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現在,目標已經接近警方的視野,就等著到時候一舉擒獲朱家走私的證據。 臨行動的前一天。她有些不安。整整一天,待在謝文湛的辦公室??磥韥硗谋阋鹿踩藛T,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預感。什么特別行動隊,稽查組,河南文物保護總會……四面八方,都在做準備,為成功緝拿朱炎岐做安排。 根據謝文湛提供的“十七行走私文物清單”。警方進行了詳細的調查。這起案件,毫無疑問將會是新中國成立后,河南破獲的最大的走私文物案。涉及到三代青銅器四十七件,高古瓷器五十六件,高古玉十八件。明清家具二十九件。造像賞爐三十三件…… 絕大多數古董,都是朱家聯合洛陽,鄭州,開封三地的盜墓賊挖掘古墓所得。 所有看過這一份清單的人,都會為朱家藏匿的文物數量之巨而驚嘆。 連她也搖了搖頭:“如果真的按照清單上所列的這樣。朱炎岐很可能面臨的是無期徒刑?!?/br> “朱炎岐今年七十八歲?!敝x文湛這是在提醒她。所謂的無期徒刑,對于老頭子來說也剩不下幾年了。 “總之,朱家犯的事太大了。由不得他們再狡辯?!彼亚鍐芜f還了謝文湛。謝文湛把清單放進碎紙機里。把頭低著,似乎心里藏著什么話。 她看他良久不說話,也有點慌:“文湛,明天的行動,你是不是沒把握?” “不是對行動沒把握……是我對你沒把握?!?/br> 她哼了一聲:“到底什么事,你說???” “白汐,宋家倒閉的那天,我派人把宋家給抄了?,F在青銅神樹在至尊行的古董倉庫;前幾天,張鈺廷也來找我談判,要加盟至尊行,求我放他們家一條生路。也不知張鈺廷哪里得到的消息,賄賂的東西是九龍玉杯……” 白汐傻了。良久才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么。青銅神樹,和九龍玉杯。此時此刻,就在謝文湛的手上?!呼吸開始重了,連手指都在微微顫抖。東西找回來了……犯人即將伏誅。這也就意味著,向世人澄清六一九文物案的日子,不遠了。 她由衷道:“謝謝你?!?/br> “不用謝?!敝x文湛眉頭蹙起,但目光很小心地凝視她:“白汐,有一件事我沒把握。一直很猶豫,到底該不該問你?!?/br> “什么事?”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 他湊近了一點,目光中卻有一種灼熱。似乎真的很為難開口,但謝文湛畢竟是謝文湛。永遠明白什么時機問什么問題。所以從不會錯過任何機會:“白汐,假如程璋的大仇報了。你會留下來,還是會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問完了。氣氛就陷入了沉默。 謝文湛萬般深情地凝視著她的眸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這么綿長而灼熱地流淌著。似乎要把人給拉入萬丈深淵。 白汐聽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心情更加錯綜復雜。說不出是驚喜,還是遺憾。驚的是,謝文湛居然意識到了她的存在是為了什么。居然這樣,還能毫不猶豫地愛上自己。遺憾的是,她也保證不了將來,真的會和他在一起。 謝家,總不會要一個妖怪兒媳婦吧。 本來想說“笨蛋,我不留下還能去哪里?”到了口邊,卻不敢輕易承諾什么。但望著他的眼眸,好似一汪深潭。就這么沉溺進去,溺死人也無所謂。卻更加不忍心說“我不想留下?!背聊肷?,只能折衷地回答道:“再讓我考慮考慮?!?/br> 一剎那,她似乎看到了烏云遮住了月亮。謝文湛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來。他相當會掩飾,坐在陰影當中,一言不發。她知道,他肯定傷心了。但承諾了,那就是一輩子。她不敢這么輕易地把自己交給誰一輩子。 這一天晚上。謝文湛沒讓她陪著“睡”。自己反倒覺得寂寞起來。對面的房間很安靜。聽了一會兒新聞聯播。就沒了聲音。她悄悄下床,透過縫隙,看到對門的燈都關了。睡不著,閑得無聊,就打開手機玩。卻發現有一條未接短信。 是安妮發來的:“青花,董董去開封了。你要照顧好他哦!” 什么?董明堂來開封了?他怎么不通知自己呢?立即打了個電話回去。是安妮接的:“嗨,青花你還沒睡吶……對,董董是購買了今天下午的機票去的開封……他去的很急,沒有說住在什么地方。只說了去見什么顧老先生……” 顧老先生?她嚇了一跳。顧亦澤是么?!抬頭看了下日歷。該死!她居然把這茬給忘了。后天就是董教授的周年祭。董明堂這是親自來開封,捉顧老先生去爸爸的墓前磕頭么?!但,但顧老先生現在應該是禁足在家中吧! 她當即打了個電話給董明堂。但是手機關機。接不通。又打了個電話給陸恒。陸恒倒是知道的清楚一些。說董少前天打電話給顧亦澤,顧亦澤說開封這邊走不開。除非董少親自來開封接他。才可以去董教授的墳前磕頭。 董明堂一心想著要讓顧亦澤在父親的周年祭上磕頭道歉,也不管這個要求有多么奇怪。點頭答應了。到了今天下午。董明堂交代完了公司里面的事情,就蹭蹭蹭賣了飛機票?;鹚亠w去了開封。但是到了晚上,消息全無…… 白汐慌了。不由得聯想到前幾日的黑貓報喪。難道,這報喪之事,指的是董明堂?! 覺也不睡了。她趕緊敲開了謝文湛的臥室門。把事情給他說了。謝文湛二話不說,打了個電話給刑警大隊。不一會兒刑警大隊那邊就有了反饋:顧亦澤今天傍晚出門買菜。至今未歸。刑警破門而入,發現顧亦澤家的古董已經搬完了。 聽完了電話,白汐頹廢地坐在沙發上。 顧亦澤,他們居然都忘了這一環!這個狡猾的老人,每天都提著個布袋子去上街買菜。卻在悄無聲息間,將一屋子的古董都轉移了!更可怕的是,顧亦澤前幾天聯系了董明堂。要董明堂來“接自己”。而現在,董明堂卻不見了。 “文湛,我哥哥他……不會出事吧?”她很茫然,一種濃烈的不祥之兆,充斥在心頭。去年的這個時候,她送走了跳樓的董教授,送走了吃安眠藥自殺的董青花。難道今年,就輪到董明堂了嗎?不,老天不能這么殘忍…… “不會的。白汐,你先冷靜一點。我會派人盡快把董明堂的下落給調查清楚?!?/br> “不,我要幫忙調查?!彼站o了雙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時候慌了陣腳,反而更危險:“文湛,送我去顧老先生家。我可以查出來他去了哪里?!?/br> 謝文湛答應了。 半夜匆匆忙忙趕到顧老先生家。還是從前看的那一間二層小洋房。但是如今,已經人去樓空。只有淡淡的古董靈氣,徘徊縈繞在樓宇中,久久不愿離去。他們來到院子里,這里有一顆兩百年的銀杏樹。白汐摘了一片葉子,挽出一個起靈的手勢。 “告訴我,這里的老人去了哪里?!” 葉子顫顫抖抖地搖晃了一下,開始在空中飛舞出一道道軌跡。白汐把所有的筆畫都記錄了下來。連綴成一句話—— “宗仁碼頭。101號港口?!?/br> 作者有話要說: 鑒寶小常識~ 什么是扳指:扳指是一種護手的工具,帶于勾弦的手指,用以扣住弓弦。同時,在放箭時,也可以防止急速回抽的弓弦擦傷手指。古人亦稱為“機”,意義類似于“扳機”,表示扳指的作用相當于扳機。傳統的漢族扳指兒與蒙古族的扳指略有區別:漢族扳指兒從側面觀是梯形,即一邊高一邊低,而蒙古族、滿族的扳指兒一般為圓柱體。據考證,桶形扳指主要出土于14世紀以后。 燒藍工藝:燒藍是指將整個胎體填滿色釉后,再拿到爐溫大約800攝氏度的高爐中烘燒,色釉由砂粒狀固體熔化為液體,待冷卻后成為固著在胎體上的絢麗的色釉。因為此時色釉低于銅絲高度,一般要連續四五次,直至將紋樣內填到與掐絲紋相平。這個工藝就叫做燒藍。 早期的銀藍琺瑯工藝品,是由清代內務府,廣儲司設的“銀作”來生產,這些工藝品都是為皇宮貴族服務的。直到請晚期,民間才有流傳。 所以如果判定一枚燒藍扳指是清中期的,就可以確定是宮廷的內務府出品的。 第58章 營救 綁架的消息傳出去后,今日的緝拿行動就成了緝拿+營救行動。營救的是天下第一大傻缺董明堂。這廝自己從a市跑到開封,自己鉆進賊窩去?,F在好了,生死兩茫茫。該同情呢,還是該無語問蒼天這智商怎么辦的公司?! 蒼天無言,董明堂現在7終于作死成功了。把自己弄成了人質。 還是沒有開出籌碼的人質。白汐簡直要哭了。 謝文湛陪著她去報了案。白汐一整夜都沒睡,坐在警察局戶籍管理處的沙發上。發呆,望天花板。還蹭了蹭謝文湛的臉,但是他說了什么。自己也聽不進去。直到白日來臨的時候,挨不住困倦之意,才挨在謝文湛的肩膀上,小睡一會兒。一睜眼,謝文湛訂的早餐外賣都已經過來了。她心太累,連手都不愿意伸出來拿勺子。 謝文湛看她不吃,就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小雞蘑菇粥。吹了吹,送到她的口邊。張嘴,吃掉。他繼續喂。喂完了粥喂荷包蛋。喂完了蛋再喂了一盒抹茶松餅。全吃完了,拿過手帕給她擦了擦嘴。再印上一個綿長的吻。 “走開,我想一個人靜靜?!彼龥]心思親昵。把他的懷抱往外面推。沒料到謝文湛手上還拿著湯勺,粥什么全灑在他的西服上。 謝文湛真的走開了。只是他走的并不遠,只是在走廊外,一邊清洗西服上的污漬。一邊透過窗戶看著她。而且,這個回頭的動作頻繁了些。白汐明白,謝文湛這是害怕自己趁他不備,跑到宗仁碼頭去救人。雖然,營救的指揮嘴上說著什么特警,什么布置,讓她放心,政府不會丟一個大活人不管的。但是,她還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 董明堂,我最倒霉的事情,一定是認了你這個大白癡做哥哥。 她想笑,怎么笑不出來啊。 往日董明堂的婆媽,唐僧,嘴炮,以及動不動擼袖子就干的架勢。一一浮現在眼前。平日看起來那么可惡和白癡,可是現在,卻十分懷念。算了,她認栽就是了。這一年已經栽過很多次。不差這一次。不然,還能怎么辦呢? 就是刀山火海,她也得去救董明堂??!這是董青花唯一的哥哥,董家唯一的獨苗! 扶著墻壁站起來,她才發現外面不知什么時候又下起來了雨。謝文湛迎了過來。她抬起頭,露出小貓一樣可憐的眼神:“文湛,帶我去碼頭?!?/br> 謝文湛是拒絕不了她的。尤其是,當她這么可憐,這么軟弱地哀求他的時候。心里最柔軟的角落,被她的一個眼神刺穿。這時候,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跟著她胡來算什么,他甚至愿意為她去死。于是,開了一輛車。到了宗仁碼頭。搖下車窗,看外面的天已經陰翳地灰沉沉下來,還有一聲聲悶雷樣的響聲傳來。 白汐知道,這根本不是悶雷。而是交火聲。 能出動特警,稽查隊??梢姳P旋在這一帶的走私團伙,也是裝備有槍。支。彈。藥的。 文物走私,和跨國販毒一樣。在巨額的利益鏈背后,滋生了社會毒瘤的生長。比如黑。社會。這些黑色勢力往往會成為文物走私的保護網?,F在,盤踞在這個宗仁碼頭的。不只是朱家秘密培養的走私文物的員工,還有和開封古董黑市密切相關的一伙犯罪團體。 走私成功一單,付一筆錢。為了錢,法律在這些人眼中就是個屁。 下車前。她看見謝文湛從座位底下摸出一把蹭亮的手。槍。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武器,不得不承認,很漂亮。黑色的槍管泛出一種幽藍的光芒。锃亮的槍把閃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握在他指節修長分明的大手上,很是相稱。 她不知道謝文湛槍法怎么樣,不過覺得假如這槍只是裝飾品。那也太可惜了。但他發現自己凝視著搶,就把搶塞進了口袋: “白汐,待會兒跟我走。不要和我分開?!?/br> 她沉默著點了點頭。然后跟著他下了車。謝文湛實在太小心了,連走路都擋在她面前。似乎一顆子彈襲來,寧愿自己死,也要她活下去。 到了特警指揮部。她看到了一個軍官走了過來。接待他們在外面休息。并且告訴了他們,槍戰是昨天傍晚開始的。當時,朱炎岐下了命令,開始搬運文物上船。特警隊及時出動,試圖將他們一網打盡。但是驚動了附近的“賊窩”。 這些賊窩平日吃了朱炎岐不少的好處。走私的保護費向來是他們收入的主要來源?,F在,財路被人斷了。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于是端起槍,護衛著商船駛離港口??上г缦纫徊?,海關就把船閘給鎖了。來了一個甕中捉鱉。 于是,特警與這些走私販,黑勢力,開始了一場激烈的火拼。對方人數眾多,大多是土匪,盜墓賊出生,渾身上下都是血氣。這一次被逼到絕境。打算不死不休。而根據前方的情報,現在的形勢是:朱炎岐與黑社會的頭子,全部在商船上,似乎正在指揮著屬下在鐵柵欄底安防炸藥,打算炸開船閘。逃離海關。 而董明堂的消息,也有了。是顧亦澤主動打了電話給他們,要求放自己和朱家的商船出國。就可以放了董明堂。言外之意,假如他們不批準要求,董明堂的小命就玩完了。所以,前方的壓力很大。一方面要防止歹徒真的點燃炸藥,還要救人。 白汐注意到,外面有人用擔架抬著傷者經過。是中了流彈的軍官。 這里是真實的戰場。容不得你還存什么妄想。一顆子彈就能結束人的生命。 謝文湛沉默聽了半晌,牽著她的手走了出來,用手撥開她略凌亂的頭發。試了試額頭的溫度。但她還是無動于衷。只是望著特警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假如,他們真的沒有辦法。也可以選擇放棄人質吧?因為,真的沒有辦法呀…… “文湛,我要下去救我哥哥?!?/br> 謝文湛的手指停住了。良久才靠在她耳邊道:“白汐,你去我也去?!?/br> “傻瓜,董明堂和你又沒有關系,逞能干什么?!”她冷笑道:“在我看來,你們都是區區凡人而已。只會說著大話,但是真的干起活兒來。什么都不行,什么都要靠底下人去做。但我一個人,就可以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br> “白汐,你的能力我不懷疑。我只是要告訴你,你如果去逞能,我也會陪著你逞能?!?/br> “謝文湛,你不想活了嗎?!” “我不活,也要你活下去?!彼淇岬溃骸鞍紫?,你對自己的重要性,理解的不夠透徹?!?/br> “謝文湛,我討厭你們談什么生生死死的。你當人命是兒戲呢?!” “我從沒當人命是兒戲,只是你把我的心意當做兒戲而已?!彼坪醣患づ耍骸鞍紫?,包容你的任性也是有限度的。我告訴你,我要的是你的一輩子。不管你的心思放在哪里,是想程璋還是想董明堂,總之,你別想從我身邊逃走!” 她再一次被他堵得無話可說。謝文湛,算你狠。她居然放下了沖動,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待消息。謝文湛脫下大衣,為她披上。手掌包裹著她的小手。焐熱了許多。還放在嘴邊深深一吻。她有些癢,但是不想打擾這片刻的親昵。但是不一會兒,前方又傳來消息:顧亦澤再一次打電話給他們,說再不放過他們,就殺了董明堂。 她的心,都揪起來了。抬眼看到一個傳達室,四面都是墻,掛著一個壁爐。于是招呼謝文湛:“我想去那里等消息。你別老跟著我?!敝x文湛答應她了。并且狡猾地把壁爐生了火。自己守在門外的長椅上,安靜地等。 待屋子里沒人了,白汐想笑,非常想笑。謝文湛,我是什么,我是火里死去的人啊。怎么會怕火……你太聰明,卻不夠了解我。 從壁爐的煙囪里出來了。白汐抓緊時間,循著槍聲趕到了他們交火的地點。這時候,雨已經小了許多。滴在皮膚上卻冰冷冰冷的。滿地軍綠色的彈殼,踩著都覺得生疼。她悄悄貓著腰行動,盡量避開所有障礙物。不一會兒到了戰場。 港口的碼頭上全是武裝的軍人。實槍荷彈,槍林彈雨。 此時此刻,她已經能感受到古董的靈氣了。朱炎岐把這么大一座藏寶庫放在這里。在她眼里,實在太醒目了。于是慢慢地移了過去。先看到一個穿著船工服的男子,在一個電話亭旁打電話。手里拿著一支槍。嘴里含混的是開封的方言。 她捏起一叢火。燒了電話線和路燈的線路?!芭距?!”一聲,這男子被她從后偷襲,得手了。 偷偷換上工作服,繼續潛入。一路上,她還發現了血跡和已經空了的槍。似乎自己已經快要深入敵人核心地區了。但是就在此時,走廊上又傳來雜沓的步聲,數人簇擁著一人進來??辞宄耸穷櫼酀?,她簡直要叫出聲來。 但對方人數太多。而且沒看到董明堂,她不能貿然下手。 然后,她看到顧亦澤走到了碼頭邊上。一艘大船駛過來了。放下旋梯,走下來兩個人。通通荷槍實彈。不知道它們說了什么。顧亦澤點了點頭,然后從隨身的布包里拿出一樣青瓷蓮花碗。隔著老遠,她都能看清楚這青瓷碗那琉璃般的色彩,帶著一層難以言喻的雍容儒雅的清亮。即使燈光這么黯淡,但它幽幽冥冥的光華,依舊奪人心魄。 白汐的心臟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兩個大字在心底慢慢放大,再放大。她最后的一個猜想,被證實了——“雨過天青云破處,這般顏色作將來?!?/br> 這是傳世唯一的“柴窯”瓷器! 這是“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的“諸窯之冠”。 這也是前河南博物館鎮館的四大國寶之一! 就這么突兀地出現,美麗的連銀河都黯淡了下去。顧亦澤又極快地收了起來。一剎那,光華熄滅。似乎美得就不該存在于人間。