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當大哥的都誤會大了。 請大家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不要嘲笑王爺。 一定是兩個大哥太污了,嗯,一定是!25 ☆、第26章 “你說倒鈔司起火,秉筆太監薛貴擅自隱瞞不報?!被实鄣穆曇衾餂]什么喜怒,一句話后他似乎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又續上,“你老實告訴朕,這件事你知道多久了?!?/br> 孟君淮驟然周身一冷,在腦中一片嗡鳴中驚覺,這話不論怎么答,都不對。 他若說他也剛知道,安排錦衣衛去查的事便說不通;可若說早已知道了,那……便成了他也在欺君。 眼下的情狀卻又讓他并無時間多做考慮。 “兒臣……”孟君淮強靜著氣,“兒臣其實直到現在,也仍不知道?!?/br> 皇帝目光微凝:“什么意思?” “年初一時,皇長兄告訴兒臣,他在府中看到倒鈔司起火。因為兒臣的舅舅執掌戶部,皇長兄怕兒臣的母族被問罪?!彼M量放緩了語速,聽起來能更沉穩些,也能給自己多些許思量的空閑,“但那時,倒鈔司中已戒了嚴,兒臣和皇長兄皆以為是父皇的意思,全沒往秉筆太監身上想。又見父皇絕口不提,覺得是因過年,此事提了不吉利才暫且壓住……” 孟君淮語中一頓,想聽聽皇帝的反應,卻未如愿等到。 他只得繼續撐住心神繼續說下去:“兒臣也擔心事情太大,便進宮知會了母妃。后來……那日遭了父皇杖責,兒臣自知有錯,不敢再錯下去。直至前幾日母妃賜進兒臣府中的一宦官,無意中道出他為秉筆太監做事,兒臣覺出有異便審下去,才知他是幫秉筆太監盯著母妃的永寧宮。他又言及倒鈔司起火的事也是秉筆太監在欺上瞞下,兒臣一時難辨虛實,就想著先請錦衣衛查一查,再將結果稟與父皇?!?/br> 孟君淮說罷,只覺后背的衣衫都濕透了。他們這一干皇子都沒有實權,平日進宮問安,多是陪父皇喝茶下棋,父子間縱說不上多親熱,也還算輕松。 現下忽地這般稟起政事,父皇一下子變得喜怒不形于色,他才驀然感覺到了天威的震懾。 而在這種震懾之下,自己正動的心眼都讓他覺得十分氣虛。 殿中又靜了會兒,皇帝吐了兩個字:“杖責?” 孟君淮心里一松,平靜地應了一個字:“是?!?/br> 這便是他動心眼的地方。他已然知道那并不是父皇的旨,只不過,眼下不如兜個圈子。 又安寂了好一陣子之后,皇帝卻沒再說什么。沒有直言那不是他下的旨,也沒有為杖責的事安撫這個兒子。 孟君淮只聽到一句:“這事朕知道了,你先回去,朕會召戶部的人來議?!?/br> 然后皇帝又對長子添了句:“君涯留下?!?/br> “父……”孟君淮不安心地想再做解釋,視線一抬,愣被謹親王的目光噎回了話。 謹親王搖搖頭,也示意他先回去。孟君淮只得施禮,與謝繼清一同退出殿外。 殿里,只剩了皇帝與長子二人。 皇帝抬抬手,謹親王站起身:“父皇,這事……” 皇帝這才得以將方才騰起的怒意以冷笑散出:“一個閹官,也有膽子打朕的兒子了?!?/br> 謹親王屏息:“父皇息怒?!?/br> “別鬧大了。你親自帶人去,該殺的殺了,其余的發配出去?!被实塾只謴土藳]什么喜怒的口吻。 “是,兒臣領旨?!敝斢H王一揖,又道,“兒臣告退?!?/br> . 正值晌午,外面陽光明媚。 二月里本就逐漸轉暖了,這時明晃晃的陽光更照得天地間都暖融融的。孟君淮策馬回府一路未言,直至到了府門口,才輕笑了一聲。 嚇得不輕,好在結果還不錯。 父皇對他挨杖責的事沒有表態,他當時心里一緊,出宮的路上又想明白了些,心知父皇若那時明言自己不知道,便是讓他們都清楚了秉筆太監在他眼皮底下做了這樣的事,這是很丟人的。 然后,在他正路過東四的時候,謹親王身邊的親信追了上來,帶了謹親王的話給他:“我們爺請殿下您放心,明日一早,司禮監秉筆太監一職便會換人來做,余黨也皆會從宮中拔出去?!?/br> 這句話在孟君淮腦中過了許多遍,現在想來,讓他仍有一種快意。 他進了府門,立刻有宦官迎過來,邊迎邊稟說:“王妃半個時辰前醒的,和大小姐一同用了膳,現下正在書房等您?!?/br> “知道了?!泵暇葱趴趹艘痪?,直接往書房去。離得還有幾步遠時,里面的人迎了出來。 或許是因為烈日當頭照得他有點發蒙,他只覺心底的快意剎那間一烈,箭步上前就將她拉進了懷里! 謝玉引被突如其來的懷抱一嚇,接著便想是不是事情辦得不順?秉筆太監逃了?還是皇上訓斥他了? “殿……殿下?”她試探著喚了一聲。 孟君淮聽得響聲驀地回過味來,一時尷尬,卻又并不是很想放開。 于是他應了一聲“嗯”。 “殿下的事情辦妥了嗎……”她問了一句,又立刻著補,“若沒有也不要緊,殿下您靜心等等。萬事皆有因果皆有命,那些作惡的人,遲早要食苦果的……” “嗤?!彼滩蛔⌒α艘宦?,好像有點不耐煩,“你別說話?!?/br> “……”玉引就不敢說了。 然后他又說:“還好有你?!?/br> 玉引:“……?”所以她到底要不要再說點什么? . 當晚,星辰燦爛,紫禁城中卻仿佛被陰云籠罩。 幾乎各宮都有宮人被押出來,在哭喊求饒聲中被押走,沒有人會告知他們要被押到什么地方。 乾清宮旁,大太監魏玉林瞇眼靜看著西邊,靜靜地聽著那邊的慘叫,直至掃見旁邊的小宦官在擦冷汗,才挪回視線。 他笑了一聲:“嚇著了?” 小宦官就不敢擦冷汗了,但也沒說出話來。 魏玉林再度看向西邊:“薛貴那邊,怎么樣了?” “薛、薛公公已經……已經身首異處了?!蹦切』鹿偕囝^都有點打結,“謹親王親自帶人去抄的家,薛公公是直接……直接砍了的,他那老母則自縊了?!?/br> “唉?!蔽河窳謬@了口氣,嘖著嘴搖頭,“讓我說點兒什么好呢?他啊,活該?!?/br> 小宦官聽得縮了脖子,不敢接話。 魏玉林心里冷笑涔涔。他當了二十年司禮監掌印太監,和薛貴這秉筆太監共事也有十七八年了。沒想到啊,沒想到薛貴會突然栽了跟頭,而且還是因為這么一樁蠢事栽了跟頭! 想用杖責嚇住六皇子讓他閉嘴,結果卻露了破綻反遭人起疑?魏玉林心嘲薛貴連戲都不會做。 “嘖,你去告訴他們一聲?!蔽河窳中钠綒夂偷?,“但凡查著幫薛貴辦事的,該殺的都殺,甭瞎發善心,也甭給我留面子。這會兒留了面子,日后的麻煩就更多了?!?/br> “督公……”小宦官聽著這話,渾身都怵得慌。卻又不敢多說什么,縮頭縮腦地就依言去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下的宮道中。 逸郡王府后宅正院的臥房里,玉引躺在榻上不住地給自己鼓勁兒。 昨天回家時大伯母說的話,讓她不敢不在意。而昨晚她跟孟君淮說,讓他再給她一天時間,他也答應了。 現下一天過去了。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她循聲看過去,透過紗制的幔帳看見孟君淮正走進來。 他剛剛沐浴更衣去了,眼下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褲,看上去簡單隨意。手里還端了一碟子什么,看上去就更隨意了。 孟君淮端著碟子走到榻邊,拉開幔帳坐下:“喏,晚膳的時候膳房往前面送了一碟蹄筋,我吃著不錯讓他們又備了一份,你嘗嘗?” “……”玉引望了望他,搖頭,“我漱過口了?!?/br> 孟君淮蹙眉看看她,把蹄筋放到了一旁桌上。 他有心想讓她趕緊適應葷菜,能長長rou就更好了。于是問了府里的大夫,大夫跟他說睡前吃東西最容易長rou。 所以他是成心要在睡前哄她吃東西,只不過……怎么感覺她情緒不大對頭? 孟君淮掀開被子躺下,認真看著她,她也不說話。過了會兒,她翻了個身面朝著他,然后…… 他感覺到一只手摸到了他的衣帶上,好似帶著遲疑拽了拽,然后使了力一抽! “……王妃?!”孟君淮嚇了一跳,猛地按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這是她兩天之內第二次做出“為他寬衣解帶”的舉動——可上回還是直裰!這回直接對中衣下手了?! 他很錯愕地看著她,覺出被攥在手里的手縮了縮,接著又執拗地要掙開。 玉引說:“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她根本就沒勇氣看他,只全神貫注地想掙開他的手,遲遲掙不開,她便忽地躥起一股無名火:“你松手!” 孟君淮下意識地松開,旋即就覺她的手從已抽開系帶的地方探進了衣襟里,然后去拽那一邊的系帶。 孟君淮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滿腦子漿糊。 哈?怎么回事?哪出? 他很清楚他們到現在都沒圓房是為什么,一是因她總別別扭扭,二是因他一看她清心寡欲的模樣就……下不了手! 結果現在他沒下手,她她她……她居然主動下手? 她這是要…… 孟君淮腦中忽然閃過一行字。 ——霸王硬上弓。 ☆、第27章 正院里,一眾下人面面相覷地杵著,聽著屋里的動靜,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該怎么辦。 其實這動靜要是放在別的院子里也就罷了,可是在王妃的正院…… 這么說吧,逸郡王和新王妃圓房沒有,他們不知道。有人說圓了,有人說沒圓。但兩個人一起睡覺時,的確都是安安靜靜的,這個沒跑。 ——所以今晚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