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楊安琴道:“我!你不服?” 葉俊文用行動表示了不服,撿了個花生就對楊安琴砸去。楊安琴一時沒反應,被砸個正著。葉俊文拍拍手:“大仇得報!” 現場靜了好幾秒。 葉俊德忽然哈哈大笑,哎喲,大哥居然也孩子氣了,看他以后怎么訓人。 楊安琴愣了好一會兒,發現自己真的被葉俊文砸了。哇擦,堅決不能忍,立刻抓了一大把瓜子無差別攻擊。老太太跟著抓了一把花生來了個天女散花。登時花廳里瓜子花生亂飛,連陳氏都加入了戰斗。庭芳目瞪口呆,喂!說好的我們彩衣娛親呢?你們自己娛上了是幾個意思???沒有觀眾我還要不要混了?擦??!太不敬業了,差評!負1000分!專管拆她的臺,親爹!妥妥的!靠! 第194章 喵喵喵 歡樂的中秋家宴,在葉俊文的忽然抽風以及老太太的使壞下,圓滿結束。只有喪失了金牌主持人地位的庭芳慪的半死,然而大家都愉快的把她無視掉了。最終的賭局沒有進行下去,因為大人們全都玩花生玩累了。彩頭分給了打豬豬的諸位,因此最近葉家的孩子們都很壕,特別壕!當然,還是除了主持人庭芳。她啥也沒撈著,絕對是葉閣老在報復她白天玩水槍的事!小氣! 憤怒的小鳥裝備拆回了東院,花廳畢竟有外客,叫人看見了總是不大好?,F在葉家要的是低調。能不被人討論,就別被人討論。至于必然招來福王之事,大家已經沒興趣討論了。福王一伙子不正經了二十年,添上個葉庭芳也不算稀罕。也就是庭芳是姑娘,后面有人陰她,才被掛了墻頭。她要是個男孩子,估計人家都不稀罕的說她。 中秋版憤怒的小鳥做的很急,非常粗糙。憤怒小鳥的隨機性幾乎沒辦法體現,而且只能瞄準豬打,而不是像原版游戲里那樣還能對著架子打,迫使豬掉下來。所以初見好玩,多了就容易膩,不過是個彈弓打豬罷了。然而這么好的創意,既然山寨了,怎么能輕易丟棄呢?中秋過后,庭芳立刻對游戲進行了改良。首先架子不能是渾然一體的,改由積木搭建,這樣架子會被鳥砸的倒下。各種組合有各種不同的效果,而后衍生出無數的玩法。小鳥也做了改良,布與棉花做的玩偶沒有力道,能砸到豬,但砸不垮支架。于是庭芳定做了各種規格的圓木球,塞到小鳥里面,加大重量。同時因為外面包裹著棉花,萬一不幸打中了誰,也不至于受重傷。青兩塊紫兩塊的,那不是孩子們的必經之路嘛! 經過七八天的調試,接近原版的憤怒的小鳥才初具雛形。天氣也終于變的涼快,回歸到金秋時節正常的軌道來。 憤怒的小鳥差點讓葉家瘋狂。想也知道,后世風靡全球的游戲,能不勾人么?通常而言手機游戲的一大要素,就是不能讓玩家過分滿足,否則很容易對該游戲喪失興趣。但憤怒的小鳥在沒有精力值限制的前提下,硬生生的爆火了好幾年,可見其兇殘程度。山寨版的肯定比不上原版,但葉家的孩子們也不能連續玩,設備只有兩套,大伙得排隊??陀^上造成了“精力值”的限制。并且作業沒寫完不許玩,作業寫不好扣次數等硬點子,越難玩到越想玩,能不瘋狂么?當然,如果作業得了好評,可以獲得插隊機會。大伙兒被庭芳的各種規矩刺激的死去活來,作為被坑的最慘的陳恭學渣,也只好奮發圖強。而一切規則的監督者,就是夏波光。 夏波光表示非常非常喜愛這份工作,一定兢兢業業,不負庭芳所托。就是孩子們跑去上課的時候,她一個人悶聲不響的在屋里瘋玩。就她沉迷的程度,擱后世必定是關關三星的主兒。 從此,東院經常會發出碰碰的怪聲。陳氏推開窗子,分辨出聲音又從游戲室里傳來,就對庭芳嘆道:“你看看你,人家夏姑娘挺斯文的一人,硬被你帶壞了?!?/br> 庭芳道:“現在在里頭玩的是舅母?!?/br> 陳氏:“嘎?” 庭芳又補了一句:“還有老太太……” 陳氏:“??!” “所以我今天請大師兄來了?!?/br> 陳氏奇道:“請你大師兄來作甚?” 庭芳無奈的道:“剛得了一套嶄新的,叫他送給福王去。對了,老太太給的錢。畢竟是送福王的,豬頭上的裝飾我用了金子。裝東西的箱子也用了花梨木。噯,皇家就是難纏?!?/br> 陳氏對庭芳投了個鄙視的眼神:“說吧,你又打算敲詐福王殿下什么?” 庭芳嘿嘿笑:“我聽說朝廷有往歐羅巴販賣鋅錠子,我去找福王討幾個來玩?!眴柹纤居憱|西是個技術活,她不做好工作是不行的,但做好了工作怎么拿工資,差點就愁死人。要錢不是不行,卻不大對上司的胃口,更不好估價。只得撿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要。 胡mama道:“你還不如討些綢子,原先給的,全叫你分了。你自己的衣裳呢?怎么又穿著布衣了?” 庭芳道:“家里穿布衣就好。橫豎天氣終于涼快了,穿著不熱?!?/br> “你也不嫌硬的慌?!焙鷐ama抱怨道,“他們幾個活猴成天在游戲間里滾,穿布的倒是相宜?!?/br> 陳氏道:“還說這個,前兒他們哥幾個鬧的沸反盈天,房家都聽見了,房夫人還來問咱們家什么喜事。聞得是孩子搗蛋,哭笑不得?!?/br> 庭芳問:“房家什么時候離京?先說好中秋過了就離京的,這都快九月了,怎么還沒動靜?” 陳氏道:“就這兩日。房閣老病情反復,誰真敢駕著病人上路?前兒我打發人去問,都說已是好了,九月初二就起程。對了,房家公子要來咱們家上學,你可不能再打架了?!?/br> 胡mama笑道:“太太放心,姑娘定不會打架。房公子比四姑娘高那么多,四姑娘最多叫安兒去打?!?/br> 庭芳大笑:“知我者mama也!” 陳氏白了庭芳一眼:“你就混鬧吧!”話雖如此說,卻是知道庭芳少有惹事,不過白囑咐一句罷了。 說話間,徐景昌到了。先同陳氏見過禮,就跟著庭芳去房里看新得的玩意兒。庭芳把箱子放在大廳中央,整四大口。一個是放鳥和豬的,一個是放組裝木架的,還有兩個放的就是自由組合的積木了。庭芳出品,必須色彩斑斕。徐景昌看了半日,沒看出名堂。庭芳引著徐景昌去游戲間。 徐景昌徹底被震撼了,不是因為憤怒的小鳥,而是因為老太太居然擼著袖子玩的熱火朝天。徐景昌僵硬的問庭芳:“有那么好玩么?” 庭芳道:“四口大箱子自己拖走,叫殿下組裝起來,自己玩玩就知道好不好玩了。另,報酬!” 徐景昌好半天才回過神:“你要什么?” 庭芳道:“我要鋅錠子,呃,我不要錠子,我要片,你們給我切好了!我還要云母片!” 徐景昌笑道:“又想做什么好玩意兒?” 庭芳笑嘻嘻的道:“不告訴你!”說著二人回到庭芳房中,庭芳又去書房拿紙筆大致寫了下游戲規則。徐景昌看了一回道:“人多才好耍?!?/br> 庭芳道:“你們不是一堆人么?” 徐景昌道:“那得去殿下府邸鬧去,只殿下近來興致不高,不知能不能因此開顏。你這主意好,謝了?!?/br> 庭芳不懷好意的道:“我替殿下做事,你謝我作甚?” 徐景昌呵呵:“你就信外頭的謠言吧,橫豎心臟的人看什么都是臟的?!?/br> 二人說話,自有丫頭忙著擺碟子上茶。偏今日是安兒個毛手毛腳的擺碟子,一不留神就把茶盅帶到地上,哐當一聲砸個粉碎,潑了徐景昌一腳的茶。 庭芳忙把徐景昌拉開碎片所在地,對安兒道:“你那個粗心大意的脾氣什么時候才能改了!” 安兒撓頭,就要跪下給徐景昌賠罪。 徐景昌知道安兒的來歷,擺擺手:“罷了罷了,不過小事?!?/br> 庭芳卻道:“這兩日又涼了,仔細濕鞋子穿著著涼?!闭f著對安兒道,“還不快去借謙哥哥的一雙鞋來?!?/br> 安兒立刻飛奔出去了。 濕漉漉的鞋子粘在腳上很不舒服,徐景昌尋了個凳子坐下,把腳從鞋子里拔出。不料鞋墊遇水粘粘,一塊兒掉出來了。庭芳余光掃過,呆了!春宮圖鞋墊!漲姿勢??! 徐景昌才想起自家鞋墊上的風光,羞的耳朵都滴血般的通紅。手忙腳亂的把鞋墊塞進袖子里。裝傻! 庭芳爆笑:“師兄!你個悶sao!哈哈哈哈!”笑完,發現臥槽,她能笑別人,豈不是代表自己看的懂。娘唉!她穿了九年,還是沒辦法偽裝土著。啊啊啊,掉馬了掉馬了!怎么辦? 徐景昌情急之下,也沒反應過來庭芳應該不知道,反而惱羞成怒的解釋道:“福王殿下送的!他送了我一箱子,還把我原先的都收繳了!”說完,才想起庭芳怎么會看得懂?指著庭芳道:“你居然偷看過!死丫頭你無法無天!” 庭芳想裝傻已經來不及了,只得攤手:“meimei我學富五車?!?/br> 徐景昌:求別侮辱學富五車這個詞! 庭芳看徐景昌的眼神里全是控訴,頓時又大笑:“殿下送的,不應該是兩個男的么?怎么是一男一女?” 徐景昌炸毛了:“都說了我跟殿下沒什么!沒!什!么!” 庭芳揮揮手:“沒事啦,我不會笑你的!” 徐景昌再也忍不住,赤著腳起身,一把將庭芳逮住,抄了根直尺,威脅道:“再胡說試試?” 庭芳掙脫不開,嗷的尖叫一聲:“臭師兄你怎么那么大力氣!” 徐景昌怕引來長輩,只等放開庭芳,卻是恐嚇道:“師兄是武將家的孩子,還抓不住你個小丫頭。再胡說我就真揍你!” 庭芳撇嘴:“好男不跟女斗?!?/br> 徐景昌呵呵:“我不是君子,我是不懂道理的赳赳武夫?!?/br> 庭芳驚悚了,師兄你的臉皮腫么又變厚了? 徐景昌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庭芳。怕她個熊孩子半懂不懂的給他捅出去,拎著庭芳的領子威脅道:“你再敢胡說我就告訴你們家的長輩,說你偷看雜書。咱們互相保密,如何?” 第195章 喵喵喵 庭芳無比鄙視的看了徐景昌一眼:“好師兄,你不知道有個詞叫賴賬么?”你說看過就看過?肚子里沒貨裝有貨很難,有貨裝沒貨還是容易的。尤其是這種貨,咬死了沒有,那必須是沒有呀。 徐景昌噎的半死,忍不住往庭芳頭上去敲了一記:“你野的都不像女孩兒。再讓殿下嚇唬嚇唬你就老實了?!?/br> 提起福王的恐嚇,庭芳郁悶了。嘆口氣道:“好了,我替你保密,你也替我保密?!眲偛耪媸且徊恍⌒木托Τ鰜淼?。她也很驚訝自己居然污入骨髓到時間都沒辦法磨滅??!望天!以后必須小心再小心??吹絺€春宮圖有個毛線好驚訝的!不就是鞋墊上稀罕點么。以及,為什么自己能在徐景昌面前那么放松?難道是因為那貨在數學上被吊打多了么?還是因為這家伙從來不是主流社會認可的人,跟她一樣節cao盡碎?想想好像也是,從來男人看女人都是斜眼看,他倒是只認技術,不怎么管男女。平心而論,小帥哥挺開明的。嗯,以后決定多輔導他的數學,省的他總是卡在關鍵點上抓耳撓腮。數學沒學好的工科生,是慘了點兒。 徐景昌趁著安兒沒回來,趕緊把另一只鞋墊也塞到袖子里。才好奇的道:“按說你們姑娘家見不到這樣的東西,你哪兒翻到的?我告訴你,這不是好東西,殿下捉弄我呢,你都忘了吧?!?/br> 庭芳覺得牙疼,該做的啟蒙不做,女孩兒就是這么被坑死的。只不好在這上頭與徐景昌爭辯。 徐景昌見庭芳呆愣愣的,抱怨道:“你們這種半大的孩子最討厭!尤其是你們這種過目不忘的,看什么都半懂不懂,還記的死死的。但你想沒想過,倘或別人知道了你看過這玩意,要倒霉的懂嗎?” 這倒是真的!庭芳點頭,看著徐景昌擔憂的眼神,驀的有些感動。真為了她著想,才這么囑咐她。在古代能看春宮的法定年齡在洞房花燭夜前。被人知道她看過,不單她自己,身邊的一群人都要倒霉。剛才確實大意了。幸而是遇見徐景昌,換個人這會兒還不知道怎么使勁轉腦子好圓謊呢。 安兒借了鞋子回來,替徐景昌換上。好死不死補了一句:“咦?世子爺,您的小廝也太粗心了,鞋子里頭也不放個鞋墊,穿著會舒服嗎?” 徐景昌的臉再次紅了。庭芳忍笑忍的肩膀直抖,徐景昌咬牙切齒的道:“什么主子養什么丫頭!平兒呢?” 安兒縮了下脖子,道:“平兒傷風咳嗽,怕給姑娘過了病氣,告假了。我知道我伺候不好,世子爺擔待擔待吧?!闭f畢放輕力道,替徐景昌輕輕穿上鞋。 徐景昌才發現庭芳屋里只一個丫頭,疑惑的問:“不是還有個小的嗎?”說著比了個高度。 安兒道:“世子爺說的是百合吧?她也不大舒服,更不敢往姑娘跟前湊了?,F躲在后頭養病呢?!?/br> 徐景昌了然,冷暖交替時節,總是容易生病的。大概只有鐵塔安兒才不會被病痛找上門吧。 庭芳揮揮手:“你也別往我跟前湊吧,去院子里玩去?!卑矁壕筒皇悄芫毸藕虻牧?,人家是打手,旁的事真別為難她。 安兒哦了一聲,退出門外。庭芳的門窗本來就大開,來往的人都能看見里頭的動靜,安兒乖乖的立在院子里,一邊扎馬步練下盤,一邊盯著里頭,生怕庭芳有什么吩咐找不到人。 徐景昌為了緩解尷尬氣氛,轉而說起朝堂正事:“蒙古似有異動。原先他們一盤散沙還好對付,如今卻是有合攏之勢,邊疆只怕有變?!?/br> 中華文明一直受到各種游牧民族的侵擾,一個擅長建設且擅長創造財富,但不擅長打仗的民族,總是會被各方覬覦。偏偏華夏的農耕文明沒辦法對草原實行有效統治,漢化都不行。漢朝時是匈奴,為了逐匈奴于漠北,漢朝開國四代明君積攢的財富消耗一空,同時讓富足的民間消耗殆盡;五胡亂華倒是情況更復雜,到了唐朝,北邊的變成突厥。被唐王朝攆去欺負歐洲人之后,女真蒙古輪番登場。在庭芳前世的歷史中,蒙古滅掉了女真,后女真又統一了蒙古。而在此生,女真沒有得逞,反而是因為各種原因變成頹了,蒙古又興盛起來。再想想女真勉強算是鮮卑后裔,更加肝疼。北邊的少數民族實在太能征善戰了,不對他們實行有效控制,仗還得打,人還得死,脆弱的小農經濟也還得崩潰。 于是庭芳問了個問題:“圣上是不是加稅了?” 徐景昌悶悶的道:“早加稅了。你雖聰明,有些事卻是年紀小不知道的。倘或不加稅,你家的地打哪兒來?光憑你們家用現錢買,買到什么時候去。自然是為了避稅舉家來投。做佃農比做民戶還好些?!?/br> 庭芳老臉一紅,制度雖然有問題,她家確實也不干凈。 徐景昌道:“我不愛看史書,殿下愛看。殿下對我說,每朝每代大量土地兼并后,就該亡國了。只他是個閑王,有些事只好悄悄對太子殿下說。然而太子殿下便是有心也無力。做中心之主,并非那么容易?!?/br> 庭芳嘟著嘴道:“也不難?!?/br> 徐景昌挑眉:“你有法子?” 庭芳笑道:“所以說你不讀史書。你知道開元盛世么?” 徐景昌點點頭。 庭芳道:“開元盛世頭一條兒,禁止土地買賣?!?/br> 徐景昌瞪大眼:“有錢也不能買地?” 庭芳點頭:“任何人,任何代價,都嚴禁土地交換。但只有這一條是不行的?!?/br> 徐景昌有點興趣了:“快說?!?/br> 庭芳笑道:“放開鹽鐵專營,官員不得經商。只要把財富與土地分割開來,民間就會瘋狂挖掘一切可以賺錢的營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