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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仕強的心思被人看破,臉上有些掛不住,反駁說:“我是怕電車擋住了路,不好過車?!?/br> 陳少華不置可否,發動車子,往小區外駛去。 一路上,除了問路,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交流。 一路沉默著到了許仕強家樓下,車子停下時,許樂樂也醒了。 她揉揉眼睛,望望許仕強,又望望陳少華,迷迷糊糊道:“爸爸,是陳叔叔送咱們回來的?謝謝陳叔叔!” 陳少華緩和了臉上的表情,嘴角勾出一個難得一見的笑容,“樂樂太客氣了。好了,你到家了,叔叔也該回去了?!?/br> 許樂樂學著大人的樣子,熱情邀請道:“都到家了,陳叔叔就上去坐坐吧?!?/br> 陳少華回頭看了眼臉色發黑的許仕強,似笑非笑道:“太晚了,叔叔就不上去了,回頭有機會,叔叔再來看你?!?/br> 許樂樂笑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兒,“那咱們可說好了,說話不算數是小狗?!?/br> 陳少華也不生氣,溫聲說道:“好,那咱們就一言為定?!?/br> 許仕強在一旁看得憋氣,他打開車門走了下來,對許樂樂道:“好了,時間不早了,你陳叔叔還得回家呢,你快下來吧?!?/br> 許樂樂蹦蹦跳跳地下了車,對著陳少華擺擺手,“陳叔叔再見!” 陳少華也說了聲再見,搖上車窗,慢慢開走了。 許樂樂等寶馬車消失在夜色中,才戀戀不舍地往樓上走。 她一邊走一邊說:“我們班同學都說陳佳銘的爸爸長得帥,今天看了,果然很帥?!闭f完,又瞪著眼打量許仕強,笑道:“比爸爸還要帥那么一點兒?!?/br> 許仕強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許樂樂,到底誰他媽才是你老子啊。 ☆、單身狗 回了家,匆匆洗了個熱水澡,父女倆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許仕強覺得腦袋有點兒暈,試了試溫度計,攝氏三十八度五。他送許樂樂上了學,就給張仁和打了個電話,請了半天假,去門診輸液。輸完了液,已經是早上十點鐘了。 怎么著也是晚了,還是先去把電動車騎回來吧。 許仕強打定了主意,直接坐公交車到了花園里。到了陳少華家門口,卻沒有看到電瓶車。 許仕強嚇了一跳,別真給小偷順走了。 正著急,張媽買菜回來了,見許仕強在門口站著,笑著叫了一聲,“許先生?” 許仕強擦了擦額上的汗,尷尬笑道:“你好,我想問問電車……” 張媽明白過來,把菜籃子往胳膊上提了提,笑道:“許先生別著急,先來家里坐坐。電車啊正在地下室里充電,估摸中午就能充好了?!?/br> 許仕強本不想進屋,但身體實在有些不舒服,便答應下來。 誰知,門一打開,發現陳少華在沙發上坐著,不禁怔了一怔。 陳少華仿佛還是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副模樣,一本正經地拿著張報紙,聽見聲音,頭也不帶抬的。 張媽先跟陳少華打了個招呼,便對著許仕強笑了笑,解釋道:“先生每周二歇班。啊,許先生,別客氣,快請坐吧?!?/br> 許仕強心里有些別扭,只恨不得立刻走人。但剛進屋就走,仿佛帶著點落荒而逃的意味,顯得自己太慫包了。正好他腦子發暈,干脆屁股一沉,重重地坐到了沙發上。 陳少華抬抬眼皮,淡淡地掃了許仕強一眼,接著又低下頭去,繼續盯著手里的報紙。 許仕強強迫自己把目光集中在茶幾上的透明玻璃杯上,但他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腦袋也越來越重,終于身子一歪,栽到了沙發上。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 看著陌生而華麗的房間,許仕強的腦子有些發懵。他摸了摸腦門兒,熱度已經退了,身上也不似之前那么重了,估計發燒好得差不多了。他下了床,出了門,看到熟悉的客廳,總算想起來發生了什么。 沒看見陳少華,許仕強心里松了口氣。 張媽正在客廳拖地,見許仕強出來了,笑道:“許先生醒了?” 許仕強有些不好意思,他摸摸壓亂的頭發,尷尬地笑道:“身上有點兒難受,沒想到竟然給睡著了?!?/br> 張媽停下手里的活兒,笑著搖頭說:“你那可不是睡著了,是暈過去了,三十九度五呢。幸好先生在家,給你喂了藥,不然,還真不好說?!?/br> 許仕強怔了怔,雖然他不喜歡姓陳的,但他向來恩怨分明。怎么說,姓陳的畢竟是幫了他一把,總得當面道一聲謝。于是他打了個哈哈,道:“這樣啊,陳醫生現在哪兒呢,我得謝謝他?!?/br> 張媽彎著腰,一邊拖地一邊笑道:“半個小時前,醫院來電話了,先生接了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說是有臺要緊的手術,一時半會兒應該回不來呢?!?/br> 許仕強心里暗暗松了口氣,這可不是他不道謝,是這孫子沒福氣消受。他想了想,道:“那陳醫生的愛人呢,不行我跟她說聲?!?/br> 張媽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嘆了口氣,道:“先生跟太太兩年前離婚了,現在是先生一個人帶著孩子,幸好佳銘還算懂事?!?/br> 許仕強怔了怔,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陳少華確實是一個鉆石王老五,人長得好,工作也體面。能開得起寶馬X5,自然不會缺錢。這樣的人,按說應該有無數女人挖空了心思往跟前兒湊,怎么還離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