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節
要說公園那么大,看花燈的人那么多,這些人偏偏堵在西門,這就說明對方不光是對地形比較清楚,對兩個人的性格習性也有相對的了解,猜測到可能會走這里,不然不會事先安排人。 紀巖來京都也不過半年時間,對這里不可能有多熟悉,簡勛是地地道道的老京都,哪個門人多哪個門人少,哪里可以走捷徑,這些都是門清。 由此可見,對方掌握的信息并不少,或者可以判定,這背后的主使者絕大的可能是兩個人認識的人,而且跟紀巖有仇怨,她的長相就是個梗。 來京都這半年紀巖除了偶爾跟簡勛到簡家坐一坐之外,連逛街的次數都少的可憐,平時也就是學校飯館車站之間穿梭,正經的上學,正當的做生意,要說得罪了誰一時還真是沒想出來。 飯館的生意好可能招致了一些人眼紅,紀巖這個老板成了被報復的對象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牽涉的面可就廣了,周圍大大小小的店面那么多,誰知道究竟會是哪家干的?同行人嫉妒生意紅火也不是不可能,可要說是嫉妒到讓人毀容怎么都還不至于。 分析來分析去,這可能性也排除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就是紀巖明面上有所過節的人了。 紀曉霄可以說是來京都以后有過結最大的一個,紀巖也不是沒有懷疑到她,可年前雙方就表示過去的都翻了頁,而且她還當面道了歉,隨后在宿舍里的表現也都挺不錯,事兒都過去多長時間了,她會再翻騰出來嗎? 以紀曉霄的性格可不像是一件事能忍耐這么長時間的人,她要是有這樣的城府也不至于把大家都給得罪了,就是精也是精在表面上,讓人一眼就能看穿,并不是似老謀深算的那種人。 所謂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并不是所有人都適用,只對那些心性堅強,會記恨能忍耐的人有用。通常人們都沒有這樣的忍耐性,有火就發出來,打過罵過就算完,也不是什么殺父奪妻的深仇大恨,頂多也就是日常的摩擦生隙,還不足以讓她這樣的人生性大變強忍上一個多月。 紀巖把這些分析說出來,簡勛只說她把人想的太好太良善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樣不去計較,總會有那么一種人是睚眥必報,這件事興許不是紀曉霄所為,可未必就跟她沒關聯。 聽他這話里的意思紀巖隱約覺著這可能是有什么線索了,只是可能還處在猜測中沒有落實,倒也沒細里追問,只等著查出結果了再說。 同這個比起來,現在紀巖最為關心的是簡勛身上的傷,腦后的傷口換了兩次藥已經結了痂,腫脹也都漸漸消下去了,除了最開始的偶爾暈眩并沒有多大問題。脖子上的那一片要麻煩些,最嚴重的那塊兒皮rou燒掉明顯的凹了進去,醫生說留疤那是肯定的了。 簡勛對此并不以為意,還真玩笑說他身上的疤還少嗎,少一塊多一塊的也不所謂,能替她擋下來還覺著挺榮幸呢。 心境不同,感觸也不一樣。這要是放在事前,紀巖即便是心存感激也遠沒有這時候的程度,每次涂藥看到傷處她都心疼的直揪揪,同樣的還是他這個人,她卻知道對他的心意已經全然不同了。 可能是她的眼神形態都隨之有所變化,簡勛也隱約的意識到了這點,還直道:“是不是因為我受了傷,就連石頭都變的柔軟體貼了呢?” 這雖然是玩笑話,卻也一部分的道明了事實,紀巖很想跟他說是啊,她是變了,不再想著那些曾經,忘記那些痛苦的過去,徹徹底底的跟他好。 可這些她還說不出口,等到他身上的傷都好利索了,找個適合的時機把這些個心里話還有她身上的秘密都跟他坦白,生死關頭一而再的護著她的人,還有什么可不相信的呢? 俗話說關心則亂,簡勛身上的傷雖然看起來嚇人,可到底只是皮rou傷沒有什么危險性,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男人身上多塊兒疤真還就不算個事兒,可是紀巖心疼啊,別說是一塊兒疤,現在就是劃破條小口子她都相當在乎。 醫院里大夫給開了涂抹傷處的藥,每天需要涂個三四次,紀巖把這個活兒大包大攬下來,也不嫌著費事恨不能一天跑八遍兒,只要是一有工夫就圍著簡勛身邊打轉,能給多抹一回就是一回,眼巴巴的盼著自己加過料的藥趕緊起作用,把這塊兒傷給弄好了。 她這失常的表現可把簡勛給樂夠嗆,平時他哪享受著這待遇,趁著這個機會還不得多多親密啊,他手里也有紀巖的課程安排表,只要是知道沒課了,就會打個電話發個短信,內容不外乎傷口疼了,身上癢癢了,他這傷不能沾水,洗澡的時候需要特別注意,這么艱巨的任務自然也就落在了紀巖身上。 簡勛長傷口這段時間,紀巖就為了這個理由給他洗澡的過程中,光是被欺負的次數十根手指頭是數不過來。 時間是有限的,紀巖把過多的精力放到簡勛身上,其他的事就有點兒顧不大上了,好在是生意上的事情不需要她怎么太cao心,大都上了軌道有專人負責,唯一還沒有管理的飯館她也招上來了個不錯的廚師,又有著陳云帶著幾個小時工日常營業完全不成問題。 有了她這樣精心的照顧,簡勛身上的傷很快就好了,醫生說會留疤的地方也都已經長出了新rou,表面也很平整,疤痕基本上是不會出現。 直到最后一層痂也脫落了,紀巖才算是徹底放了心,這段時間的精心照顧總算是沒有白費,管是女人還是男人,身上留著大塊疤總是不順眼,以前落下的也就算落下了,往后只要她在身邊但凡能夠些的盡可能避免,他身上的疤屬實已經夠多了。 此時已經進了四月里,天氣是一天比一天的暖和。 簡勛的傷完全好了,紀巖也松了口氣,這一個月里也沒怎么顧得上飯館,大部分時間都是陳云守在店里,正趕上這天只上午有一堂課,上完了就直接過來看看店,順便也是想安排下給陳云休兩天假。 因為考慮到照顧店的關系,兩人的課程表彼此都有一份,誰哪天有課哪天沒課相互都挺清楚,紀巖知道陳云和她今天課都安排在了上午,她一堂陳云兩堂,這時候應該還在學校。 生意好了以后店里就碌續的雇了幾個服務員,只有兩個是干全天的,其他小時工都是本校的工讀生,相互時間都調配好了,分成了三個班次,這個時間快近中午飯口了,沒有課的都在這里。 這人手夠用了以后,陳云就幫著管理一下吧臺,支付下酒水,結結帳之類的工作,服務員的活兒幾乎就不碰了。 飯館門斜對著大廳吧臺,紀巖進來第一眼就往吧臺里瞅,想看看陳云不在誰替她頂這一角,可視線這一過去就稍愣了下,本以為還在上課的人坐在那里。 吧臺面積挺大,為了客人結帳方便前面放了一排圓凳轉椅,此時其中一個椅子上坐了個男人,四月初的天氣還有些微涼,他已經迫不急待的穿起了短袖衫,鮮亮的顏色特別的引人注意,還有腦后梳著根小辮子,往那里一坐想不瞅他都難。 這種sao包醒目的造型,哪怕只是個背影紀巖就已經瞅出來這是花良北,意外之余讓她更加注意的是陳云此刻看著花小辮兒的表情,臉上帶著笑容,整個人都像在發光一樣,典型一個墜入愛河的傻相。 陳云在紀巖的印象里還停留在第一次見面時又黑又瘦,沉悶話少不起眼兒的一女孩子,年后再見的這段時間顧著簡勛跟她也沒多少交流,今天乍一看她這變化還真是挺大。 可能是在飯館工作的關系,不用再到工地上風吹日曬,陳云的皮膚脫了黑色白了很多,吃飯及時又不需要太cao心,身上的也長了rou,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即使不化妝,渾身洋溢的都是青春氣息各式的美,在她身上少了同齡人的浮躁,更多了嫻靜溫文的氣質。 紀巖可以想到花小辮兒為的什么盯上了陳云,對于吃慣了大魚大rou的人來說,偶爾也想嘗嘗稀粥青菜,接觸了那么多明艷亮麗的美女,見到陳云這種女孩兒會覺著特別新鮮。 這并不是她對陳云有所輕視,也不是對花良北有所偏見,如果不是先前的所見所聞,知道這小子過去的輝煌經歷,也不會剛見到兩人在一起就想的這樣不堪。 這時候紀巖倒也希望是自己誤會了,可惜的是事實并非如此。 陳云眼里都是花良北,直到紀巖走到了吧臺前她才看見:“……紀巖,你來了!”可能是覺著被看出了什么,臉上有些泛紅,微垂了頭有意的避開了紀巖的視線,也像是知道這個時間她在店里有點兒不對。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被反問 紀巖只當作沒發現,問她:“你上午不是也有課嗎,怎么沒去上在店里了?” “哦,我那個——吭嗯,有點兒感冒不太舒服,就、就沒去?!标愒普f的有點兒心虛,皮膚養白了以后臉紅上一點兒看的都很清楚。 紀巖笑了笑也不拆穿:“生病了就回去吧,這里我看著,這兩天給你放個假,沒課也別過來了,好好休息休息,多喝些水不行就吃兩片兒藥?!?/br> “也不用,沒什么事兒——”陳云抬眼瞄了下對面的花良北,道:“只是小感冒多喝點兒水就行了,用不著什么休息的?!庇辛诵乃嫉娜司褪遣灰粯恿?,平時多穩重的一人竟然完全走了樣兒。 “行了,美女,她都說沒事了,你就別管那么多了,簡勛的事兒還不夠你cao心的???”花良北趁著空檔插話道。 “花良北,你怎么在這里?”紀巖只當是才看見他,涼涼的道。 “我怎么就不能在這里了?”花良北把轉椅轉過來面朝著她道:“美女,你不是早就答應要請客吃飯的嗎,這都多長時間也沒個信兒,我等不及就自己過來了,怎么,不歡迎嗎?” 紀巖上下打量他一眼,才道:“歡迎,當然歡迎,只要是真心誠意過來吃飯的人,認識不認識的就都歡迎。有怕有些人是酸翁之意不在酒,名著來吃飯,暗里打著別的小算盤,那種人才最招人煩,我這里可是不歡迎?!?/br> “到飯館里不吃飯還能為了什么,美女你是不是想多了呀?”花良北拿手甩了甩他那根小細辮兒,若無其事的道。 紀巖低低的哼了聲:“我倒希望是我想多了?!?/br> 兩個人對話過程中陳云一聲不吭,直等到花良北挪了屁股坐到了餐廳里去,她才拭探的叫了聲紀巖:“那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