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
“這個簡單?!避骶锰籼裘?,“先找一個骰子來,然后讓不參與的人搖骰子,從某個特定的人開始數點數,落到誰身上,誰便自飲一杯,然后他身邊的兩人都能隨意問他一個問題,被問到了就得說實話?!?/br> “誒,這個主意好?!鼻б赖溃骸斑@玩法新鮮,我贊同阿久?!?/br> “我也贊同?!碧肇藏残老驳溃骸案杏X好刺激的樣子?!?/br> 荀久看了一眼扶笙。 扶笙笑著道:“只要是夫人喜歡的,為夫一定奉陪到底?!?/br> 語氣之寵溺,眼神之溫潤,直讓眾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荀久又看向宮義他們幾個,宮義神色淡淡,不著痕跡地往陶夭夭這邊瞟了一眼,復又收回視線,低聲道:“我沒意見?!?/br> 宮義這個老大都同意了,角義和商義自然也沒意見。 眾人就這么商榷好。 荀久讓招桐去酒窖取酒,她則與扶笙兩人拉了椅子坐下來。 季黎明瞇了瞇眼,忽然抗議道:“不行,這位置得重排,你們倆坐在一起,豈不是待會兒我們都得聽到酸不拉幾的情話?” 眾人義憤填膺地點點頭。 荀久頓覺無奈,好笑地看了扶笙一眼,用商量的口吻道:“阿笙,既然他們都覺得我們倆不該坐在一起,那就重新安排位置好了?!?/br> 扶笙雖然不舍,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于是,圓桌上的位置變成了這樣:從荀久開始,右邊依次為商義、陶夭夭、扶笙、千依、宮義、季黎明、劉權、角義、澹臺引。 首尾相連,荀久左右兩邊便是澹臺引和商義。 招桐招呼著夏堇她們幾個搬了兩壇酒進來,又給眾人一一添了酒杯斟滿酒。 搖骰子的人自然非招桐莫屬,她笑著接過骰盅,“各位主子們,奴婢可就不客氣了?!?/br> 荀久道:“無須客氣,趕緊搖起來,然他們一個個的吐露真言?!?/br> 荀久說著,自己抬起酒杯一飲而盡,“既然這個主意是我出的,那便從我這里開始好了?!?/br> 招桐應了聲,開始搖骰子,不多時,骰盅停下,她放在桌子上揭開一看,第一次來了個滿數,六點。 略過荀久,眾人往后面數了數,剛好落在季黎明頭上。 季黎明頓時黑了臉,豎了眉毛看著招桐,“小丫頭,是不是你使詐出老千?” 招桐無奈笑道:“二少,奴婢搖骰子的時候可是所有人都看著呢,哪兒有機會使詐?” 季黎明恨恨咬牙,“爺就知道這個位置不好,早知道我跟子楚換一換?!?/br> 扶笙挑眉,“別抱怨了,先喝酒,后回答問題?!?/br> 季黎明輕哼一聲,抬起酒杯喝完。 他的左右分別是宮義和劉權,按照規則,這兩人得向他提問。 荀久其實特別想知道季黎明去神殿請大祭司的時候究竟做了什么,能讓澹臺引記恨到現在,可偏偏宮義和劉權都是沉悶之人,想來也不會問出多新鮮的問題。 荀久思及此,只能遺憾地嘆一聲季黎明的位置沒選好。 宮義先開口,一向淡然無波的眼眸中有狡黠快速閃過,“二少不妨說說自己最丟人的事?!?/br> 季黎明臉色更黑,抬起頭來狠狠剜了宮義一眼,咬牙切齒,“丫的算你狠!” 季黎明說話的時候,眼風不著痕跡往澹臺引方向瞟了瞟。 澹臺引頓時呼吸一緊,桌子下的手指捏成拳。 只要季黎明敢說出一個字,她就敢當眾把他打殘! “快說快說!”陶夭夭輕笑了一下,“二少為人幽默風趣,平素里只見你調戲姑娘,在這過程中想必有很糗的狀況發生過,你快說來我們聽聽?!?/br> 季黎明淺咳兩聲,摸著下巴,“本少最丟人的事自然莫過于……” 澹臺引這邊眼神已經冷到極致。 季黎明默默打了個寒噤,繼續道:“某次去八大胭脂巷的時候瞧中了一姑娘,千方百計討好她,她卻死活不依,后來我與她大打了一架,不小心扯破衣襟才知道他是男兒身?!?/br> “噗——”眾人捧腹大笑。 “果然是季二少,這風流韻事就是不一般?!碧肇藏藏Q起大拇指。 季黎明翻了個白眼,他自然從來沒碰過姑娘,那一次也是誤打誤撞會碰見一個男扮女裝的孩子,他一早看穿了,所以才能和那孩子打起來,不過那孩子男扮女裝的事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出來以后并沒有揭穿。 “行啊表哥,泰國來的極品你都能遇見?!避骶眯χf完,又看向劉權,“小子,該你了,好好表現??!” 劉權饒有深意地看了荀久一眼,立即被對面扶笙的冷眼嚇得一哆嗦。 他趕緊收回視線,看向季黎明,“我的問題與宮義一樣?!?/br> 季黎明深深皺眉,“你小子這是找茬,方才都說了那是我最丟人的事,你如今問題重復了,我哪里再給你找一件丟人的事去?” 劉權不屑地翻個白眼,“季二少丟人的事多了去了,你隨便一說就能扒拉出來一堆?!?/br> “熊孩子!”季黎明惡狠狠瞪他,“待會兒輪到你,看爺治不死你!” “等輪到我再說?!眲嗦柭柤?。 “不行!”季黎明抗議道:“這個問題重復了,不算數!” 荀久也道:“小劉權,問題不能重復,重新想一個?!?/br> 劉權默了一瞬,重新問季黎明,“初吻給了誰?” 劉權問完,眾人便“哦”地一聲起哄了,一個個目光灼灼看著季黎明。 這種青澀又難以啟齒的問題簡直是讓人充滿好奇心。 就連澹臺引古井不波的眼神都稍稍浮動了一下。 季黎明紅著臉瞪著眼看著一個個餓狼似的眼睛,“我能否拒絕回答?” “不行!”眾人齊齊應聲。 季黎明低垂下腦袋,好久才道:“什么初吻,爺還沒親過哪個女人呢!” 他這一說,直讓眾人瞪直了眼睛。 角義道:“季二少的風流天性,整個燕京城皆知,若說你沒親過哪個女人,我倒愿意相信宮義找到對象了?!?/br> 商義也附和道:“我贊同宮義?!?/br> “你們這些人真是……”季黎明瞪了兩人一眼,語氣里頗有些無可奈何。 這時,荀久忽然道:“我相信表哥?!?/br> 眾人一愣。 商義不滿地看向荀久,“王妃你偏心!” “不是偏心?!避骶眯粗纠杳?,“而是我知道表哥所謂的風流紈绔,不過是一層表象而已,他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心儀的女子,怎么可能就把初吻給獻出去了?” 總算聽到了一句舒坦的話,季黎明揚著眉梢哼哼兩聲,得意地看著扶笙,“還是表妹知道心疼表哥?!?/br> 扶笙沒說話,神色淡淡。 既然荀久都這么說了,那就證明季黎明沒有說謊,商義和角義對看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 澹臺引看向季黎明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探究。 荀久再不看眾人眼神,吩咐招桐,“繼續?!?/br> 招桐繼續搖骰子,這一次是三點,到澹臺引頭上。 澹臺引似乎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愕然地看了一眼搖骰子的招桐。 招桐不明白大祭司這個眼神所包含的意味,只笑著道:“大祭司,先飲酒,后回答問題哦?!?/br> 澹臺引垂下眼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提問的是角義和荀久。 荀久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她看了看角義,示意他,“你先開始?!?/br> 角義心中有些怕澹臺引,也擔心待會兒輪到自己的時候,大祭司會問出刁鉆問題刁難他,可轉念一想,這種游戲難得一遇,更難得大祭司會與他們一起玩,若是不好好問個問題,豈不是太過浪費機會? 想到這里,角義突然一笑,眨眨眼看著澹臺引,“大祭司不妨說說心目中的理想夫君是什么樣子的?” 這個問題,立即勾起了眾人的興趣。 在座的所有人里面,澹臺引二十三歲,是年齡最大也最該出嫁的人,然而她如今還單身,且因為性子清冷又是大祭司的關系,縱然長得貌美,一般男子也不太敢靠近她。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澹臺引本人的態度,她究竟想要挑選一個怎樣的夫婿。 人人目露期待地看著澹臺引。 澹臺引頓了一下才道:“自然是可與本座比肩的?!?/br> 千依道:“既然這樣,那就只能是巫族中人了?!?/br> “不對?!碧肇藏糙s緊搖頭,“白天的時候,伯母就說了巫族內部如今沒有與大祭司年歲相仿的男子?!?/br> “我倒把這茬兒給忘了?!鼻б佬χ肓讼?,又道:“其實無論是語真族宮主還是郁銀宸都是挺不錯的,能力拔尖,皮相也出眾,大祭司,你莫不是瞧得上那樣的?” 澹臺引蹙了蹙眉,“你們扯哪里去了?那兩個人,莫說本座沒興趣,便是有興趣,人家身份擺在那里,也不是我能輕易采摘的?!?/br> “那看來,大祭司是心中另有所屬了?!鼻б勒{侃了一句。 荀久趁機道:“好了好了,到我發問了?!?/br> 澹臺引看了一眼荀久,只覺得她那一雙細長的眸子里時時泛著狡黠的慧光。 澹臺引暗叫不好,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荀久已經開了口,“大祭司,我想知道表哥去神殿請你前來出席婚宴的時候究竟做了什么驚天動地的舉動,竟能讓你記恨到現在?” 若說角義方才的問題能勾起所有人的興趣,那么荀久這個問題便等同于深水炸彈,直將眾人炸開鍋,期待程度之高,超過季黎明方才那一波。 澹臺引咬咬牙。 荀久道:“都說了是真心話大冒險,參與了就要說實話,否則可要接受懲罰的?!?/br> 澹臺引沒發話,季黎明卻急了眼,瞪向荀久,“表妹,你這是什么問題,一點水準都沒有,趕緊換一個?!?/br> “不用換不用換!”商義插嘴道:“我們就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真實答案,聽說那天二少背揍得很慘,然而外面都傳言說是因為二少觸犯了神殿的規矩,我覺得不太可信?!?/br> “對對對?!苯橇x附和,“我也覺得不太可信,只可惜那幾日我們忙著安排火焰廣場和燕京的流水席,沒來得及去查一查。不過現在好了,由大祭司親口說出來的話,一并解了我們所有人的疑惑?!?/br> 澹臺引修長白皙的手指搭在酒杯邊緣,神色淡然,“也沒什么,不過是他調戲了我們神殿的小祭司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