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風在動。云在動。心也在動。 不踏實。愈發不踏實。 如此心神不寧,以至于怎么都睡不著。刑鳴一晚上都望著那面落地窗發呆,想駱優,想林思泉,偶爾也想黝黑的向勇與白嫩的唐婉,老狐貍難得放他一馬,反倒他自己,滿腦子男yin女娼的齷齪畫面,不知過去多少時間,忽然意識到身后的男人也醒了。 外頭仍是一片黑。估摸著也就凌晨三四點。 虞仲夜起來后沒忙著下床,只是開了燈,俯下身,看著枕邊人。刑鳴能察覺出虞仲夜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但仍閉著眼睛,佯裝自己還沒睡醒。 虞仲夜見刑鳴裹著被子熟睡一臉憨態,便摸摸他的頭發,起身去了浴室,離開浴室也沒重新回到床上。 聽動靜,該是去書房練字了。 身邊少了一個人,理應自在多了??伤瓉砀踩ビ趾紒y想,在床上折騰了四五十分鐘,終于還是爬起身去浴室沖澡。整晚睡意寥寥,洗洗漱漱之后更不想睡了。離開主臥去了書房,果不其然,虞仲夜在書桌前,雖不在練字,卻也正提著筆畫著畫。 自己身上還披著松垮垮的睡袍,可虞臺長那里已經西裝革履,好整以暇了。虞仲夜見刑鳴進來也不跟他說話,倒是刑鳴自己搬了張椅子,在靠近對方的地方坐下來,趴伏在椅背上,靜靜望著。 虞仲夜畫的是仙人與牛,看構圖有點祝壽圖的意思,也就1.5平尺大小,但筆筆到位,顯然不是隨手之作。 刑鳴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每天都練嗎?” “有時間就動動筆?!庇葜僖构P不離紙,頭也不抬,“你也該練練字,至少能把性子放慢些?!?/br> “我脾氣已經改進多了。我手下人都能證明?!毙跳Q想了想,決定拍一個倍兒嘹亮的馬屁,“虧虞老師教育得好?!?/br> “脾氣一上來就剁自己手指頭,”虞仲夜總算抬起頭,看了刑鳴的傷手一眼,輕笑一聲,“顯然是還沒教育好?!?/br> 刑鳴蔫下去,沒嗆聲。不想辯解,餐桌上那些剜心剜肺的話也不愿再想起。強迫自己靜下來,把目光投注在畫紙上。發現,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虞仲夜身上那種令他常感熟悉的氣息不見了,即使他第一眼就覺得這個男人與父親刑宏十分相似,即使他們同樣高大英俊,也都是擅于寫寫畫畫的媒體人。 這發現讓他既覺新鮮,又感害怕。 虞仲夜仍專注于自己手上的筆墨,也不怎么搭理刑鳴。毛筆尖尖兒落在宣紙上,拖出一道長墨,如水蛇游江,一點聲響也沒有。 刑鳴觀摩了一陣子就覺得沒勁透了,悄悄又摸出書房,下了樓。 第一眼就看見老林,正坐在廳里喝菲比清早現磨的咖啡。 虞臺長人雖生得頂頂俊美洋氣,但行為習慣卻相當老派中式,嗜茶遠遠多于咖啡,這又苦又澀的“黑藥水兒”是菲比替刑鳴準備的。 老林見刑鳴朝自己走過來,道了聲“早安”,還真是夠早的,天剛泛出魚肚白,復見林上月。 “刑主播今天氣色不錯?!币浑p眼睛從刑鳴的臉游至胸前,老林笑嘻嘻地說,“衣襟兒開了?!?/br> 刑鳴順著老林的目光低下頭,瞧見自己的睡袍帶子散了,衣襟幾乎全開,露出脖子、胸膛與腹肌,甚至從老林的角度或許還能看見他的恥毛與性器。 睡袍里頭還是沒穿別的衣服。光溜溜的身體擦蹭絲絨,特別舒服。 一晚上沒睡踏實,反應木了些,刑鳴不感羞惱,反倒仔仔細細打量起自己的身體,胸口上布著密匝匝的一些吻痕,因為皮膚太白所以格外顯眼——他一直不太滿意自己的膚色,白得太娘,尤其最近瘦了太多,更有了那么點嬌花弱柳的可憐之態。 見刑鳴仍敞著衣襟沒反應,老林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他其實挺費解,虞仲夜在部隊那會兒瞧著一切正常,沒表現出對男色獨有偏好。再說都是為名求寵、為利爬床的,這些年他見得多了,而這位刑主播,憑心說也不見得比別的那些強出哪里。 最多就是皮膚白點,臉蛋俏點,還有腰挺細,屁股好像也可以…… 刑鳴盯著自己看,老林盯著刑鳴看。正巧虞仲夜從樓上下來,看見了這一幕。 虞仲夜看了老林一眼:“你背過去?!?/br> 把手上拿著的畫軸擱在樓梯扶把上,虞仲夜伸手把刑鳴拽向自己身前,盯著他半遮半露的身體看了好一會兒,才替他把睡袍帶子系嚴實了,道:“換件衣服去,精神點?!?/br> 刑鳴乖乖上樓,走進虞少艾的房間。他以前落下來的襯衣西褲就被菲比收在虞少艾的衣柜里,挺多次,他睡虞少艾的床,也直接借穿虞少艾的衣服,反正男孩子的t恤都是寬松款,身高差不離,亂穿一氣也無妨。 取回自己的衣物,穿上,刑鳴朝房里那些獎杯、球鞋與相片掃視一眼,隱隱對這位名字很好聽的少爺有些愧疚,瞧著挺陽光的一個男孩子,好好一間臥室竟成了自己父親藏污納垢的地方。 回到餐桌上,刑鳴與虞仲夜面對面坐著,老林沒有同桌用餐,跟刑鳴打了聲招呼,又打算回賓利車上等著了。聽老林的意思,他是來接虞臺長去機場的。虞臺長跟美國公司合作的項目才談到一半,還得盡快奔赴洛杉磯,去把剩下的一半給談妥了。 老林走前,虞仲夜把自己早晨才完成的那幅畫交給他,吩咐說:“晚些時候,你帶小刑去把這畫捎給四爺。順便轉告他,等我回來會親自登門拜訪?!鞭D頭又看了刑鳴一眼:“再轉告四爺,這是我臺里的小朋友,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他盡管教育?!?/br> 老林跨出門,走了。刑鳴仍低著頭,心里一通琢磨,虞仲夜口中的“四爺”,不是清穿劇里的雍正,而是昨晚上才照過面的胡石銀。 菲比做菜特別不錯,中式西式都拿手,估計是考慮到刑鳴剛出院不久,一桌湯湯水水、特別清淡的食物。虞仲夜食量不算大,這會兒已經放下了筷子,對刑鳴說:“晚上再去,這會兒人該剛醒,下午一般還得進行帆船訓練?!?/br> 明珠臺臺長的人脈圈自是沒話說,聽上去兩人還算相熟,刑鳴“哦”了一聲,垂著眼睛,不停地拿勺子攪動杯子里的咖啡。歷經昨天一場交鋒,有點不情不愿的意思。想了想說:“我晚上還有別的事情?!?/br> 虞仲夜低頭喝茶,連眼睛也不抬一下:“推了?!?/br> “可我跟同學約好了去探望師母?!焙迷谶€有李夢圓這個擋箭牌,刑鳴不慌不忙地拒絕,“也是為了我那個醫改的選題?!?/br> “同學?”虞仲夜正視刑鳴,眉尾稍稍抬高,露出一點感興趣的表情,“那個姓李的小姑娘?” 刑鳴“嗯”了一聲,也沒多作解釋。他自忖沒必要,到目前為止,他跟李夢圓還保持著再純潔不過的同學關系。只不過,但凡蘇清華跟他提過的事情,于恩于孝,還是很值得他考量的。既然落花一直有意,師父又贊許有加,他這流水也沒理由就得這么無情。 刑鳴自認思想開放,沒什么勞什子的處女情結,不介意未來的妻子在他之前是否還有別的男人,同理可以推測,或許也不會有女人介意他是否與同性有過這么不光彩的一段。打從開始他就沒放棄一個念頭,等到水落石出、塵埃落定、萬物花開的那一天,他的生活就會回歸正軌,會娶妻生子,會含飴弄孫,會如死去的父親與活著的師父所愿,順順當當走完余下人生。 那一天何時到來?那一天總會到來。 “你既然堅持《東方視界》下周回歸,回歸的首期人物訪談不如就請胡石銀。不過能不能請動四爺還看你自己的本事,他跟廖暉不算一路人,多跟他接觸對你有好處,沾染些江湖氣,正好去去你師父傳給你的酸氣?!?/br> 什么手上數十條人命,什么一年洗錢八千多億,全是越傳越荒唐、越傳越離譜的傳聞。但很顯然,公眾對這樣的人物肯定有一窺究竟的好奇心,何況連虞仲夜都愿意尊稱一聲“四爺”,想來還是很值得見一見,聊一聊。多交朋友少樹敵。刑鳴不是不懂虞仲夜的意思,喝杯酒、敬根煙、再客客氣氣叫聲“四爺”,既然已經開罪了盛域的廖總,就不能稀里糊涂又開罪一個。 然而刑鳴就不樂意別人以這種口氣提他的師父??囍?,不說話,甚至真就抬起袖子聞了聞,一臉疑惑,酸嗎?哪兒酸了? “知識分子十個里頭九個酸,還有一個最酸的,就是你師父?!庇葜僖构戳斯醋旖?,伸出手來拿起刑鳴的那只傷手,捏在手里揉了揉,“老蘇是有能力的人,但這能力使不出來,更不會教徒弟?!?/br> 胡石銀年近花甲,但跟虞仲夜一樣,一點瞧不出年紀,說他四十多可以,說他三十幾也行。哪像蘇清華,兩鬢蒼蒼十指黑,一臉受苦受難的底層人民形象。歷史是勝者書寫,規則由強者制定,便連最一視同仁的時間,似乎也獨獨對勝者強者優待。 刑鳴心情沉重,原想爭兩句,最終還是閉嘴了。想起那晚上虞臺長盛怒而去,他至今后怕,虞仲夜已經給了他臺階下,他絕不能再那么不識抬舉。 第53章 想起那晚上虞臺長盛怒而去,他至今后怕,虞仲夜已經給了他臺階下,他絕不能再那么不識抬舉。 虞仲夜似乎看出刑鳴有情緒,問他:“怎么了?還覺得人物訪談沒意思?” 刑鳴還沒做過人物訪談。他運氣好,干了半年的出鏡記者之后就接班莊蕾,直接上了《明珠連線》,什么“全景式、多維度”就不屑說了,直擊時事新聞,挖掘的深度與探討的廣度也遠非一般節目可比。所以他一直對訪談類節目存有偏見。主持人與嘉賓全憑兩張嘴嘚吧,主題全圍繞著一個人,內容出不出彩全靠后期。這種表現方式陳舊老土,壓根沒有含金量。 “主持人質素不高,才會淪為編導的傳話筒,話鋒不對,再好的剪輯也沒用。訪談類節目很考驗主持人的控場能力,也很能提升主持技巧?!庇葜僖箍戳丝葱跳Q,“這方面你可以學學小駱。三年前的他還不如現在的你?!?/br> 這不是刑鳴第一次聽人在自己點明駱優的優點。上回聽一個導演吹捧駱優,說他在東亞歷練了三年,現在的他將大量的閱讀與一線采訪的經驗融會貫通,可以隨便問,隨便聊,沒有接不上的話。以他的年紀,能有這樣深厚的內力實在不容易。 訪談類節目駱優自然是很擅長的,他在東亞的那檔《非常人生》就是同類型節目的翹楚,品牌效應一度直追《明珠連線》,然而他走了以后,接替他的女主持明顯水土不服,《非常人生》水準大跌,自此一蹶不振。 “這次去美國,小駱很讓我刮目。做事踏實,做人漂亮,這些都跟他本人的背景沒關系。撇開背景,你還是比不上他?!?/br> 虞仲夜夸獎駱優的同時,刑鳴反倒平和了。他開始反省。孤男與孤男同游異國,共處一室,尤其駱優那一臉溢于言表的愛慕之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他原先還特別惦記他們睡了沒睡,這會兒卻突然覺得自己特別沒意思。 這么沉迷于小情小愛,小癡小怨的,到底不該是刑宏的兒子。 刑鳴知道老狐貍用了激將法。但偏偏這招管用。他大方一笑,不就是胡四爺么,《東方視界》回歸的頭一期,就他了。 為表現兩人已經冰釋前嫌,自己已經心無芥蒂,刑鳴風卷殘云地把自己喂飽,謝過菲比的早餐,還主動提出要送虞仲夜去機場。 剛上車不久,手機就響了。 刑鳴摸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顯示是李夢圓。當著虞仲夜的面,刑鳴沒敢接電話,只草草回了一條微信,意思是眼下不方便回電,讓對方等著自己聯系她。 他跟虞仲夜捱的近,發微信時本能就側了側上身,遮著掩著的樣子顯然有些鬼祟。刑鳴把手機又揣回兜里,一轉頭,正好對上虞仲夜那雙深之又深的眼睛。他突然就有點心虛,故意打岔道:“老師,你美國中國來回跑,睡得那么少,還得倒時差,不累嗎?” 虞仲夜闔上眼睛,仰頭后靠:“累?!?/br> 仿似一捱上頭枕就睡著了,刑鳴側著頭,細細端詳虞仲夜的臉。 六月的天氣,早晨七八點鐘的太陽照透車窗,那些極細小的塵埃就在陽光里飛舞,一片亮堂堂的景象。一般年過四旬的男人,很難讓人愿意迎著陽光注視他的臉,因為毫發畢現,多半難以入目??捎葜僖咕屯耆粫?。他的輪廓太華美,皮膚也太好,仿佛色澤質地都無可挑剔的絨,完全找不出一絲歲月的痕跡。 虞仲夜閉著眼睛,微微蹙著眉頭,看著確實很累,也難得溫柔。 不禁想起一年多前初入明珠臺,繼父向勇閑聊時問他,你們臺長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美人。 也差不多是同一時間,他有點魔怔,嫌長相秀氣的太清湯寡水,嫌長相濃艷的太妖形怪狀,仿佛一朝嘗過了山珍海味,再回歸粗茶淡飯,就怎么都食無味。 不管是為了明珠臺不丟丑還是為了他刑鳴本人,虞臺長能棄手上的大項目于不顧而中途回來,這點知恩報恩的道理他還是懂的。那顆戾氣滿滿的心竟也被一種柔軟的情感包裹,刑鳴直起上身,向虞仲夜靠近,一條手臂繞過虞仲夜的腦后,食指中指抵住他的額頭,拇指分別按壓在他兩側的太陽xue上。他以指腹稍稍用力,在他眉弓與太陽xue上反復按摩。 輕重急緩都挺到位,隨著刑鳴按揉的動作,虞仲夜眉頭舒展一些,嘴角微揚:“手法不錯?!?/br> “那當然。我常給師父按摩,一回生,二回熟,早就習慣了的?!毙跳Q手指下滑,從虞仲夜眉心的坎宮xue推移至耳后的高骨xue,手腕擺動,帶動手指點對點地揉壓?!袄蠋煿ぷ鞣泵π量?,也要注意身體?!边@話聽上去很諂媚,但他基本發自真心。 虞仲夜閉著眼睛享受刑鳴的按摩,問:“為你師父還做什么?” “捶肩,捏手,揉腿。尤其是腿,師父癱瘓這些年,經常按摩才能防止肌rou萎縮,也對老年性骨關節病有一定作用?!?/br> “明天讓老林去找個護工。你不準再做這些?!?/br> “哦?!毙跳Q嘴上答應,其實卻不服氣,心說老狐貍你管得也太寬了。 他翻身跨坐到虞仲夜的身上,又換了一個按摩手法。手掌順著虞仲夜的兩頰輕輕撫摸下來,手指陷進他頸外側的風池xue,加大力道點揉。 因為坐姿的關系,這個按摩的姿勢格外溫存,像面貼面地捧著對方的臉。 早上剛洗的澡,沒出汗,手腕上還帶著沐浴液的味道,該是檀木混合了高山茶,淡淡的樹香茶香與刑鳴本身的氣息融為嶄新一體。陽光愈發強烈了,這種好聞的香味被熱騰騰的空氣煮沸,像纖手,也像輕煙,一直在虞仲夜的鼻端撩摸,在撥緊一根看不見的弦。 突然間,弦就斷了。 一直閉目的男人睜開眼睛,一把捉住對方的手腕。 刑鳴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虞仲夜這一瞬間的眼神他再熟悉不過,兇殘又嗜血,跟要把人連皮帶骨活活吃了似的。 個子雖高,但比起虞仲夜到底纖細不少,虞仲夜托舉刑鳴的大腿,迫使他兩腿分得更開,幾乎把他提起來。 手指隔著褲子嵌進刑鳴的臀縫,摩挲擠壓,仿佛要帶著衣料一起捅進緊密炙熱的xue里。虞仲夜一眼不眨地盯著刑鳴,用命令的語氣商榷:“寶寶,把褲子脫了,好不好?!?/br> 俗話說“事不過三”,這老狐貍昨晚上蹭了他兩回都沒進去,能忍到這個份上委實不容易。但刑鳴這會兒肚子里存了壞水兒,成心就想看對方吃癟。他噘噘嘴,故意逆著虞臺長的心思回話:“你說了放過我?!?/br> “昨天,”虞仲夜不慌不忙,不聽勸就來硬的,強行解開刑鳴的褲鏈,“不是今天?!?/br> “可我還病著呢?!毙跳Q伸手不配合地阻擋,“醫生建議,恢復期間半日臥床休息至少三個月,同時不建議進行性生活?!?/br> 虞仲夜停下手中的動作,皺眉問:“會猝死嗎?” “那應該不會?!毙跳Q不敢把話說得太嚴重,深怕老狐貍一發狠,就把他好容易爭取回來的《東方視界》給停播了。只得掐著分寸,小心回答,“但是會胸悶,心悸,甚至暈厥?!?/br> “死不了就行。暈了讓老林直接送你去醫院?!庇菖_長竟覺自己得到了滿意的答復,行事愈發不正經,他的呼吸變得短促,眼神更加攝人,他咬了咬刑鳴的鼻子和下巴,一手抬高他的屁股,一手扯著褲腰稍一用勁兒,便將刑鳴的褲子扒下一截。 后庭忽感一涼,不及守住內褲,半截白亮亮的屁股已經露在外頭。虞仲夜放緩行兇的節奏,抓著刑鳴的臀瓣便將他帶進自己懷里。一手繼續揉捏把玩,一手摁下刑鳴的后腦勺,唇與唇火熱相接,牙齒也磕在一起。虞仲夜不由分說地以舌頭侵入,將對方的舌頭卷入自己嘴里,反復翻弄。 一個吻都如此暴戾急切,看這情形是非辦他不可了。刑鳴雖氣門被堵瀕于窒息,心里卻道十分好笑,昨兒夜里明明自己想要,老狐貍卻裝模作樣地不肯給,這會兒分別在即,反倒急不可耐了。 愈想愈覺洋洋得意,愈想愈覺揚眉吐氣,便也順勢摟緊了虞仲夜的脖子,同樣以舌頭在對方嘴里掃刮沖撞,熱切地回應這個吻。 車內一片黏糊糊的濕響聲,糾纏間刑鳴舌頭破了。虞仲夜嘗出嘴里的血腥味兒,愈加兇殘地咬住刑鳴的舌頭,連帶胯間的性器也徹底醒了。他騰出一手拉開褲鏈,那東西便呼啦一下自己彈跳出來,硬邦邦地抵住刑鳴的大腿根。 馬眼怒脹,似噴出一股熱氣,刑鳴大腿根部的皮膚被狠灼一下,猛地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