望著銅鏡中的自個兒,著的是一件藕荷色裙裝,裙擺袖口有銀絲滾邊,袖口繁系著淡黃色花紋,裙面上是大朵大朵的芙蓉花。 沈婳拉開門子出來,連面紗也一并去了,這芳菲閣的下人們還未曾見過萬姨娘精心打扮自個兒,平日她總愛穿著粗布麻衣,柜子里做的新款衣衫年年都成了擺設,這會兒的不僅驚詫病重的萬姨娘怎么出來了,各個也都瞧得瞪直了眼兒。 眼前的人兒美目之中流光溢彩,恰如一枝笑如春風的艷艷碧桃,只是說不上與平日的萬姨娘有何不同?若說以前的萬姨娘是一塊美玉,那現在萬姨娘更像是明珠,皆是純凈無暇,卻氣韻不同,連這容貌似乎都有了些許變化。 “姨娘您怎么出來了?”方臉嬤嬤上前畢恭畢敬的詢問,想這容貌的變化也是因為描了妝容。 “我想走走?!鄙驄O只簡單道。 主子想透透氣,看起來還精神奕奕的,下人們哪里肯不依,沈婳便慢悠悠的在園子里散步,一路上,草木碧翠,花團錦簇,撲面的清風夾雜著徐徐幽香,仰面秋日里碧空如洗的天空,云層如浮絮,輕移漫卷。 下人們再次驚詫,今日的萬姨娘怎么這般喜歡盯著天空看,于是伺候的丫鬟婆子也跟著一起看,這一看就望到一只風箏慢慢的飄在了空中,應該是花園里的小公子小姐們放著玩的。 沈婳漸漸收回目光,嫣紅的嘴角隨之慢慢翹起,二話不說就起身朝著入園口急急行去,方臉嬤嬤追著道:“姨娘,姨娘,王爺交代過您萬不可去那里呀?!?/br> 下人們驚慌極了,若是讓宣王知道萬姨娘去了園口,他們可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沈婳并不理會她們,嘴角的弧度愈盛,卻陡然開口冷冷道:“誰是你們的姨娘?離我遠點……” 這一問把幾個下人都問愣了,“姨娘,您莫不是病糊涂了?” 沈婳依然還是那句話:“我可不是你們的姨娘,我要出去?!?/br> “不能出去呀,姨娘?!?/br> 沈婳步子很快,跑到入園口,便有侍衛擋住了去路不肯讓她多踏出一步,沈婳立刻從頭上拔出一根簪子,尖銳的簪子還泛著一層銀光,她對準自個兒的喉嚨,眾人皆是嚇的渾身冒汗,魂都快丟了。 方臉嬤嬤急得拍大腿,抹汗勸著,“您可莫要做傻事啊,老奴去叫王爺過來?!?/br> 沈婳厲聲道:“誰敢動,我立刻就死在這里,你們到底是何居心?竟將我擄到這園子,我要出去找我表哥?!?/br> “救命……救命……” “我乃蕭將軍表妹,并非你們姨娘,莫要攔我!表哥,救命??!” 沈婳拿性命威脅,幾個下人和看守的侍衛皆不敢上前,又被萬姨娘這一出搞的一頭霧水,急的完全不知該如何處理,這好端端的姨娘,在芳菲閣里安安靜靜呆了四年的萬姨娘怎么會突然自稱是蕭將軍的表妹。 而沈婳這一聲聲一句句是使了全力歇斯底里喊叫出來的,外面一眾夫人隨著宣王妃的步子正好來了附近賞玩,隱約聽到里面有女子尋死的聲音,還自稱是被擄到園子幽靜起來的,身份也是不同尋常,竟是今日跟著蕭將軍一起來王府的表妹。 眾位夫人面面相覷,旁的已有人議論紛紛,宣王妃似乎是面露尷尬,話語得體的安撫著眾位夫人,可園子里面求救的聲音卻越來越大,眾夫人們都聽的心驚,有人害怕是這宣王爺好色,若是看重美貌就擄了去,跟盜匪有何區別?一時間都擔心起自個兒的安全來。 其中有一位是總兵夫人,她夫君手握杭州的兵權,在杭州也是根基極深,又早與宣王府有不睦,所謂就是一山怎么能容二虎的道理,總兵夫人神色凜然,“宣王妃,這王府竟是鬧出這等事情,還不趕快將這姑娘請出來?!?/br> 聽到是大將軍蕭繹的表妹,總兵夫人心思就活絡起來,若是能承情給蕭將軍,以后對夫君的官升定是有益的,再說宣王寵妾滅妻的名聲在外,這等出格的事情又有何做不出來? 其他夫人便有附和的,“是啊,聽的真可怕!” “哎,也許是誤會呢?王妃不如請出來先問問?!?/br> 宣王妃面露為難之色,眾人瞬間就明白了,早就聽說宣祁氏在王府沒有地位,還聽說這芳菲閣可是王府禁地,難道除了萬姨娘,幽禁的還有其他女子? 總兵夫人冷笑,卻帶頭道:“既然進不去,不如去問問蕭將軍可是丟了隨行的人?” “是啊,我們去問問?!?/br> 只要是有女人的地方,向來少不了戲份可瞧,大家都在興頭上,卻沒有人瞧見宣祁氏嘴角的那一抹快意的笑,這個女人終于離開王府了,而宣王對她的冷漠已經讓她的心麻木起來,再是一個詭異的笑容,真好!這個王府散了才好。 這廂,宣元海出府請來大夫,可剛一下車就察覺出不對,王府門口圍堵了不少侍衛,王府老管家急慌慌的跑過去,說是總兵和蕭將軍剛才帶人進去了,又將緣由仔仔細細說了一遍,他一邊觀察王爺的神色,一邊抹汗。 宣元海氣的直接揣上去,“滾開?!彼绮较蚯巴蝗幌氲街胺N種,臉色更顯黑沉,臨到門口他陡然神色大驚,將令牌扔給自個兒跟隨的侍衛,“封城,封城,立即?!彼麕缀跏俏杖叵鰜淼?。 大步跨著立刻就朝芳菲閣走,順便召集來一千府兵,他帶著狂卷的怒氣走到一半,正看到一身墨黑錦袍的身影抱著一個女子出來,他手中還握著一把鋒利的劍,劍鋒上帶了鮮血。 “蕭將軍今日是來本王王府鬧事的么?”宣元海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懷中女子瞧,那身形,樣貌都是她的萬姨娘沒錯,他心底也希望是萬姨娘,沈婳瞧宣王從蹙眉驚疑到篤定的神色,才抿了抿唇偏過頭繼續依戀般窩在蕭繹寬厚的胸膛,而這一動作似乎更是刺激的宣元海差點捏碎了手骨。 蕭繹冷笑,再往前走了兩步,腰間佩戴的墨玉隨之沉穩的腳步而擺動,“本將軍倒想問問宣王為何要幽禁我的表妹?”他本就低沉的嗓音這會兒結滿了冰渣子,氣憤瞬間僵冷到極點,女眷都遠遠的離著,男客也也隨之化成了兩邊,與總兵親近的便站在蕭繹這里。 “分明是本王府中的萬姨娘?!?/br> “我不是,我不是萬姨娘?!币坏儡浤伻琰S鶯的聲音悠悠的從蕭將軍的懷里傳出。 眾人都聽的一清二楚,況且還有剛才幾位夫人作證,一時間真是熱鬧,說什么的都有。 “宣王請讓路?!笔捓[再次沉聲冷冷開口。 宣元海眉眼間凝著怒氣,這分明是她的婉兒,加之面前二人親昵的舉動,讓宣王怒火中燒,失去了理智,他招了招手,府兵直接將眾人團團圍住,總兵今日帶的侍衛并不算多,不由的瞥向蕭繹,若是宣元海動真格,今日誰也走不了,他正待措辭勸蕭將軍來日方長。 “把本王的姨娘放下,本王自可放你們一條生路?!?/br> 沈婳見這架勢,未曾想宣王會兵戎相見的要留人,一時也不知蕭繹打的什么主意,輕輕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如水的眸子擔憂的望向他,卻立即感覺臂膀收緊了幾分,蕭繹似乎是在安撫沈婳不要害怕。 “宣王欲意將事情鬧大,本將軍奉陪到底?!币膊恢窃趺吹?,蕭繹冷聲說完,外面就涌進來不少侍衛,人數雖然不算太多,只有幾百人,卻瞧那標徽,乃是蕭家軍的侍衛,可謂是以一敵百的精兵。 這些身經百戰的侍衛哪里是宣王府兵能比的,只蕭繹的侍衛往那一站,府兵們就被這氣勢壓的忍不住后退起來。 難怪蕭繹如此強硬,沈婳吃驚不已,他的侍衛不是在淮州被趙都督牽絆住了么? 領頭的將士是裘勇,他半抽著利劍吭哧吭哧的走過來,高大的身形往蕭繹身旁一站,不笑起來特別能唬人,一聲大吼,“今日誰敢攔將軍的路,格殺勿論?!?/br> 其他侍衛跟著發出鏗鏘震地的響聲,“殺,殺,殺?!?/br> 眾人皆是被這氣勢嚇得連連退避兩邊讓開道路,宣元海抖著手,這種狀況已然是敗兵之勢。 蕭繹冷凝著面色,一步一步穩穩的抱著人離開,再無人敢阻攔。 ☆、第78章 許是昨個兒弦兒崩的太緊,沈婳今日起來已經是日上三竿,墜兒正抱著一束嬌艷的花兒往瓷瓶里插,一扭頭笑盈盈的道:“表小姐,您睡好了?” 沈婳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便起來洗漱,蕭繹顯然是不在沈宅,想是宣王那還有許多棘手的事情等著他處理,宣元海失了心頭rou萬姨娘又怎可善罷甘休? 這里畢竟是杭州,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宣王雖不是條蛇,但也是那水中長了獠牙的蛟龍,宣王府日漸式微,可盤踞此地的勢力還在,然而蕭繹在杭州的根基卻是全無,沈婳擔心…… 昨個兒是宣王毫無防備,今日可就不同。 午飯精致,沈婳卻沒有胃口,簡單用了兩口就讓人撤了,午睡的時候她翻來覆去也沒有半分睡意,又見窗外午后的云層湛藍,金色的陽光穿透云層,一片明媚。 沈婳想起昨個兒蕭繹身上那身墨色袍子上有劍的劃痕,也便不睡了,起身從柜子里翻出了針線籮筐,打算給蕭將軍補補衣衫,也算是消磨時光了,自從來了江南,大抵是不比在侯府,這街巷里都是滿街跑的孩童,煜哥兒便連午睡都不樂意了,跟著他們一起跑著玩,沈婳只讓侍衛遠遠跟著,莫要擾了小公子的興致,她也能閑下很多時光。 她不擔心煜哥兒,可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蓁蓁郡主。 家姐謝婉連夜出城,被蕭繹安頓到了一個極是安全的地方,沈婳之前一直未曾太多過問家姐的事情,當昨個兒蕭繹告知蓁蓁郡主是她的外甥女時,沈婳心里不無苦澀,她的阿姐竟然吃了如此多的苦,先是謝家抄斬,她親眼看著至親死去,再是與前太子分別,流放途中卻被賊人惦記,擼到府中幽禁屈辱成姨娘,足足四年多的時光與孩兒骨rou分離,想到這里沈婳更是對宣元海多了幾分恨意。 如今萬姨娘離去,蓁蓁郡主能得宣元海幾分愛屋及烏?可所有煩亂的思緒她都只能忍住,等待蕭繹回來。 穿了針線,沈婳讓墜兒拿來蕭繹昨個兒的墨色袍子,已經晾干洗凈,墜兒不知表小姐要袍子作何,聽話的拿來才知表小姐是想縫補口子,只是墜兒昨兒瞧見的時候已經縫補了,見表小姐不無失望,便打趣道:“不如我給表小姐您將線再扯開?您縫一縫?” 沈婳被她逗樂了,連連擺手,她的針線活一向是軟肋,這個針腳縫的幾乎看不出是劃破過的,便實話實說:“若是讓我縫了,表哥怕是都不愿再穿出去呢?!?/br> “咱們少將軍才不會嫌棄您的手藝哩?!?/br> 沈婳抬眼瞧瞧墜兒一副認真篤定的神色,心中哭笑不得,無論是墜兒還是木葵,都是一向偏護他家將軍的,沈婳忽而又想到之前問墜兒的一個問題,來了興致,“你可還記得我之前問過你表哥原配的事情么?” 墜兒一個激靈,眼神開始閃爍,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咬著唇道:“表小姐您想問什么?墜兒愿意說?!眽媰赫嫘南矚g沈婳這個主子,也和木葵一樣一心視表小姐為未來的將軍夫人,雖然將軍交代過不可與外人亂置喙前夫人,但是表小姐也不算外人吧,如是想著墜兒就更覺得可說了。 “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沈婳也是下意識的一問,根本也沒想好自個兒要問什么,只是她今日摸到蕭繹的袍子,便不自覺的想以前是不是也有個女人牽掛表哥,想為他縫補衣衫,便覺得心里一陣翻攪,當初她還誤以為畫像是安月蟬的,如今終于知道原來是她阿姐的。 可沈婳敢篤定蕭繹與阿姐并無私心。 墜兒這邊斜著眼眸,認真想了想,“安夫人她性子很隨和,對小公子是極好,對將軍更好,安夫人她和表小姐您有幾分相似,除了樣子像以外,更奇特就是聲音了,都像黃鸝鳥一樣,可惜……” 沈婳不知自個兒是以什么心情聽完的,原來安月蟬帶著滿周歲的煜哥兒回安家時遇到劫匪,馬車受驚,當時煜哥兒和安月蟬都在里面,眼見著馬車就要摔下山崖,安月蟬卻將煜哥兒拋上崖邊,自個兒摔個粉身碎骨,后來蕭繹去山崖下尋的時候,馬兒和安月蟬的尸首都不見了,大約是被下面的豺狼虎豹叼走了,當了rou餐,不可謂凄慘。 “呀,表小姐,我忘了王嬸兒還說讓我去她那抓魚呢,今個兒晚膳給您和蕭將軍燉魚湯喝?!闭f完就趕緊離開朝門外走。 墜兒去弄魚湯,她就將這里收下吧,沈婳拿著錦袍展鋪在床上,抬手捋平起了褶子的地方,手掌慢慢捋過料子每一處,掃過胸膛處時,沈婳的手卻是一頓,思緒飄回到昨個她扮作女大夫在前庭看到蕭繹與宣王比劍的情景,腦海里浮現出那一身結實的肌rou,胸肌上還有不斷滾落下大滴guntang的汗珠。 沈婳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撲通撲通,口干舌燥是她從未領略過的陌生感覺。 她起身去桌上拎起茶壺倒了杯微涼的茶水,因著那抹陌生的悸動,沈婳都未曾注意到茶杯里落了小物,江南的飛蟲便是如此橫行,待要下口時才堪堪瞧見,手上不禁一抖,竟然將茶水灑在了胸前,放杯子時又未放穩,一時從桌上滾下來,沈婳瞧著眼前的狼藉撫上額頭,心內嘆息連連。 而同一時刻,當蕭繹高大的身影快入了門口時,就聽的臥房內一聲脆響,他只一瞬蹙下眉頭,腳步卻不停進了里面,抬眼望去,在古樸的家具下,只見一抹穿著櫻紅衣衫的纖瘦身子,跪趴在地上,如同綢子一般順滑的墨發隨意的散在肩頭,偶爾隨著女子的動作滑落下來,那發梢閃過一抹柔順的芒光,仿佛一把刷子掃過蕭將軍的心頭,躁動難耐,況且這種姿勢,誘的人根本無法多加思考。 蕭繹微微瞇起了鳳眸盯著,待聽的女子哎呀一聲,他才瞬間收回心神,喉結滑動幾許,抬起長腿邁步到小表妹身后,俯身一瞧,才知她是打碎了杯子,一邊在撿拾碎瓷,一邊用抹布將地板上的水漬輕輕擦凈,可鋒利的碎瓷卻將小表妹的手指劃破。 沈婳正輕蹙著好看的黛眉,吮吸著手指,嫣紅的嘴唇嬌艷欲滴,舌尖輕舔,而她胸前似乎也沾了茶水,薄薄的布料因著濕漉,緊緊貼著她圓潤的胸前,以蕭繹角度看來,完美的弧線隨著呼吸一起一伏,誘惑至極,蕭繹喉結滑動更是厲害,下腹熱流奔涌。 他呼吸微滯,雖然一身疲憊,可比起這種簡直要難受千萬倍,他起身就立即要離開,否則…… “表哥,你回來了?!辨碳t的小人兒扭了頭,睜著璀璨的眸子喊道。 蕭繹連聽到音兒都覺得是魅惑的,只急著往外離開,沈婳卻是再次叫住,“怎的剛來就要離開?又出了什么事么?” “表妹若再不讓我走,我就不走了?!?/br> 沈婳聽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定是外面太累了,心疼他道:“表哥還是歇一歇吧,待我收拾干凈了,去為你沏壺新茶?!彼疚绰牰腥嗽捴形kU的氣息,還彎著水嫩的紅唇對著蕭繹盈盈微笑。 蕭繹雙眸一瞇,嘴角彎起弧度,“那我就留下?!彼阶佑旨庇挚斓淖哌^來,沈婳只來的急抬眼瞧他袍邊擺動,黑靴就已經到了腳邊,緊接著雙臂被架起來,她隨著他動作轉動后背靠在了旁邊的衣柜上,那結實的臂膀卻下滑順著支撐的力量架住她的雙腿! 沈婳困在衣柜和男人之間,一冷一熱,一硬一軟,讓她瞬間明白了蕭繹說剛才留下是何意思,他也絲毫不給她反悔的機會,霸道的親吻上她的嘴唇,臉頰,脖頸,游移在因為茶水打到的濡濕胸前,隔著薄薄的衣料埋在里面忘情的吮吸……他不斷的親吻讓沈婳微微喘息不上來,可她并不討厭。 感受著那俊逸的臉龐貼著她,偶爾望向她時,眸中盛放的溫柔就如同她是珍藏多年的酒釀,終于喝到了嘴里,酒不醉人人自醉,不僅蕭繹的呼吸急促起來,沈婳也難以抑制的微啟嫣唇,更是口喝的舔了下嘴唇。 他說她小時候是喜歡纏著他的,沈婳不信,現在她終于,信了。 九月桂花依然飄香,屋內兩個身影交疊,從衣柜一路親吻翻倒在大床上,沈婳沒有刻意躲他,更是被蕭繹點的一身火,只能抱住他的腰,任由著他強攻陣地,一路往下。 蕭繹這種男人,只消一眼就能記在心里一輩子,他沉默冷情,卻獨獨寵著她,沈婳又怎會沒有感覺,以前是不敢,現在是無可自拔,只會越陷越深,墜兒說安月蟬待他極好,大抵和她的心情一樣,她也想對他好,他忍不住了,想要她,此刻的沈婳心底閨訓早丟了,紅透的身子有的是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