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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如婳在線閱讀 - 第34節

第34節

    略感欣慰之際,老夫人對著坐上的裴家老太太道:“這事我剛在外面聽到了碎言碎語,可委屈了我的寶貝孫女,總的有個論斷,今兒你請我們來,我們先聽著,孰是孰非,且都拿出來理據,說小了是我們兩家的矛盾,說大了便是我侯府的教養名譽,含糊不得,我便在這聽老夫人主持公道?!?/br>
    她一邊撫著孫女的手背,一邊瞧著主坐上的人,而旁的陳氏當然也是氣極了,收斂不住怒火直瞪著魏夫人,還有那落井下石的太傅夫人,二人現在一條船上,同樣沒有好臉色回敬。

    裴老太太也是皮笑rou不笑應聲,“自然是要問個清清楚楚的?!?/br>
    她雖然不喜侯府這一家子,但畢竟已然成了親家,原先這門婚事他是不同意的,老太太和自個兒那媳婦的思慮不同,太傅夫人不喜歡蕭靜妤是因為覺得年紀偏大,又有出格的名聲在外,可是裴老太太卻是和太傅想的是裴家的派系問題,他們現在是太子的親信,自然希望結親的是一脈的,而侯府偏偏對朝堂之事是中立態度,這便讓太子有些不喜了。

    但兩孩子終歸是成親了,裴老太太心底是不愿兩個孩子分開的,可若今日這事是真的,她也不會姑息這般的孫媳,該領走的就領走,他們太傅府還不怕得罪一個侯府。

    魏夫人瞧有人來替蕭靜妤撐腰,愈發覺得可惡,拔高了幾分聲音,“蕭老夫人剛那話是何意思,難不成我還來誣陷他們二人?若是我手中沒有證據,能如此來裴府求公道,這里畢竟是我夫君jiejie的府宅,我能扯下臉面這般說,自然是被他們逼急了?!?/br>
    陳氏立即反駁,“胡說八道,你是個什么身份,也敢來我們面前撒野?!?/br>
    蕭老夫人立即斜瞪過去一眼,真是個不省心的,怎的讓人一點就炸,她已經說了靜妤是嫁過來的媳婦,就算是裴家的人,就讓裴家來說個一二出來,若是靜妤無事,她們也好留了面子離開,以后靜妤還要在太傅府呢,叫她這么一嗓子叫嚷,道真顯得侯府教養不當了。

    陳氏感到母親隱隱的斥責,這才收了嘴,依然柳眉倒豎。

    魏夫人繼續道:“你說是與不是?”她目光直勾勾的瞧著蕭靜妤質問,話語冷寒顫抖,仿若真是受了巨大的打擊,不過這點她確實也不是裝的,那紙休書足以毀滅她所有的理智,就算死也要托人墊背,讓這勾引人的狐貍精被人唾棄。

    蕭靜妤并不躲閃,迎著魏夫人怨恨的眼神,只是冷冷的掃過她一眼,都懶得與她爭論,而裴琰握著她的手至始至終不曾松開,他蹙了蹙眉頭,一個凌厲目光往魏夫人的臉上掃過,可裴琰就是一句話也不說,他要看她如何作死在這里,他這個祖母可不是好惹好糊弄的。

    “魏夫人口口聲聲說我這孫媳婦與魏家主有染,可有何證據?”

    魏夫人嘴角似乎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自然是帶來了,人證物證皆有?!?/br>
    陳氏瞧魏夫人這般篤定的口氣,連物證人證都帶來了,心中一顫,剛想動一動嘴唇,就被站在旁的裴琰輕聲阻止,“母親且等一會兒,無論如何,我都相信靜妤?!彼淖齑焦雌鹨唤z淺淡的笑容,卻是冷的。

    因為離的近,蕭老夫人和靜妤都聽到了,老夫人更加滿意這個姑爺了,而蕭靜妤卻總覺得裴琰似乎有什么大招要放出來一般,不由也有些期待起來。

    “拿上來讓老婆子瞧瞧?!?/br>
    魏夫人面上一片森冷,尤其的是略抬眼瞼望向蕭靜妤的時候,她命人將東西先帶上來,給裴老太太看,展在眾人面前的是一盞蓮花狀的花燈,旁的擱置著一張字條和一根簪子。

    字條上寫是,我的愿望就是希望魏兄的愿望都能實現,若是字條的“魏兄”還有些牽強,并未直接指出是魏羨淵的名字,而這根打著蕭靜妤名字標記的簪子就無可爭議了。

    “這些東西都是你的吧?”魏夫人質問蕭靜妤。

    “確都是我的?!?/br>
    魏夫人還以為蕭靜妤會躲躲閃閃的不承認,沒想到她會承認的這般爽快。

    蕭老夫人和陳氏都是替蕭靜妤捏了一把汗,這種貼身之物和字條豈能承認,留下來就是讓人抓著把柄。

    “那你還有什么話好說的,與他人之夫做出私相授受的丑事來,真是敗壞我裴府的名聲?!碧捣蛉嗽诼牭绞掛o妤承認時,若不是礙于身份差點氣的跳起來,真是水性楊花,一個是她的胞弟,一個是她的兒子,倒是玩的極好。

    “東西雖是我的,但我與魏家主卻是清白?!笔掛o妤面對婆婆無法漠視,只好再次澄清。

    太傅夫人眉梢挑起,話語帶著極大的諷刺質問自個兒的兒媳,“你直說是魏夫人冤枉了你,可你怎么解釋這花燈,什么他的愿望就是你的愿望,如此□□裸的不要臉,還有這跟簪子,如何會在羨淵的手里,你不也承認了這些東西皆是你的,如今叫人家拿著定情信物找上們來了,肯定是早有私情,羨淵是我的家弟,我對他的性子了解,一定是你先主動勾引她的?!?/br>
    太傅夫人這些話說的可就難聽了,裴琰神色一冷,即便是母親要傷害靜妤也不行,眾人都覺得這事怕是要坐實了,蕭老太太也是帶著幾分半信半疑的瞧著底下,裴琰這時候卻站出來,“母親,這事還是我來解釋下的好,怎可如此冤枉靜妤?!?/br>
    “靜妤的花燈是為了我放的,我們二人游覽了花燈,你們難道忘了,我的字是何?淵明啊,況且這場花燈是我專門為靜妤置辦了,怎地到了小舅母嘴里就成了為舅舅寫的,還有簪子是因為斷了,我拿給小舅舅讓他幫我修理一下,靜妤最喜歡這跟簪子了?!?/br>
    話音剛落,眾人神情就是一變,蕭靜妤暗暗輕笑,裴琰也是睜著眼胡說八道,什么花燈節是她專門為她置辦的,倒是那簪子說的半真半假,簪子確實是斷了,只是她不在意這些頭飾,就命人扔了去,說不定會讓哪個窮人家撿到,道也比在府中有些價值,可最近竟落了魏羨淵手里,蕭靜妤也是沒有想到。

    魏夫人冷冷一笑,“琰外甥別在這里替她兜著了,花燈節明明是你舅舅為她置辦的?!?/br>
    “哦?小舅母怕是處處在心中臆想的吧?!闭f完魏羨淵就命人去他的書房取來一個木匣子,魏夫人對于這點也是猜測,不過能花費萬倆銀子置辦花燈的,除了魏羨淵,似乎也沒有人能有這個財力和有心去這樣做了。

    裴琰輕呵一聲,打開木匣子給眾人看,竟是一張張的由他簽名置辦采買的票據,每張都詳細記錄著他為這場花燈節出了每一筆銀子。

    魏夫人瞬間看傻眼了,剛才她還說的那般篤定,簡直是將她之前營造的一切有利形勢一下子攪和的被動了,再說不出一句辨別的話,因為此刻她再說什么似乎都沒有用了,好像一切皆不過是她的臆想。

    太傅夫人本還想借著這次機會讓蕭靜妤與兒子和離,這下子就跟著被打臉一般訕訕的,反倒是陳氏突然噗嗤笑了,“我就說我們靜妤不是那種孩子,竟是讓你們冤枉成這樣,你這做婆婆的道真有本事,胳膊肘都往外拐的,竟是偏到你們魏家去了?!?/br>
    這句話說的真是打臉的很,哪家婆婆都不喜歡兒媳總是響著娘家的。

    裴老太太陰郁著臉色趕緊將魏夫人攆走,不想聽她聒噪了,又覺得今日讓蕭家看了笑話,便請蕭老夫人和陳氏去里屋小坐,魏夫人眼見他們離開不甘的叫囂著,卻是被幾個裝裝的婆子趕著出去。

    剛到門口見魏羨淵急色匆匆的趕過來,一踏出門的裴琰目光一斂,嘴角微抖,竟是揮著臂膀朝魏羨淵一拳打過去。

    蕭靜妤也隨著出來瞧一瞧這還在囂張的魏夫人,卻不想瞧見眼前這一幕……

    ☆、第60章

    魏羨淵沒有任何防備,臉上重重挨了一拳,步子不穩的向后踉蹌了幾步,嘴角沁出一口血來。

    他再次直沖過去,又是一拳落下,魏羨淵的身子就像斷了線的木偶一般轟然倒地,裴琰俯瞰著面前的人,此刻他面對的不是舅舅,而是作為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他的語氣帶著極致的慍怒,“你這時候才來這里做什么?”

    裴琰怒不可歇,騎在他的身上就要揚起第三拳,耳邊卻陡然響起一聲“住手”,是阿妤在叫他住手,裴琰瞥了一眼在旁隱著擔憂神色的身影,眸光攸然一黯,也不知阿妤這份擔憂里是在為誰?為他還是為小舅舅?

    一定是小舅舅吧!

    收回目光再看著魏羨淵抬起迎上來的臉,他的拳頭生生的剎住,沒辦法再落下去了。

    一眾下人早就在旁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大都以為二公子因為被夫人帶了綠帽失了男兒尊嚴而與自家舅舅大大出手,鄙夷的眼神在蕭靜妤身上流轉了不少。

    裴琰緊緊的盯著身下的人神色晦暗不明,見他碎出一口濃血來,仍舊死死不吭聲,也不還手,就像是希望被重重挨打一般,生無可戀。

    裴琰雖然收了拳頭,卻一把揪起他的衣襟,低著憤怒的聲音對魏羨淵道:“我是為阿妤打你的,雖然我很想再打你第三拳第四拳,很想湊到你起不來,可我不想讓阿妤為難,帶著這個惡毒的女人趕快走,不要再來sao擾阿妤,就因為你的縱容,你的自私,才會讓阿妤受到傷害,看看這些在旁指指點點的人,這就是你想要的?你已經不配擁有她了,以后我會好好保護阿妤的?!?/br>
    魏羨淵原本呆滯的神色卻突然一顫,被人點醒一般閃過一抹苦澀,甚至是痛心,悔悟,他真的是不配再擁有小金魚了,沒錯,就是他的自私縱容才讓靜妤受到傷害的,他明明可以處理的很好,卻讓事態發展成這樣,他分明已經知道她的妻子看到了那些他收藏起來的花燈和簪子,卻沒有毀掉,而是任由妻子的這份嫉妒發酵升溫,一紙休書摧毀了她所有的理智。

    他太了解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他會做出什么他完全能想象出來,她今日坐在軟榻上的異常,她今日那些冷嘲熱諷的話語,她的威脅,可他卻視而不見,他能騙過所有的人,可卻騙不過自己,他內心叫囂著,隱隱是希望他的妻子去鬧的,就在踏入裴府那一刻,他內心深入竟是期待靜妤被裴家趕出來。

    那么他會毫不猶豫的迎上去,以清白之身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像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夢里那般,抱著她親吻著她的臉頰。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真是該死。

    裴琰站起來身子,似乎是耗盡了所有力氣,撫著心口重重的喘息,胸腔一陣震動,忍不住掩唇咳嗽了兩聲,便有猩紅順著指尖淅淅瀝瀝的往下落,蕭靜妤目光原本是定在魏羨淵身上,此刻眸光一動,驚的連忙上前扶住裴琰,滿是愧疚,“我……”

    裴琰像平常一般扯出一抹笑來,“阿妤,我沒事,讓你擔心了?!彼首鬏p松,可虛弱無力的聲音卻出賣了他此刻身子是有多么糟糕。

    魏夫人也在這時候掙脫了身子,急急的跑過去,沖到魏羨淵跟前,被他臉上的血跡和青紫嚇住了,“羨淵?!睙o論這個男人如何,她是愛他的,這一切不過是想挽回他們的婚姻,她只是不甘嫉妒,擔憂的喚了一聲,扭頭怒瞪著離開的二人,該死的裴琰,下手真重,如何說她也是你的舅舅,竟是為了那個狐貍精大大出手,最該怨的就是那個狐貍精。

    她俯身去扶他,使勁將他沉重的身子撐起來,歪斜的走了兩步,“我們回府?!?/br>
    魏羨淵努力穩住自己的平衡,甩手將他推開,魏夫人看他獨自要離開的樣子,連忙追上去,“羨淵,你受傷了,我們先去看看大夫吧?!?/br>
    “滾?!边@是魏羨淵從被挨打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他拖著身子踉蹌的向外面走去,圍觀的丫鬟婆子紛紛避讓開道路,有那些本還帶著一絲要當金絲雀,往上湊的丫鬟,也讓緊隨在身后的魏夫人一個大耳刮子扇的嚶嚶哭泣,狐貍精,都是群狐貍精,各個都要跟她搶夫君。

    魏夫人追著魏羨淵的步子,剛踏出魏家大門后,便有幾個穿著大理寺官服的侍衛扶著刀擋住她的去路,面露嚴肅,“可是東城魏家的魏夫人?!?/br>
    魏夫人急著去追魏羨淵,不耐煩的回道:“我是魏夫人,不知大理寺找我為何?”

    幾個侍衛眼神一碰,領頭的侍衛招呼道:“抓起來?!?/br>
    若是能被大理寺盯上的,一般便是牽扯數條人命、官員案件或者皇家之事。

    魏夫人神色一慌,卻仍然習慣用平常囂張的方式處理,叫囂著,“我犯了什么罪,憑什么大理寺要抓我?”

    領頭的侍衛不屑的一笑,他抓的達官貴人數不勝數,哪個不是黃粱小丑要跳上一跳,外面圍上來的路人越來越多,領頭的侍衛倒也不急,從懷中掏出一張蓋有紅戳子官印的抓捕文書,大聲道:“夫人跟裴府二夫人的一起綁架案有關,需要去大理寺走一趟,好好審一審?!?/br>
    魏夫人平日喜好與官家太太接觸,還是懂些大理寺規矩的,也深知入了大理寺的基本要脫掉百層皮,死了才算解脫,心中顫顫的怕著,卻質問道:“裴府二夫人不過是侯府貴女,即便是要抓我,也不該大理寺出面?!?/br>
    “魏夫人恐怕還不知,今個圣旨已然下來,封裴二夫人為一品誥命,牽扯誥命夫人,難道不該走一趟大理寺?若是夫人再不肯從,可休怪我們拔刀抓人了?!闭f著就聽到隱隱金屬碰撞拔鞘的聲音。

    一品誥命?

    魏夫人的臉色頓時慘白的毫無血色,顫抖著嘴唇,一副失魂模樣,喃喃了一句,“走,我走?!?/br>
    她隨著侍衛離開,腿腳都軟的虛浮了,扭頭想要看看魏羨淵最后一眼,大理寺那是什么地方,況且她綁架蕭靜妤是事實,怕是有去無回了。

    就在她被押著離開的擦身之際,皇帝身邊的高公公坐著轎攆攜帶圣旨入了裴府,全府上下都來接旨,尤其是蕭靜妤隨跪在裴老夫人身后,當聽到自個兒被封為一品誥命的時候,心中不由想到幾個夜晚前,裴琰笑嘻嘻的問她想要什么新婚禮物?蕭靜妤不過是開句玩笑,只道:“不如來個誥命夫人當當,以后便是別人想綁架我,都是掂量下入大理寺的后果?!?/br>
    裴琰撫著下巴認真的點點頭,竟是說這個主意極好。

    蕭靜妤還不信,故意切了一聲,“你這無官無職的閑人,一無顯赫戰功,二無斐然政績,皇上為何要封我為誥命?”

    裴琰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沒有接話,躺在地鋪上翹著二郎腿哼唱著小曲子給她聽。

    現如今才知道裴琰卻是記在了心里,她接過圣旨就直奔了臥房,裴老太太和婆婆都已經瞧過了人離開,蕭靜妤靜靜的凝望躺在床上依然闔著眸子的裴琰,坐在床邊輕喚他,“你怎么還不醒來,你到底是用的什么法子真的讓皇上封我為誥命夫人了?!?/br>
    “阿妤,你真的想知道么?”裴琰忽而睜開眸子。

    蕭靜妤被嚇了一跳,又氣又惱,他肯定早就醒了,還在那里裝著昏睡,可嚇壞她了,便是照著他的胸口幾下捶打,只是沒敢使了力氣,跟貓爪撓癢似的,見裴琰緊皺眉頭,故作疼痛的的樣子,她才收了手,沒好氣的道:“行了,別裝了,趕緊起來告訴我你是怎么辦到的?”

    裴琰盯著蕭靜妤那雙清亮的雙眸,嘴角斜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抬手一下子將人拉入胸膛,一個翻身就將她死死壓身下,“阿妤,那件事情放一放,我現在只想問你一件事?”

    他的眼神太過認真了,蕭靜妤從未見過這樣子正經的裴琰,還有離的如此近的裴琰,他的五官精美的讓人都能沉淪下去,尤其是那雙黑眸此刻深沉的仿佛一潭深水,要將人吸進去了。

    “什么事?“蕭靜妤直覺得這種姿勢太過曖昧了,不過她倒是沒有推開他。

    “我后悔了,我不想跟你做好哥們了,有哪個哥們會夜里總忍不住想要爬上床去親吻哥們的嘴唇,又有那個哥們會愿意放棄娶真正的妻子,卻要廝守了一個哥們,阿妤,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難道還看不懂我的心么?我想對你好,想讓你做我的妻子,想和你生兒育女,想陪你過完這一輩子?!?/br>
    蕭靜妤耳垂是紅的,她眼睛眨了眨,不停輕顫的睫毛泄露了她內心的慌亂。

    “阿妤,我可以對你好么?”

    似乎有什么堅硬在她的胯間抵著,蕭靜妤渾身動彈不得,仿佛被釘死在床上一般。

    “不用急著回答我,我可以等你一輩子?!彼龆皖^摩挲上那粉嫩的唇瓣,似乎在告訴身下的人他不是在說玩笑話,這就是決心。

    ☆、第61章

    蕭靜妤的一品誥命夫人是裴琰用三十萬兩銀子買來的,國庫近來空虛,急需白花花的銀子填補,一個毫無實職的誥命夫人就能換三十萬兩銀子對于現在打著算盤都能哭的戶部來說是何等的及時雨。

    皇上要求的一百萬兩賑災款勒緊褲腰帶算一算終于可以支出來了。

    而這賑災款的用處,便要從江南的幾場大暴雨說起來,因為暴雨連下了幾日,洪水泛濫不決,沖垮了大壩,淹沒了數萬畝農田,流民一時四竄,盜匪橫生,淮州貢米又被搶,這里面尤為淮州、杭州受災最嚴重,所以皇上即刻頒下圣旨,命太子帶著一百萬兩賑災款銀,偕同三位官員親自前往杭州地界安置災民,重修大壩。

    太子出發之時,一封信也從京城太傅府遞出,一直送至淮州驛站,可信箋的親啟之人卻已經在去杭州的路上了。

    蕭將軍的馬車還有一天的腳程就能到杭州地界了,偏偏天公實在不作美,兀的下起了瓢潑大雨,天上黑云翻滾,地下被雨水沖刷的泥濘不堪,馬車深陷坭坑里,如何也推不出來,硬拉了幾次,不僅馬兒疲憊不堪,被雨水拍打的馬眼都睜不開了,馬車被拉上來時,屋漏偏逢連夜雨,車輪的橫梁竟然又咔吧一聲折斷。

    裘勇唉聲嘆氣,不得不請表小姐和小公子撐著紙傘先下車,那車頂上飛濺的雨珠子越積越多,只怕再下一會兒,馬車就要成一個漏塞子,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煜哥兒被蕭繹抱出來時興奮極了,他早就在馬車里憋的坐不住了,將小猴一般扭動的煜哥兒交給一個侍衛,蕭將軍再去接小表妹,莫說小兒在馬車里坐的乏悶了,就連沈婳也覺得在雨中呆著都比在馬車里舒服。

    她迫不及待的鉆出身子,只是腳都還未沾地,就被一只大掌緊緊的握住,沈婳一抬眸,見是一雙那骨節分明的大手握著她的腳踝,他的手掌是熱乎的,慢慢送她又回了馬車,雖然旁的有裘勇在給將軍撐傘,可雨水飄搖,還是無情的灑在他英挺的面上,愈發顯的眉眼深邃了。

    “表妹莫急!”蕭繹一向冷冽的聲音此刻充滿了寵溺,他將身上穿著的大氅伸手一把展開罩住雨水,沈婳承情,微微彎腰再次鉆出馬車躲進他的大氅下,嘴角輕彎,只是這回腳又一次未沾著地,他卻順勢一把打橫將她抱在懷中,大氅嚴嚴實實包裹住她的身子,只露出一張驚鴻端麗的小臉,原本因為突來的雨水還有些微涼的身子,此刻緊貼著結實的胸膛也暖和了不少。

    馬車旁的裘勇不得不感慨,戰場上的冷面閻王私下里可真是溫柔的狠,只是剛這么一想,一道鋒利的視線就掃過來,裘勇脖子一縮,竟是忘記了自個兒現在手撐著紙扇呢,趕緊罩在將軍和表小姐的頭上送去一棵長勢茂盛的大樹下。

    蕭繹一個眼神示意,裘勇笨的還未看懂,倒是其中一個侍衛機靈,趕緊脫了自個兒身上的褂子,鋪在地上,蕭繹投去一個贊許的眼神,裴勇這才明白過來,訕訕的摸摸鼻子,見將軍將表小姐放在褂子上。

    那雙玉足上穿著的精致繡花鞋并未因為雨水而沾上半點污泥,他又將大氅脫下來直接披在沈婳的身上,又為她系好繩子,沈婳向小麒麟招了招手,煜哥兒歡歡喜喜的蹦跳過來,兩人默契越來越足了,他半是玩耍,半是怕冷的鉆進大氅里,就像唱大戲時每次跑進幕簾子里,自個兒探出腦袋,再縮回去,玩了一會兒可憐兮兮的說道:“爹爹,小娘親,煜哥兒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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