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我在心底反問著自己,可從來沒有答案,就算浮沉的心我也不知從何游蕩,就像是孤兒院的孩子,只能等著父母來認領,或者被領養,這便是宿命。 …… 轉眼我在s市就待了一個星期,這個星期里,我哪里都沒有去,只不過,會偶爾在列御寇的房子外面等著,偶爾盯著小區門口遠遠眺望,或者,窩在陽臺,看停車場他常停的那個位置。 原以為可以等到他,原以為我可以遠遠的看他幾眼,可是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他始終沒有出現,我……等不到他了。 時間荏苒,那是一個晚上,風有些寒骨,我窩在陽臺的椅子上,抱著電腦,盯著那個灰色的頭像,我們的聊天記錄還定格在買手機那一事上。 chapter4:下雪了呢 灰色頭像,靜靜悄悄不會再跳動。 我的絕望溢出胸口,是什么墜落升空? 如果時光倒流我們又能抓住什么? 我靜靜盯著他灰色的頭像,心不斷的沉下去,我們之間好像真的越來越遠了,即使再回到那天,也不能改變什么! 忽然,桌上的手機嗡嗡的響了起來,我怔愣的抽回神,心不在焉接起。 “你該回來了?!蹦赣H提醒我。 我握著手機,微微一愣,剛要開口,才發出一個聲節,總覺得喉間刺痛,好久好久,我才艱難的發出幾個字,“我知道了?!?/br> 鼠標慢慢往下移,移到最右下角處,才發現,原來如今是年二十七了。 難怪母親催我了。 我想回來親口說一句結束都辦不到嗎? 緩緩閉上雙眼,兩片蝶翼交替,他們都說女人的眼睛會說話,如今我在說些什么呢? 遠處的大樓因為除夕的來臨,裝飾了一番,如此紅彤彤的色彩鮮艷,我坐在房間的地毯上,靠著床,盯著遠處最高點,如果站在那里,他能否看的見我? 列御寇,我要怎么做,才能夠把你從我的心上挖走? 次日上午,我去了孤兒院,看了雪兒跟院長,雪兒恢復的不錯,醫生交代的,她需要靜養。 對于一個正花樣年華的少女來說,不能出去跟同伴一起玩耍,不能奔跑在廣闊的天空之下,又是怎樣的一種折磨呢? “雪兒自從治療之后,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了?!痹洪L看著屋內的雪兒說道,聲音有些心疼。 我也向屋內瞟了一眼,縱使心疼,也不能做些什么,況且如今我腹背受敵,自身難保,雪兒的命撿回來,至于后續治療也只能一步一步來了。 “院長,放心吧,會好的?!蔽野参康?。 院長點點頭,不過還是嘆了嘆氣。 緊接著,我從包里掏出一張支票,遞給院長,“雪兒恢復期間,少不了花錢,院長,您別不舍得?!?/br> 看到我手里的支票,院長整個人狠狠一驚。 “念情,我真的不能再接受你的錢了?!痹洪L激動的推脫,一直不肯接支票。 我低頭看著支票,兩片蝶翼微微一顫,這是我跟母親要的,清涼的聲音隨風而出,“院長,拿著吧,就當是她在贖罪?!?/br> 最后,我把支票硬塞到院長的手里,頭也不回的直接沖出孤兒院,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走會有更多的不舍。 下午我去了慕斯那邊,可是店員告訴我,慕斯跟白摯帶著小智回a市了,于是,我也提前回a市了。 縱使有太多的不舍,但我必須割舍,來這里以為可以見最后一面,亦或者大家可以把話說清楚,如今,連這么簡單的事情,如今我都沒有辦法辦到。 天空有些灰色的沉重,我把毛呢外套穿上,雙手聳在外套的口袋上,圍巾將我半張臉都遮住,只露出一雙美麗的眼睛,踩著靴子踏出了蛋糕坊。 別了,列御寇。 以后再見,恐怕以我的身份不適合跟你再有關聯。 我知道,我會再見到他,也許是在莫迪的某一寸土地上,亦或者是,在s市的某一個角落。 只是再見,亦是陌生人。 等待,一定可以見到他。 只是時間罷了。 我踩著靴子,步伐有些沉重。 s市機場。 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黑暗之中,我看見一雙美麗的瞳孔,里面倒影著我清麗的身影。 什么是注視? 什么是凝望? 什么又是欣喜若狂? 我可以體會,體會那樣的心情,體會到全世界就只有我們兩人的呼吸。 我只是沒有想到,我會那么快見到他。 剛說要離別,卻又見面,算不算是老天跟我開了一個玩笑。 他穿著灰色的大衫,厚重的衣服很長,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修長,俊毅的臉孔微微有些憔悴,那雙美麗的手還是那么好看,腕上的表始終熠熠生輝。 從我呆滯的視線,我明確感受到震驚。 他的出場總是給我棒頭一喝,讓我刻苦銘心,想要忘懷都需要力氣。 “院長說你來過?!彼穆曇暨€是那么好聽,透著與世無爭的味道。 我泛了泛眸子,輕輕點點頭,一雙眼睛盯著他發絲上的幾縷雪花,輕輕扭頭一看,原來下雪了。 “下雪了呢!”我淡淡說著,看著雪景,心生不舍。 他剛毅的側臉微微一滯,似乎沒想到我會那么平淡的開口,在這寒冬的日子里,他陪我看了第一場雪。 白雪皚皚,點綴著大地,為大地添上一層銀色的袈裟,像那少女的美麗的紗裙,又似是新娘漂亮的婚紗,或者是動人仙女的石榴裙。 “你要去a市?”他說的肯定,可就是習慣用疑問句強調陳述句,好熟悉的語法,聽到久違的強調句,有一霎那我的心被融化了。 我低下頭,盯著不遠處他的腳尖,不語,整張臉都快要淹沒在圍巾上,只有那頭秀麗的發絲露漏在外,列御寇的視線有些低糜,也許是因為我沉默的原因。 “如果我求你留下,你還是走嗎?”他的語氣有些卑微,我微微詫異抬眸,整個人處于震驚中,大概三秒,只見他一雙深情的眸子注視著我,眼瞳中帶著期待。 我明明知道,自己不該給他希望,可是還是猶豫了一下,他眼眸一瞬間煥發著異樣光彩,接著,我再次低下頭。 他那剛剛因為我猶豫而亮起的眸子再度陰沉,沉郁的氣氛在我們之間徘徊,我心知肚明,如今的列御寇被我擊的潰不成軍。 “為什么?”他明明知道答案,卻非要來問我,似乎我不給他定一個死罪他便不甘心。 事實上,我多想回答他,不是所有為什么都有答案的,有些為什么它是沒有答案的。 可我做不到,做不到抬起頭跟他說話,做不到說話時候強忍著不讓聲音發出一丁點哽咽,做不到看見他心灰意冷時,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眶無聲的落淚。 隨著我的沉默,我們之間陷入了無聲的緘默。 良久,他低沉厚實的嗓音驟然響起,“葵葵,我相信你,你是愛我的,可你為什么要躲?” 相信我。 這句話又再一次讓我的心一震,差一點我就抬起了頭,差一點我就讓他看見我淚流滿面的臉龐。 可我只能整個人顫抖的站在原處,將頭深深的埋進圍巾之中,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讓自己失態,讓我以優雅結束這臺演出,兩敗俱傷的局面太觸目驚心,我無法承受。 列御寇,你曾經說過不要說對不起,如今的我真的想不出有第二句話可以對你說。 我的沉默像是死刑官里的權杖,一次又一次的重擊著列御寇的心,即使他再愛我,即使他再怎么求我,我始終無動于衷。 他選擇離去,不是因為我的不回應,而是因為他也明白我難以回應,他還是最了解我的,見我遲遲不回話,于是,他說,“既然你已經決定,我便不多加打擾,很抱歉,占用了你的時間?!?/br> 他吐字清晰,聲音低糜,沉重夾著幾分心痛。 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我狠狠的將頭抬了起來,淚水模糊了他的背影,我只能看見他黯然銷魂的背影,還有手腕上初見時的證據。 “去往a市的乘客請注意,您乘坐的xxxx航班,現在開始登機了,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出示登機牌……” 機場冰冷的廣播聲響起,像是預示著我走向一條與列御寇背馳的道路,我臉色發白,嘴唇干涸,輕輕一閉眼,淚水從臉龐滑落 ,一串接著一串。 每一顆淚珠都承載著超負荷的痛苦,縱使割舍我也已經準備好,可心還是止不住的疼痛。 …… “回來了?”母親見我從外面進來,慵懶的問了一句。 我褪去一身厚重的大衣,拍了拍衣裳上的雪花,冰涼的雪花融在手里,頓時僵硬住了心房。 我微怔愣了一秒,輕垂眼簾,看著大衣久久不能回神。 女傭把我的行李從車上拿了下來,準備提到樓上,我忽然想起什么,便喊住了女傭。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嗎?”女傭恭敬的問我。 我淺淺看了母親一眼,接對女傭說,“行李箱的衣服都丟了吧,過時了?!?/br> 母親聽到我的話,果不其然震驚抬眸,似乎沒有想到我會說這樣的話。 女傭愣了愣,提著行李箱一副不知所措,“全丟了?” 怎么她記得當初給大小姐整理行李的時候,她挑的可是當季最新款的服裝,大小姐說衣服過時,這是怪罪她的意思嗎? 我微微頷首,“嗯,丟了,讓廠家將最新款的衣服送家里來?!?/br> 凡是沾染上s市氣息的東西,都要丟掉。 就像是這雪花,縱使不是s市的,可仍舊可以凍僵我溫熱的心房。 “是?!迸畟蛄⒖烫嶂欣钕渫讼?。 母親若有所思看了我一眼,慢條斯理喝了一會兒茶才問我,“去s市,不樂觀?” “去當然不樂觀,如果回肯定樂觀?!蔽颐鏌o表情的答道,接著不顧母親的不悅,轉身上樓。 去跟回是兩個概念,雖然是我情愿回a市來,可我不甘心。 chapter5:卻是因為他 夜空來襲,我披著毯子獨自坐在陽臺的罩發上,回來的時候沒有看見白摯,問了管家也說白摯沒有回家,想必是住酒店去了,就算慕斯生下小智,母親一樣不認慕斯這個兒媳婦。 難道這就是身為白家人的悲哀嗎? 天上的星星沒有幾顆,月亮半圓,整座城市的上空被璀璨的燈光照耀,顯得光輝熠熠。 在陽臺上,我可以自由的放空自己,凝視著夜空,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白氏,沒有天恒集團,沒有莫迪,沒有家族,沒有一切一切,只有我跟列御寇,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