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節
“你!”澹臺引慍怒,這個人總是能有這么多歪理堵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別動?!奔纠杳鞅Ьo了她,“我已經吩咐了小廝準備熱水,待會兒好好洗洗你身上的晦氣,然后再上藥?!?/br> 提起沐浴,澹臺引立即想到白日里兩人“坦誠相對”的情形,面上更加羞窘,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季黎明早已感受到了她全身發燙,加快腳下速度將她抱回房間放在床榻上,這才迫不及待地摸摸她的額頭,嘴里奇異道:“明明沒有發燒,怎么全身燙得這般厲害?” 澹臺引將腦袋偏往一邊沒看他。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千依?!卑彦E_引安頓好,季黎明站起身。 “等等?!卞E_引喚住他,“我陪你一起去?!?/br> 季黎明垮下臉來,“又不聽話了是吧?” 澹臺引不容拒絕,兀自坐起身下了床,嘴里道:“千依耽誤的時間已經很久了,若是我不出手,她會有性命之憂?!?/br> 瞧見季黎明雙眉緊鎖,澹臺引一臉的云淡風輕,“季黎明,你這么緊張我做什么?” “爺喜歡緊張你便緊張你,爺喜歡非禮你便非禮你,管得著么你?”說話間,季黎明快速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口又飛快閃到一邊。 澹臺引滿面通紅,咬牙切齒,“無恥!” 季黎明閃身從后面抱住澹臺引,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耳畔,聲音清淺,“你敢說,你不喜歡我的無恥?” 澹臺引臉色更紅了,自從遇到這個無賴以來,她每天都能被他氣得咬牙切齒想殺人。 踩他一腳,她趁他吃痛的時候掙脫開來,轉過頭瞪著他,“傻子才會喜歡你!” 季黎明挑挑眉,“你說話的態度會讓我自動以為你是在邀請我待會兒與你一起鴛鴦戲水?!?/br> 這赤裸裸的威脅…… 澹臺引身子不著痕跡地顫了顫,她不敢再抬杠了,語氣軟下來,“我要去看千依了,你自便!” 她說著,迅速出了房門去往千依的房間。 季黎明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無聲笑了笑,整理好衣襟之后下了樓去請大夫。 他帶著大夫回來的時候,澹臺引已經用巫術為千依解了毒。 老大夫上前給千依和澹臺引都把了脈又開了藥方。 季黎明拿著方子去把藥抓來親自去客舍后院煎藥送來。 千依已經轉醒,她盯著帳頂看了片刻,轉過頭見到季黎明和澹臺引,以為在做夢,眨了眨眼睛。 季黎明心下一喜,“meimei,你感覺怎么樣?” “哥哥,我這是……在哪里?”千依揉著額頭,腦袋有些沉重。 季黎明道:“這里是我們之前暫住的客舍?!?/br> 千依將回憶倒帶了一下,定格在她和澹臺引被綁在柱子上的那一幕,頓時感到一陣后怕,身上冷汗涔涔,轉目看著澹臺引,“大祭司,你,你可好些了?” “我已經全無大礙?!卞E_引淡淡道。 千依松了一口氣,“那就好?!彼龘嶂乜?,“那一幕可真真是嚇死我了?!?/br> 澹臺引沒說話,女孩子怕蛇是很正常的事。 季黎明拉著千依的手,關切道:“meimei,來,把藥喝了?!?/br> 千依點點頭接過小碗,一口氣就喝得見底。 季黎明又拖過另外一只小碗遞給澹臺引,語氣在不知不覺中帶了一絲寵溺,“你也喝?!?/br> “我不要?!卞E_引臉色難看,拼命搖頭。她經歷過上百種殘酷訓練,吃過很多人沒吃過的苦,可有一樣苦,她吃不了,那就是湯藥。 每次一聞到這種味道,她就直皺眉,渾身不舒服。 “怎么了?”季黎明很不解。 “反正我不喝?!卞E_引也不說明原因,只左右搖頭,很是抗拒湯藥的味道。 “大祭司?!鼻б廊炭〔唤?,“你是不是怕苦?” 其實是怕這種味道多于怕苦,不過也差不多。 澹臺引咬著唇角不說話。 “你真的怕苦?”季黎明見她沒吭聲,追問:“你若是真怕苦,我去讓老大夫加一點味甘的草藥進去調和調和?!?/br> “不,不用了?!卞E_引拽住他的胳膊,“扶我回房?!?/br> 千依看著澹臺引的樣子,轉瞬間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忽然綻開笑容,道:“哥哥,既然大祭司累了,你就先扶她回去休息唄,我這邊沒什么事,反正已經解了毒又喝了湯藥,休息一晚上就應該能痊愈了,我一向是個能照顧自己的,你不用擔心?!鼻б勒f著,朝季黎明擠擠眼。 季黎明收到了那個眼神,對著千依直翻白眼,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真該早些把她嫁出去。 扶著澹臺引回到房間,小廝已經準備好了沐浴的溫水放在屏風后。 澹臺引聞到了澡豆和香精的味道,頓時有些嫌棄自己身上的那股蛇腥味,皺皺眉頭,她揮手趕季黎明,“你出去,我要沐浴了?!?/br> 季黎明坐著不動,“你這個樣子能自己沐浴嗎?” 澹臺引臉色發燙,垂下腦袋,“不用你管?!?/br> “你拒絕是你的事,非要管你是爺的事?!奔纠杳髡f著,再一次將澹臺引打橫抱起朝著屏風后面走去。 澹臺引滿心羞赧,早已慌亂得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拿眼睛瞪他,“你現在可以出去了?!?/br> 季黎明將她放下來站在地上,頗為無奈地道:“你這只手腕才剛剛敷了藥,不能沾水,我若是不在旁邊伺候著,你沾了水讓自己傷口發炎怎么辦?” “我自己有分寸,用不著你在旁邊看著?!卞E_引拿完好的那只手推他,“你快出去,否則我不沐浴了?!?/br> 季黎明揚眉,“你渾身上下哪一點我沒看過,你至于這么害羞么?” 澹臺引一聽,頓時怒了,狠狠踹他一腳,“你不是說你什么都沒有看見?” 季黎明捱了她一腳,痛得直呼,揉著腿道:“我若是不那么說,那一次你只怕就把我打死了?!?/br> “活該!”澹臺引氣呼呼地道。這個男人簡直太無恥了,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澹臺引越想越氣,抬起腳還想再踹他。 季黎明這一次躲得很快,繞著浴桶轉了一個圈,轉到她身后,輕輕摟住她的腰身,懲罰似的咬了咬她的耳垂,低聲道:“不能再踹了,我腦袋上的傷口還沒痊愈呢,待會兒被你一腳給踹死了,你就真的謀殺親夫了?!?/br> 澹臺引奮力掙扎,卻始終掙不脫他的懷抱。 無奈之下,澹臺引大怒,“季黎明,你還要不要臉,什么‘謀殺親夫’,你做夢吧!” 季黎明摟住她的肩膀,一個旋身讓她轉過來對視著他,翹唇問:“你到現在還不承認?!?/br> “承認什么?”澹臺引眼神有些閃躲,總想偏頭不看他,可季黎明力道很大,一只手摟住她,另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她被迫不得不與他對視。 “你分明就對我……哎喲……”季黎明還沒說完,就被澹臺引狠狠踩了一腳,她一臉快意的笑,爾后沉下臉來,微怒,“胡說八道!” 季黎明就知道這個女人性子烈,死活都不會承認她對他動了心,他手臂收緊,將她緊緊箍在懷里,不由分說便吻了上去,這一次不同于之前在浴桶里的那樣溫柔,反而帶著宣誓主權的霸道,舌尖狠狠撞開她緊咬著的牙關,攻城略地,沒有放過任何一寸空隙。 “唔……”澹臺引難受地嗚咽了一聲,呼吸促局起來,頭腦發暈,思緒沒辦法集中起來,只覺得自己只怕會死在這樣霸道的吻里面。 她伸出手努力推他,然而都沒有什么作用,他力道大得驚人,緊箍著她便不放,似乎不把她吃拆入腹不罷休。 澹臺引全身癱軟如春水,原本掙扎的雙手也沒有了力氣,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季黎明原本還想繼續,可他清楚地感覺到她呼吸不順暢,唯恐重傷的她會就此暈厥過去,故而及時松開了她,攬住她纖細腰肢的那只手卻沒有松動,嘴角似笑非笑,“現在承不承認了?” “承認……承認什么?”澹臺引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說話斷斷續續,聲音低弱。 “看來你還有待調教?!?/br> “唔……”澹臺引還沒完全緩過氣來,紅腫的唇瓣又被覆上了溫熱,他肆虐啃吮,霸道的占有欲比之前更為明顯。 兩個人緊貼在一起,澹臺引明顯感覺到他身體有了變化,心中大驚,嘴卻被他堵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很清楚,今日自己是難逃他的魔爪了,可是能不能讓她先喘口氣? 澹臺引有些怒,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舌尖上。 季黎明“嘶”的一聲松開她。 澹臺引美眸中水汽盈盈,不悅地抿著唇。 季黎明瞇眼看著她,“小野貓,你再烈,我就抱你進浴桶好好教教你如何洗鴛鴦浴?!?/br> 他眼中的幽光,是猛獸看見獵物的興奮,興奮中隱藏著熾熱的欲望。 這樣的眼神,看得澹臺引膽戰心驚,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嗯?”許久沒聽見澹臺引說話,季黎明再次輕輕勾起她的下巴,“你不知道爺讓你承認什么?” 澹臺引本來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即便是有心事,她也不會說出口更何況他非要逼著她承認喜歡他,這對于她來講,簡直是難以啟齒的事。 想了一下,澹臺引忽覺委屈,長這么大,所有人都崇敬她,將她視為不容褻瀆的存在,然而摟緊她的這個男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她的清規戒律,完全沒有哪一點把她當成神權代表人。 憶至委屈處,澹臺引忽然伸出拳頭拼命捶打他的胸膛,“季黎明你就只會欺負我,我恨你,恨死你了!” “嗯?”再一個“嗯”,這一次尾音拔高,季黎明眼眸中的危險之光更甚,仿佛她再敢說一句廢話,他馬上就能將她撲倒然后吃干抹凈。 澹臺引知道自己逃不掉,她閉上眼睛,驟緊眉頭,“是!我承認,我討厭你,可是我卻怎么都離不開你的這種討厭,行了吧?”她這是上輩子造了什么孽,明明這個男人如此對她不敬,可是她偏偏會眷戀他的氣息甚至眷戀他的吻。 終于聽到了一句中聽的,季黎明忽然笑了。 澹臺引早就羞得無地自容,趁他不備踹他一腳,“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吧?” “不要?!奔纠杳鲹o,“能看美人沐浴,爺為什么要出去?” “你!”澹臺引無可奈何,一雙水光眸瞪著他,氣得不知該說什么好。 “我又不對你做什么,你害怕什么?”季黎明挑挑眉,“反正又不是沒看過,看幾次都一樣?!?/br> 澹臺引快哭了,她能說這個人好生無恥么? “你不出去的話,我不洗了?!卞E_引雖然坦露心跡,可是她還沒有開放到能允許他看著她沐浴的地步。 季黎明對她的話恍若未聞,眨眨眼道:“你要我出去也可以?!?/br> 澹臺引眸光一動, “吻我?!奔纠杳餍σ飧?。 澹臺引:“……” “你主動吻我,吻得我高興了,我就出去?!彼d致勃勃,一副等著美人主動獻吻的混蛋欠揍樣。 澹臺引又羞又窘,她是一定要沐浴的,因為受不了身上有蛇血腥味,可是他這要求如此無禮而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