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那名叫青禾的宮女嘆氣道:“芳蕓,你也該經事兒了。我且問你,芳蕊識字么?” 芳蕓不明所以,搖了搖頭。 青禾又問到:“曬了這半日,嗓子只怕冒煙了吧?還能說話不能?” 芳蕓小聲說:“嘴皮干得能揭下一層,若是現在好生照料,養半個月也就好了?!?/br> 青禾嗤笑了一聲:“不過是個奴婢,如何將養?” 芳蕓忽而想起某種可能,驚恐得瞪大了眼睛,幾乎要叫起來:“不能罷!” 青禾嘆氣道:“拋出一個芳蕊,能救了這儲秀宮也罷了,怕只怕芳蕊是要白死了......” 芳蕓原報了幾絲希望而來,不期姐妹不僅不能得救,連自身也陷入莫名的危險之中,又是傷心,又是害怕,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慢回了跨院。 剛入得跨院,紅綃迎了出來,滿懷期望地看著她,芳蕓喉頭哽咽,說不出一句話來,也不敢扭頭去看跪在院中的芳蕊,拽了紅綃就往屋內走。到得屋內,紅綃緊張地問到:“娘娘可發話放了芳蕊jiejie?”芳蕓看紅綃滿臉稚氣,把青禾的話在心頭過了又過,終究是沒法給這樣一個孩子說什么,忍著淚吩咐道:“娘娘且還睡著,沒處求情,芳蕊當差不盡心,做錯了事,合該受罰?!?/br> 紅綃大失所望,嘆到:“那花樣子我記得,若不是上面有金唇貝珠,咱們姐妹說不定自己就能湊齊米珠,再給娘娘編一個?!?/br> 芳蕓聞言,眼睛一亮:“你真能再攢一個一式一樣的?”紅綃點點頭“芳蕊jiejie歸置東西的時候恰好帶著我,那墜兒的花樣子我記得清楚。我爹沒死的時候是千珍閣的師傅,專管著珠編絹花一類,我原是跟著學過的?!?/br> 芳蕓大喜,叫了一聲阿彌陀佛,悄聲吩咐紅綃道:“不可再與他人說起。我這就去求見娘娘!” 正殿之內,華貴妃其實并未睡著,正在與太監崔全商議。 那崔全一臉焦慮,躬身湊到華貴妃近前,悄聲說道:“娘娘不可犯了心慈手軟啊,咱們一屋子的人都說是昨日還戴著的有什么用?咱們在坤寧宮的眼線說了,東西明明白白的是當著皇上皇后的面兒從公主自宮外帶回的包袱皮里抖落出來的,娘娘卻說先前還戴著,那是什么人能偷了您身上的墜兒,又塞到公主的包袱里?” 華貴妃雖然出身軍門,但容色秀美,一向行動溫柔,十分雅致,此刻氣的倒仰,清麗的五官擠得有了幾分扭曲:“這還用想,自然是皇后指了人做下的!”至于惠和,不過十歲出頭的小黃毛丫頭,她向來還未曾放得眼里。 崔全嘆到:“自然是皇后,可娘娘有證據么?又要怎么給皇上說皇后是為了什么這么做?為什么東西偏偏要指向公主自宮外帶回來的包袱?宮外鑾駕的事情,皇后已經掌握了多少,珠墜之后,后手又是什么?” 華貴妃握緊粉拳,幾乎要把指甲掐斷:“謝政君!這謝家人慣會做戲!當年迷惑了表哥,搶占了本宮后位,待得本宮入宮后又處處與本宮作對。偏生她生個女兒就要編排個什么天現祥瑞,哄得表哥也把那黃毛丫頭當個寶,倒把我的柳兒冷在一旁?!?/br> 華貴妃轉頭又埋怨崔全到:“不是說在外面做掉那小丫頭,讓她在途中鬧出點事來嗎?頭胎生個公主都這樣作妖!謝政君現在又懷上了一個,若是個龍子,她豈不是愈要作態,她兒子以后也來個隨駕祭天,其他皇子還算什么!”說到此處,華貴妃撫上自己的小腹,滿臉不平。 崔貴原本腰就彎得極低,聞言直接趴在地上了,請罪到:“奴婢無能,原說把人迷暈扔去亂墳崗,夜里自然被野狼給撕了。不想禁營崗哨森嚴,咱們派去的人好不容易摸出來已經到了寅時,想來公主剛剛扔出去不久,就給人救了?!?/br> 華貴妃聽了倒xiele一半氣:“哥哥枉自執掌禁軍,事情竟壞在這里!” 崔貴趴在地上分說:“先前一路也曾設想過驚馬、下藥各計,皆未能成事,眼看就要回京,兄弟們也是著了急。大統領身系圣駕安危,下有兩個副統領掣肘,明面上的章程不敢不依從?!睆陀钟懞玫剑骸耙彩谴蠼y領沒有魯莽行事的緣故,監察司那邊至今也沒查出什么蛛絲馬跡來,如今咱們只要掐斷珠墜兒這條線便可無憂了?!?/br> 華妃先時是急得很了,一時失態,此刻聽說監察司暫無斬獲,漸漸暫收了怒氣,嘆道:“本宮以前只問結果,從不理會你們如何行事,想不到這一回交代你一樣大事,竟辦的如此稀松,到得此刻還在糊涂?!?/br> 崔貴涕淚齊出,哭得十分難看,哀告道:“小的實在不明,還請娘娘教導?!?/br> 華貴妃恨恨說道:“芳蕊頂不了這么大的缸,此刻曬死了她,本宮也照樣說不清。珠墜兒她貪到哪兒去了?為什么在宮外出現?送什么人了?為什么送?” 崔貴一呆:“這可如何是好?” 華貴妃將蔻丹迎著光比了一比,只見紅艷艷一片,映著瓊脂白玉樣的指尖分外好看,輕輕地說:“珠墜兒不能丟,本宮罰了芳蕊,原是因為芳蕊毛手毛腳把本宮心愛的珠墜兒弄壞了?!?/br> 崔貴恍然大悟,輕輕撫掌道:“娘娘高見,珠子哪里沒有,原想著沒法子不驚動司飾司的情況下復原一個,弄個殘品竟是十分容易?!?/br> 華貴妃嘆口氣:“原不必多嘴,如今本宮竟閑不得,你可記牢了,金唇貝珠只能往外頭尋去,切不可動用儲秀宮一粒。那芳蕊你去放了她,教她怎么說話?!?/br> 崔貴正要領命出殿,青禾在門口稟報:“娘娘,芳蕓有急事求見?!?/br> 華貴妃心情甚是不好,對崔貴吩咐道:“她倆從小兒一起長大,想是為了芳蕊求情而來,你出去問問,若是芳蕓懂事,便賣個好兒給她罷,本宮懶怠見她?!?/br> 崔貴應了是,出得門來,見芳蕓還帶著一個十三四的小宮女。便招手把芳蕓單叫到一邊:“芳蕊把娘娘給惱著了,你還來自找晦氣不成?” 芳蕓情知芳蕊已經不支,實在難以為繼,心急如焚,哀求道:“好公公,芳蕊辦砸了差事,原該好好罰他,長長記性才是。婢子豈敢忤了娘娘的意,實不敢給她求饒,只是我這里有個小丫頭,別認竟不知她有家傳的攢珠花的手藝,若替娘娘重置一件,豈不是解了娘娘心憂?” 崔貴聞言眼睛一亮:“此話當真?” 芳蕓急切地點點頭:“如此大事,怎敢欺瞞公公!” 崔貴忙引了芳蕓與紅綃入內,如此這般稟報一番,華貴妃喜不自勝:“若真做的一式一樣,本宮從此提你到正殿來辦差?!贝拶F從旁搓著手,樂不顛顛地說:“娘娘萬幸,庫里米珠多得是,奴這就悄悄的取來,紅綃姑娘便可動手做起,金珠奴自去外頭尋來,必不敢誤了娘娘大事?!?/br> 華妃“噗嗤~”一聲笑了,慢條斯理地笑罵崔貴道:“不過是芳蕊手腳毛糙,弄壞了本宮一個珠墜兒,罰她是要她長長記性,有什么大事?”崔貴神色一緊,輕輕自打了一個嘴巴:“不是想著各宮主子都有,單娘娘的損毀了不好看么,奴替娘娘著急,說錯話了!” 華妃深深看了幾人一眼,芳蕓心中一緊,趕緊低下頭去,剖白道:“紅綃還小,懵里懵懂的,什么也不明白,娘娘既看得起她,要提到正殿來辦差,奴婢一定好好教導她規矩,務必不負娘娘的恩典?!?/br> 此時日頭已經偏西,清涼殿中,廷鶴正在皇帝面前回稟:“儲秀宮的青影來報,司飾的宮女芳蕊不知道犯了什么錯,已經在偏院內罰跪了一下午了?!?/br> 皇帝冷笑了一聲,反問道:“司飾的?消息傳得挺快?!睆陀謬@息道:“梓潼實在寬仁太過,坤寧宮竟是個篩子!” 作者有話要說: 能不能留個言呢~~~能不能收個藏呢~~~這是單機版么 55555555 ——————————小劇場的分割線———————————— 芳蕊:涼涼好可怕,感覺要死了....... 芳蕓:涼涼好可怕,感覺芳蕊要死了... 紅綃:感覺摻和了什么了不得事情..... 涼涼:哎呀,氣死本宮了,對頭蹦跶得挺歡,手下這么不給力,這簡直是jian角要領盒飯前的標配! 作者:你不會那么輕易的就狗帶! 嘉楠:作者,neng死她! 作者:臣妾現在做不到啊~~~再過陣子吧(攤手) 涼涼、嘉楠:給本宮等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領兵 坤寧宮內,被稱為“寬仁太過”的謝皇后,從早上起便一直拉著女兒絮絮叨叨地說私房話。 神鬼之事實在難測,嘉楠也沒敢把自己和奕楨的異樣給母后分說。但前生今世經過了這許多事,實在再難時時處處裝作一個孩童。謝皇后不明所以,以為是宮外受了驚嚇,長了大許多,徒自感嘆。嘉楠樂得她這么想,也方便自己后面的行事,否則想做點什么事情,身邊竟是連個趁手的人都使喚不動。玉瓊、玉瑤的忠心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從前日的情形來看,總忍不住把自己當作一個孩童,實在比不得前世好用。 謝皇后一臉慈愛地摩挲著嘉楠的小手,吩咐道:“玉瑤、春芳可以不罰,但是不能再留在你身邊?!奔伍篌@,正要反駁,謝皇后制止了她說話,給她細細解釋道:“我兒寬以待人,不忍亂施刑責,這原是好的,母后也不要你動輒喊打喊殺的。嫡長公主是該有嫡長公主的身份,也該有嫡長公主的氣度?!?/br> “可是,”謝皇后話音一轉“處事也要有宮里的規矩章程,日后方能服眾。玉瑤、春芳當值期間出的事,這當差無論如何都不能算是周到,出了這種大漏子的婢子絕不能留在身邊,否則你身邊以后誰還肯勤謹,反正出了錯,只要拿得出個借口,竟然是不追究的了?!?/br> 嘉楠默然,她主持過宮務更打理過政務,深知母后說的很是,若是前世琪琪格身邊出了這樣的宮人,她必不能留的。何況“規矩”二字妙用無窮,只要明面兒上立好了規矩,內里卻不是沒有講究的,加之放出玉瑤竟化解了她心頭另一件事。遂點頭答應:“母后說的極是,楠兒受教了?!?/br> 她心中只須臾便有了計較,但仍舊托腮凝神細想了一回兒,方給謝皇后商議道:“春芳原也大了,這就照大宮女的舊例放回本家婚配,既犯了錯,我這里也再無賞賜,許她自帶上積年的體己也就罷了?!?/br> 謝皇后看她小小年紀,分派得也有條理,贊許地點點頭,問道:“玉瑤你又如何處置?” 嘉楠大大方方地說:“玉瑤不同,她年歲尚小,家里又沒了人,放出去我不放心,母親或有舊年放出去的孤身嬤嬤,若有寬厚合適的,替她找個干娘吧?!?/br> 母女倆自在閑話,于嘉楠是多年不得,一是多少感嘆,只覺得心中甚是安然。 申時方至,有宮女來回話,道是清涼殿派了小中官來宣口諭。嘉楠心中一動,先行開口急急地說了一個:“快宣!” 小中官先向皇后行了禮,拱手說道:“圣上吩咐了,皇后娘娘不必多禮?!敝x皇后含笑點點頭,安坐入常,又瞪了嘉楠一眼,嘉楠于是不情不愿站起來聽諭。她在北漠多年,不說后來當太后的光景,就是早些年當皇后的時候,阿日斯蘭也從來沒在她面前擺過皇帝的譜?;叵肫饍扇怂较孪嗵幍臅r候,阿日斯蘭更是肯縱著她些,若須著人傳話,換了阿日斯蘭肯定吩咐說“去請你們娘娘一個示下”。 想到此處,嘉楠又是自責:好端端的又想起這事做什么,重見親面比什么都難得,給父皇行禮有什么可計較的。 嘉楠猶在胡思亂想,那小中官已經三言兩語說完了。謝皇后扭頭問她到:“恰你在這里,你倒是想如何答謝他?”嘉楠一愣,“???” 謝皇后:“你父皇已經追封了那位奕小公子的父親公乘之爵?!?/br> 嘉楠不以為然地說:“一個民爵就酬的了搭救公主的功勞呢,父皇忒小氣!” 謝皇后好笑又好氣:“民爵至高不過公乘,這也便夠了。至于那位奕小公子,你父皇已下旨交與虎豹騎的曹都督親自教導,日后自然有大好的前程,過幾年立了軍功,那自然有結結實實的爵位到手。這是你父皇的恩典,只因我前日說了,我這里還另有重賞,此刻圣上遣了中官垂問,想是那位小公子要即刻出宮去了?!?/br> 奕楨的喜好,嘉楠想也不用多想:“即是從軍,賜他良駒、寶劍、鎧甲!”謝皇后點頭允了,自又添置了一些財物,小中官自領命去辦。嘉楠隨后又暗自疑惑,此時奕楨前一刻還是山野村童,怎么這就能入得了百人將方可補之的虎豹騎,想必這其中另有際遇,他人未必可知,只能相會再詢了。她想到奕楨此去果真是天涯路遠,博軍功又須得上戰場,到底刀劍無眼,心中如何不擔心。想到此節,嘉楠在坤寧宮就待不住,隨便指了一事做幌子,便出來帶了玉瓊玉瑤往兩儀門行去。 兩儀門分隔了前朝后宮,除當中宮門及側門外,兩側各綿延一截女墻。嘉楠帶玉瓊玉瑤行至此處,也不解釋,徑自登了墻,往重華堂看去,然她三人枯站了半響,直站的她腿腳酸軟,眼看日頭就要偏西,許是奕楨早已走了,也并未得見。 嘉楠心中且澀且痛,面上雖沒有哭,侍女已看出她傷心。玉瑤只當嘉楠小孩子心性,過幾日便丟開手了,有意哄她開心,賠笑道:“他日小公子立了軍功,封侯之時再來拜見殿下,豈不彼此歡喜?” 嘉楠輕笑一聲,認真地點點頭:“自然是要封侯的?!睍簰侀_此念,對玉瑤說起另一事:“今日回去,你便可收拾打點行李,這宮里你待不長了?!庇瘳幮闹幸恢睋鷳n此事,此刻聽嘉楠道來也終于釋然,又跪下叩頭道:“只是出宮,還讓收拾行李,想來殿下多番維護,婢子才免受責罰。日后婢子不能再隨侍殿下左右,還請殿下多加保重?!?/br> 嘉楠定定看向她,說到:“雖不在宮里了,也還得給本宮辦差?!庇瘳幉幻魉缘目粗伍?,嘉楠也沒有多做解釋,只說:“日后玉瓊來找你,你自然就知道了?!?/br> 離了兩儀門,嘉楠并回轉坤寧宮,反而帶著玉瓊玉瑤往清涼殿行去。清涼殿一半蓋在太液池岸邊,一半凌波于太液池水面之上,下有無數立柱支撐,上以曲徑回廊與岸上連通。到得夏日芙蕖盛開,曲徑正是賞荷的好所在,天祿齋也可由此直通而入。 嘉楠有事去面見父皇,故而至此,剛在曲徑上拐了兩個彎,恰遇見嘉柳同阿日斯蘭并立賞荷。阿日斯蘭個子極高,嘉柳到底年紀小,一向高挑的她在其身邊居然也有了幾分小鳥依人之態。阿日斯蘭開口問道:“惠和meimei是來賞花的?小王方才見過了表舅舅,因未見過蓮花,各式各樣,一時也分辨不得,倒不知道有如此多的分別,剛巧瑞和meimei路過,多虧她與我分說?!奔伍戳丝此?,說到:“三皇子好興致,我來此處請見父皇?!?/br> 嘉柳并未上前,只草草與嘉楠欠了欠身算作見禮,又扭頭對阿日斯蘭說到:“那邊尚有天竺來的珍品,表哥隨我前去一觀?!卑⑷账固m本就懶怠應付嘉柳,見得嘉楠至此,愈發不動聲色的往旁邊站開了些,忽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瑞和meimei,小王突然想起尚有一事未曾提起,還需再去請見,下次再請教meimei?!庇峙ゎ^對嘉楠道:“meimei可有什么要事面圣,小王同去,不叨擾吧?” 嘉楠轉念一想,面圣所陳之事,若有阿日斯蘭相助,倒的確更有把握,于是抬了下巴,一臉驕傲的樣子:“自然是有要事”阿日斯蘭心中不快,以為下半句必然是“不便同去了”想不到嘉楠話鋒一轉,展顏一笑:“三皇子同去甚好,尚可為惠和美言兩句呢?!?/br> 阿日斯蘭大喜過望,急問道:“meimei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奔瘟饩芰吮静皇亲涛?,從旁把絹帕扭做一團,此刻聽了這話心中更不高興:嘉楠是jiejie,她是meimei,嘉楠是中宮皇后生的嫡公主,她是妃妾生的庶出。宮里凈是拜高踩低之徒,明里嘉楠處處她都比不過,如今來了個外邦的俊逸皇子,才不過見面一次,也時時把她巴著,打量她不知道,昨日夜宴上,前腳嘉楠走了,阿日斯蘭后腳就跟了出去,此刻又是這樣! 想到這里,嘉柳就甚是不平,越想越氣,扭頭恨恨地哼了一聲。嘉楠不動聲色地刺了她一句:“瑞和今兒是怎么了?三皇子有正事,你要找人賞花,隨便宮里喚個閑人就是了?!?/br> 嘉柳“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別沖我擺jiejie的譜!”丟下眾人,捂著眼睛跑開了。嘉楠愕然,想起這還不是那個后來處處與自己作對花樣頻出的庶妹,只是一個驕縱不懂事的半大少女罷了,一時感嘆,但尚有正事,無暇他顧,只吩咐被嘉柳丟下的無所適從的宮人道:“快追上去,好生安慰她,別鬧出事來!” 阿日斯蘭無可不可,從旁催促道:“惠和meimei有何事?” 嘉楠如此這般與他分說,片刻便到得天祿齋外。得見了皇帝,嘉楠一本正經的請求到:“父皇,北漠的寶音公主親領了一萬親兵,在草原上好生威風,兒臣也要!”皇帝一聽大笑:“嘉楠,你可懂什么是帶兵,你又要帶兵做什么?你問問阿日斯蘭,他們草原兒女,會走路便開始學騎馬,會握勺就開始握刀,上馬可殺敵,下馬可牧羊。你還是和姊妹們玩耍就是?!?/br> 阿日斯蘭笑道:“寶音jiejie自小騎射是不錯,然這統領倒也不是她自己。公主只要曉得如何差遣公主衛就行了,帶兵自有統領?!?/br> 嘉楠認真地說:“不妨礙,女兒又不要領一萬。這次出宮遇險,可見侍衛皆不得力,女兒只要精兵,先選五百即可!”皇帝一聽,原來并不是要成軍,公主成年開府的部曲按制也不止此數,心中倒是無可不可,復又聽嘉楠說到:“北漠可汗的女兒能做到,父皇的女兒自然也能!”心中暗許,這才是帝國嫡公主的氣度,因而笑道:“既這樣說了,朕也不能小氣,公主建府按制部曲五千,朕準你可有八千。只是現在只能領五百,若是帶得好,可隨時擴員。若是你自己立不起來,那就等到建府再說。那么統領一職就讓......” “統領之職,兒臣自己挑!”嘉楠急急地打斷了話頭?;实壑划斔『⑿男?,隨她胡鬧,于是也準了。 阿日斯蘭雖然為了討好,不得不幫著嘉楠說話,但是想到嘉楠比前世更早提出設立公主親衛,又要自己挑統領,想必是想把奕楨早日安頓下來,心中頗有些酸楚,復又自己安慰到:這也不是壞事,這奕小子又把自己弄成公主家將,只要他日設法不讓他立下那場奇功,自然可以把他一輩子釘死在家將的位子上,別想著奢望公主了。想不到這二人竟然會自己設了個繭把自己縛住,阿日斯蘭不由得心情好了起來,嘴角一點點的往上彎。適逢嘉楠心愿得償,也禁不住眉眼彎彎,倆人并立而站,恰對望了一眼,各自竊喜,看起來倒是空前的和諧?;噬弦谎劭慈?,倒觸起一個想頭,不禁心念一動,第一次認真考慮起如何給嘉楠設一支悍勇起來。 忽而聽的外面一片嘈雜,有內監一臉焦色,疾步入內稟告:“稟圣人,瑞和公主落水了!隨侍正在營救,還請圣人寬心?!?。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收藏增加了幾個,好開心,么么噠~~ 此外,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見,還請不要客氣地留言,當然,不要扣負分哦~ 喜歡的話,請打正分,謝謝! 另外,其實我很想寫有個太監大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瑞和公主落水了?!?/br> 然而為了不讓這個太監因為大喊“皇上不好了”被砍頭,還是算了吧。 (小太監翻了翻白眼:謝謝你咯~ 奴是經過職業培訓 參加了上崗考試的) ——————————還是小劇場的分割線—————————————————————— 奕楨:555,我走了,囡囡為什么不來送我~ 嘉楠:555,好傷感,不過還是要辦正事要緊。 嘉柳:555,你們都欺負我! 阿日斯蘭:哦嚯嚯,這二傻瓜又辦蠢事了,哦嚯嚯~~ 作者:獅子君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