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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清白月,人間小王子。 反觀我們桑學妹。 出門時隨手套的一件白T恤,牛仔短褲,下擺還皺巴巴的,一頭長發隨意扎成馬尾垂在腦后,因為奔波太久加上天氣炎熱出了汗,已經變得松垮又凌亂。 組合起來,整個人都透著一股nongnong的,工地搬磚王氣質。 “......” “......” 搬磚王大腦短暫空白了一瞬 下一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艸艸艸艸艸?。?! 讓她死吧?。?! 什么時候偶遇不好! 為什么偏偏是今天! 為什么出門沒有好好收拾一下?! 為什么看完房子不趕緊滾回學校要在這里瞎轉悠! 蒼天土地公! 他好好看嗚嗚她丑爆了! 這特喵是哪里逃難來的窮苦乞丐! 為什么會喘氣,為什么會站在這里礙別人的眼! 讓她死吧!原地去世! 就現在??! 立刻??! 馬上??! 讓她死?。?! 紀硯白不知道眼前的姑娘一臉視死如歸地在想什么,接連叫了幾聲學妹也沒能把人叫回神,無奈只能再次連名帶姓:“桑念?!?/br> “???” 桑念條件反射般立刻扭頭,表情在悲憤cao控下變得無比嚴肅:“怎么了,你剛剛說什么?” 視線對上時,紀硯白眼神有點慫地閃爍了一下。 也僅僅只有一下,快到與他面對面的桑念也不曾發現。 欲蓋彌彰清了清嗓子,溫聲從容道:“我是想問你下午有事么,現在著不著急回學校?要是不急——” “急!” 怎么不急,桑念都快急瘋了。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趕緊消失趕緊消失在紀學長對她現在級有辨識度又極度不美好的模樣產生固態印象之前趕緊消失! 沒有多余的腦容量去思考什么邏輯什么潛臺詞,考慮“要是不急”后面應該接上什么才最為恰當,只是聽到一個“急著回學?!本透煌绷吮臣归_關一樣,繃緊的腦神經都被用力彈了一下。 “我很急?!?/br> 她一臉高傲地強調:“學校還有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很抱歉,時間緊迫,就不陪學長多聊了?!?/br> 紀硯白表情一滯。 察覺到自己表情可能不對,飛快眨了下眼睛,迅速又變了那個從容不迫的蓉大校草。 “這樣啊?!彼α诵?,語氣有些遺憾:“那確實挺不湊巧?!?/br> “嗯?!?/br> 是不湊巧。 她長這么大沒遇見過這么不湊巧的事! 不湊巧到讓她想要挖個洞把自己從頭到腳就地埋了! 今天諸事不順,就不該出門! 背脊由于過度的緊張而繃得端正筆直,配上她高貴冷艷表情,整個人都透著南極剛遷徙過來帶的一身寒冰沒來得及融化,冷冰冰拒人千里的味道,看起來難相處極了。 語氣同樣清冷寒調:“先回去了,學長再見?!?/br> 說完,干凈利落轉身,想要光速離開的迫切rou眼可見,看起來倒真有了幾分“有急事”的匆忙模樣。 心跳咚咚咚奇快,忍著不去看櫥窗里的倒影,一想到紀硯白可能還在看她,她就淡定不下來,走路步伐都僵硬得跟剛學走路一樣。 險些同手同腳的步伐才邁出幾步,身后一道清聲傳來:“學妹,等等?!?/br> 這個稱呼從他嘴里喊出來,不管多少次都足以讓她暈乎目眩好一陣。 桑念咬牙很努力地把這沒出息的暈眩憋回去。 扭頭正想問“學長還有什么事”,一把傘被遞到她面前。 于是,“學”字半個音節剛出口,便忽地沒了聲。 第11章 他像個救世主 桑念是在什么時候喜歡上紀硯白的呢? 可以具體到某一天某一個時間,就是兩年前盛夏里還沒有開學的一個下午,甚至地點也可以很清晰的具體出來,在中文系的三教大樓。 其實說是一見鐘情吧,也不太準確。 因為紀硯白在學校很有名,桑念聽說過,也遠遠地看見過,除了覺得確實好看,再沒有什么別的念頭。 但緣分很奇妙,她覺得一見鐘情這個詞很好,能夠很清楚明白地表達出她熱情的情感來得有猝不及防。 因為確確實實,她也就是在某一個瞬間某一個節點,因為紀硯白的一個眼神,徹底的喜歡上了。 那時候距離正式開學還有兩三天,夏天的尾巴也熱得人心火冒。 桑念因為要忙著填助學金申請表,要打印,要確認格式,要老師蓋章,要導員蓋章,還要交上去給校領導審核...... 各種雜事,整整提前了一個星期回學校。 公家的錢不好拿,不到兩千塊錢能支使得人跑斷腿。 可是沒辦法,她那時候寫作收入還很微薄,暑假兼職的錢被拖欠,以至于原本就拮據的經濟計劃完全被打亂。 如果不能盡快獲得一筆收入,開學扣了學費之后頭個月的生活費沒了著落,她就只能開口向大伯借錢了。 可是她不想。 所以第一次,她申請了助學金的名額,在老師和所有班委都能看見的申請表父母信息一欄填上了已故。 過程很繁瑣,好在一切都還算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