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老林還在車上。 紅塵顛倒,白日宣yin。 性這東西真不好,亂人心智,喪人尊嚴,害人匪淺。 刑鳴不想被外人看了活春宮,回過魂來開始反抗。到底近一米八五的個子,虞仲夜制不住他了,便松開刑鳴,問老林,幾點的飛機? 他剛一松懈雙臂的鉗制,懷里人就軟軟地栽了下去,伏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老林心領神會,說,我們出發得早,我一會兒下去抽根煙,耽擱半小時應該還來得及。 虞仲夜垂下眼睛看著刑鳴。這小子正張大著嘴,粗聲粗氣地喘,一張臉又呈現出那種營養不良的蒼白,滿頭細密的汗珠。 他確實想吃了他。用眼,用唇,用手,用yinjing。而且不是囫圇吞棗。而是毫無罅隙地嵌進他又緊又熱的身體,細細地磨,慢慢地咽。直至拆骨入腹,由rou到靈,完完整整地占有。 “半小時?!庇葜僖沟?,“不夠?!?/br> 從病發到病愈,滿打滿算不過半個月,急性心肌炎確實不易恢復,刑鳴察覺出自己此刻心動過速,再一折騰怕是又得厥過去。想了想,既不愿意便宜了臺長司機,也不敢讓臺長掃興,咬了咬牙,索性借桿上爬,開始討價還價:“我這會兒要干得了,也就不需要過渡調整一個月?!稏|方視界》下下周就恢復直播,行不行?” 虞仲夜不動聲色看了刑鳴半晌,忽地眉目一展,笑了:“老林啊,小刑是越來越會跟人扯皮耍賴了?!?/br> “還不是因為刑主播太招人喜歡?!崩狭忠残?,就差說出“恃寵而驕”四個字。 “招人喜歡么?!庇葜僖箓饶樋粗跳Q,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拉他靠近,打量了好一陣子,才微微點了點頭,“是招人喜歡?!?/br> 臉上的笑反倒斂住了,仍是一派喜怒難測的威嚴姿態。 “老師,”刑鳴知道男人這時候憋一回就極不舒服,何況已是“三過家門而不入”,于是給對方、給自己都找了個下場的臺階,“我給你……打出來吧?!?/br> 虞仲夜仰頭后靠,看似十分倦怠地闔上眼睛:“咬出來?!?/br> 光天化日又趕時間,這車停不停、停哪里似乎都不太合適,虞仲夜沒再發聲,老林便駛著賓利上了機場高架。前后座間的隔板升起時,刑鳴已經跪在虞仲夜兩腿之間,伏身下去,眼前的rou莖粗長且硬,握在手里,熱氣蒸騰。 用手上下搓動莖部,張嘴含入腫大的前端,包裹著邊緣細細吸吮片刻,又用牙齒往guitou上輕輕一嗑。 虞仲夜眉頭不由擰緊,手臂一抬,五根修長手指便插入刑鳴的頭發中。 時而舔弄軟溝,時而輕咬莖柱,刑鳴紅著臉、憋著氣,賣力表現,乃至兩頰的肌rou都麻了,手中物事還是擎天一柱,半分泄精的跡象也無。guitou再次抵達喉部深處,他叫苦不迭,難受得直嗚咽,虞仲夜卻忽然抽出yinjing,淡聲道:“背對我,坐上來?!?/br> 刑鳴剛剛背過身去,便被一雙有力的手臂騰空托起,環在懷里,后背緊偎著一副胸膛,透過薄薄襯衣,似能感受到脈搏饒有節奏地跳動。 “啪”地在刑鳴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虞仲夜道:“腿并攏,夾緊?!?/br> 刑鳴自己將內外褲一并褪至膝蓋以下,以便大腿完全合攏,能夠緊緊夾住虞仲夜的性器。 粗硬如鐵的性器在腿間小幅度地抽插、抖動,刑鳴微微低頭,與虞仲夜十指交扣著,揉磨對方的guitou。 股交的快感很隱秘,兩個男人不接吻時,就若無其事地聊兩句。 “倒在演播臺前就算工傷,你留在家里,病養好了再回去?!?/br> “嗯?!?/br> “病了就別自己開車,想去哪里都找老林?!?/br> “嗯?!?/br> “美國的項目快成了,一周就回來?!?/br> “嗯?!?/br> “管好自己,在家等著?!?/br> “嗯?!惫山灰膊蝗菀?,刑鳴一路只管點頭,聽到這里才邊喘邊問,“管……管好什么?” “前頭管好?!庇葜僖沟故菤庀⒉粊y,捏了捏刑鳴半聳的性器,又將他雙臀掰開,以自己的性器前端頂了頂他的肛口?!昂箢^也管好?!?/br> 臨近機場,虞仲夜托舉刑鳴的雙臀,在他腿間加快抽插的節奏。刑鳴也配合地前傾上身,趴伏于隔板上,好讓后庭完全曝露,身后的男人能進退自如,酣暢淋漓地射出。 許是“一點嬌紅”的風光太招人,虞仲夜強將上身壓在刑鳴背上,性器對準xue口,往里狠撞猛擠。 “好痛!”刑鳴呼痛出聲,又在心里大罵,這老狐貍言而無信,說好了“只蹭蹭不進去”呢! 肛口的肌rou閉合得太緊,幾次三番欲入而不得,虞仲夜不得不放棄進入,轉而攏緊刑鳴的雙臀夾住自己的yinjing,在那隆起的兩峰之間反復摩擦。數十下后,他將刑鳴的脖子狠狠扭過來,像是要折斷他的腦袋,發泄似的堵上自己的唇。 那根yinjing更燙也更濕了,大腿與后庭遭受粗暴撞擊,刑鳴的身體被頂得頻頻撞在隔板上,也不知道駕駛座上的老林能聽見多少,感受多少。股間的黏膩感令人不太好受,肛口被硬物頂弄卻帶來離奇的快感與饑餓感。除卻最初交易的那兩回,大多時候虞仲夜都喜歡內射。他也很享受臨界點到來前那種節律性的跳動。譬如此刻。 他一面與這個男人交換口中津液,一面承受他guntang的jingye。 下車前,虞仲夜用手指拭掉自己莖身上的jingye,將少部分擦在刑鳴的恥毛上,又將殘余的抹在刑鳴的唇上。唇都被他咬破了,跟畫中人點了口脂似的。 虞臺長滿意地走了。老林放下隔板,即使賓利隔音效果出眾,他仍一路大氣不喘,一言不發?;剡^頭,看了看后座上一臉汗水與潮紅的年輕人,挺體貼地遞出一張紙巾。刑鳴大大方方接過紙巾,擦了擦臉,很快恢復原樣,瞧著冷眉冷眼,透著冷心冷肺,仿佛無事發生。 老林問他,去哪兒? 他說,回家。 第54章 “那個……”老林欲言又止,看著還有話要問,但刑鳴沒留心,已經掏出手機給手下們打電話。先聯系阮寧,讓他通知大伙,《東方視界》下周以人物訪談的錄播形式回歸,這個周末誰都別想舒坦了。接著又給聯系節目組的兩位年輕策劃,他們一聽就激動了,都沒做過談話節目,也都躍躍欲試。 最后給蘇清華打電話,畢恭畢敬地請教,怎么才能把談話節目做好。 蘇清華沉默,然后感慨,你做不了。 刑鳴其實有自知之明,他不太會跟人聊天。別說聊天了,從小到大的作文都特別惜字如金,短話不長說,賦比興一概能省則省。 記者行業有句老話,筆下有財產萬千,筆下有毀譽忠jian,筆下有是非曲直,筆下有人命關天。 筆下可表達的東西那么多,但到刑鳴這里,通常寥寥幾行就打發了,簡練得近乎冷漠。有時寫稿,由他搭出框架、抓住重點以后,就扔給手下的小姑娘們潤色,學新聞的負責鋪陳,學中文的專事歌頌,一旦她們過猶不及,他還得推翻重來。 撰寫新聞理應冷眼旁觀,但這么跟人聊天顯然就不合適了。 蘇清華繼續說,虞臺長說你身體不好,想讓你做兩期談話節目過渡,我本來是不贊成的。第一是主旨偏了,第二是你做不了,與其貿然搪塞觀眾,還不如就空窗一段時間。但你們臺長的意思是讓你自己選擇,他讓我問你,想專精還是廣博,專精使你成為最好的員工,廣博使你成為最好的自己。 刑鳴一時支吾。他怕暴露自己的野心。 蘇清華又說,前兩天在新聞里看見梁硯了,網媒大勢所趨,紙媒苦苦掙扎,明珠臺早已不是當年的明珠臺,卻也有可能是新聞人最后的陣地。他出走前我曾這么勸過他,可惜他沒聽。 蘇清華幽幽嘆氣,刑鳴陷入沉默。 明珠臺目前沒有嚴格意義上的談話節目,以前有過,叫《大家說》,雖不是《明珠連線》這樣的王牌,卻也叫好過一陣子,稱得上是家喻戶曉?!洞蠹艺f》的主持人就叫梁硯,長得歪瓜裂棗,但身上有一股勁兒挺抓人,明明是理工科博士,卻博古通今,比文人還像文人,大約就如虞仲夜所說,言談舉止中彌漫著知識分子的酸氣。梁硯也是主持人中難得有想法的那類,可惜那時的刑鳴還是滿世界亂跑的出鏡記者,兩人基本沒有交集,待順利接手了《明珠連線》,《大家說》又已經停播了。 刑鳴對那節目的直觀印象就是不與群眾為伍,主持人與嘉賓都很深沉,談話的內容也都在天上高高飄著,文化負荷之重,既令人肅然起敬,也令人憂心忡忡。 偶爾也聽臺里的編導吐槽,大伙兒最津津樂道的是題目為《堂吉訶德的困惑》的那期節目,當時的訪談對象是一位周姓的文藝片導演。 據傳那位周導演有個古怪癖好,每日清晨起床,必盤坐入定,仰望日出時天空變幻的云彩,有時能看一上午,有時能看一整天。梁硯聽說之后就把攝影機搬去了室外,與之并肩坐在藍天白云之下,談論那種十個人里九個聽不懂的哲學大道,或者一同望著天空,一句話也不說。一場玄之又玄的訪談之后,在場的工作人員困得直打瞌睡,可他倆都說找到了知音,相擁而泣。 后來那位周導演蟄伏數十載,一朝轉型下海,一舉打破了國內票房紀錄,還順手摘了個奧斯卡最佳外語片;而梁硯跟老陳起了沖突,勢成水火又誓不低頭,最后憤而出走某家視頻網站,幾期新節目之后,由于點擊率慘不忍睹,不多久便再次下崗。 前兩天網媒曝出他蓬頭垢面袒胸露乳地走在街上,疑似精神出了問題,新聞標題觸目驚心,但幾乎無人關注。 因為那位周導演與一位比他年輕了近三十歲的女演員奉子成婚了,功成名就,美眷佳兒,毫無懸念地搶占了各大媒體的頭條。 周導演面對各大媒體的長槍短炮,笑瞇瞇地說,懷孕初期的妻子每晚起夜多次,全由他親自照顧,以致他生物鐘大亂,只能選擇白天大睡??催@人一臉不覺負擔的甜蜜,刑鳴想,他該是再沒時間癡癡入定,仰望天上的云彩了。 面對風車的堂吉訶德轉身而去,他的困惑便迎刃而解了。 掛了蘇清華的電話,刑鳴有點迷茫。以前的他渾身是刺,橫沖直撞,逮誰扎誰。其實是入門未深,無知者無畏。但現在經歷了《東方視界》的掙扎與難產,每一個創造細節都充斥著那種戲劇化的苦難,知道自己輸人一籌輸在哪里,他反倒陷入了最深的迷茫。 只有一點可以確信,他并不是虞仲夜口中冒著酸氣兒的知識分子。他有野心,也有欲望。野心催人成熟,欲望使人奮進,都是好東西。 老林沒再說話,發動引擎,載著刑鳴離開機場。但沒把人送回虞臺長的別墅。下了高架,經過市中心的商業區,一個減速下行,把車停進了ifc國金中心的地下車庫。 刑鳴對這個“銷品茂”印象深刻。他就是在這兒附近被與明珠臺合作的婚姻獵頭一眼相中,錄制了《緣來是你》,一炮而紅。 說媒拉纖不只是嘴皮子功夫,婚姻獵頭大多頭腦靈活,目如炬火,知道這種層次的消費場所最常見兩類人,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還有挽著他們胳膊的妙齡美女。如果后者單獨出來逛街打發時間,就是最好的涉獵對象。 刑鳴的前女友也是妙齡美女,也很喜閑來無事就逛逛ifc。每回出門逛街前,必花兩個小時把自己打扮得傾國傾城,也不買東西,只是四處看看摸摸,偶爾被允許試穿試戴一下,能樂一整天。然而那些導購眼光毒辣無匹,一眼就能將人分出高低貴賤,雖不至于當場攆你出去,卻連笑容都透著令人自慚形穢的高冷氣息。 狗眼看人低。女孩跺著高仿的華倫天奴水鉆高跟鞋,惡狠狠地罵。其實憑她姣好的容貌與年輕的rou體,只要豁出臉面下定決心,也能招蜂引蝶。學校外頭,巴巴追在她屁股后頭的款爺確實不少,但這位姑娘猶豫良久,最終決定視愛情高于一切,對自己一窮二白的男友忠貞不二。 刑鳴很感動。但分手時一點也沒猶豫。 老林將刑鳴帶進一家冷氣開足的名表專賣店,刑鳴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的目的。一位西裝筆挺的男性柜員也不知是不是認出了明珠臺的主持人,一直帶著一種微妙又曖昧的笑容,盯著他看。 刑鳴從這笑容里讀出了一種似曾相識的貶義,恍然大悟,對方是把他當作那些挽著款爺的美女了。 刑鳴扭頭看了老林一眼。也不怪這位柜員眼拙。老林穿著很得體,舉止也很氣派,一般的司機把幾十萬的腕表拿在手里,全身都會發抖。但老林淡然處之。身為虞臺長的心腹,耳濡目染這些年,多少沾染了幾分虞臺長的風范,夠唬人的了。 低頭看著玻璃柜面下那些遠比浪琴貴重的奢華腕表,刑鳴問老林:“虞老師的意思?” “喜歡什么挑什么,上回落水的表是真撈不出來了?!崩狭贮c點頭。 錢財身外物,當初咬牙爬上虞臺長的床,撇開內心暗角里的野心與欲望,在血液里鼓噪的是崇高的理想與遲到的正義。刑鳴沒打算要虞仲夜送的東西,也沒想過虞仲夜竟會借老林之手送他東西。他開始回憶這兩天虞臺長在床上車上的表現,挺沒意思地發現,對方貌似愛意澎湃,實則還是欲潮洶涌。 不過,這一出到底是愛妃寵妾才有的待遇,至少證明虞臺長是真看上他了,看上了他的皮囊色相與緊窒的甬道。刑鳴不便直接拒絕,難得萬歲爺賞東西,這么說未免太掃興,于是他裝模作樣將陳列的腕表挑選一遍,找了個借口說:“這些我都不喜歡,我有想要的,等老師回來,我會親口向他討?!?/br> 老林本就是個見風使舵的主,聽出刑鳴咬字很重,顯然還是有些惱火。于是不再勉強,又跟在他的身后,跨出了店門。 坐回賓利車里,刑鳴沉著臉,獨自回味那個男柜員的眼神,好像其間既有嘲諷,也有不甘。平心而論,對方長得不比自己差,五官立體,腿長臀翹,西裝革履的模樣很像新聞主播,偏偏嗓音也十分磁性。 所以,如果不是虞臺長青睞有加,憑什么有人坐在直播間,有人卻站在柜臺后? 刑鳴感到背脊一陣陣發冷。努力打理心情,問老林:“最近臺里什么動靜?!?/br> 老林笑笑,打了一把方向盤:“也沒什么大動靜,網上都有?!?/br> 刑鳴端著手機刷新聞,剛輸入“明珠臺”三個字,網頁上赫然跳出一行標題——《明珠臺“離職潮”背后的真相》。 林思泉離職前在自己的微博上發了一篇類似于臨別感言的東西。文筆很樸實,感情很真摯,雖有哀怨之意,卻也絲毫不損斯文,更多的是對十年播音生涯的留戀之情,滿腔滿膛,溢出字里行間。連刑鳴都感兔死狐悲,讀來頗為心酸,也不知道使他如此不舍的是這份工作,還是那個人。 誰知一文引發軒然大波。雖然“林國嗓”為人向來低調,但他忘記了自己剛在幾億觀眾面前機智救場,正是風頭最勁的時候,以至于眾多吃瓜群眾紛紛為他抱起不平,矛頭直指老陳治下的新聞中心,什么殺驢卸磨,什么男嫖女娼,多難聽的話都有。 不過老陳似乎一點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新聞中心既沒公開發表聲明,揭出林思泉因造假離職的真相,也沒私底下找人公關,扭轉民間輿論。 老林說,網友想鬧,就讓他們鬧一陣子吧。莊蕾還在臺里。這是虞臺長留給當家花旦的面子,也是許給林主播這十年的情分。 第55章 老林繼續說:“林主播離職了,他太太也不知道還坐不坐得住。除此之外,臺里最近還走了一個紀錄片導演。就是拍《這也是中國》的那個?!?/br> 明珠臺紀錄頻道推出的系列紀錄片,在原臺長手上做了一季,整體構思與藝術內涵都是好的,但播出后反響平平。也正常。紀錄片本就是小眾類型,這個題目又太大了,觀眾們不買賬。 但當家人變成了虞仲夜,他便令人重做策劃,開拍第二季。小至文案與音樂,大至拍攝與推廣,每個細節都不惜血本,精益求精。第二季因此大獲成功,既得了名聲,又賺了大錢。第三季目前正在籌備推進中,沒想到這節骨眼上卻橫生枝節。 網上一片討伐之聲,只說明珠臺名嘴名導都留不住。多事之秋,刑鳴有些坐不住了,問老林:“《這也是中國》的導演為什么離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