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節
“季黎川,我再說一遍,放了她!”季黎明語氣凝寒。 季黎川仿若未聞,“難得二哥這么在意一個女人,你莫不是喜歡上她了罷?” 澹臺引心臟像被觸動,呼吸停了停。 “我喜不喜歡她,與你何干!” “的確是與我無關?!奔纠璐ㄝp笑,“不過她現在在我手上,我想把她如何就如何,而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是你親口答應要把她放下來送給我蹂躪的,你這個懦夫,就只配躲在一邊看著!” 季黎川目光發狠,已經挑開澹臺引的第一個盤扣。 澹臺引被點了xue道又身受重傷無法逆向沖破xue道,只能認命的閉上眼睛,眼角的淚珠滿含著不甘心,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栽在這么一個畜生手里。 季黎川看見澹臺引落淚,奚落道:“原來美人垂淚是這個樣子,待會兒我可得好好愛撫你一下?!?/br> 他說完,俯下身準備吻上來,卻在唇瓣距離澹臺引嘴巴一寸的時候突然感覺后背一涼。 ------題外話------ 這一章,算是揭開上一卷西宮家的三叔公在鬼蜮森林做的那個實驗,實驗的目的就是把他的修為無限制復制到身體契合的少年身上,讓他們受他支配,那些少年等同于傀儡。 西宮玄清是一個早就入了魔的人,心理非常扭曲,他走不出鬼蜮森林,所以只能讓岷王幫助他找更多的替身,所以他雖然沒有出森林,卻知道很多事。 ☆、第010章 引兒,嫁給我,可好? 之前還嵌在浮雕里面的赤色蛇,不知何時已經全部順著柱子爬下來纏上了季黎川的腰身,并在他準備俯身吻澹臺引的那一刻像是受到了命令一般齊齊咬在他的腰身上。 一瞬間瞪大眼,季黎川簡直不敢置信,這些可都是他的蛇,全部受他控制的,怎么可能會反過來咬他?! 不及他反應,季黎明冰涼的聲音傳了下來,“季黎川,我早就說過,你若敢動她一分,我必讓你生不如死,挫骨揚灰!” 嘴巴也被咬了一口,季黎川的唇很快便腫了起來,說話極其艱難,他轉過身,赤紅著眼眸盯著季黎明,眸底蘊藏著扭曲的痛苦,“為什么?” 季黎明以為他問的是這些蛇為什么會反咬他一口,冷哼道:“你以為這世上只有你一個人會控蛇?”當初扶笙大婚,劉權來過一段時間,扶笙他們去了岷國以后,劉權那幾日都待在大司馬府上,他無聊之下便讓劉權教他控蛇,沒想到竟然在這么關鍵的時刻起了作用。 季黎川對這些話完全不在意,他甚至懶得去管季黎明為什么也懂得控蛇之術,一雙眼緊緊盯著季黎明焦急的面容,冷嘲道:“為什么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得到你的關心你的愛,為什么你偏偏要對我那么殘酷,我們才是親人不是么?她們算得了什么?” 季黎明冷笑,“季黎川你別做夢了,從你歸府開始,你有把我這個二哥當作親人過么?如果有,你當初就不會想方設法毀千依的清白,如果有,你就應該懂得尊重我身邊的每一個人,而不是變成一個魔鬼,用你扭曲的心理來看待這個世界,醒醒吧季黎川,在你的認知里,這世上除了你就沒有一個好人?!?/br> 季黎明一邊說,被綁住的雙手一直在掙扎,可這繩子是特制的,他越掙扎綁得越緊,季黎明索性不敢動了,他怕待會兒自己會被勒死。 驀然聽到這么讓人心寒的話,季黎川猛地站起來,運功把身上的蛇全部震碎,拳頭捏緊,極其憤怒地看著季黎明,“你憑什么這么說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確是什么都不知道?!奔纠杳髂樕幊?,“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堅持要出府游歷,不知道你為什么在短短五年之內從一個正常人變成了魔鬼,更不知道你到底在為誰賣命。以前的以前,爺爺對待府中的子女一視同仁,他對你本不差,我不知道你為何能在他去世的時候淡然處之,連一點點傷感哀戚的表情都沒有,甚至能在靈堂上大鬧起來,你的血,是冷的嗎?還是說,你早就不是人了?” “季黎明!”季黎川低吼,“你怎么敢說出這種話,我為什么會出府游歷,你竟然不知道!” “我為什么要知道?”季黎明面無表情,“你是我什么人?我那個乖巧玲瓏的弟弟早就在五年前死了,你不是季黎川,你只是個讓我惡心的魔鬼!” 一次一次被戳中心窩子,季黎川承受不住,踉踉蹌蹌往后退了幾步,身子撞在破舊不堪的供桌上,桌角剛好捧在他被毒舌咬中的傷口上。 季黎川無知無覺般,只是一個勁地狂笑,“哈哈哈……”枉費他為了季黎明而改變,枉費他為了吸引季黎明的注意做了那么多,原來在季黎明心中,他竟然有如此不堪,全身劇痛難忍,他終于昏倒了下去。 季黎明的注意力不在季黎川身上,他皺眉看著被捆綁在柱子上昏迷不醒的千依和地上被點了xue道神情虛弱的澹臺引,狠狠咬破嘴唇,低下頭將血液吐在捆綁住他的繩子上。 他果然沒有賭錯,這種繩子遇血則松。 迅速跳了下來,季黎明先把澹臺引抱到一旁的干稻草堆上放穩,掀開她被蛇咬過的手腕,找準了傷口,不由分說用嘴巴去吸毒血。 澹臺引驚了一下,她說不出話,只能用雙眼看著他。 手腕處他唇瓣的溫熱讓她猶如從在冰寒地獄中找到了一絲溫暖。 那是……屬于他給她的溫暖。 這些毒蛇本奈何不了她,即便是咬中了,毒性也無法擴散,因為她修煉巫術本就百毒不侵,可在看到他焦急到雙眼猩紅猶如失去了心愛之物般的神情,她眼眶一熱,突然覺得難過,說不清楚究竟是因為感動還是真的難過。 季黎明把毒血完全吸出來以后解開澹臺引的xue道,就見到她在落淚。 “對……對不起?!奔纠杳饔行┗艁y,口不擇言,“我只是…。我只是想為你清毒?!?/br> 澹臺引非禮地掙扎了兩下,突然坐起身子來,安靜地看著他,她長長的眼睫上還沾染著晶瑩的淚珠,看起來分外楚楚可憐,與平素高冷強硬的大祭司完全不同。 季黎明心痛至極,想到剛才險些就被季黎川得手,他便恨得差點咬碎一口牙。 澹臺引突然撲進他的懷里。 季黎明整個人都呆了,怔愣一瞬后,他緊緊抱著她,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有我在,別怕?!?/br> 一種沒來由的安心涌上心頭,澹臺引將腦袋貼在季黎明的懷里,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不管外表有多堅強,不管因為那些年的殘酷訓練變得有多冷硬,實際上,她內心里,自己終究只是個小女人,是一個也需要有人疼有人愛的小女人,遇到剛才那種情況,她其實是慌亂的,尤其是在與季黎川打斗的時候,才出手幾招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季黎川的對手,那個時候,她腦海里唯一想的一個人就是季黎明,她希望他能在,希望他能來,哪怕是死,也想在臨終前再見到他一面。 盡管之前在客舍他百般對她無賴,盡管她曾經對他咬牙切齒恨不能殺了他。 可是直到剛才那一刻,她才明白,季黎明說對了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她生氣甚至是怒到想殺人的人就只有季黎明一個,即便是季黎川打傷了她還意圖玷污她,她的內心里也只有殺意而沒有恨意。 澹臺引對感情之事不是太清楚,她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明明那么恨季黎明,可是在危急時刻,腦海里第一個想到的竟然還是季黎明。 也許那種恨……叫做在乎。 這一刻的澹臺引,卸下所有高冷和防備,呼吸著季黎明身上清爽而熟悉的氣息,只想好好靠在他懷里好好睡上一覺。 “大祭司?!奔纠杳骶従徦砷_她,“你先躺一下,我這就去救千依?!?/br> 澹臺引慢慢抬起頭來,凝視季黎明一眼,終是點了頭重新趟回干稻草堆上。 季黎明站起來,一個飛身上了柱子頂端快速將千依松開抱著下來與澹臺引躺在一起準備用同樣的方法為她清毒。 “季黎明!”澹臺引突然叫住他,“先帶她回客舍,我有辦法?!?/br> “不行!”季黎明當機立斷,“剛才已經耽誤了時間,如果不盡快吸出毒血,毒性擴散開來就不妙了,千依很可能有性命之憂?!?/br> 澹臺引蹙眉,“你剛才已經為我吸過毒血,這個時候再為千依吸毒血,你自己也會中毒的?!?/br> 季黎明一愣,澹臺引這是在……關心他么? “聽我的,先點住她的xue道防止毒性擴散,等回到客舍,我有辦法救她?!卞E_引神情認真。 鬼使神差地,季黎明點了頭,迅速點了千依幾處大xue,然后抱著她出了城隍廟放在馬車上。 季黎明再回來的時候,澹臺引又重新掙扎著坐了起來,她一直盯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季黎川。 季黎明見狀,雙眉蹙攏來。 “你準備如何處置他?”澹臺引知道季黎川早就被人控制了,即便是被毒蛇咬傷也要不了他的性命。 “你希望我如何處置?”季黎明眸光柔和地看著她,征求意見的決心顯而易見。 澹臺引有些意外,這個一直以來對她霸道、獨斷專行的男人竟然會征求她的意見? “總之不要他活著了,怎么都行?!卞E_引慢慢答。 “好,就依你?!奔纠杳髡f著,彎腰撿起地上那把斷劍注入幾分內力,狠狠刺入季黎川的胸膛。 澹臺引想了一下,道:“這樣殺不死他,必須把心臟給掏出來用烈火焚燒?!?/br> 季黎明一愣,“為什么?” “他被魔物給控制了?!卞E_引解釋,“便是萬箭穿心都無法讓他死,他照樣能醒過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掏出心臟,原本,要女帝的寂滅之火才能徹底燒死這顆心臟,可是我們來不及了,讓我試試吧!” “普通的火不行嗎?”季黎明皺眉,大祭司身子這么虛弱,怎么能再動用巫術? “普通的火自然是對付普通人的?!卞E_引難得的語氣溫和,面色平靜,不像之前在客棧對他的咬牙切齒,這讓他感到非常意外。 “你扶我起來?!卞E_引對季黎明招招手。 季黎明走過來,動作輕柔地將她扶起來,復又覺得不妥,將她摁回去坐著,態度強硬,“不行,你才受了重傷,這個時候怎么能再動用巫術?” “季黎明,你是在關心我嗎?”澹臺引忽然抬頭看他。 “我……”季黎明一噎,隨即沒了話,他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在客舍都能那樣對她,可是這一刻,他卻覺得異常窘迫,什么話都說不出來,頗像個偷了東西的孩子。 澹臺引有些惱,瞪他一眼后輕哼一聲,掙脫他的束縛就要站起來。 “姑奶奶,算我服了你了,你如今傷得這么重,不要再cao勞了行不行?”季黎明一把拽住澹臺引另一只沒受傷的胳膊,眉目間糾結得很。 澹臺引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季黎明突然單膝跪地,將她抱在懷里,下巴擱在她肩頭,語氣認真起來,“爺認輸了行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看到你受傷,我會心痛,你聽我一次,好好休息,好好養傷,可好?” 澹臺引依舊沒說話,只不過從來不茍言笑的她,破天荒地唇角向上揚了揚。 沒聽到澹臺引的反駁,季黎明就當她是默認了,打橫將她抱起,一步步往外面走去。 從廟中到外面的馬車并沒有多遠的距離,澹臺引卻覺得既漫長又短暫。 漫長是因為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被季黎明抱在懷里這樣走著,她向來抗拒陌生人的接近,可是對于他這個溫暖的懷抱,她也說不清楚為何竟會有懷念且心安的感覺。 覺得短暫是因為她內心深處想讓這一刻凝滯,再久一些。 季黎明并不知道澹臺引在想什么,他只是覺得今晚的澹臺引說不出的安靜,興許是被剛才那一幕給嚇壞了。 把澹臺引放上馬車,季黎明又回去把季黎川的心臟取出來,先把毒蛇體內的毒液取出來灑在心臟上,再一把火連同季黎川的尸體給燒了。 走出城隍廟的時候,季黎明覺得腦袋暈得厲害。 他撐著眼皮大步走向馬車,準備親自趕車。 里面傳來澹臺引略為虛弱的聲音,“你之前吸了毒血,想必如今毒性擴散了吧?” “還好?!奔纠杳餍π?,坐在車轅上,拿起馬鞭拍打著馬兒后背,馬車緩緩啟動,朝著客舍方向而去。 到達客舍,季黎明先把昏迷中的千依抱回她的房間,這才轉回來。 澹臺引自己下了馬車,步履緩慢地進了大堂。 季黎明有些不悅,瞪著她,“誰讓你下地了?” 澹臺引瞅他,“誰要你抱了?” 這個女人,到了現在還嘴硬! 季黎明輕哼,一個彎身打橫將她抱起,嘴里輕笑,“爺偏要抱你,看你奈我何!” 大堂內還有幾個客人在吃宵夜,見到這一幕,都紛紛投來目光。 澹臺引臉紅得快要滴血,窘迫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將腦袋埋在季黎明懷里,小聲呵斥,“放我下來!” 她本就虛弱,聲音使不上力氣,這樣聽起來頗有幾分嬌嗔的味道。 季黎明彎了彎唇,“抱了你,你已經在心中罵我禽獸,若是此刻將你放下來,那爺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