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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盛兒撇撇嘴,疑惑道:“至于這么害怕嗎?我又不是洪水野獸?!?/br> 莊宴:“......”你不是,你是公雞,斗贏了的那種。 距離莊宴的殺青只剩下三天,劇組準備了飯局,邀請了組里的成員,其實要讓莊宴本人來說有點沒必要,劇里沒幾個跟他關系好的,大多數都跟他結過仇,又礙于導演的面子不得不去,這么一來,這筆賬就算在了莊宴身上。 更恨了。 飯局來了十幾號人,莊宴是三個主演里第一個即將殺青的,坐座位的時候,本來該男女主演挨著坐,祁盛兒沒那個膽量,默默地移到莊宴身邊。 莊宴抬頭看一眼符文州,小聲跟祁盛兒說:“你害怕符文州?” 祁盛兒沒否認:“你不怕?” 莊宴動了動嘴唇沒說話,以前是不怕的,現在怕了,怕被他壓。 他想到這個,臉冷不丁紅了,cao!莊宴你在想什么!你臟了!莊宴你臟了! 祁盛兒瞟他一眼:“你臉紅什么?怕他怕到這個地步?那你之前還整天黏著他?為了蹭熱度不要命???” 莊宴把沒用的念頭都拋出腦子,臉上的熱度才漸漸消散。 他忽然說道:“你真單純?!?/br> 祁盛兒:“??” 這種飯局上少不了要喝酒,導演喜歡莊宴這個演員是放在明面上的,完全沒有藏著掖著,在劇組里不止一次的夸莊宴演戲有天賦有靈性,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了幾句場面話,然后跟莊宴碰杯小酌。 莊宴最近也很焦慮,喝酒沒了顧及,不一會兒就紅了一張臉,他察覺到自己狀態不對,站起身冷靜地說道:“我出去一趟?!?/br> 他前腳剛走,祁盛兒也站起來,跟莊宴的冷靜如常比起來,她顯然是喝多了。 她說:“我也出去一下?!?/br> 沒人攔她,眾人表情都有點若有若無的暗示,這兩個人肯定有事,莊宴才剛走,祁盛兒就迫不及待的巴巴跟上去。 心思各異,誰也沒有多嘴。 莊宴踉蹌著走出餐廳,外面夜色正好,他頭腦發脹,走到一個高高的的石階上靠著,雙眼迷蒙。 他眼底有點悵然,嘟嘟囔囔的說話—— “符文州,你才是下面那個......” “你乖乖彎掉,喜歡我,然后讓我甩了你?!?/br> 身后忽然傳來腳步聲,莊宴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他剛才在說什么混賬話? 不敢回頭,身體貼著墻壁,手指緊緊扣著冷硬的石頭,媽的!不會被符文州聽見了吧! “莊宴——” 聲音響在安靜的夜里,莊宴撐著墻壁坐下,心情跌宕起伏。 還好......還好不是符文州。 祁盛兒跟過來在他身邊坐下,醉酒的女孩沒了平時豎起的尖尖的刺,變得憨實可親,呆呆地仰著頭問他:“你在這兒干嘛?” 莊宴:“你來干嘛?” “我來找你??!” “找我干嘛?” 祁盛兒似乎被問住了,答不上來。 醉酒的她理不清這個因果,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么要跟著莊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對??!我找你干嘛?” 她晃了晃腦袋:“你誰???” 莊宴酒醒了一點,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存了報復的心思說道:“我是符文州?!?/br> 祁盛兒怕符文州,莊宴本意是想趁機借用符文州的身份狐假虎威一番,嚇唬嚇唬她,誰知她竟然瞇著眼睛辨認了一會兒說:“你騙人!” 莊宴:“……”醉了還能認出來? “你是莊宴!” “……” “是我偶像!” “……???” 他張了張嘴,又抿起嘴巴,這人不會是記憶混亂了吧。 半晌他才開口:“你三年前的偶像?” 祁盛兒緩緩的點頭。 她坐在石階上,抱著自己的腿,抽噎著哭了。 莊宴腦子更加清醒,嘴都是抖的:“我可沒沒惹你啊……你哭什么……” 一聲帶著哭腔的喊聲打破寧靜的夜:“我好喜歡你??!莊宴哥哥!” 莊宴……哥哥? 莊宴后悔,極其后悔,后悔自己沒帶手機出來,不然一定要錄下來這場“真情告白”。 嘴里從來沒有一句好話的祁盛兒,對他表白,簡直比太陽打西邊出來更加魔幻。 她哼哼唧唧繼續說:“那時候我十九歲,發現我爸有好多情人,我很難過,崩潰,我不敢告訴我媽,把自己硬生生逼迫成抑郁癥?!?/br> 莊宴一怔,收起了玩笑的心思:“然后呢?” “因為從節目里看見你的笑容,我心里的陰霾才漸漸被揭開,因為喜歡你,我慢慢開始從很多地方了解你,知道了你的努力,你的堅持,這些支撐著我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才慢慢變好?!?/br> 可能因為醉酒的緣故,她有點語無倫次,勉強能讓莊宴聽得懂。 他啞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十八歲剛出道時的他也只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懷著期待,夢想,希望,那時候的他根本不會想到,會有這樣一個女孩,因為他變得更好。 因為那時的他自己還是一團糟。 但是莊宴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心,好像現在更糟了。 他忽然想知道,祁盛兒口中被他罵的那一次,究竟是什么時候,又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